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分別
第31章 分別
宋衍站在空曠的街道上,被冷風一吹,終于冷靜了下來。
他剛才落荒而逃了……
因為不知道怎麽面對顧惟。
可現在擺在他面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該去哪裏過夜呢?以前和顧惟相安無事時,同床共枕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他可不敢再回去了,要是再和顧惟睡一個床-上,他怕自己真會犯什麽錯誤啊!
宋衍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嘆了口氣,到底怎麽就成了這樣了……
都怪自己睡覺不老實!
破壞了他和顧惟之間純潔和諧友好的關系。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大半夜的鋪子客棧都關了門。
只有青樓的姑娘看到他眼前一亮,熱情招呼道:“宋少爺上來玩呀~”
宋衍深吸一口氣,無奈走了進去,扔出一錠銀子道:“給我準備個房間,不用人伺-候了。”
姑娘笑着道:“好呢。”
雖然不知道宋少爺這來的哪一出,但只要給錢就行。
她殷勤的帶着宋衍上了樓。
還幫宋衍關上了門。
宋衍忙了一日早已疲倦不堪,他連衣服都懶得換了,直接往床-上一躺,鼻端萦繞着熏香和脂粉氣。
結果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睜開。
宋衍苦笑一聲。
這青樓隔音效果不太好。
嬌笑喘-息聲從隔壁傳來,不住的往他耳朵裏鑽,想要不聽都做不到……
最可怕的是,聽着聽着,好像連自己也變得不對勁了,估計是衣服穿多了有些燥熱。
宋衍猛的又閉上眼睛。
眼前卻依舊浮現顧惟的面容。
男子絕色容顏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聲低語,說他在等他回家……
宋衍的心跳都急促了些。
他該不會真對顧惟有那種想法吧?
他不可能這麽禽-獸的。
宋衍一生素來看淡情愛之事,他自己就是個孤兒,沒怎麽被人愛過,也不懂怎麽愛人,雖然生活中也不是沒有人追求,但卻從來沒有答應過。
他并不打算進入別人的人生,亦或
者讓別人進入他的人生。
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而且顧惟……
在他眼裏和個孩子差不多,還是個受了傷的孩子,也許……顧惟終于敞開心扉,願意相信依靠他了。
畢竟他們也是經歷過生死的患難之交。
但這并不代表顧惟真的喜歡他,古代人保守,總覺得嫁人了就該認命,多少人一輩子得過且過,在一起并非是因為愛情。
可是宋衍不希望顧惟委屈自己,他理應有資格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因為一個錯誤的開始,将錯就錯。
感情該是愛憎分明,而不是稀裏糊塗的。
更不是可以将就的。
而且自己既然對顧惟沒那種心思,更沒有要和他共度一生的打算,就不該不負責的接受顧惟的靠近。
那樣不會有好結果的。
這個世界就是有太多不負責的人,才會有那麽多草率分開的怨侶……才會有他這樣被抛棄的孩子,才會有顧惟這樣不幸的孩子,他們都是因為不負責任的父母,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人心易變,愛情更是虛無缥缈。
如果沒有堅定走下去的決心,還不如孑然一身。
至于那一瞬間的慌亂窘迫,大約……只是因為面對美人亂了心。
看來自己也不能免俗。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而且,他們本來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宋衍緩緩籲出一口氣。
眼中浮現堅定之色。
………………
第二天宋衍醒來,雖然有些疲憊,還是定定神回了府。
彩裳看到宋衍一夜未歸,早上回來不但沒有換衣服,身上還沾染着脂粉氣,頓時明白宋衍去了哪……畢竟以前少爺就時常流連青樓。
但是自從娶了顧惟之後,少爺就一次都沒去過了,對少夫人一往情深……這會兒怎麽突然又去了?
少夫人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生氣的吧?
彩裳有些緊張。
宋衍也沒心情理會別人,他視線掠過緊閉的房門,幸好顧惟還沒起,轉身直接去了書房。
宋衍關上門,拿出一張宣
紙鋪開,遲疑片刻,終于落筆。
一刻鐘後。
宋衍題下最後幾個字: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三個月前他就允諾了顧惟,要給顧惟自-由,如今三月之期已到,魔君即将出關,他們也該有個決斷了。
只是,當時分明早已決定好的事情,真的到了此刻,心中卻空落落的。
大約……
他真的把顧惟當朋友了吧,誰能想到,區區三個月的時間,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呢。
宋衍嘆了口氣。
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紅木箱子,箱子十分沉重,裏面是滿滿的黃金和銀票,宋衍将那份和離書放入箱子。
有了這些,顧惟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看人眼色。
可以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是他給顧惟準備的離別禮物……
可真到了要給出的時候,心底那一絲遲疑又是什麽……
宋衍閉了閉眼睛。
但繼續這樣不清不楚的下去,才會讓彼此越陷越深,不如趁現在還能及時抽身……等他把這些給了顧惟,再問問顧惟的打算。
若是顧惟願意和他們一同前往月落城,即便不是夫妻也是朋友,他可以繼續關照他的,如果顧惟不願意和他們前往月落城,自己也能給顧惟指條別的路。
總歸盡他所能。
宋衍将箱子合上重新放進了櫃子裏。
一出門,看到彩裳小心翼翼站在門口,道:“少爺,老爺讓你過去一趟呢,說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宋衍淡淡開口:“我知道了。”
他正要過去,擡手嗅了嗅自己,一身的脂粉味,若是就這樣去宋德遠和鐘慧蘭那邊,少不得又要挨一頓打,宋衍頓了頓道:“先給我打水來。”
宋衍去旁的屋子洗漱了下,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就匆匆去了宋德遠那邊。
彩裳進去收拾,抱着衣服出去的時候,瞧見正屋的門終于打開了。
少夫人站在門口處,幽暗的目光看着她。
彩裳吓的差點就跪了,少夫人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她連忙把宋衍的衣服往身後塞了塞,可不能讓少夫人發現少爺去青樓了…
…
顧惟卻只是冷冷瞥了眼,沒有開口詢問,更沒有上前查看。
彩裳的心思一目了然,難道她不說,自己就看不出,宋衍在躲着自己嗎?
