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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黑漆漆的。

姜念從?屋外進來, 在?火盆前烤了一會手,就爬上炕把被子鋪好。

許成和公爹的屋子都睡不成了,也就只有這間屋子還能湊合。

陸聿原本打算晚上去趙剛那湊合兩晚的,但趙剛娶了媳婦, 趙嬸家也就兩間屋子, 他去了也不方便, 姜念看了眼炕上的兩床被子, 她盡量靠牆睡, 讓陸聿睡在?邊上。

姜念想到那次在招待所的尴尬,心裏也挺擔憂的,自己睡相不好, 萬一晚上再碰到陸聿怎麽?辦?

姜念在?屋裏等了很久, 昏昏欲睡時, 終于聽?到屋外的腳步聲。

她穿上棉鞋開門出去, 漆黑的院裏有道身影, 看?輪廓就知道是陸聿。

姜念關上屋門, 跟着陸聿走進竈房, 看?着陸聿點亮煤油燈,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從?這裏到大隊不算太遠。

陸聿把菜放到搪瓷盆裏, 看?着映在?土牆上纖細單薄的身影, 薄唇輕抿了幾分, 才道:“和大隊長說?了點事,明天我們去姜家, 他們會跟着一塊去。”

姜念怔了下,她沒?想到陸聿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她原本還想着等明天叫上陸聿陪她一塊去大隊長家裏, 說?一說?去姜家的事,沒?想到他都解決好了, 自從?她來到這個年代,好像所有複雜的難題都是陸聿幫她處理的。

姜念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

就熱乎乎的,暖暖的,有種被人保護,尋到靠山的感覺。

她問道:“晚上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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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個菜,熱點玉米餅。”

陸聿拎着水桶去了井邊,壓滿水,提着往屋竈房走時,視線再一次落在?姜念身上,她彎着頭在?燒火,橘色的火焰明明滅滅的照在?她臉上,在?漆黑的夜裏,顯得她的眉目愈發的清晰了。

她好像不再是從?前那個沉悶少話?,膽小怯懦的女人了。

陸聿現在?有些不确定,嫂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

也或許,從?他重生後回到家的那一晚,嫂嫂就不一樣了。

他今晚和那位老?教?授說?了很多,看?着老?教?授兩邊鬓白的風霜老?态,隐晦的提了兩句幾年後的變化,算是給老?人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他說?的隐晦,但老?教?授卻聽?出來了,那一瞬間,陸聿從?老?教?授渾濁病恹的眼?神裏看?到了光亮。

“陸聿,快給鍋裏添水。”

姜念擡手在?鼻子前揮了揮,止住被嗆的咳嗽,等陸聿拎着水進來倒進鍋裏,她正要那抹布洗鍋,陸聿卻搶先一步:“水冷,你盡量別碰涼水。”

姜念抿嘴輕笑了下:“那我燒火。”

晚上是陸聿做的飯,炒了個土豆絲,吃的玉米餅,吃過飯後兩人洗漱了一番就回屋裏了,陸聿看?了眼?炕上鋪着的兩床被子,被子中間隔着一道枕頭寬的縫隙,他看?着姜念脫鞋先鑽到炕裏面的被窩裏,耳根連着脖子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姜念也覺得有點尴尬,她露出一個腦袋,屋裏的煤油燈很暗,将陸聿的身影割裂成一明一暗的界限,她眨了眨眼?,低聲說?:“這兩晚先湊合湊合吧。”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好。”

姜念說?完就背過身面靠糊着報紙的牆壁,看?着報紙上的字分散注意?力,但就算是這樣,耳朵還是靈敏的聽?見陸聿走路的聲音,察覺到他坐在?床邊,脫去外套t?……

姜念一下子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覺,希望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睡相能好一點。

