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熱戀

第51章 熱戀

今天市裏的會議, 周夢岑和秦墨因為文旅城項目,臨時受邀參與座談。

會議室裏,海城市政要員和企業各高管齊聚一堂, 就“海城未來五年文旅規劃”暢所欲言。

秦墨依舊坐在她身邊。

只是時過境遷,上一次他是剛從國外回來。

而這次, 她是剛從他床上醒來。

兩人共用一張長桌, 棕色桌布傾瀉而下,上面擺放着筆記本、水、茶杯和話筒, 以及各自的銘牌。

周夢岑、秦墨。

他們的名字, 也是第一次以這樣近的距離出現。

秦墨正在與對面市長、文旅局長對話,周夢岑側眸望去。

他今天發型有所改變,額前稍長的發整齊地梳了上去, 露出好看的前額和濃眉,容顏俊朗無雙,與滿室的政府官員和企業董事相比, 秦墨更像一位年輕的上位者, 他氣定神閑坐在那兒, 眼中時不時透露着幾分肅冷倨傲,即便這次會議,他戴了一副金絲眼鏡, 斂去了一些淩厲之勢, 偶爾輕扶話筒,言語擲地有聲。

周夢岑也在認真聆聽他的發言,目光卻不經意轉到他身上那條深紅色領帶, 不由愣了神。

領帶材質上等, 緞面光滑、暗紋流轉,與他今天內斂貴氣的形象很符合, 只是那個溫莎結卻有些不太嚴謹,透露着一股生疏的手法,再細看,會發現,其實有些歪。

周夢岑默默垂下眸,抿了抿唇。

記憶回到兩個小時前,她從歸來酒店,他的那張大床上醒來。

鬧鐘準時将她喚醒,雖然頭還有點痛,但已然恢複清明,周夢岑下意識伸手去床頭櫃摸手機。

卻不經意碰到一只手,将她捉住。

“醒了?”

周夢岑頃刻愣住,從被窩中擡起頭,半掀着眸看去。

男人西裝革履站在床前,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拉,同時俯身靠過來,她整個人直直撞入他懷。

周夢岑花了三秒時間,思緒才漸漸從朦胧到清晰,睡之前一幀一幕在腦中閃現。

他們……就這樣……睡一起了?

“想什麽呢?”秦墨輕揉了揉她的發,笑問,“頭還疼嗎?”

周夢岑搖了搖頭。

如果說醉了的自己,還可以跟他放縱自己的情緒,可清醒過後,周夢岑只覺得難堪,甚至有一絲絲緊張。

“那先去喝碗醒酒湯,再吃點東西,我們就該出發了。”

他不由分說,晚上将她抱起,便往餐廳走去。

周夢岑下意識抱着他脖子,回頭看向地毯,玻璃碎片已經被清理。

可床邊沒有準備她的鞋,這樣被他抱着好像也情有可原,便沒有多說什麽。

秦墨将她放到餐桌的椅子上,又親自彎下腰身,給她套上棉拖鞋。

周夢岑有些受寵若驚,雖然她一切生活上事務都是交給別人打理,但是穿鞋這種事情,還從未想過要別人代勞。

也沒有人會敢這樣做。

但他是秦墨。

一切由他做來,都與衆不同。

這一頓飯吃得極其安靜,秦墨也只字沒提睡之前的事情,只是中途接到一個電話,起身去門口。

周夢岑聽到鄭斐的聲音。

“老板,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就得出發了。”

“嗯。”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

秦墨從容應聲。

然後是陸續有東西放在沙發上的聲音,鄭斐隐約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餐桌邊,正優雅地用餐,他不敢出聲,瞥了一眼便連忙退了出去。

“我讓人準備了衣服,你要先洗個澡嗎?”

