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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滿場死寂。

其實不管是在場的學生，還是觀看直播的網友，所有的人都清楚，天賦歧視一直都存在。

但世家也好，聯盟也罷，平時都掩飾得很好，不會公開發表天賦歧視論。

就連這次的沈清斓和周星禹也是如此。

他們兩個人交談時是在深夜裏，那個時間點看直播的人本來就不多，更別說他們在通訊的時候，還開啓了超級加密模式。

這是超級光腦具備的功能，一旦開啓後，直播間的人是壓根聽不見也看不出他們在說些什麽的。

不過對于沈清斓來說，使用加密模式，更多的還是因為他覺得牽涉到了沈家的商業機密。

超級光腦的入侵難度非常高，又使用了加密模式，沈清斓為了拉攏周星禹，說話才會如此的直白。

本來這番話是怎麽也不可能被竊聽到的，他也覺得周星禹那邊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哪知道周星禹一直都躺在了醫療倉內。

只要連接上了醫療倉，就等于超級光腦被人從外部接入，不管使用什麽樣的加密通話，都沒辦法繞過姬芙的設備去。

這種情況，直接導致了今日之前，所有的網友都不清楚他們兩個人的通話內容。

突然被姬芙這麽放了出來，彈幕在短暫的空白後，直接被憤怒的星際網友沖爛了。

科技急速發展到今天，直播界面基本上不會出現卡頓的情況。

但在沈清斓這句話被姬芙循環播放三次後，整個直播間被網友憤怒的罵聲淹沒，鋪天蓋地的叫罵聲中，直播畫面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卡頓現象。

【放的什麽屁呢？】

【世家的人都這麽傲慢嗎？什麽叫做低天賦的不配，就你們配？真把普通民衆當成你們的家仆了？】

【可笑的是有的人即便是占據了最好的資源，拿了最好的東西，依舊是個廢物！】

【什麽時候一個世家之子，也敢說出這種話來了？沒有這麽多的星際公民，你們算什麽東西？】

……

較為理智的彈幕，還能夠做到好好說話，更多的則是被壓迫了許久的星際公民憤怒的謾罵。

世家壟斷了絕大部分的資源，就已經讓普通人活得艱難。

沒想到處處占據了好處的人，踩踏着他們的脊骨，還要嫌棄他們肮髒，用最為輕蔑的話語，踐踏着普通人的自尊。

這一刻，不論是之前看個熱鬧的人，還是對三大軍校有所傾向的人……甚至于一些出身于普通家族的人，都同樣的憤怒。

須知，普通的星際公民，平常甚至感受不到大世家的這份傲慢。

可在他們身邊戰戰兢兢，每年供奉的各個小世家，是最能感觸得到這份深入骨髓的傲慢的。

尤其是在看到了當前星際所面對的場面後，許多人都聯系到了自己的身上。

世家之間強強聯合，吞并了所有的好東西，還要聯起手來，将普通人的路堵死。

是剝削，是傲慢，也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和欺辱。

網友的憤怒不斷擴散，短時間內，迅速占據了各大平臺，造成了極大的輿論風波。

監考處一片死寂，聯盟和幾大世家的負責人臉色都尤其難看。

誰都沒有想到，聯考沒有能夠幫助這些人樹立聲名，反而起到了負面作用。

沈家負責人的通訊都快被打爆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想發作，卻又根本發作不出來。

話是沈清斓說的，姬芙的行為也符合考試規則，哪裏都挑不出來錯處。

可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人心頭越發憋屈。

不只是沈家，周邢的臉色也很差，靜坐在了邊上一言不發。

他們也清楚，當下這種情況，當不得他們再去做些什麽付費資源在企我鳥群八巴散令绮氣午散六，此時發作出來的任何一句話，明日之後都會成為攻擊他們背後家族的手段。

所以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憋着。

在這滿場憋悶又僵硬的氣氛裏，唯有張煥一人毫無顧及，冷笑着道：“怎麽都這麽一副表情？”