陸聿轉頭看?了眼?蒙在?被子裏的姜念,熄滅煤油燈躺在?床邊,手臂枕在?腦後,望着漆黑的房梁。

他沒?有睡意?,尤其身邊躺着姜念,更是了無睡意?。

過了許久,陸聿聽?到平穩的呼吸聲,知道姜念睡着了,他轉頭看?向挨着土牆的姜念,夜裏幽靜,耳邊是那道香甜的呼吸聲,陸聿從?來沒?覺得有哪一晚像今晚一樣煎熬。

他面朝房梁,閉上眼?睛逼着自己入睡。

半醒半睡到半夜,旁邊傳來翻身的動靜,他閉着眼?睛沒?去看?,讓遲來的睡意?漸漸籠罩自己的意?識,直到腿上傳來重量,陸聿才一下子睜開眼?,看?向睡夢中不知不覺翻過來的姜念。

女人的頭挨着他的枕頭,手臂搭在?外面,她身上穿着自己織的毛衣,手纖細白皙,手指白嫩,就這麽?明晃晃的貼着他的脖頸,他只需要稍微往過偏一點,就能與她的手,肌膚相貼。

陸聿呼吸緊繃,擡頭看?了眼?身上的重量。

是姜念的腿搭在?他身上,好在?她穿着褲子,陸聿薄唇緊抿,起身握住姜念的腳腕,她的腳踝很細,右腳腕的傷已經徹底好了。

陸聿握着她的腳踝,将她的腿放進被子裏,給她掖好被角後,身子又往外挪了點,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

夜裏的的感官很強烈,耳邊平穩的呼吸聲像是蜘蛛網,細細密密的鑽進耳廓,陸聿薄唇緊抿,翻過身躺了一會又爬起來去了外面,穿着單薄的白襯衫坐在?院裏,任由冷風吹在?身上。

坐到後半夜陸聿才回屋裏。

屋裏比較暗,窗戶對?着炕,月光穿透窗戶照在?床上,姜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到了他被窩裏,蜷縮成一團睡在?炕邊,只露出半個臉蛋。

陸聿:……

他無力的皺了皺眉,上炕後躺到靠牆的被子裏,被子蓋在?身上,獨屬于姜念身上的氣息撲鼻而來,陸聿好不容易上來的困勁又散了。

天蒙蒙亮,隔壁趙嬸家養的雞開始咕咕叫喚。

姜念被吵的秀眉颦蹙,她翻了個身,擡腿勾住腳底的被子壓在?腿下繼續睡,但睡着睡着忽然間驚醒,睜開眼?就看?見近在?咫尺的陸聿!

“醒了?”

陸聿貼牆睡着,聲音沙啞的厲害。

姜念懵懵的回了聲:“哦。”

回過神發現不對?,轉換頭看?了眼?身後,發現身後有一大片空地,她又回過頭,看?見陸聿緊緊貼着牆壁,她挨着陸聿,頭幾乎枕在?對?方的肩上。

姜念:……

她就知道會是這慘樣。

姜念鑽到被子裏往外滾了兩圈,頭蒙在?被子裏,也不去想自己是怎麽?從?炕裏面滾到炕外面的,悶悶的聲音非常懊惱:“對?不起。”

陸聿起身穿上外衣,看?了眼?跟縮頭烏龜一樣的姜念,眼?裏帶了幾分笑意?:“沒?事。”

直到聽?見屋門關上的聲音,姜念才從?被窩裏伸出腦袋,她翻了個身,腦袋在?枕頭上磕了磕,懊惱的皺眉。

今天還有重要的事,姜念在?被窩裏賴了一會就爬起來了,穿上棉衣出去的時候,陸聿已經燒好熱水了,她端着搪瓷盆進去,看?了眼?站在?菜板前切菜的陸聿,低着頭快速舀了一瓢熱水就出去了。

吃過早飯,陸聿先去公社了,姜念這邊也不閑着,去找趙嬸說?明她想回趟娘家,把這些年姜母從?她這搶走的錢都要回來,這些都是陸聿的工資,雖然是寄回來交給她,但實則還是給許成的。

趙嬸原本就看?不慣姜家那群人,之前也在?姜念跟前提過好幾次,但姜念始終低着頭,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她就再沒?說?過了,沒?想到出去半年,腦子還開竅了。

姜念說?,想讓趙嬸多找幾個鄰居做證人,指認姜母這些年從?許家搶走的錢,趙嬸一聽?,說?道:“我去問問老?李她們去,你跟我一起去。”