鄭斐等人離開後,秦墨關上門,走過來問。

周夢岑點了點頭。

雖然早上已經泡過澡了,但是剛喝了酒,總覺得身上還有酒味,更何況每次出席會議之前,她都有洗澡的習慣,力求每一次都是清醒的。

秦墨:“好。”

他轉身去了浴室。

在她醒之前,秦墨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新的洗漱用品,都是從蘇琪那裏問來她日常用的牌子。

包括剛剛送來的成套衣服、鞋襪,也是她常穿的那個高奢品牌。

“鄭斐跟蘇秘書商量好了,她直接先過去等你,洛菲學過美妝,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會兒讓她來幫忙?”

周夢岑吃了七分飽,便進了浴室。

秦墨說起今天的安排,她也只是點了點頭,好似一切都聽她的安排。

浴室玻璃門即将關閉時,他伸出手按住,俯身又靠近了一些,“在生氣?”

周夢岑擡眸盯了他一眼。

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但總歸不是生氣了,只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和他相處。

她是個感情遲鈍的人,做不到他那樣,即便七年不見,還能親密自如,從容淡定。

她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會考慮更多,比如,書顏一時接受不了他是爸爸怎麽辦?

又萬一,過去七年,他們或許已經不适合彼此,包括他們的感情和相處方式,其實都與七年前截然不同,真正在一起并不僅僅取決于過去的經歷,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感受和未來的期望,如果仗着一時頭腦發熱接受了他,到最後卻發現,一切都只是兩人對從前錯過的執念,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已經二十九歲了,不再是當初的十九歲,好不容易習慣了孤身一人,再來一段分分合合的感情,可能真會要了她的命。

而他也不是當初的秦墨,兩人身份地位注定,即便要在一起,也沒有那麽簡單。

當然,她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應付,無端猜想、刻意維護,都會讓她覺得疲憊。

所以,是否要和他繼續,她需要認真權衡利弊。

“小夢,”秦墨叫了她一聲,語氣極低,“我承認今天有點失禮了,但你不在我身邊,我可能沒心思做任何事,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心髒因為他的直白兀地跳了一下,臉頰也驀然滾燙起來,周夢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浴室裏溫度高,還是他的聲音太過磁性。

“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再答複你,好嗎?”

她的聲音很溫柔,卻也很理智。

秦墨苦笑了一下,果然,醉了說的話都不算數。

但他也不急躁,反而很耐心點頭:“好。”

門被關上後,他垂眸倚在外邊,突然又笑了。

“可是,別讓我等太久了,小夢,我現在就是那驚弓之鳥。”

而她的抉擇,是獵人手裏的槍。

浴室裏回應他的,是驟然響起的“嘩啦啦”水聲。

——

洛菲過來時,秦墨正在幫周夢岑吹頭發。

原本她是不願意的,但秦墨說,再推脫下去,會議就要遲到了。

無奈,她只得坐在鏡子前,任他折騰自己的發。

男人骨節分明的修指在發間穿梭,輕柔有序,還會時不時幫她按一下頭皮,極其舒适。

周夢岑低眸,忍不住想,竟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技術。

洛菲捂着嘴在一旁偷笑,等頭發吹幹,秦墨退了一步,給洛菲讓出位置,拿着吹風機去了浴室。

洛菲偷偷對周夢岑說道:“周姐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秦先生不為人知的一面。”

周夢岑:“哪一面?”

洛菲拿着發箍幫她把頭發整理好,一邊感嘆她驚人的發量,一邊說道:“我跟秦先生認識也有四年了,雖然我知道他是個善良的人,但我認為他性格太過冰冷高傲,很讨厭與人親近,可剛剛他給姐姐吹頭發的樣子,專注珍重,極盡溫柔,就好像吹的不是頭發,是一根根嬌貴的金絲線,不然為什麽他會那樣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周夢岑有些恍惚。

洛菲說的這些,她又何嘗感覺不到。

她甚至留戀其中。

但她又不敢确定,是不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太久,內心孤獨的緣故,才對他的親昵也産生了欲望。

洛菲點到為止,也沒再繼續說下去,開始打量她那張完美到極致的臉,最後感慨:“周姐姐你皮膚真好!明明還沒化妝,卻跟平時出席活動時一樣美。”

周夢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其實感覺今天的自己其實與平日有所不同的。

洛菲也看出來了,她笑道:“不過,不化妝的姐姐,比網上視頻裏的看起來,要更溫柔!”