“說起來我也挺好奇的，帝國、瀚海的學生都這麽了得，怎麽會連超星級、星+這種頂尖天賦的學生，都被姬芙輕而易舉的淘汰了呢？”

整個監考處，無人能夠回答得了他的話，姬芙淘汰超星級和星+是确定事實。

而她在今年剛進入星際學院時，天賦僅是F級也是事實。

恰是他們最瞧不起的低天賦學生，出手就淘汰了幾個頂級天賦的天之驕子。

這還沒完。

姬芙用星際傳音設備，把周星禹和沈清斓的對話公之于衆後，考場內的氣氛不斷變換。

瀚海那邊，沈清斓參加多次聯考，這是第一次被激怒。

他盛怒之下，直接帶着人，銷毀了星際學院許多的傳音設備。

而且還對散布各地的星際學院學生，下了重手。

星際學院的學生大多天賦不高，如果全部都集中在了一塊，很容易被超星級整片投擲炮彈，令得大批的學生被淘汰。

所以他們化整為零，讓精英班的學生分散開來，各自帶隊。

在帝國和瀚海籌備的兩個小時內，散布到了整個大行星中，各地都有，而且每個小隊之間的距離都比較遠。

在碰到了瀚海、帝國的人員後，這些低天賦的學生也沒有慫。

不管對方是個什麽天賦等級，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如果說受沈清斓那番話影響最大的人，那一定是星際學院這些低天賦的學生。

一直以來，因為天賦太低，在許多人的眼中，他們是不具備跟高星級作戰的資格的。

可沒有誰生來卑賤。

在這片沃土上，沒有誰因為生來高貴，就理所當然地當了英雄。

沈清斓的卑賤二字，直接掀起了近些年以來，星際學院最為嚴重的一次反攻。

此前，姬芙抽出來的機械銀漿，經由藥劑改造後，被分發給了每一個星際學院的學生。

這些B級、A級天賦的學生，用大批量的銀漿武器，瘋了似的撲向了兩大軍校的人。

這個機械銀漿本身其實是超星級的材料，藥劑改造後，人人都可以用。

再加上學生們無處宣洩的憤怒，直接讓這場追擊戰，攻守方直接颠倒。

轟！

考場內不斷回蕩着巨響，機械銀漿爆裂開來，凡是噴射到的地方，銀漿腐蝕，淘汰了許多的兩大軍校學生。

從沈清斓發起進攻開始，廣播音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帝國蔣飛餘淘汰、瀚海沈瑜淘汰……】

【帝國……、瀚海……】

叮叮叮的提示音中，帝國和瀚海的名字不斷反複出現。

偶爾也夾雜着星際學院的名字，回蕩在整個考場上。

帝國和瀚海的學生，也不是人人都是星級、超星級。

S級和A級的學生也有不少。

他們想要狙擊星際學院的人，就只能分頭行動，卻被憤怒的星際學院逐個擊破。

在一片亂戰中，瀚海和帝國出動了不少高等級機甲。

本以為這次也會贏得毫不費力。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姬芙。

卻沒有想到，星際學院學生的憤怒，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大。

當第一臺星級機甲傾軋，想要輕而易舉淘汰數個星際學院的學生時，有個A級天賦的學生裴蘭，直接打響了第一炮。

在星級毀滅導彈落下前，捏爆機械銀獎武器，脫離機甲狀态，在對方驚慌失措的表情裏，啓動了機甲狂暴模式，引爆了引擎。

機甲自爆。

【星際學院裴蘭、帝國軍校韓培培淘汰】

聯考中其實是很少會出現機甲自爆這種極端手段的，啓動自爆程序的人也會受傷，并且同步遭到淘汰。

大家都清楚聯考不是實戰的情況下，極少會有人會做這種傻事。

可今天的星際學院，真的跟往常都不太一樣。

星際學院群內，有人自發地為裴蘭解釋道：【她出身于偏遠星，父母親人都是低天賦】

【裴蘭是那顆偏遠星裏，唯一考上了星際學院的人】

她所代表着的，是那顆遙遠而貧瘠的星球上，所有人熱切的期盼和希望。

所以她更加接受不了卑賤二字。

偏遠星天賦不夠高的學生，只是星際內很不起眼的存在，但她卻毅然決然地，用這種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憤怒。

