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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多遇到一輛車,現在已經暴屍荒野了。”蔣澤岩下車走向陸星辰的車,說道,“不知死活。”
陸星辰磨了磨牙,怎麽會有這麽不讨喜的人?白瞎了一張臉。
你給我等着!
蔣澤岩上車試發動機,下車瞥了陸星辰一眼,“你從哪裏淘來的古董?廢成這樣。”
陸星辰對車是外行,靠在車身上看蔣澤岩打開車引擎蓋,彎腰修車。他的身材很好,窄腰長腿。
陸星辰揉了揉鼻子,有的帳得慢慢算。
“能修麽?”
“不一定。”
陸星辰嗓子咳嗽一聲,“哪裏的問題?”
“很多問題。”
這不是廢話麽?
蔣澤岩挽起袖子擡腳踩在車保險杠上,彎腰查看情況,半晌後收回手轉身回自己車上拿了工具箱過來。
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陸星辰等的着急,就在旁邊點了一支煙。
蔣澤岩直起身把扳手丢進工具箱裏,“沒救了。”
“什麽?”
蔣澤岩撿了一塊布擦手,“回市區讓車行過來拖吧,發動機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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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靴踏在幹燥的土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陸星辰手指摩挲過煙盒的棱角,拿下煙,說道,“那我怎麽回去?”
蔣澤岩擡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後的方向,“走兩千米,有個車站,運氣好能等到一班車進市區。”
陸星辰心情不好了,這都什麽事?
“沒有別的辦法?”
蔣澤岩目光落過來,蔣澤岩很高,這樣的距離,他是居高臨下。
“你想怎麽樣?”
陸星辰往後退了兩步跟他平視,說道,“你要回巴馬科市區?”
“不回。”
陸星辰心思轉的飛快,拿出煙盒遞給蔣澤岩,“抽煙麽?”
蔣澤岩本來打算走,聞言頓住腳步回身,擡眸注視陸星辰片刻,接過煙盒。
他取出一支煙輕咬着,擡手敲了下車頂。
陸星辰不明其意。
蔣澤岩開口,嗓音沉啞,“火。”
陸星辰把火柴遞給他,揚眉不是很贊同這個方式,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火柴擦亮,沙的一聲,他罩着火柴點燃了煙,他甩滅火柴擡腳踩進了黃沙裏,煙盒和火柴被他放在車頂,這才看向看向陸星辰,他的嗓音低醇,“你來這裏幹什麽?”
“去傑內古城。”陸星辰靠在車身上,手裏的煙已經快燃燒完了。中午的悶熱過去,現在溫度讓人好受一些,“沒想到在這裏車壞了,這廢物。”她踢了一下車。
蔣澤岩拿下煙,道,“你知不知道這條路現在有多亂?”
“我不知道。”陸星辰擡眸,黑白分明的眼幹淨。“不是有你們麽?”
蔣澤岩手指按在煙身上,漆黑眸光盯着陸星辰看了一會兒,轉身就走。
再跟陸星辰多說兩句話,他就要翻臉揍人了。
陸星辰揚起聲音,“真走啊?不管我了?”
蔣澤岩走到車前回頭,“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陸星辰細長的手指夾着煙,白色煙霧漸漸融進空氣中,她似笑非笑,就那麽看着蔣澤岩,沒回答這個問題。
蔣澤岩皺眉,“你到底是什麽職業?”
“節目策劃人,也是記者,我有記者證。”陸星辰彈落煙灰,道,“過來西非拍一檔紀錄片,記錄這場戰争。”
煙灰随風落入空中。
蔣澤岩收回視線。
陸星辰偏了下頭,又咬住了煙,吸了一口,她擡頭,“你要去南邊麽?”
蔣澤岩上車,車門關上發出碰的一聲響。
“能帶我一程麽?”陸星辰握着煙頭的手有些緊,清悅嗓音響起。“你不是要去南邊?我不會幹涉到你的工作,帶一程你回去的時候把我帶到巴馬科就行。”
汽車引擎響了起來,陸星辰磨了磨牙,壓低聲音軟了态度,“要是我運氣不好,遇不到回去的車,死在這裏,你們也麻煩把?”
“上車。”蔣澤岩咬牙,曲起的手指叩響車玻璃,“過來,證件。”
陸星辰嘴角上揚,扔掉煙頭踩滅拎着背包,拔掉車鑰匙快步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謝謝了。”
陸星辰關上車門,從背包裏拿出證件遞給蔣澤岩,“你就當我是戰地記者,早晚的事,現在外交部也需要一檔宣傳節目,我就是來做這趟活。”
陸星辰的證件非常齊全,蔣澤岩看了一遍,證件上的陸星辰年紀不大清純漂亮,沒有真人這麽跋扈。
二十八歲。
蔣澤岩看了看陸星辰,把證件還回去。“不能碰的東西別碰。”
“明白。”
“安全帶。”
陸星辰剛系上安全帶,車就開了出去。
陸星辰迅速擡手抓住扶手,呼出一口氣,汽車飛馳在公路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暮色之下,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
陸星辰換了一只手握着扶手,說道,“有水麽?”
