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慶王爺的惡趣味

第五十八章 慶王爺的惡趣味

“依你所言。”秦涼應得極其爽快。

蘇錦音的眼角眉梢都忍不住顯了笑意。她知道慶王對自己沒有惡意,卻也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好說話。

慶王好說話嗎?這不僅房中的陳公公不認同,就是外面的暗衛也絕對不會認同的。他們都知道這位主子的秉性。

蘇錦音之前不清楚,但她馬上就知道了。

秦涼低頭凝視蘇錦音,問道:“以銀相報這個方式,我認同了,但具體的數量,這應該由我來開口定吧?”

“當然。”蘇錦音心底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預感是準确的。

“你當日拿我一個金錠就很知足,想來定是你一個月花費未超過這個數對嗎?”秦涼問道。

蘇錦音猜到慶王接下來要說什麽了,但她已是騎虎難下,只能說“是。”

秦涼繼續道:“那我也只要你給我一個月的花費就好。元寶,你告訴蘇大姑娘,上個月本王的花費是多少。”

陳公公看着秦涼的神情有些憂傷。他這主子,如此一會春風一會寒冰,讓他這個做忠奴的好難過啊。

“嗯?”秦涼上挑了一個音節。

陳公公不敢遲疑,立刻如實答道:“蘇大姑娘,上個月王爺花費了十萬九千八百三十四兩。”

“後面的這些小數目就不必說了。就十萬兩吧。”秦涼很大度地揮揮手。

蘇錦音的心上也要開荷花了,只是裏面結的全是苦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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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十萬兩了,後面的九千八百三十四兩,她也拿不出啊。

她全部積蓄加起來,有個八百三十四兩都了不得了。

秦涼還偏要往她心口上撒刀子:“蘇大姑娘,你以為如何?若是不好意思,本王還可以加點的。畢竟救命之恩,不都以身相許嗎?”

“本王明白的。”他咬着重音道。

蘇錦音聽慶王又換了稱呼,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偷偷窺視他神色,并不見多少寒意。

“是。”蘇錦音只能悶悶地應了一句,然後一臉掙紮地解釋道,“不瞞王爺,小女子月銀有限,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湊齊這麽多銀子。還請王爺寬容些時日。”

一旁的陳公公瞧見蘇錦音這苦臉,對自家主子簡直是無語了。我的王爺啊,您上個月十萬餘兩,也就餘的那些是您花在自己身上的好不好。其餘的十萬兩,實際上是因為行軍打仗,軍資不夠,您心疼将士全用他們身上了啊。

敢情,蘇大姑娘還得陪您養将士啊。

不過,未來慶王妃養将士,也是應該的吧。陳公公自行腦補出了結果,又不再那麽憤懑了。

秦涼卻是不理會這二人如何想的,他頗為認真地分析道:“是了。即便蘇大姑娘你一個月月銀有一千兩,這十萬兩也要八年多的時間才能還給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八年後,你肯定嫁人了。到時候夫家月銀肯定要漲。也不知道哪家能跟我慶王府一樣,月銀有一萬兩?”

陳公公在旁瞪大了眼睛,一顆心撲騰得險要跳出胸腔。什麽,咱們王府月銀有一萬兩,什麽時候有過,是誰?

秦涼則繼續給蘇錦音補刀:“蘇大姑娘,你月銀有一千兩嗎?”

“沒有。”蘇錦音把頭低了下去。

秦涼再問:“不會只有一百兩吧?”

她在家中不得母親喜歡,哪裏能有這麽高的月銀。蘇錦音第一次沒有回答慶王的問題。

“那可要八十多年了。蘇大姑娘,你慢慢來,我不催你。”秦涼體貼地道。

蘇錦音無言以對。确實,十萬兩,她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給得起。只不過,她聽到這裏,已經很确定,慶王就是在逗她了。

尤其是那一句王府月銀一萬兩。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她又不是沒有嫁入過皇家。那會她是秦子言後宅唯一的女人,也沒有一萬兩的月銀。

秦涼與蘇錦音臨別前,又故意強調了一次銀子的事情。

“蘇大姑娘,十萬兩我不算你利息的。實在不行,你多救我幾次就好了。每次我給你報恩一個金錠,這救我個八十來次也就差不多了。”

蘇錦音從今日的談話中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她攥了攥拳頭,忍住沒有說話。

秦涼非要逼她:“你想到什麽,盡管說。”

“我是覺得,我還是給王爺彈琴比較劃算。”蘇錦音咬着牙答道。

她覺得自己真傻,早知道這位就是慶王,她為什麽就收了一個金錠做報酬啊。她彈琴那次,他還賞了她一盤銀子和一盒金錠呢。還有,在昭慧長公主府的時候,慶王賞給魁首的可不止一個金錠。

蘇錦音根據慶王說她家中的只言片語,再聯系蘭安郡主的種種神情,已經猜到慶王八成點的魁首就是自己。只是蘭安郡主自作聰明換成了蘇芙瑟。

若是不換,也沒有後面的這些事情了。蘇錦音都不知道該說自己和蘭安郡主,哪個比較倒黴。

秦涼的心情卻很好。

他索性親自送蘇錦音到了王府門口,還熱情提醒她:“蘇大姑娘,我的生辰是六月十八。”

蘇錦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她這愣神的樣子,讓秦涼朗聲笑了出來。他是武将,笑容并不收斂,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大大的葡萄眼并沒有因為笑容而變得遜色,反而是那顆淚痣一動一動,充滿了靈動。

到了蘇府門口,陳公公安慰蘇錦音:“蘇大姑娘不必擔心,王爺會安排好一切的。”

他雖然已經自行分析了主子這樣做的種種原因,但見到蘇錦音那眉眼之間的憂色,還是有些不忍,就又道:“蘇大姑娘的生辰禮物,王爺很喜歡。”

蘇錦音此時才後知後覺想明白慶王爺的那句話。

原來是真慫恿她去給他彈琴的意思。

可這話,蘇錦音才不相信。她已經猜到了蘭安郡主自行換魁首的事情,再猜慶王對琴韻的與衆不同就不難了。畢竟蘭安郡主可不是會給蘇錦音安排奪魁機會的好心人。

慶王要麽是不通音韻,要麽就是不喜音韻了。

蘇錦音想想慶王那出衆的棋藝,就将他歸類到了後者。

進家門後,陳公公就與蘇錦音分道而行,直接去見蘇可立了。

而蘇錦音在慶王那裏松下的心,此時重新提了起來。

“跪下!”母親鄭氏果然沒有一個好臉色。

但蘇錦音更在意的是倚在廳中一隅,額頭還貼着一塊毛巾的趙姨娘。

這模樣,蘇芙瑟的死訊無疑是傳回來了。

但趙姨娘那般以她父親為天的性情,如今沒在她父親那邊哭訴,反而坐在母親鄭氏院中,這讓蘇錦音尤為警惕。

一個情緒激動的敵人可怕,一個明明應該情緒激動,卻理智鎮定的敵人更可怕。

“給你姨娘敬茶。”鄭氏當着一廳的人吩咐蘇錦音道,“你以後就是你姨娘的女兒,好好替你妹妹盡孝于趙姨娘面前。”

趙姨娘哽咽着拒道:“妾何德何能……”

“她欠你的!”鄭氏則不容分說地呵斥。

她說完就對着蘇錦音砸了一個杯子過去。

那杯子裏是滾燙的茶水,濺到蘇錦音的裙角,燙得她腳有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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