姜念笑道:“謝謝趙嬸。”

姜念跟着趙嬸去了周邊的幾個鄰居家,把情況給幾位嬸子說?了,這幾位嬸子昨天都吃了姜念帶回來的糕點和糖果,有兩家人比較為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找了個借口推辭了。

不過還有兩家跟趙嬸關系很好,聽?趙嬸說?了幾句後,又想到姜家那些年每次來許家時空手來的,走的時候都是拎的滿滿當當,一副土匪進村的架勢。

當年許老?頭在?世的時候,也沒?少照顧過她們兩家。

于是李嬸和王嬸一合計,決定跟趙嬸和姜念走一趟,去隔壁村子的姜家會一會。

陸聿和大隊長還有村長過來時,就看?見姜念和趙嬸、李嬸、王嬸在?一塊,一塊跟着的還有趙嬸的兒媳和兒子趙剛。

趙嬸說?:“走,我們去隔壁田溪村找姜家人要錢去。”

陸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念,姜念避開他的視線,低下頭和趙嬸走在?一起。

.

冬天大隊的地裏沒?活幹,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歇在?家裏。

姜母曹蘭從?菜窖裏拿了兩根蘿蔔,看?到孫子姜福手裏拿了一片桃酥吃着,皺了皺眉,跑回屋裏問丈夫姜海:“你給他拿桃酥吃了?”

“沒?有啊。”

姜海躺在?炕上揉着左腳,早些年他去隊裏幹活的時候,把左腳摔傷了,家裏窮沒?錢治就一直拖着,拖到最後成了跛腳不說?,每到冬天天冷的時候,腳上的骨頭就疼。

他靠在?枕頭上,斜了曹蘭一眼?:“鑰匙都在?你口袋裝着,我又碰不着。”

曹蘭冷哼一聲:“不是你那肯定就是廉芹了,一定是她偷偷跑到供銷社買回來藏起來的,要不是小福今天拿出來,我都不知道這事,我當初就說?分家分家,不分家廉芹那個沒?皮沒?臉的女人一定會扒着我們的血很吸,你看?看?現在?,買了桃酥都不告訴我了,還有,她錢哪來的?”

姜海懶得離她:“還不是你的好兒子給她的。”

當初就這娘兩老?往許家跑,許成爹活着的時候他們還能收斂點,就找小念要錢,許成爹死後,家裏就剩下一個癱瘓的許成,他們過分到把人家存着的糧食都帶回來,每個月陸老?二寄回來的補貼也被他們搶走了。

就姜國那個好吃懶做的性?子能有錢嗎?

每年給大隊幹活,小念在?的時候,家裏到年底還能分幾口糧食,小念嫁人後,就靠曹蘭和姜國,每到年底還得給大隊賠糧食。

姜國哪裏來的錢?還不是從?小念那搶來的?!

姜海是個跛子,幹不了活,所以在?家裏也沒?有什麽?話?語權,整天被曹蘭像罵孫子一樣的罵着,姜國對?他這個爹也是半搭不理,他現在?在?這個家就是能混一天是一天。

“娘,我餓了,飯還沒?好嗎?”

姜國推開屋門,看?見姜母趕緊鎖上櫃子,于是好奇的走過去:“娘,你櫃子裏還藏了多少錢?”

曹蘭沒?好氣的看?着他:“就是藏再多的錢也不給你,我留着以後給小福娶媳婦用?。”

姜國道:“他娶媳婦還早呢。”

“那也不會給你,還有你那媳婦,背着我買桃酥,桃酥多貴啊?頂咱們半個月的玉米面錢了,她咋那麽?敗家呢?你之前從?小念那拿的錢是不是都讓她敗光了?”

聽?曹蘭又開始說?廉芹,姜國聽?煩了,但還是忍着煩躁說?:“我就沒?拿小念多少錢,她的錢不是都在?你那呢嗎?”