“沒有。”
陸星辰看到蔣澤岩手邊的保溫杯,“這個呢?”
蔣澤岩倏然轉頭,目光落到陸星辰身上,意味深長,“我的杯子,你要用?”
陸星辰忽的勾起唇角笑了起來。“我不介意。”
蔣澤岩沉下臉,“你是不是女人?”
這麽不講究。
陸星辰笑意更深,往自己胸口看。“我哪裏不像女人?”
胸不夠大?還是腰不夠細?
“操。”蔣澤岩沒忍住罵了一句,道,“你想滾下車麽?”
陸星辰這才斂起了戲谑之心,斂起笑,“現在要去什麽地方?”
蔣澤岩保持沉默,不回答。
“你要去什麽地方。”
車是改裝過的,車門全是防彈鋼板,厚重。車玻璃是左右滑動,車內悶熱,陸星辰剛想打開車玻璃,蔣澤岩厲聲道,“不準碰。”
陸星辰吓一跳,立刻縮回手,“為什麽?”
“不想死就不要亂動。”蔣澤岩面色不善。
陸星辰深吸一口氣,把手規整的放在膝蓋上,看着前方。除了車燈照射方寸,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軍人的規矩陸星辰知道一些,也沒有再拿出電子設備觸雷。車內寂靜,許久後,陸星辰開口,“你覺得馬裏還有希望麽?”
“有人就有希望。”他的聲音很沉。
陸星辰轉頭看蔣澤岩,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句話。
昏暗的燈光,蔣澤岩的側臉線條冷硬,藍色頭盔下一雙眼黑的透徹。陸星辰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很長時間,她笑道,“有人就有希望。”
八點十分,陸星辰先看到燈光,随即才看到建築物。車停了下來,蔣澤岩推開車門下去,喊了一聲。
陸星辰也下車,關上車門看到蔣澤岩打開後面車兜裏上的塑料紙。
“蔣隊。”
有人跑了過來,停住腳後跟一碰沙地行了個标準的軍禮。
“把東西搬進去。”
那個士兵揮手喊了一聲,裏面跑出來一隊人,陸星辰往車裏看了眼,全是食物。蔣澤岩利索的擡腿上車,把一箱一箱的東西往下面遞。
陸星辰不知道能做什麽,上前道,“我能幫忙做點什麽?”
這才有人注意到陸星辰,蔣澤岩把東西遞下去,說道,“記者。”
算是解釋。
其他人一臉了悟,把東西搬回營地。蔣澤岩翻身跳下車,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再警告你一遍不準亂拍。”
“知道了。”陸星辰說,“規矩我懂。”
蔣澤岩大踏步進了營地,這是駐紮着工兵分隊,正在建的是橫跨分支河流上的橋面。營地的人正在吃晚飯,陸星辰一眨眼就看不到蔣澤岩了。
“記者姐姐。”
陸星辰回頭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軍人。
“你好。”
“能給我拍一張照片麽?”
蔣澤岩說過不準亂拍,陸星辰想了想,說道,“我用手機給你拍吧?”
“可以。”
小孩立刻站的筆直,擡起手比了個V的姿勢。
陸星辰拍完照片,青年說,“你們是會發回到國內報紙麽?”
“電視平臺。”
他笑了起來,“謝謝。”
“你叫什麽?”
“曾海。”
陸星辰和他握手,“我記住了。”
有人喊曾海,他小跑離開,陸星辰翻看着剛剛的照片。
“你在拍什麽?”
陸星辰回頭就看到蔣澤岩,蔣澤岩目光警惕。
陸星辰把手機遞給他,“有個小孩想讓我拍張照片,我就拍了。”
蔣澤岩冷着臉一手接過手機,另一手把不鏽鋼的飯盒塞給陸星辰。
确實只有一張照片,而且這裏也沒有網絡,手機也幹不了什麽。蔣澤岩把手機還給陸星辰,陸星辰拿着飯盒,“給我的?”
蔣澤岩點頭,他手裏拿着另一個盒飯,坐在驅蚊燈前拿過小馬紮低頭吃飯。天氣太熱,飯吃到一半蔣澤岩脫掉了軍裝外套和帽子整齊的擺放在一旁。他赤着手臂,露出短寸頭發。
很英俊。
陸星辰過來這麽多天,吃的最合胃口的一頓飯。羊肉炖的很香,米飯也不是當地那種亂七八糟一鍋炖,而是純正的米。陸星辰吃到噎住才停下筷子,蔣澤岩看了她一眼,起身大步回營地。
陸星辰噎的臉都紅了,蔣澤岩出來把一個茶缸放到陸星辰面前,陸星辰喝了一大口才壓下去,“謝謝。”
蔣澤岩敞着腿坐,黑色軍靴踏在地面上,露出的手臂結實有力,軍綠色短袖下擺紮在皮帶裏,顯出結實的腰身。
陸星辰放下茶缸,皺了下鼻子,說道,“這個水什麽味?”
“夏季水污染嚴重,經過消毒就這樣,這裏環境比市區差。”蔣澤岩把飯吃完起身,目光掃過陸星辰,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抓起陸星辰卷到懷裏,腳就踩上了一條鮮豔小蛇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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