而裴蘭的動作，卻像是個導火索。

在接下來的一分鐘內，接連出現了幾個開啓機甲自爆的星際學院學生。

瀚海和帝國的星級機甲兵，在短暫的60秒內，起碼被淘汰了5人。

他們還沒有做出反應，那邊從戰場上騰出了手來的姬芙，就直接叫停了機甲自爆。

她很難得的，開啓了全校通訊，往星際學院所有人的群裏發送了一句話：

【不必用這麽極端的手段，把他們所有人淘汰，只是時間問題】

她說話沒帶情緒，只陳述事實。

同步收到了消息的談希，也在這會開口道：

【星際學院所有人，不允許再出現機甲自爆的行為】

談希微頓，他轉過身，目光冷沉地看向了不遠處的幾臺超星級機甲：【不必為傲慢無禮的人進行機甲自爆】

【他們不配】

同一時間，肅清後的彈幕再次開啓，罵人的話語都被過渡了，很多網友發不出來消息，但是都在彈幕上打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他們不配】

無論如何，星際學院摧枯拉朽般的行為，還有手裏邊的機械銀漿藥劑，都讓兩大軍校損失太多。

在姬芙和談希叫停自爆前，周星禹也直接叫住了所有人。

“暫停攻擊。”周星禹目光發沉，錄音放出來後，他們也發現了姬芙在醫療倉內動的手腳。

韓思宜将竊聽裝備找出來拆除了。

但事态已經失控。

周星禹清楚，他跟沈清斓那番話，眼下肯定已經在整個星網上傳瘋了。

如果再不停手，逼得星際學院學生連續自爆，輿論将會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他這邊出現了纰漏，眼下這種情況，只能帝國和瀚海同步出面收拾殘局。

不管如何，追擊都不能繼續下去了。

否則，等出了這個考場後，帝國和瀚海，就會成為坑害低天賦學生的劊子手。

這個道理他清楚，沈清斓也明白。

但錄音這個事，影響最大的人是沈清斓。

所以帝國停手後，沈清斓依舊不想收手。

總歸話已經說出了口，把淘汰星際學院的事情做到底，他或許還有扳回一城的機會。

一旦停手，就代表着他沈清斓不僅虛僞，而且僞善。

沈清斓對于低天賦的蔑視，從來都沒有掩飾過。

他也清楚，輿論、網友的憤怒只是一時的，黑洞出現時，他們仍舊需要高天賦的人的庇佑。

與其去洗清這件事情，往他身上安插些不存在的歉意和善意，他更傾向于當個強者。

發展到了如今，聯盟統治星際也有幾百年的時間了，他們還沒有明白，世界是屬于強者的嗎？

想要尊重，需得要先變強。

對于帝國的行為，他也不意外。

周星禹這個人，或者說三大家族裏的人，并不是就真的看得起低天賦的人了，他們只是明面上僞裝得比較好罷了。

帝國在乎聲譽，他沈清斓只要利益，只要好處。

有這個分歧在，導致接下來的幾天，星際主要面對的對手也只有瀚海。

他們人數上是遠勝于瀚海的，但瀚海精英班的實力确實很強，星+的學生較多。

并且因為沈清斓本人就是機甲師，所以在修整了幾天以後，瀚海那邊全部配備了新的武器。

新武器是炮沖式盾牌。

和普通盾牌的區別，就是增添了強水柱，而且直接定位了星際學院所使用的機械銀漿。

只要檢索到了銀漿噴射，就會利用高壓水柱噴灑，液體阻擋液體，阻絕了機械銀漿噴灑到了機甲身上。

沒有了機械銀漿，星際學院的戰鬥力削弱了大半。

低等級天賦的學生在不自爆的情況下，即便是以多對少，也很少會是星級機甲兵的對手。

在考試結束前的倒數第二天，星際學院這邊也折損了不少的學生。

隊伍重新整合，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有意思的是，在多次交鋒會戰後，星際學院原本的移動式基地已經徹底被毀掉了。