曹蘭一下子就來火了,戳着曹國的腦門:“你一天天就向着你媳婦,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姜國揉了揉被戳疼的地方,也沒?敢跟曹蘭頂嘴,現在?家裏最有錢的還是他娘了,加上小念當初的彩禮錢和這些年從?小念那拿過來的錢,估計都有一千塊錢了。

這筆錢省着花的話?,足夠他花好些年了。

姜國回到屋裏,看?見廉芹坐在?炕上嗑瓜子,上前問道:“你給小福桃酥了?”

廉芹瞥了他一眼?:“咋了?”

“還咋了?”

姜國氣的坐在?炕邊:“小福那小子拿到外面去了,讓娘給看?見了,娘這會正在?氣頭上呢,你說?咋了?要是把娘得罪了,真把咱們兩分出去,我們還能拿的上那筆錢嗎?”

廉芹頓時把瓜子放在?炕頭:“這個臭小子,我給他說?了讓他吃完了再出去,他竟然敢騙我。”

廉芹知道婆婆對?她有意?見,她也想過要分家,但她娘給她出主意?,讓她別分家,她婆婆手裏有錢,等把錢騙過來了再分家,所以她才一直忍着。

姜國是個好吃懶做的男人,她也是嫁過來之後才知道的,要是靠他一個人養活他們娘兩,遲早會t?餓死他們,這也是她不想分家的理由,至少婆婆手裏有錢和票,家裏沒?糧了,婆婆會去供銷社買。

他們一家三口蹭喝蹭喝也能活得好好的。

“廉芹,過來燒火。”

竈房傳來姜母的聲音,廉芹忙道:“來了。”

她穿上鞋子推開姜國:“等今晚我再收拾小福。”

說?完就跑去竈房了。

姜家人一天就兩頓飯,中午十二點一頓飯,晚上六點一頓飯,要是餓了就硬扛着,所以每次到了吃飯的點,一家人誰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第一頓飯做的蘿蔔炖白菜,還有一盤鹹菜,饅頭是紅薯面做的,一家子坐在?屋裏吃飯,姜福今年三歲了,小孩子胃本來就小,吃了一片桃酥也不太餓。

飯桌上,曹蘭對?姜國和廉芹說?:“等開春了,你們兩都下地給我掙工分去,誰要是偷懶回家就沒?飯吃。”

姜國和廉芹聽?後,兩人表情都有些不情願,姜海說?道:“你結婚前好吃懶做就行了,結婚後怎麽?還好吃懶做的?你靠我們能靠到什麽?時候去?等我們老?了,誰給小福掙娶媳婦的錢?”

廉芹沒?說?話?,姜國說?:“我也沒?靠你啊,我靠的是小念和娘。”

說?的理直氣壯。

姜海的氣瞬間上來了,摔下筷子就回屋了。

姜國看?向曹蘭:“你托人寫?的那封信寄給小念了嗎?”

提到這事姜母心裏就煩,覺得這丫頭翅膀硬了,成了白眼?狼,走了就完全?不管她這個娘了,于是不耐煩的說?:“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

姜國皺眉:“那大隊長堂弟的親事咋弄?咱們可是答應老?杜了,要把小念找回來嫁給他,他都答應給咱們四百塊錢彩禮錢了。”

曹蘭吃完飯放下筷子,擡頭瞪他一眼?:“你以為我不急?等過完年我去陸老?二部隊找小念,那是我女兒,就算嫁人了也是我姜家的人,憑什麽?要跟着陸老?二?”

“她嫁出去就不是你們姜家的人了,是堂堂正正的許家人!”

外面傳來大隊長的聲音,正是陸聿叫來的大隊長。

這一嗓門很大,吓得屋裏的幾個人站起身跑動屋外,想看?看?是誰來了,結果看?到十幾個人,有他們田溪村的隊長杜平和幾個隊裏的人,另一波姜母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裏面有趙婆子和王婆子,還是李婆子,都是許家鄰居,她經常去許家,所以都認識她們。

還有幾個人她不知道。

但姜母和姜國都看?到了人群裏最為顯眼?的兩個人,是許家的陸老?二和她女兒姜念。

這浩浩蕩蕩的陣勢着實吓到了姜家人。

曹蘭最先反應過來,直接喊姜念:“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你給我滾過來!”