周夢岑唇角輕輕扯了扯。

太過溫柔的女人,在商場上總會吃虧的。

“所以您之前的妝容,都是側重于疏離感,對不對?”

上來之前,洛菲特意研究過周夢岑往日的視頻,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周夢岑的妝容特點是面部立體感很強,妝容輕薄服帖,沒有粉感,最濃重的部位是在上眼線,下眼影卻幹淨白皙,顯得眼睛淩厲有神,眉毛精致利索,透着大氣溫婉,唇色自然,不會過于豔麗,高挺的鼻梁幾乎不用過多修飾,整體顯得堅定有力,氣場十足。

周夢岑抿唇沒有說話,但看她的眼神,明顯充滿了贊美,唇角也微微上揚。

洛菲心中十分開心,對她的敬愛越發深。

而倚在門口窺探的秦墨,恍然覺悟,原來只有卸了妝容的周夢岑,才是溫柔心軟的。

以往出席活動前,蘇琪總會花上一個多小時給周夢岑挑選合适的衣服和裝飾,包括耳飾、胸針、手表、鞋子,場合再正式一點,也需要項鏈、袖扣,不過周夢岑不喜歡繁瑣,極少佩戴。

但今天,秦墨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給她準備了一整套齊全。

看到洛菲一一捧出來時,周夢岑差點以為,自己是要出席的是一場奢華宴會,而不是會議。

“戴這個就好了,其他的不用。”

周夢岑指了指那副鑽石流蘇耳墜,有些無奈地皺起眉,然後接過洛菲遞來的西裝外套,轉過身去套上。

洛菲忍不住笑了,回頭看向大廳。

此時秦墨也換了衣服,手上正拿了兩條領帶比畫着,聞聲望過來,眸中笑意連連,随後對洛菲點了點頭,然後讓她先回去。

洛菲放下耳墜,比了個OK的手勢,快速出了門,只覺得空氣中都散發着一股戀愛氣息。

不酸臭,充滿金錢的味道!

——

周夢岑套上西裝,大小剛剛合适,就連肩部、手肘和腰身都十分貼合,版型雅正,與身上及膝飄逸的酒紅色緞面半裙很搭配,端莊優雅,又不失靈動。

她一邊整理西裝領口,一邊轉身時,不期然碰到走過來的秦墨,下意識退了一步。

再看到他身上的西裝筆挺時,眉梢不禁微微挑起。

秦墨低頭看她時,也被此刻的她驚豔住了。

他今天給她挑的是一套西裝加半裙,不知是她本身的緣故,還是洛菲刻意沒有完全遮掩住她的溫柔氣質,亦或者是她那濃密絲滑的黑發又長了些,卷落在胸前,氣質幹練又不失妩媚清冷,唇色淺而不淡,眉形平而不冷。

修身單薄的西裝外套裏,是一件淺灰色薄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沒有扣,有種小V領的感覺,隐約露出一小截冷白肌膚。

清冷高雅,妩媚多情。

秦墨喉結滾了滾,又覺得那裏少了點什麽。

雖然,即便不用珠寶點綴,她依然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高貴傲然,然而那些珠寶仿佛也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展現出真正的價值,才會讓秦墨覺得,珠寶不再是簡單的裝飾品,仿佛被她賦予了生命和靈魂。

