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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走吧。”

郎淵擡眸掃了往李勁亮身上貼, 極盡谄媚讨好的蕭逍一眼,輕“嗯”了聲。

“站住!”

李勁亮不樂意了,大聲嚷嚷:“老子特麽讓你們走了?給老子站那兒!”

夏訊本來就被氣得一肚子火,一見他這吆五喝六的樣兒, 舉起拳頭就沖到他面前:“你他媽……”

“我靠……”

張羌被吓一跳, 慌忙一把攥住夏訊的胳膊:“冷靜,夏哥冷靜!”

“放開我, 草, 別拉着我,今天我不打死他我跟他姓!”

“冷靜,冷靜, 我跟你姓, 我跟你姓還不成嗎姑老爺!”張羌連忙把他往一邊拉。

這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真打起來, 李勁亮那玩意兒有官方巡邏隊的人, 還有關系,到時候他們真有理也說不清!

“艹!”夏訊罵了句。

李勁亮一看他們不敢鬧大, 登時來勁兒了, 指着自己的腦門朝他湊過去:“來來來,往這兒打, 給老子往這兒打,我看你們到底敢不敢打死我!”

“我……”夏訊氣急。

眼看他又要動手,張羌慌忙一把捂住他的嘴, 手動閉麥。

在這裏幹架可不是什麽理智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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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出來玩兒的, 不是出來咬狗的, 你冷靜點, 我們走。”

圍觀的人太多了。

夏訊再氣也知道輕重,最終還是沒把事情鬧大。

他們離開自由市場時, 李勁亮還在裏面高聲辱罵他們。

“什麽東西?!”夏訊聽見了,怒氣騰騰,又想沖回去幹架。

張羌連忙一把拽住他:“祖宗,祖宗你可冷靜點兒吧,基地有規定,随意打架可是要遭受處罰的,你忘了之前我們被罰沒的那些糧食了?”

那可是二十斤糧!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夏訊一把甩開他的手,心裏窩火。

樂樂呵呵的出來逛個集市,結果遇見這麽個惡心到喪心病狂的玩意兒。

真尼瑪,晦氣!

夏訊罵罵咧咧,心裏罵得更髒。

“行了,哥晚上帶你出去玩兒去。”

張羌安撫鬧脾氣的小孩兒似的,拍拍他腦袋瓜:“別上火了。”

有仇不能當面報,他們還不能趁夜趁亂去套人麻袋了?

做人不能這麽死板,能下黑手,絕不給自己找麻煩。

夏訊瞪他。

張羌聳聳肩。

結果到了晚上,他們剛準備往後腰上別麻袋,家裏大門就被敲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把麻袋塞給郎鳶:“快快快,先收起來!”

“收好了,別被發現!”

郎鳶:“……”

郎鳶磨牙。

這倆狗崽子……

敲門聲由輕轉急,傳來蕭逍急切的低喊:“郎鳶,郎鳶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你們蠟燭都還亮着!!”

大晚上的,蕭逍摸黑過來了?

郎鳶扭頭看向郎淵。

燭光跳躍中,郎鳶看到了他眼底的殺意。

“你……”

郎鳶想說什麽,就見郎淵閉了閉眼,轉身回了房。

不想搭理的意思明顯。

郎鳶:“……啧。”

小王八崽子,好好的又生什麽氣?

郎鳶臉色難看的拉開房門,語氣不耐:“你來幹什麽?”

“郎鳶!”

蕭逍一看見他,直接一把撲進他懷裏,死死禁锢住他的腰肢,哭得梨花帶雨:“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郎鳶沒躲開,厭惡蹙眉,一把推開他:“你別碰我!”

白天在集市裏,他撲進油膩男人懷裏,被人上下摸了個遍地模樣的還歷歷在目。

郎鳶惡心得頭皮發麻。

被他碰過的地方仿佛有針紮一般刺撓。

“郎,郎鳶哥哥?”

蕭逍一個踉跄,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淚可憐的挂在睫毛上:“你,你推我,你怎麽能推開我嗚……”

郎鳶煩躁,語氣不好的又問了一次:“你來幹什麽?!”

一說到這個,蕭逍就開始哭,哭得稀裏嘩啦,幾乎站不穩:“你別這樣對我郎鳶哥哥,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救他?

他過來求救?

郎鳶蹙眉:“你有什麽需要我救的?”

白天的時候不是挺能耀武揚威的麽,現在偷偷摸摸的算什麽?

還當他是以前那個什麽感情都不懂,只知道聽從父母的傻子,好騙?

“李,李勁亮他,他打我……”

夏訊坐不住了:“不是,你不是上趕着貼上去的麽,你現在來我們面前哭嚎什麽啊?他打你,你不還手你就活該受着!”

一個好好的大男人,出賣身體去倒貼另一個人就算了,不自立自強就算了,現在被打了還有臉哭?

他當初倒貼的時候,仗着李勁亮的人勢在外面耀武揚威的時候,怎麽不見他說什麽?

現在被打了,被欺辱了,知道來找他們了?

不覺得太遲了?!

張羌也厭煩:“你和蕭婳兩人不是很樂意伺候那個狗?”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

蕭逍失控大吼:“我都是無辜的,是蕭婳那個死女人,是她,是她害得我成為李勁亮的玩物,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夏訊冷笑:“既然享受了不屬于自己的好處,就該承受相應的後果。”

“不,不是,不是那樣的,郎鳶,郎鳶我……”

蕭逍急忙想去抓郎鳶的手,慌忙解釋:“你聽我說……”

郎鳶抽手避開:“自重。”

“郎鳶你幫幫我……”

蕭逍哭得上去不接下氣,苦苦哀求:“我不想再過那種日子,不想再承受李勁亮的侮辱和毒打……”

“他怎麽侮辱你了?”張羌很好奇。

能讓他大晚上的冒着風險來找他們哭訴,什麽樣的侮辱讓他承受不了?