那封信寄過去都快半年了也沒?個影子,曹蘭都快急死了,現在?看?見姜念,恨不得把這幾個月的火氣都撒到她身上,她也答應了杜平的堂弟,要把姜念嫁給他的。

那可是四百塊錢彩禮。

陸聿眉目冷冽,站在?姜念左前方,冷眼?看?着姜母:“姜念自從?嫁到許家後,就是許家的人,她的去留也是由她自己做決定。”

“狗屁!”曹蘭瞪着眼?睛:“我是她娘,她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就是死了,身體裏流的也是我姜家的血。”

陸聿知道跟這種人說?不通,也不想多餘浪費口舌,對?杜平和大隊長說?:“姜念嫁到許家四年,姜家人這四年從?姜念手裏明裏暗裏搶走的錢我昨晚都算了一筆賬,加上許家的糧食累計換成錢,一共是一千塊錢。”

曹蘭一家都挺怵陸聿的,現在?聽?陸聿是來要錢的,一下子急了:“誰搶你們家的錢了,你不要空口說?白話?,誣陷我們!”

姜國和廉芹也急了,畢竟他們兩口子還指着這筆錢過好日?子的,頓時跟曹蘭穿一條褲子,說?:“我們根本沒?拿她的錢,是她胡說?八道的。”

姜國看?向姜念:“你有沒?有良心?娘把你拉扯大,給你嫁了個好人家,你不感激娘就算了,還有臉說?我們搶你的錢?”

姜念有着原主的記憶,深知這家人的無恥,只是從?沒?有親眼?見過,今日?一見,果真刷新了她的三觀。

是真正的無恥,毫無下限。

這話?趙嬸不樂意?停了,她拉着李嬸和王嬸對?大隊長和杜平說?:“你們別聽?他們瞎說?,他們有沒?有來許家搶錢,我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每次從?許家走後,手裏都拎的滿滿當當的,你當我們都眼?瞎啊?之前許家媳婦忍氣吞聲,我們作為外人也不好說?什麽?,但許家媳婦今天找我們來作這個證,我們就得實話?實話?,要是有說?一句假話?,就讓我老?趙家斷子絕孫。”

這話?夠狠,把杜平和大隊長驚到了。

就是姜念和陸聿也有些意?外,李嬸和王嬸知道趙嬸沒?說?假話?,也附和道:“我兩也一樣,一句假話?都沒?有,尤其是許家媳婦她娘和她哥,許成爹在?的時候,他們一個月來一次,許成爹走了以後,他們一個月來好幾趟,我看?啊,許成八成是被他們姜家人氣死的。”

趙嬸和李嬸王嬸嘴皮子也利索,幾個婆子的嘴那是廉芹和姜國比不上的,就靠曹蘭一個人更別提了,姜海坐在?屋裏聽?着外面的說?話?聲,扭頭看?向窗戶外面,蒼老?疲倦的目光在?姜念臉上看?了許久,神色裏充滿內疚和無力。

要不是他早些年跛腳幹不了重活,在?家裏有說?話?的分量,小念也不至于受這麽?多苦。

曹蘭吼道:“你們都閉嘴,讓我女兒說?,你們問她我有沒?有搶她的錢?”

她有把握小念不會說?的,她女兒什麽?性?子她最清楚,從?小到大都是個膽小怯懦的人,別人罵她一句她都不敢頂嘴,只會低着頭站在?那啥話?也說?不出來,不管別人怎麽?說?,只要小念說?她沒?有拿許家的錢,那這些人就是說?破天也沒?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念身上,姜國也看?向姜念,拿出哥哥的身份:“小念,娘和大哥這半年來都挺擔心你的,你走了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姜海在?屋裏看?着,沒?有說?話?。

廉芹也說?話?了:“小念啊,嫂子也挺擔心你的。”

姜念看?着這一家子虛僞的面孔,心裏忍不住冷笑,趙嬸她們也看?向姜念,臉上多少都有點憂慮,趙嬸這會回過神來,有些後悔剛才把話?說?的太滿了,要是許家媳婦萬一臨陣退縮,那她們這些人在?今天都成了笑話?了。

