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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黎央:??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盛廷予口中說出帶着些調情的話。
黎央用手覆上男人的前額。
有點燙。
莫不是燒糊塗了?
在他眼前比出兩根手指頭,黎央問:“廷予,這是幾?”
盛廷予:“……”
收回環過她腰間的手臂,把人往旁邊一推,黎央滾了半個轱辘,再看過來時盛廷予已經躺下,拉過被褥蓋過肩膀,還專門背對着她,像個生氣的小孩子。
黎央震驚了。
發個燒她居然能看到盛廷予這麽……童心未泯的一面。
為了照顧“盛小朋友”的情緒,她好聲好氣道:“我沒有打算走啦,只是想去沖個澡。”
她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踮起腳去瞅盛廷予的神情,片刻,男人沙啞的嗓音響起:“我有留你嗎?”
捂住嘴沒有笑出聲,黎央忍下笑意,“那你先休息,我去洗澡。還有,我買的小籠包還沒涼,你想吃的話就吃吧。”
去把小籠包拿進屋裏,帶上卧室門時她還不忘叮囑:“記得給我留一個啊!”
房間隔音好,她一走,卧室裏只剩下了他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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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和病情作祟,盛廷予感覺身上忽冷忽熱,背脊出了一層薄汗黏着睡衣,有些不太舒服。
他發高燒通常沒什麽胃口,黎央拿進來的小籠包正巧又放在床頭,一陣陣味道飄來,讓人反胃。
起身把小籠包拿去客廳,兩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還以為是段缙上來,盛廷予把門拉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陌生女人。
女人一頭大卷發,狐貍眼高鼻梁,一張極具傾略性的美顏風情萬種,她身上穿着低胸的連衣裙,貼身的上裝設計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線,胸前的曲線傲人,還能隐約看到幽深的溝壑。
盛廷予很是不滿有人打擾,沉着臉問:“你是誰?”
秦安祯抿了抿唇,唇角牽出淺淺笑意,說話的聲音柔軟而媚,像甜甜的奶油:“先生,這麽晚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姓秦,就住在您的樓下,實在沒有辦法了,所以來找您借個東西。”
秦安祯捏着裙角,稍稍往前邁了半步。
凝視着那張谄媚的臉,盛廷予一手搭在門緣上,神色冷然,“有需要直接聯系酒店客服,那邊會替你解決,如果遇到拒絕推诿的情況,可向酒店經理舉報,我這裏不是萬能中心。”
這頭語音一落,裏頭傳來門打開關上的聲響。
從浴室裏走出來的黎央反手關上門,一眼看到了套間大門的兩人。
“廷……”一個發音從嗓間溢出,眼前的畫面也正好清晰地映入視野,把秦安祯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她怎麽會在這?
你一個單身女人大晚上的跑酒店套房裏去找陌生男人是幾個意思?!
說那時快,黎央意識到自己不能在秦安祯面前暴露,轉身就往浴室折回。
結果忘了門已經關上,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
“嗷——”黎央吃痛叫出來,撞門反彈回去,摔到在了地上。
肉。體落在地面的悶響吸引那邊兩人的注意力,盛廷予望來,看到黎央躺在地板上,慢慢蜷起身子,還發出細小的悶哼。
他走過去,只圍了一條浴巾的黎央還沒起來,一手摸着屁股喊:“疼……”
盛廷予問:“起得來?”
翻了九十度身平躺在地上,餘光瞥見門口的人還沒有走,黎央忽起一個念頭,又嗲又甜地喊:“哎呀我摔倒了,要老公親親抱抱才能起來。”
盛廷予:……
秦安祯:???
地上的人喊着,還直直伸出雙手求抱。
白皙細嫩的手臂上泛着點點紅潤,殘留幾滴浴後的水珠。
然而盛廷予根本不吃這套,朝她腰側踹了一腳,冷冷道:“那你就躺着吧。”
……
媽的,狗男人,就這樣月老綁的鋼絲你也得崩斷了。
在門外的秦安祯根本移不動腳步。
據她所知,盛廷予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怎麽可能有老婆?那個女人是誰?居然能在盛天總裁的屋裏?
她很想看清楚到底是哪個女人捷足先登,搶了她的位置,可對方就是躺在地上不起來,除了那雙伸直的手臂,根本不能看到其他。
秦安祯示意自己冷靜下來。
盛廷予對女人的态度不鹹不淡,或許只是玩玩呢?
論臉論身材,她不一定輸。
剛自我安慰完,那女人又不知道抽了什麽瘋,在地上撒潑起來,繼續嗲嗲地喊:“老公~~”
這聲音,肉麻得能讓人掉十層雞皮疙瘩。
興許是受不了黎央再這樣戲精下去,盛廷予蹲下去拉她,剛伸出手,前一秒還躺在地上的人倏地坐起身,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
“黎——”剩下的字被她捂在手下,頸間的低語響起:“門外那人認識我。”
一句話打消了想把她扒拉下來的心思。
盛廷予摟着黎央的腰把她從地上抱起,這人便得寸進尺,兩條腿一擡,跟個樹袋熊似的挂在盛廷予身上。
男人的眉毛揚了揚,表情不善。
扭過頭,果不其然看到秦安祯還站在原處,盛廷予下逐客令:“你還不走?”
