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郎淵眼眸陰冷, 并不想搭理他,雙手揣兜,腋下夾着滑雪板,直接與他錯身而過。

“喂, 你!”

男人急眼了:“你們不是要租房嗎?現在城裏根本沒什麽房子能給你們住了!要是沒房子你們就只能露宿街頭!”

但是基地有規定, 任何人都不允許露宿街頭。

“一旦你們在這裏露宿被巡邏的人看見了,那可是要把你們趕出城裏去的!現在天也黑了, 外面到處都是喪屍和怪物, 你們難道想出去送死嗎?!”

衆人腳步一頓。

夏訊回過頭,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他幾眼:“不是,我們會不會露宿街頭, 會不會被趕出城, 這應該是我們要考慮的事兒。我們都不急, 你急什麽?”

皇帝不急太監急?

還是說, 這男人對他們這麽殷切,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企圖?

夏訊眼底的警惕和狐疑更濃。

男人被看得不自在:“我, 我這不是……在救你們嗎, 大家都是人,都是同類, 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頓了頓,男人蹙眉,直面迎上他們的目光:“不是, 我這麽掏心掏肺的給你們了解情況, 你們就是這麽警惕我的?!這個好人我還做錯了?!”

男人蜷縮的肩膀舒展開來, 越發理直氣壯:“我告訴你, 今天你們要是不領我這個情,我就當我的一腔熱血全都喂了狗!但是, 你們一開始答應給我的報酬,你們不能少我的,現在得給我!”

霍望皺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包250g的海鹽餅幹。

付報酬是他們一開始就說好的,給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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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剛掏出來,男人目露貪婪,瘋子似的猛地一把搶過:“拿來吧你!”

“……就這麽一包哪兒夠?!我們當初說好的可不是這個價!”

“望望!”

霍禧冷色瞬間冷下來,眼疾手快把他帶回懷裏,捏着他的手,眼眸陰郁的盯向那男人:“你找死?!”

“哥,哥哥……”

霍望沒經歷過這種陣仗,抓着霍禧腰間的衣擺,一時間有些被吓住了,小臉煞白。

那賊眉鼠眼的男人看見吃的,就像是貓見到了老鼠,目露兇光。

“媽的……”

夏訊暗罵一聲,氣勢洶洶走向男人:“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了?”

敢從他們手裏搶東西,還敢傷害霍望那沒心眼兒的崽子……

找死!

“我不管,當初說好了要給報酬,你們想說話不算數?你們要是敢打我,我就鬧到基地老大那裏去,你們都別想好過!”

男人死豬不怕開水燙。

夏訊被他氣笑了,反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脆響。

男人的臉歪到一邊。

“我告訴你,王八犢子,我身後那幾個是有素質的,他們不跟你計較。可我不一樣,我特麽臭水溝裏長大的,你這種腌臜玩意兒,老子見得多了!”

“那又怎麽樣?!”

男人眼眸猩紅瞪他:“你敢打我……這一巴掌你要是不賠,我立馬鬧到基地那邊兒去!”

“怎麽樣?”

夏訊陰恻恻勾唇,聲音又輕又冷:“随便你啊……現在可是喪世,殺人還犯法麽?”

“你,你想幹什麽?”

“你問我?那我大發慈悲告訴你……”

夏訊臉色森冷,似笑非笑:“既然我們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掉有問題的人……啊,外面的怪物,應該挺喜歡吃人肉的吧?”

男人猛地後退幾步,警惕驚恐的瞪着他:“你,你們想殺了我?!”

夏訊燦爛一笑:“你說什麽?我說過嗎?啊,我怎麽不知道我說過這種事?”

男人被他燦爛的笑意整得毛骨悚然,暗罵了一聲“晦氣!”,連滾帶爬跑了。

“什麽玩意兒!”

夏訊瞅着他逃遠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拍拍手轉身。

無賴混子,跟他們講道理有屁用。

郎鳶:“……牛逼!”