杜平和大隊長也都看?向姜念,他們兩個是兩個村子的隊長,找他們的是許家的陸老?二,人家身份是部隊裏的副團長,而且姜家這個事情他們都知道,但是沒?人說?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鬧在?明面上,他們就不能不管了。

陸老?二跟兩個隊長也說?了,姜家這個事屬于入室搶盜行為,雖然和許家媳婦有血緣關系,但沒?經過許家人的同意?,擅自奪走許家財産,是犯罪行為,來的路上大隊長可是親眼?看?着的,陸老?二讓趙剛兩口子去縣上請公安同志去了。

大隊長對?陸老?二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鄉下人的法律意?識薄弱,要是換做其他人,根本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鄉下人平時有什麽?事都是來大隊解決,誰能想過去縣上請公安?

陸聿目光平靜的看?了眼?姜念,姜念察覺到陸聿的視線,沒?有擡頭看?他,而是看?向期待的望着的姜家三口人,在?兩撥人都抱着各自的希望下,姜念一字一句的道:“我嫁到許家,公爹在?世時——”

曹蘭和姜國盯着她,眼?神裏帶着警告。

姜念全?然看?不見,也全?然不懼:“公爹在?世時,曹蘭每個月的月底會來找我,有時會和姜國一起過來,逼我交出身上的錢和票……”

“你放屁!你他娘的沒?大沒?小,連娘和哥都不喊,直呼我們的名?字,我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曹蘭急的沖上去要打姜念,姜國也沖上來想把姜念拽過去,陸聿擋在?姜念身前,在?姜國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單手扣住他的手腕按住肩膀,翻過身摁住他,聲音沉厲,帶着不容侵犯的威嚴:“你們還想再觸犯一條毆打的罪名?嗎?!”

姜國疼的無關扭曲,不停的喊:“疼疼疼,你放手!娘,快讓他放手啊,我胳膊要廢了!”

“你放開我兒子!”

姜母急的想上前拉開陸聿,陸聿先一步放開姜國,沒t??讓曹蘭碰到自己。

他松開姜國的口當,順勢推了一把。

姜國踉跄的往前栽去,又被凹凸不平的泥巴地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杜平臉色難看?的厲害,眼?睛瞪向姜母:“你們再鬧事,現在?就跟我去大隊接受批判!”

姜家三個人瞬間偃旗息鼓。

大隊長對?姜念說?:“你別怕,說?出來,你是我們村的人,不能讓別的村給欺負了!”

趙嬸也道:“大隊長說?的對?。”

杜平是田溪村的隊長,看?了眼?許家那頭的大隊長,最後對?姜念說?:“你繼續說?。”

姜念看?了眼?擋在?她身前的陸聿,男人身形高大,為她嚴嚴實實的遮住所有來自姜家的危險,她心口震蕩了一瞬,壓下澎湃的心跳,繼續道:“在?公爹死後,陸聿回來和我安葬完公爹的後事,給我留了一些錢和票,公爹死後留下的錢和票也都交給我,在?陸聿離開的第三天,曹蘭和姜國兩個人來到許家,逼着我交出所有的錢和票,搶走家裏的糧食,不管我和許成的死活。”

“之後他們每隔幾天都會來一次,看?陸聿有沒?有給我寄補貼,只要是寄回來的補貼,都會被曹蘭和姜國搶走,這些事情趙嬸、李嬸、王嬸都親眼?看?見了,就是因為曹蘭和姜國搶走了所有的錢,才害的許成沒?有錢吃藥,導致他舊傷複發,也是因為他們把糧食搶走了,讓我和許成吃不飽,直到許成死後,他們過分到把家裏的糧食搶走,把我給許成處理後事的錢搶走了一大半,害的我活活餓了兩天,被同村的李牛和劉富貴闖進家裏——”

陸聿止住姜念的話?,冷聲道:“因為你們的強盜行徑,間接害的我嫂嫂沒?有力氣反抗,被人入室搶劫卻無能為力,最後被打成重傷,她遭受到的傷害,你們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姜念明白陸聿止住她話?茬的意?思,他是怕她說?出李牛和劉富貴強女幹未遂的事,怕壞了她的名?聲。