“我……”蕭逍一噎。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哀戚的看着郎鳶,抿唇不肯說。

郎鳶本來就有什麽精神潔癖,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那些不堪的遭遇,那他……

蕭逍越想越心驚,全身都在發抖。

郎鳶還算是了解他,一見他這樣,就知道事情不幹淨。

果然,在夏訊的威逼利誘下,蕭逍開口了:“那,那就是個變态……”

李勁亮每日宣淫,還要聚衆。

他最喜歡的,就是看着自己的兄弟在面前搞自己的男人女人。

很多次很多次,他被許多人上了,而李勁亮就在一旁興致勃勃的盯着看……

還有各種各樣的屈辱和折磨,太過糜爛,蕭逍根本說不出口。

郎鳶聽不下去了,臉色發黑,直接後撤好幾步:“我幫不了你!”

說完他扭頭進了房間。

太髒了。

很惡心。

他現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見蕭逍。

“郎鳶,郎鳶你不能這樣!”蕭逍心裏一慌,連忙想追。

“先這樣吧。”

張羌蹙眉攔住他:“郎老板恐怕幫不了你,他沒這個能力。”

郎鳶向來不碰這些髒事兒的。

“張,張特助,張特助你幫幫我……”

蕭逍急了,哭哭啼啼扭頭拽住他的胳膊:“只要你們救我,讓我做什麽都行,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當初不應該不和你們組隊的……”

張羌一個頭兩個大:“你想讓我們怎麽幫你?”

說到這個,蕭逍有些發怔。

他不想再過出賣身體賣笑的日子了。

遇見郎鳶後,他就像是遇見了救命稻草,腦子一熱就摸過來了。

但是他根本沒想過,他到底想要什麽。

他也不知道讓他們怎麽幫自己……

張羌嘆了口氣:“你先回去吧,好吧?”

連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怎麽幫啊?

說句不好聽的,是不是他們幫他脫離苦海之後,他又得賴上他們?

就像之前地縫裏那幾個一樣,怎麽趕都趕不走……

“不,不……”蕭逍狼狽搖頭。

張羌直接一把将他推出門口,“咚”的一聲關上房門。

半點沒給他猶豫的機會。

“郎鳶,郎鳶?!張特助?!”蕭逍在門外焦急的拍門。

拍了許久,張羌都沒搭理他,沒開門。

倒是把隔壁的領居叫出來了:“大晚上的,吵吵嚷嚷什麽,想死是不是?!”

蕭逍瞬間驚恐噤聲。

張羌聽着他在門口來回磨蹭許久,離開,才松了一口氣。

夏訊擠擠眼,一指門:“這到底回事兒啊?”

莫名其妙又被纏上,郎鳶什麽渣男啊,跟那麽多人有糾葛?

張羌一言難盡:“老大以前的未婚夫……”

*

屋裏,郎淵擡眸,淡淡掃過進屋關門的郎鳶一眼,一聲不吭繼續翻閱自己的書。

郎鳶看着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有些不自在。

撓撓頭,這翻翻,那兒看看,假裝很忙。

郎淵被他吵得看不下去,和上書頁擡頭:“你有事?”

聲音冷淡,仿佛拒人于千裏之外。

郎鳶知道他生氣了,但是不知道怎麽哄。

索性搬了把椅子,挪到他面前坐下,直勾勾盯着他:“你……你這次怎麽沒阻止我跟蕭逍說話了?”

原來他之前阻止他和蕭逍說話,這人一直心知肚明?

郎淵神色淡淡,語氣淡淡:“不是無論我怎麽阻止,你們都能說上話麽?”

這次也是,明明不給他開門就什麽事兒都沒有,蕭逍纏不上來肯定就自己走了。

結果郎鳶還是給他開了門。

這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郎淵不想再跟他多說廢話。

郎鳶不滿:“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不會害我……”

郎淵淡淡掀起眼皮子。

“但是我有時候吧,總會心裏過不去,攤上這些閑事兒……你就不能多管管我?”

郎鳶話鋒一轉,帶着些許嬌氣,指責他:“都是因為你不管才這樣。”

郎淵勾起唇角:“想讓我多管管你?”

“那不是應該的麽,你畢竟閱歷比我足,見識比我廣,爸媽去世得早,很多市井的人情世故我都不懂,只知道禮義廉恥道德……”

“之前不是還不能接受我,讓我走開?”

現在想讓他管了?

郎淵心髒發顫,修長的五指插入他的發絲之間,帶着他的頭往面前按了按:“嗯?”

郎鳶順從的與他額頭相抵:“那什麽,突然就覺得可以接受了。”

“為什麽?”

“……哎,你別管,哪兒那麽多為什麽,總之你管管我就得了。”

郎淵喉結微動。

想問問郎鳶口中的接受他,是不是像霍望接受霍禧的感情那樣,也接受了他們這奇怪的關系和感情……

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又怕了。

如果郎鳶只是接受了他的存在,而不是接受他的感情呢?

如果問了之後,郎鳶又開始排斥,不想和他修複關系了呢?

郎淵生了怯意,薄唇抿的很緊。

*

半夜,偷摸出去幹架的夏訊和張羌回來了。

他們窸窸窣窣的動靜很大。

張羌斷了一條胳膊,夏訊鼻青臉腫。

霍禧給他們開門,見他們這慘樣,臉色鐵青:“怎麽回事,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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