“我們走吧。”郎淵語氣淡淡,率先擡腳。

每個基地都會有這種人,不稀奇。

已經快入夜了,他們現在要緊的是先找到過夜的房子,否則他們真得找地方露營了。

“要不我們直接去問守城的士兵或者是巡邏的人吧?”霍望心有戚戚。

起碼是城內官方,總比随便冒出一個人就說給他們帶路跟他們要報酬來得強。

吃了一次教訓,他是真怕了。

*

一路找到基地管理處。

幾個管理小哥聽了他們的訴求後,很詫異:“你們要找房子過夜?那為什麽不去房子登記處登記?”

“基地裏的房子都是土系異能者免費建造的,你們租個啥,根本不需要租。”

“要有什麽不了解的,直接去進城咨詢處問就得了,你們咋不去啊?”

……

郎鳶幾人被管理小哥的幾個反問,問的面面相觑。

進城咨詢處在哪裏,住房登記處又在哪裏,他們不知道啊?

巡邏小哥一看他們這樣兒,就知道他們進城的時候沒有注意看路邊的告示,有點無語。

給他們指了個方向:“行了,你們就這麽找,往那邊走,那邊是住房登記處,你們直接去那邊問,我們還要幹活,沒空跟你們在這裏啰嗦。”

幾人連忙道謝。

直到在住房登記處領取了一間免費的房子,進去安置好,霍望突然後知後覺一拍手:“我們剛才是不是差點就被那個賊眉鼠眼的狗男人給騙了?!”

那人根本就是想貪他們的糧食,想把自己家的免費房子租給他們,薅他們羊毛!

“我靠!”霍望忍不住罵出來。

霍禧輕拍了他腦袋一下:“望崽,不許這樣說話。”

學壞了。

“我,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我的震驚……”霍望鼓着臉揉後腦勺。

夏訊雙手抱胸冷哼:“媽的王八蛋,真是越想越氣!”

他們還被搶了一包餅幹……那混蛋最好別再讓他們遇見,否則真弄死他!

*

入夜後,客廳地塘裏的篝火熱烈燃燒。

偶爾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火星子濺出來。

吃過晚飯,他們正準備睡覺。

一道“請異能者馬上到就近城門集合!否則将被處刑!重複!請異能者馬上到就近城門集合!否則将被處刑!”的聲音直接在他們耳邊響起。

四周寂靜一片,就像是有人直接在他們耳邊說話。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驚疑不定。

“這基地怎麽那麽多事兒!”夏訊不滿的抱怨了句。

剛進來,就要他們去集合守城了?

郎淵神色淡淡,拍拍屁股站起身:“先去看看情況。”

花基城能在這吃人的喪世遺世獨立般存在,肯定有自己的實力和道理。

能直接在他們耳邊傳聲,這個聲音系異能者的實力不會很弱。

這樣搞,應該是出事了。

“等,等我。”

夏訊只能無奈起身。

等他們晃悠到基地城門口,那兒已經浩浩蕩蕩,熙熙攘攘,擠滿了異能者。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嚴肅的氣息。

人很多,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四周靜得不像話。

他們在人群中等了一會兒,高聳入雲的城牆外面,突然傳來怪物的陣陣嗚咽哀嚎——

怪物潮,攻擊花基城了!

土系異能者被指揮登上高牆,異能不要錢似的輸出,不斷鞏固維護城牆和大門。

其餘的異能者各司其職,熟練的迅速登上城牆。

體能系異能者和金屬系異能者相互配合,标槍狠狠擲出,一槍紮穿一個怪物。

外面的怪物前仆後繼,地面微微震動。

怪物潮和人類一攻一守,戰場逐漸白熱化。

“新進城的異能者,馬上到這邊來!”有人站在城牆上面朝下大喊。

城牆之下,新進城的人,有的面面相觑,無動于衷。

有的直接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盯着他們,沒有動作。

郎鳶皺眉:“我們上去!”

現在這種情況,一看就是需要全城人竭盡全力一起守衛家園的時候。

他們不能退縮!

一旦有人心生退意,那前仆後繼湧上來的怪物很快就能将他們淹沒!

“外面怎麽那麽多湧過來的怪物?!”

夏訊站上城牆,通過幾道窗口看向外面,驚疑不定。

昏昏沉沉的城牆外,無數詭異恐怖的怪物嘶吼着,猙獰的朝城牆上撲過來,遠方的黑暗中,綠幽幽的怪物豎瞳在黑暗中眨動。

“轟隆!”