後面的幾天因為采用了化整為零的戰術，所以也不需要基地。

而瀚海學院在追擊過程中，利用高級別的機甲占據了一個好位置，在那個位置上新建了一個基地。

他們之前使用過的星際學院那個基地，正好空置了出來。

那個基地本身除了那只巨型機械蜘蛛外，裏面就沒再存有什麽東西，而且地勢不是很好，處于了低窪的盆地中。

星際學院再次退回那個基地後，在其他人的眼中，就離落敗已經不遠了。

而且此時距離第二場考試結束，僅僅只剩餘了一天多的時間。

姬芙不管是做藥劑，還是做別的什麽機甲之流，也不太來得及了。

星際學院留下來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機甲受了損傷。

目前狀态算得上是不錯的，也就只有S班的幾個人。

但也不是人人狀态都好，師雪櫻和周墨幾個機甲師，在最近的戰場中，一直奔波在了各個地方修理機甲。

已經有些筋疲力盡。

談希、李雲翊和周陸海的狀态倒是還好，只有李雲翊受了點輕微的傷。

但總體來說，情況說不上樂觀。

晚間，帝國軍校的人打開積分榜，分析下來的結果，都是星際學院這邊處在劣勢。

方裕安輕點了下桌子，淡聲道：“星際的人被瀚海消磨了一部分，現在只剩餘了51人。”

以星際的水平來說，只從66人淘汰到了51人，已經算得上是極限了。

“不過因為之前那一戰的損傷，我們目前也僅有36人，瀚海的人數最少，目前僅餘17人。”

韓思宜緩聲道：“但瀚海剩餘的17人裏，絕大部分都是精英，天賦平均值在星級以上。”

她微頓片刻後道：“這還是在沈清斓手握底牌的情況下。”

人數上聽起來差距雖然還是很大，可他們都清楚，星際加上特A班在內，A級以上天賦的人數，還達不到瀚海的數目。

瀚海這幾天還搜空了大部分的資源，有超星級的機甲師在，機甲的狀況也普遍較好。

韓思宜沉聲道：“即便是周陸海駕駛超星級的機甲，星際應該也沒有贏面了。”

方裕安聞言，擡頭道：“集體戰結束在即，咱們真的就這麽旁觀了？”

也不算完全的旁觀。

這幾天他們跟星際那邊還起了點摩擦，起因就是那星際還沒有兌現的斷矮鎏金。

他們毀約在前，星際不願意給出鎏金正常，但方裕安沒有替人白打工的習慣。

好在沈清斓也清楚，這次的事情令沈家聲譽受損，所以這位吝啬的沈老板，還是如約送上了兩份優先拍賣權。

都丢了普通公民的信任了，總不能連世家的信任也丢了。

當然，方裕安也清楚，沈清斓這麽直白地将東西拿出來，也有拖兩大世家下水的意思。

東西不給還好說，給了他們就是一丘之貉。

再有就是……

他擡眸掃了眼外邊，沉聲道：“白夜洺呢？”

上次作戰以後，底下的其他小家族怎麽想，暫且不得而知。

帝國超星級四人組裏，韓思宜跟周星禹算作一體，他獨占一份，唯獨白夜洺被排斥在外。

這幾次跟星際的小摩擦裏，白夜洺均沒有出過面。

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跟他們共同進退。

周星禹眼眸微頓，緩聲道：“之前的事讓他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沒事，過些天就好了。”

但說出這番話，就代表着第二場聯考結束之前，白夜洺應該不會再出手了。

方裕安不置可否，韓思宜神色倒是變幻了瞬。

周星禹起身，淡聲道：“瀚海和星際的恩怨，與我們無關。”

這意思他們還是作壁上觀。

“不過……”他微頓，眼眸深邃：“如果瀚海真的能将星際淘汰，我會出面保住星際的一個人。”