但她說不戴,他便也作罷。

“怎麽了?”察覺到他的出神,周夢岑以為自己哪裏不對。

然而秦墨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極其自然地幫她理了下襯衫的衣領,壓在西裝下。

周夢岑氣息微緊,怔然間,他扶着她肩坐到鏡子前,執起臺上的流蘇耳墜,便要幫她戴。

“我自己來……”

周夢岑這才發現,洛菲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別動。”

秦墨腿微曲,靠在梳妝臺上面對她,身子稍向前傾,擡起她下巴托着,方便她耳側更好地露出來。

梳妝鏡散發的燈光溫柔照在他身上,像是佛光湧現,他俯身靠過來時,呼出的氣息落到她耳廓,溫溫熱熱的,周夢岑有片刻愣神。

這個姿勢,像極了要接吻的前兆。

好在秦墨只是伸手摸向她耳垂,找到耳洞,目光直視。

“會疼嗎?”他問。

耳洞看起來,微小如塵埃,不仔細瞧幾乎看不出來她耳垂上有個洞,耳墜的鈎子又那麽粗,他第一次給女孩子戴這個,難免有些擔憂。

周夢岑莫名有些想笑,咬了咬唇,頭輕輕搖了搖:“沒有感覺。”

耳洞是小時候,母親親自給她打的,已經很多年了。

“是嗎?”他又壓低了腦袋湊過來。

不止是溫熱的氣息,周夢岑覺得,他的臉頰幾乎貼着她的鼻尖,柔軟的短發也霸道地拂過她肌膚,空氣彌漫的氣氛愈加微妙。

周夢岑覺得脖頸一片溫度猝然高升。

秦墨則眼睜睜看着指尖原本白皙的耳垂,甚至能看到可愛的絨毛,突然間就紅透了,像是一秒鐘煮熟的蝦子,他不由勾了勾唇,眼尾勾着笑。

耳鈎對準耳洞,小心翼翼推入。

是毫無感覺。

可周夢岑覺得,與他手背接觸的臉頰、被他撚在指腹的耳朵,已經燒了起來,有細小的顫栗抖落。

“好了。”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長,他終于起身退開,周夢岑也終于找到自己的呼吸,眼睫顫了顫,不敢擡頭看他。

秦墨卻歪頭看了一眼,一臉正色問:“洛菲給你塗胭脂了?”

“嗯?”她驚得擡眸。

她可從來不塗這些東西的!

秦墨笑,曲起手指碰了碰她依舊滾燙的臉頰,言語打趣:“不然臉怎麽這麽紅?”

周夢岑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他在說什麽,氣得起身便要離開,卻倏然被他拉住手腕。

有什麽絲滑如羽毛一般落入手心。

“我幫你戴耳墜,作為回報,你幫我打回領帶,不為過吧?”

周夢岑低頭看了眼那兩條領帶,理直氣壯說:“我不會。”

這話不是借口。

她還真從來沒有給別人打過領帶。

秦墨卻握着她的手說:“我也沒有給別人戴過耳墜。”

原來,是挖坑在這等着她的。

周夢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小把戲被看穿,秦墨也不覺尴尬,看了眼手腕鑽表時間,依舊笑着說:“周總,還有二十分鐘,我們要出發了。”

這氣定神閑的語氣,仿佛她非去不可。

可她還真非去不可。

這次會議,對文旅城未來發展規劃和定義,非常重要。

周夢岑嘆了口氣,看向手中的領帶,沒什麽好氣問:“哪條?”

“你決定。”

秦墨已經主動彎身低下頭,湊過去,一副任她處置的姿态。

兩條領帶,一暗紅一深綠,其實都很配他矜貴的氣質。

不過想着他今天的西裝也是黑色的,周夢岑還是選擇了那條暗紅色的。

再一擡頭,男人微低着頭,露出修長的脖頸站在她跟前,她身高已經一米七多,可在他跟前,還是有點夠高,她下意識拉了拉他的臂膀,讓他再低一點,直至能看到他發頂那個深深的旋渦,是一個很标準的發旋,倒是跟他人一樣板正。

周夢岑擡手,将領帶搭到他脖頸,再藏到白色襯衫領下,動作有條不紊。

指尖摸着那條絲滑的領帶,周夢岑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酒紅色半裙,眼尾再次跳了跳。

“怎麽了?”

