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趙姨娘的算盤

第七十四章 趙姨娘的算盤

趙姨娘的懷孕徹底打破了蘇府以往的後宅局勢。

鄭氏被正式禁足了。後宅的對牌第一次落到了一個姨娘的手中。

這種情況,京城的這些官邸後宅中不是沒有過。但确實并不多見。

蘇可立對趙姨娘腹中這個孩子的期待不同一般。

捧月有些想不明白,她一邊替蘇錦音梳發一邊問道:“小姐,夫人真的以後都會被關起來嗎,難道趙姨娘還能取而代之不成?”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謹慎地壓低了聲音。

蘇錦音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并沒有立刻回答捧月的問題。

她今日梳的乃是雙環望仙髻,這個發型與普通的雙環髻略有不同,一般來說,初出閣的婦人梳得較多。

蘇錦音今日卻故意讓捧月給自己梳了一個這樣的發型。

發髻完成後,她将妝臺上那幅畫緩緩打開,畫上的情景一覽無遺。

只見在那楊柳依依的湖邊,一個女子正回眸一笑。她穿的乃是京城早不流行的裙裳款式,發髻則梳的正是蘇錦音今日這雙環望仙髻。

“小姐,您跟夫人年輕時候長得真像。”捧月低頭也看見這畫。她第一次在臼城見到這畫的時候,并沒有這樣強烈的感覺。今日給小姐梳了與畫中幾乎一致的發型後,捧月就覺得她家小姐真的很像夫人。

“是嗎?你我都并沒有見過她年輕的時候。”蘇錦音的手指從畫中人的發髻滑到了那張臉上。

畫中的女子笑顏如花,眼中更蘊含着無限情意。這作畫的人,是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吧。

蘇錦音将畫重新卷起來,道:“讓見過的人來給個答案吧。”

Advertisement

雖然還沒有得到任何傳話,但蘇錦音很确定她父親今日會見自己。因為,李蕭然已經過來了。

想想她父親到底是以什麽理由邀李蕭然過來的呢?

無疑是當日收買士卒的事情。

那麽她父親會告訴李蕭然,是誰做了這件事情呢?

想想并沒有被大夫救治,也沒有在下人完全禁止談論的良辰,蘇錦音就不難猜出答案了。

今日的事情,她基本都有預料。非要找一個不算全在掌握之中的事情,那就要算趙姨娘的“有孕”消息了。

蘇錦音不想幫鄭氏,同樣,她也從絕對不會幫趙姨娘。她給趙姨娘下的藥,只有惡心令人嘔吐的效果,并不能錯亂對方的脈象。如今趙姨娘卻似乎真的有了身孕,這可真是引人深思啊。

後宅內院裏,趙姨娘正梳妝完畢,站了起來。

她才站起來,身後的丫鬟就變了臉色。

“你們都出去!”貼身的一等丫鬟趕出了其他人,然後低聲同趙姨娘禀道,“姨娘,您、月事來了。”

趙姨娘忙轉過身,從銅鏡中觀察自己的衣裳。

牡丹的花紋繡線上,鮮豔的紅色暈染成一片。

看到這淺紫色衣裳的醒目血跡,趙姨娘的指甲漸漸掐入了手背。

“這身衣裳,你等下偷偷去扔了。”她吩咐道。

丫鬟無聲點頭。

趙姨娘将衣服脫下,又換了一件同色的衣服。

丫鬟有些擔心,勸道:“姨娘,您身子不适,不如在房中休息吧?我去同老爺禀告一聲?”

“現在還沒到我休息的時候。在這不該休息的時候休息了,那你主子我,也就只能永遠休息了。”趙姨娘拿上月事帶進了內間。

莫說今日只是來了月事,就算她是真的有身孕了,也絕對不會縮在房中。

想她趙霜兒也是戶部尚書最寵愛的妾室,可為了今日這個布局,不知道在那卑賤的下人面前低頭做了多少小。

她怎麽舍得錯過今日這樣的好戲呢?

什麽獨一無二的奶娘,就是個不止天高地厚的下人。

什麽受到三皇子青睐的蘇大小姐,馬上就該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了。

至于她自己……

趙姨娘雙手在自己的小腹處摸了摸,她心中冷笑道,鄭氏想給她下毒,讓她身子孱弱、服侍不得老爺,她偏偏就要将計就計,讓鄭氏這個苦頭吃到喉口,吞不下吐不出!

她是難受又如何,她如今打着懷孕的名號在前,無論她是大是小、是長是短的每一次嘔吐不适,都讓蘇可立心疼到了骨子裏。

趙姨娘覺得蘇家的後宅真是簡單得讓人發笑。她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力氣,就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了。

芙瑟,娘馬上要給你報仇了。

另一邊,蘇錦音的房中,果然來了蘇可立身邊的丫鬟。

“大小姐,老爺請您去亭子裏。”

蘇錦音吩咐捧月抱琴相随。

兩主仆才走到回廊處,就遇到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音娘。”秦子言已有好些時間沒有見到蘇錦音,他喜出望外間,竟把以前的稱呼喊出了口。

蘇錦音皺了下眉頭,冷淡疏離地答道:“三殿下請自重。”

“蘇姑娘,我失言了。”秦子言飛快地就認了錯,一點也沒有三皇子的架子。

他這順從溫和的模樣,讓旁邊的捧月都有些驚到了。

縱使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歡這位三皇子,捧月也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三殿下真是平易近人,應該很喜歡自家小姐吧。

蘇錦音臉上的神情仍舊那般波瀾不驚。

她跟秦子言曾經是親密無間的枕邊人。這一位的性情、習慣,她不說完全了如指掌,也是十分熟悉的。

這位表面上看上去遺世獨立的翩翩三皇子秦子言,在他想要達到一個目的的時候,是不擇手段的。

這種手段,未必是多殘酷多陰險,只是說他真的什麽都可以做。

他可以對你無條件的妥協,可以對你極致的細膩。

如今捧月不過是因為一句道歉就好似被感動,蘇錦音內心只想發笑。

前世,她不願意跟秦子言回京城的時候,誰能想到,這樣一位貴不可言的男子,會親手為她洗手作羹湯呢?

他那時候的溫柔聲音猶在耳畔。

“音娘,你嘗嘗這個。”

“音娘,你再嘗嘗這個。”

“音娘,你不願意去京城,我也不回去了。我陪着你在雲城過一輩子,咱們每日來湖邊釣魚,我再為你做魚湯好不好?”

這種要人命的溫柔,蘇錦音曾經深切感受過。

現在,她重新聽到這溫柔體貼的聲音時,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只有鋪天蓋地的寒意。

就猶如冰雕的匕首,它很美麗,但也能傷你至深。

“蘇姑娘,你今日正要撫琴嗎?我得了一首新的曲子,請你同我一起試試如何?”秦子言上前一步,眸中波光流轉,一臉情深似海。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