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老夫人的态度
老夫人打量着白蘭，雖說長得普通，但眼睛很明，透着敞亮穎慧，是個好的。其實像他們這種已經到了權貴頂階的家族，再往上一步就要冒犯皇權，還是小心着些。白蘭出身良民農女，雖然有些上不了臺面兒，但會少很多是非，皇座上的那位也少操些心。憑心而論，她壓根兒就不看好和康親王府的聯姻。
“好孩子，多喝點兒，多吃點兒，這小身板兒也太瘦了，且要好好補補才行。”
“好，聽奶奶的。”白蘭滿口應着。都說相由心生，老夫人都已經七十了，眼睛還明亮不濁，很是少見。特別是一笑，那慈祥勁兒，就跟年畫上畫的竈王奶奶一樣，可親可敬。
“哇哇哇——”小景突然哭了。
在高而寬敞的大廳裏，哭出了回音，亮的聒耳。
白蘭忙放下正要夾肘子肉的筷子，從嬰兒籃子中把小東西抱出來。
她這一抱，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她身上移到了小景的身上。
老夫人更是激動，“好小夥子，這麽洪亮的小嗓子，來來，快讓曾祖母看看。”
白蘭摸了摸小景的尿布，道：“奶奶稍等上一下，小景拉了，我給他換換。”
“不用，奶奶也能換。奶奶可是生過六個子女的，這照顧孩子的經驗，你們誰都比不了。哎喲喲，我的曾大孫子，讓曾祖母給換換尿布。”老夫人說着就要接孩子。
白蘭看她手腳都很穩當，不像一般老太太那般顫顫悠悠的，才把小景交給她，“那辛苦奶奶了，我繼續吃飯？”
“吃，多吃點兒。小景有奶奶看着。”老夫人抱到小景，笑的見牙不見眼。露出的那牙口也整整齊齊的，沒有掉落一顆，“曾祖母的小景兒，你父親的尿布曾祖母也換過哦。”
白蘭越發稀罕這位老夫人的體健硬朗。
安國公夫人看着十分和諧的祖孫三人，眼中閃爍着詭異，忽而朝身邊一個相貌明豔的妙齡女子使了個眼色。
那女子瞧着就是個機靈人兒，只見手中的帕子一擰，鵝蛋臉上露出無可挑剔的微笑，湊到老夫人身邊，“恭喜祖母，這下子您可有曾孫子了。下個月大長公主府的百花宴，您就不用再眼饞大長公主的曾孫子了。”
白蘭咀嚼着香濃的肘子肉，看着這個女子，現在她名義上的大嫂，君子修大哥君子廓的妻子楊氏。這女人的眼中和嘴角都是笑，只是這笑卻不達深處，非出自本心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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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跟她也沒啥關系，她是真心真意還是虛情假意，都無所謂。
“你也要抓緊。不行就再叫宮裏的太醫看看。”老夫人眼睛一直黏在小景身上，看也沒看因為她的話而一臉尴尬羞臊的楊氏。
半個月養下來，小景已經變了不少了，皮膚沒有那麽皺巴了，胳膊腿長長了些，特別是那雙眼睛，更大也更黑，閃爍着烏光，似乎能看到人的魂裏。
老夫人稀罕的摸摸小景的小手小腳，看着他的眼睛，喜色道：“真好看，像子修，簡直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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