“沒什麽。”她壓下那股詭異的感覺,問他下一步怎麽操作。

秦墨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繞圈、打結。

明明是他自己兩分鐘可以搞定的事情,他卻非要花上十幾分鐘,教她一個新手,打一個并不怎麽好看的溫莎結。

周夢岑雖然覺得他在找事做,但學得還算認真,心神全部落在他胸前的領帶上,沒有發現兩人逐漸靠攏、抵在一起的額頭。

又或許是,她天生做任何事情都認真的習慣。

“這樣嗎?”她謙虛問道。

“嗯。”男人鼻息有些沉啞,嗅着她發間的香氣,只覺歲月靜好。

他想吻吻她。

但也只敢想一想。

“不行,重來一遍吧!”

她不但好學有耐心,也是追求極致的完美主義者。

“好。”秦墨霧霭色的眼裏,全是溫柔淺笑。

最後一次,她系得很不錯,幾乎看不出是新手。

周夢岑也覺得差不多了,再糾結下去,今天真的要遲到了,便仰頭看他:“可以嗎?”

卻沒想到不知不覺中,他頭低得那樣近,她一擡頭,鼻尖就撞上了他下巴。

或許也刮到他的薄唇。

她感受到了一絲柔軟和溫熱。

旖旎的氣息在二人鼻息之間浮動,瞬間令她面紅耳赤。

“你……”

“很厲害。”秦墨則趁勢攬過她後腦勺,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沒有太用力,只是貼着感受一下彼此的溫度。

周夢岑整個人愣住,随即反應過來,用力抽了一下手中的領帶,眉眼微怒,唇畔翕動:“秦總的時間,看起來也不如傳聞中那樣,一秒值千金。”

秦墨輕咳了一聲,嗓音裏卻染上愉悅的笑意。

“那要看花在誰身上。”

周夢岑被他浪蕩的語氣,直接氣得轉身走了出去。

若不是鄭斐過來催促二人該出發了,他指不定還要做什麽。

思緒回轉,回到會議現場。

周夢岑蹙起眉,發現自己出神了好一會兒,耳邊依舊是男人低沉的嗓音,通過音箱,回蕩在會議廳各個角落。

與兩個小時前,溫柔的嗓音判若兩人,好像所有溫柔只留給了她一個人。

但其實細想起來,他從前也是這樣的。

別人都說他高冷孤傲,不易接近,可她好像沒在他那裏碰過一次釘子,他嘴上雖然說着拒絕的話,行動卻一點都不含糊,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是她主動上前一米,他悄無聲息縮短剩下的九十九米。

一直都是。

“周總沒有什麽要補充的嗎?我看您思考了很久。”

許是她安靜的時間過于稀奇,對面與她相識的市長突然發話,問了起來。

周夢岑猛然回過神,眉頭輕微皺起。

是對自己的失職不滿。

剛剛他們聊到哪兒來了?

正想着如何開口時,一旁的秦墨也投來了視線,眉梢微挑,笑着說,“其實剛來的路上,我恰好碰見周總,我們兩人也有小小探讨,剛才我說要把青禾文旅城往多元化發展,周總就很贊同,也提出了很多寶貴的意見,不單單是青禾,我們還會發掘海城更多特色文化城市去投資……”

因為他的及時解圍,周夢岑亦不動聲色繼續了之後的話題,會議完美結束。

只是握手合照道別時,市長身後的女秘書目光忽然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笑着說:“周總,您今天這套衣服很漂亮,跟秦總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系列出來的。”

就連男人的領帶,都像是從女人及膝的長裙上,剪下來一塊做成的。

周夢岑: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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