他是周家的人，按理來說，如果要保住一個人的話，那也應該是周陸海。

周星禹卻道：“和之前的一樣，姬芙不能被淘汰。”

跟星際産生間隙後，他們拿了姬芙的藥方做出了同樣的藥劑……但效果比起姬芙本人調配的藥劑，差了非常多。

這段時間，韓思宜調整了許多次，卻都沒有辦法與姬芙的藥劑媲美。

周星禹承認，他确實是低估了這個人。

他想順水推舟，送姬芙一個人情。

方裕安卻笑道：“行，但我的要求是，她需要把剩下的斷矮鎏金補齊。”

“随你。”

他們姿态還是一如既往的随意，和集體戰開賽的第一天一樣。

和他們比較起來，星際和瀚海的情況就要緊繃許多了。

夜色已深，明天就是第二場聯考的最後一日。

星際學院的基地內燈火通明，但一整個晚上，都尤其平靜，瀚海許是吃了第一場聯考失利的虧，這次沒有在晚間襲擊星際。

等到了天色逐漸亮起，時間來到了帝星時間10點。

考場內響起了一道提示音：【距離本場考試結束，僅剩餘兩個小時】

今天正午12點整，就是本場考試的結束時間。

和之前的熱鬧不同，整個考場內一片俱靜。

一個月過去，星球上的物資全部耗盡，但考場內剩餘的學生人數，仍舊還有一百來人。

帝國一直密切關注着瀚海基地，十點一到，還沒看到瀚海的基地內有什麽異動，就先觀測到了天空中有不明飛行物在飛行。

“是星艦。”聽到了星艦兩個字，許多人都聯想到了集訓時的事。

精英班內，周星禹神色微變，他原本還半坐在了醫療倉內，驟然起身，高聲道：“快，通知所有的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擡頭間，見得所有的東西天旋地轉，大地劇烈震動。

這種情況，像極了之前姬芙激活斷矮樹厄的時候。

但這顆大行星上，絕不存在第二個斷矮樹厄，而且這份晃蕩，遠勝于之前斷矮樹厄發出的劇烈動靜。

周星禹神色大變，只來得及在群裏高聲喊道：“進入機甲！”

最後一個甲字還沒有說完。

整個直播間內同步發出了巨響。

轟隆隆！

一瞬間，天旋地轉。

所有軍校的基地，同步裂開。

瀚海的基地內，陳列着非常多的機甲，所有的學生都在做決戰前的準備工作。

沈清斓親自動手改造了一批機甲，還運用了極品材料在其中，耗資極大，打的就是一舉将整個星際學院殲滅的主意。

他要的，就是讓星際學院從此以後，再難翻身。

可就在他進入機甲前一秒，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來自于心底深處的危險預警。

沈清斓猛地回頭。

瀚海學院的基地處在位置極高，所以他這一眼，看到的情況跟帝國截然不同，他所看到的……

是驚天動地的爆炸！

而且不是從任何的炮彈投擲開始，而是從……腳下。

從地表深處，從土壤中，從這個星球的方方面面，裹挾而來的巨大爆炸。

低窪盆地處，姬芙站在了地動山搖間，面色無比的平靜。

她看着山地垮塌，看着天崩地裂，看着刺眼而劇烈的白光爆裂開來。

在倒塌轟碎間，輕勾起了唇角。

聯考進行了很久，她也一直在遮掩身份，以至于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她的拿手好戲，哪是什麽藥劑和機械。

而是爆炸。

從知道這個星球遍地都是适合斷矮樹厄生存的無根土開始，她就每天用機械給所有的物資澆水。

給無根土澆滿了爆炸的引子，所等待的，就是今天。

為了保證每一寸沃土都有她埋下的爆炸引子，她還特地用星艦升空，掃描了一遍。

整個星球，除了腳下的這一塊星際學院的基地，已經全部埋下了引子。

現在，就是爆炸時刻。

轟！！！

她站在了滿世界的轟鳴聲裏，聽着耳邊絡繹不絕的淘汰提示音，輕挑眉。

真美啊，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