又是一聲,一只體型碩大的怪物活生生撞死在城牆上,黑漆漆的膿液噴濺,城牆劇烈晃動。

怪物屍體倒下,很開就被後面嘶吼擁擠上來的怪物踩成肉漿。

空中,無數炫目的元素異能開始瘋狂打在怪物身上。

越來越多人開始反擊!

連霍望也沒落下。

他的異能等級雖然是隊伍裏最低的,但是他的攻擊精巧,後來更是掌握了攻擊的精髓,直接抽走怪物腦子裏的水分,怪物完完整整,突然轟然倒下,死了!

他們不斷開發自己的攻擊招式。

守城守到後半夜,異能幾乎要用竭。

怪物潮終于緩緩停下來。

郎鳶呼出一口濁氣:“剛來就這麽勁爆……”

加入戰場後,他們幾個幾乎承擔了守城的大部分火力。

他們清理怪物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快,怪物又迅速補空,幾乎大部分怪物都往他們這邊沖來了。

氣得夏訊吼了好幾句:“藏拙不懂嗎你們這些混蛋,藏拙!”

可是那時候藏拙已經來不及了!

怪物都在往他們這邊來,要是這時候他們撂挑子,守住的這個城口絕對會被怪物立馬攻破……

收工下了城門後,夏訊氣得罵罵咧咧,沒肯搭理他們。

郎鳶無奈的低笑一聲。

夏訊生氣也是應該,他們太暴露實力了……

對視身側郎淵的眸子,郎鳶臉上的笑意猛地一僵。

他心裏還在糾結,郎淵這樣靠近他笑……

郎鳶愣愣盯了他一會兒,喉結滾動。

他對郎淵,郎淵對他,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他又想他們是什麽關系?

這玩意兒是半點想不明白。

郎鳶又慌又亂,回過神來,連忙竄進屋裏,躲開郎淵的視線。

郎淵:“……”

郎淵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情緒翻湧。

是在……躲他?

郎淵抿唇,委屈不悅的情緒一掠而過。

霍禧路過他,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牽着霍望準備回房。

霍望沒搞明白他們怎麽了,疑惑的回頭看他一眼,被霍禧拉着走了。

“嘶……”

張羌好奇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拉着郎淵蹲到炭火堆邊,梗着鼻音問:“不是,大哥,你們咋回事兒?吵架了?”

郎淵掀起眼皮子撇他一眼,垂眸沒說話。

他們沒吵架,只是對彼此的感情有些混亂罷了。

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來守護自己的,他們倆是最親密的人,彼此根本不分你我。

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他們就是彼此。

但是現在,走到今天,他恍然發現——

最親密的關系,通常指的不是自己和自己,而是自己和——愛人,伴侶!

郎淵心髒猛地一跳。

“不是,你倒是說句話呀?”張羌好奇得抓耳撓腮。

他當郎鳶特助那麽多年了,還從來沒見過郎鳶這幅別扭樣……

不,不對,是這幅情窦初開,要開不開的糾結樣。

他倆現在活像是小情侶在鬧矛盾!

這兄弟關系處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說變就變了?!

張羌是真搞不明白,真好奇:“說說,說說呗,讓我也開心開心。”

郎淵斜他一眼,起身進屋。

張羌:“喂?喂?”

夏訊雙手抱胸冷嗤。

郎淵和郎鳶同一個屋。

他進去之後,郎鳶正在脫衣服的動作一頓。

一時間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郎淵:“……”

這個點卡得很尴尬。

郎鳶別別扭扭:“……”

對上視線了,更加尴尬。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在別扭什麽,但是自己心懷不軌。

不好說。

沉默良久,郎鳶輕輕呼出一口氣,把髒衣服脫下,剩下一件單薄的保暖T恤,放出一缸水:“你,幫我熱個水?”

郎淵微頓,“嗯”了一聲。

水汽肉眼可見的氤氲起來。

郎鳶在水面上撩撥了幾下,試了水溫,而後直接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跨了進去。

他在水裏剛坐下,郎淵就脫好了衣服,跟着進了大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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