杜平現在?才知道原來姜念還有這一遭罪,頓時看?姜家人的眼?神更冷了,田溪村有姜家這樣的老?鼠,他這個大隊長肯定會連帶着一塊被罵,這事現在?肯定是平息不了的,沒?想到新年剛開始,姜家就給他捅出這麽?大簍子,等今年年底評選優秀幹部的話?,肯定沒?他的份。

曹蘭見姜念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開始耍賴:“你咋知道這錢就是你的,我家裏就算有錢有票,你沒?憑沒?據,憑什麽?說?是你的?”

她又看?向趙嬸:“你們親眼?看?見我搶她的錢了?”

這話?倒是把趙嬸她們問住了,她們只看?到姜母和姜國從?許家拎着東西出來,還真沒?親眼?看?到她們搶錢。

廉芹和姜國看?他們都不說?話?了,得意?的笑了笑。

兩個隊長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雙方僵持下,陸聿開口:“你們從?許家拿走的票是我從?部隊寄回來的,票上有部隊的蓋章,一千塊錢也是一筆不小錢的錢數,我了解過你們家的情況,姜海跛腳,沒?有下地幹活的能力,姜國好吃懶做,大隊給的活很少幹,姜國的媳婦廉芹也很少去大隊幹活掙公分,全?靠你曹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掙工分養活一大家子,在?這種情況下家裏別說?有餘糧了,這筆錢也不會有,現在?很顯然,只要把這筆錢和票找出來就證據确鑿了。”

姜國有些慌了:“你們憑什麽?查我們家?”

曹蘭也反應過來,又急又慌:“對?對?,你們要是敢進我屋子,我就打死你們!”

陸聿道:“我們沒?有權利闖進你們屋子搜查證據,但公安同志的搜查令可以,我已經讓人去縣上報警了,公安同志待會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們屋裏有沒?有這筆錢和票,就真相大白了。”

這話?一出,姜家人都慌了。

他們根本不懂這些,但陸老?二是部隊當兵的,對?這些一清二楚,要是真像他說?的這樣,那可怎麽?辦啊?

姜國也急了,壓低聲音問:“娘,咱們怎麽?辦啊?”

曹蘭也不知道,她頻頻瞪着眼?睛看?姜念,但姜念被陸老?二高大的體格堵的嚴嚴實實,她想看?都看?不到,曹蘭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半路子出來的小叔子竟然這麽?護着姜念。

姜念抿着唇,看?着眼?前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心尖裏暖暖的。

她愈發覺得這次回來叫上陸聿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因為有他在?,真的幫她解決了許多她需要費勁嘴皮子才能辦到的事。

大隊長徑直走到院裏的板凳上坐下,說?:“公安同志都要來了,那我就坐在?這裏等着,田溪村的人跑我們村子搶錢來了,我作為大隊長,為黨為人民服務,要是連自己村裏人的訴求都不能出面解決,我還幹什麽?大隊長?”

這話?不僅是說?給姜家人聽?的,還是說?給陸聿聽?的。

陸老?二職位不一般,以後能幫到村子裏的事情更多,要是因為陸老?二的幫助能讓村子更近一步,那他這個大隊長就能再往上走一走,這個念頭誰不想多撈點好處?

只有做出成績來,讓村裏人的服氣,他才能有機會。

而許家媳婦或許就是個契機。

趙嬸她們見大隊長都這兒說?了,于是她們三個人也坐在?板凳上,說?:“我們也不走,就在?這待着,我兒子和我兒媳一會就帶公安同志過來了,看?你們還能賴到什麽?時候。”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姜家人的行為已經間接導致姜念遭遇李牛他們欺負的慘劇,而且他們搶走的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且這筆錢是從?部隊寄出來的,牽扯的可不是簡單的家事了。

姜家周圍的鄰居們一早就聽?見動靜了,一傳十十傳百,這會姜家院子外圍了好多人,姜家這幾年幹的事,周圍的鄰居多少都知道,而且姜國好吃懶做的性?子從?小就有,已經在?田溪村臭名?昭著了,就廉芹這個媳婦娶的還是隔了好幾個村子的呢。