秦安祯呆愣地望着前方的兩人,好半天沒緩過神。
抱着盛廷予的女子死死把頭埋在男人頸間,根本不讓她窺得真容,兩條修長的細腿環在腰上,骨肉勻停,不見一絲贅肉,在右手腕上的翠綠色玉镯閃着光,襯得皮膚更加瑩白。
而盛廷予始終用手抱着對方,生怕她摔下去。
秦安祯咬着後槽牙,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擠出一個微笑:“抱、抱歉。”
匆匆地拉上門離去,秦安祯走出幾步,回頭看了看那扇門,咬得嘴唇有些泛白。
那女人,到底是誰!
屋內,盛廷予回到卧室,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把黎央摔到床上。
“玩夠了?”
聲音如沙裹着刀,粗粝冷淡。
黎央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自知理虧,老實認錯:“剛才那位是我們劇組的演員,我怕她認出我,下次我不這樣了。”
“怕她認出不止這一個方式,懂?”盛廷予握拳在嘴邊咳嗽兩聲,臉色并不好。
黎央當然知道。
她故意鬧騰,或多或少存了點私心。秦安祯對盛廷予的那點心思讓黎央覺得很不爽,再怎麽說盛廷予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只是小小的示威一下而已。
陪她折騰這一番,盛廷予已是疲憊。
給病號讓床,黎央去找浴衣穿上,剛才撞門又摔倒,額頭和手肘處留下兩塊淤青,抹上藥酒,她又去洗手間擰了條毛巾。
拿進卧室,床上的盛廷予雙眸緊閉,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男人似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看來是退燒藥起了效果,入睡了。
黎央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兩只腳踩着坐墊,雙手抱膝,靜靜地看着床上的人。
過了一會,黎央困得不行,又強撐着給盛廷予換了一塊毛巾,燒還沒完全退下,她只好繼續坐在旁邊等着。
這回撐不住,直接耷拉着腦袋在椅子上睡着了。
椅子上畢竟不是睡覺的地兒,黎央半睡半醒,加上窗戶開了縫,根本無法安心進入夢鄉,迷迷糊糊間去試了一下盛廷予額頭的溫度,差不多恢複了正常。
燒徹底退下去,盛廷予睡着睡着就醒了。
床頭的燈還亮着,燈光昏暗,橘色的光線落在一旁的女孩兒身上,給她沉靜的面容更添幾分恬然。
盛廷予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過。
本打算起身抱黎央到床上睡覺,靠近椅子邊,才看清她的眉峰蹙起,神情中有着顯而易見的驚懼。
大概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就在這時,黎央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前方的人影,心髒驟然停了兩拍,下意識往後倒:“啊啊啊——”
椅子被上方強大的力帶着向後翻,盛廷予眼疾手快地拉住黎央,把人拽到了懷裏。
熟悉的木質香竄來,撫平了一些心中的驚恐。
夢到三年前的那件事就算了,一醒來看着眼前有個人,黎央魂都差點吓飛了。
長籲兩口氣,她顫着聲音:“你、你幹嘛?”
盛廷予答非所問:“去床上睡。”
說着,他往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輕輕把黎央往床邊推。
順從地鑽進被窩,黎央接着床頭燈打量盛廷予的臉色,“你燒退了嗎?”
盛廷予邊上床邊說:“退了。”
黎央:“那你能不能把窗簾關上,我害怕。”
睨了她一眼,盛廷予想不出來這個關窗簾和害怕怎麽聯系到一起。稍作思忖,他把控制窗簾的遙控器扔給黎央。
*
早六點,黎央起來洗漱完畢,盛廷予方才出卧室。
他高燒已經痊愈,還有些咳嗽,黎央留了藥給他,走時問:“你什麽時候回海城?”
盛廷予:“下午辦完事就走。”
“這麽快?”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來度假的?”
“不是不是,我就想給你提醒一下,臨濱有家灌湯包特別好吃,你來這邊一定要去嘗一嘗。”
好像是回憶起了那個味道,黎央的表情頓時變成品嘗美味的模樣,落在盛廷予眼中,怎麽看怎麽……蠢。
“說起來,我昨天買的小籠包都還沒吃呢!”她回客廳拎起那幾個小籠包,沖盛廷予揮手,“我先走了啊。”
盛廷予:“……”
可惜,現在天氣熱,小籠包放了一宿便壞了。
黎央忍痛把他們扔到垃圾桶,去酒店餐廳和饒可夏碰面,一宿沒見的小助理拉着她,又八卦又擔心地說:“老板,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麽一晚上不回來。”
“有點事。”
果然沒有得到有用答案。
關于這個問題,饒可夏昨晚就在猜。
他們回酒店時遇到的那個人肯定是個關鍵人物,老板和三蛋哥都認識,那人還說了“盛總”。
饒可夏腦洞大開:“是那位盛二蛋先生來找您嗎?”
黎央:“……”
還真是。
黎央:“夏夏,聽好了,不管誰問你昨天我去哪裏了,你都說我和你在房間裏,沒有去其他地方。”
饒可夏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黎央忍不住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昨晚我和盛……那位盛先生什麽也沒發生,是純潔的。”
嗯,純潔的夫妻關系。
“老板,我能信你嗎?”
去到劇組片場。
黎央換好服裝去化妝間上妝,她額頭的淤青還沒消,遮瑕花了點功夫。
準備完畢,她把手機和腕上的镯子拿下來放在包上,叮囑饒可夏收好,離開時正好碰上來化妝的秦安祯。
秦安祯進門便坐在黎央剛才化妝的位置,恰巧饒可夏在一邊收拾東西。
只見一抹翠綠色從眼前劃過,秦安祯恍然驚覺,定睛去望饒可夏往包裏放的那枚手镯。
怎麽會和昨天那女人手上的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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