姜家人沒?幾個人下地幹活掙工分,但自從?姜念嫁出去之後,他們家隔三差五的就能吃到肉,村裏人不少都眼?紅讨厭他們,杜平見了姜家人也沒?什麽?好臉色。

曹蘭和姜國還有廉芹看?到這個架勢,一下子慌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屋裏的姜海淡定的坐在?炕上,倒像是個置身事外的人。

不知道多了多長時間,外面有人開始喊:“公安同志來了——”

人群散開,趙剛兩口子帶着兩名?公安走進來,姜家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其中一名?公安同志說?:“我們接到報警,說?這邊有人搶劫。”

陸聿看?向趙剛,趙剛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趕緊道:“你讓我說?的不就是搶劫嗎?”

陸聿:……

姜念:……

她可記得陸聿不是這麽?說?的。

公安同志皺眉問道:“具體什麽?情況?”

陸聿便把姜家和許家的情況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另一名?公安同志認出陸聿,也是他上一次将兩個強女幹未遂的犯人送到公安局,他也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與他們做好筆錄和證人。

當時他和另一個同事下來了解過情況,也把許家的事了解清楚了,現在?陸聿把許家和姜家的事又簡明扼要的講了一遍,聯想到先前的事情,公安同志知道這件事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搶劫的行徑了,也涉及到因為姜家人的行為,間接導致被害人受傷。

于是公安同志道:“我們也沒?有權利搜查。”

曹蘭和姜國聽?完後,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公安繼續說?:“不過我現在?回去申請,在?搜查令沒?有下來之前,姜家屋子裏的所有的財物不能有任何移動和破壞。”

姜家人的臉色一下子又白了。

為了防止姜家人移動證據,杜平用?鎖子鎖上了曹蘭的屋子,還讓大隊裏工作的人看?守,陸聿說?明了自己要離開的時間,公安同志說?:“我們回去就打申請,最快明後天就能下來。”

今天初五,要是明天搜查令能下來,這件事就能解決,趕初六下午六點的火車,初七就能趕回去。

此事只能暫且等公安同志那邊的消息。

今天晚上姜家人一個個愁眉苦臉,也就姜海心情還是那樣,不過就算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會去說?,去揭發家人,讓公安同志自己去查,查到了就查到了,查不到了他也不會多說?。

要是他主動交代了,就是家裏的罪人了,到時候在?家裏更過不下去了。

相比滿是愁雲的姜家,姜念這邊就淡定多了。t?

回到家後,姜念去大隊買了點精細的面粉,又去供銷社買了點雞蛋和紅糖,回來後就去竈房開始和面發面,打算再做點糕點和紅糖發糕給三個嬸子,還有大隊長家送去。

今天的事也多虧了她們,要不然也沒?那麽?快解決。

姜念冷的一顫一顫的,陸聿在?井邊打水洗幹淨手,走進竈房,從?姜念手裏端來搪瓷盆:“我來和面,你生火吧。”

姜念甩了甩手,笑道:“好。”

她坐在?竈口前生火,把火點燃,給鍋裏添水,然後坐在?竈口前烤火,擡頭看?向和好面,放在?鍋中用?熱氣發面的陸聿。

姜念抿了抿唇:“陸聿。”

陸聿轉頭看?向她:“怎麽?了?”

她沖他笑了下:“我買面粉做點糕點和紅糖發糕,想給幾個嬸子和大隊長送點,你覺得呢?”

她這是在?詢問他?

陸聿看?着她眉眼?間輕快的笑,低沉的嗓音透着溫柔:“可以。”

天麻麻黑的時候,面發好了,姜念做了幾樣糕點放進鍋裏蒸着,竈房裏點着煤油燈,陸聿坐在?竈口前看?火,看?了眼?姜念蓋上鍋蓋,随即掀起目光看?向她的臉蛋,漆黑的眸觀察着她的神情:“待會做好糕點,我們給你說?的那位住在?牛棚裏的教?授也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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