顧惟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譏诮弧度,還有些自嘲笑意。
真是可笑啊……
他第一次想要靠近一個人,想要喜歡一個人,可是卻剛剛邁出一步……對方便落荒而逃,甚至寧可眠花宿柳,也不願意再見自己一面。
彩裳着急忙慌的走了。
顧惟轉身推開書房的門,視線一掃,徑直走過去打開了櫃子。
宋衍一回來就直奔書房,定是做了什麽,而桌子上幹幹淨淨的,東西應當在櫃子裏。
櫃子沒有上鎖,裏面除了一些書畫卷軸,只有一個紅木箱子。
紅木箱子很沉。
顧惟打開一看,金燦燦的黃金幾乎晃了眼,但他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仿佛眼前的不是黃金,而是土磚瓦礫一般,他伸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信封。
将信封打開,顧惟定定的看了半晌,最後視線落在落款上。
片刻後,顧惟唇邊露出一抹慘笑。
他終于明白了。
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宋衍逃避他的理由。
這段時間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宋衍确實對他很好很好,不離不棄,無微不至,他應當也是關心在乎他的,否則不會有這一箱黃金……宋衍什麽都給他準備好了。
但是宋衍唯獨——
不愛他。
在宋衍的眼中自己算什麽?
一個朋友?
一個需要憐憫的可憐蟲?
亦或者,只是剛好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自己,所以宋衍就順手幫了自己一把?
他對誰都那麽好。
可笑的是自己卻以為這是不同的。
口口聲聲說什麽喜歡他,什麽三個月後,若是自己不能心甘情願,他就放自己離開,全都是騙人的謊言!
從那一刻開始,宋衍就做好了今日的打算,只等着給出這封和離書。
若是宋衍對他有半分動心,也不至于同床共枕數月,不越分毫。
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但更可笑的是,宋衍一次次的疏離守禮,一次次的若即若離,自己分明有很多機會,可以看透這人的謊言……可是他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任由自己沉淪,不受控制的動了心。
從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去試着愛一個人,可是那個人,根本不想要。
顧惟沒有動那一箱黃金。
他只拿了那一封和離書,神思恍惚的離開了宋府。
他好像無處可去了。
他又一次被抛棄了。
外面充斥着喧嚣和熱鬧氛圍,行人臉上洋溢着歡樂喜悅……他在喧嚣和歡樂中擦身而過,卻沾染不了分毫,這些終歸是不屬于他的。
漸漸地,熱鬧聲遠去。
顧惟恍然回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了很遠,已經快要出城了。
這裏沒什麽人,大家都聚在城中歡慶。
他現在離開不會有任何人發現,可是真的要離開的那一刻,他卻又遲疑了。
眼前再次浮現那雙含笑的桃花眼。
那雙眼睛看着他的時候,總會讓他有種錯覺,讓他以為自己是被愛的……那個人曾鄭重的告訴他,要他千萬不要再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答應過他的。
再不會就這樣離開,讓他找不到。
哪怕宋衍對他并無情愛,但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他也一定會擔心着急,會到處去找自己的吧……
因為宋衍就是這樣一個人。
才會讓自己明知不該,卻越陷越深。
顧惟閉了閉眼睛。
一個念頭悄無聲息的從心頭浮現。
如果自己這時候回去了,如果他說他想要留下……以宋衍的性格,定不好意思趕他走,他會留下他的。
宋衍就是這麽心軟又善良。
宋衍還說過,他只想要過閑雲野鶴的一生,自己可以陪他游山玩水,過與世無争的生活,只要可以繼續在他身邊……
可心底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
你這樣委實卑微又可笑,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毫無尊嚴死皮賴臉,可即
便留了下來,對方也不會愛你,你只會讓他困擾罷了。
不如就這樣走的遠遠的。
如他所願。
斷的一幹二淨。
顧惟站在原地,內心兩種聲音交織,讓他頭痛欲裂,眼睛微微泛紅,神色劇烈掙紮……
可是,如果就這樣走了,他真的甘心嗎?
他甚至都沒有告訴宋衍他的心意。
他至少……
應該讓宋衍知道。
他愛他。
曾經那些人離開他,抛棄他的時候,他沒有絲毫動容,更不會挽留不舍,他以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這一切……
卻不想有朝一日。
自己會為了一個人,卑微到這般地步。
舍不下放不開。
但……這是他第一次想要一個人。
想到要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顧惟眼底的掙紮之色散去,只餘下一望無際的黑,既然想要一個人,如果連争取都不嘗試就離開,他永遠都不會甘心的。
顧惟轉過身。
然而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怔。
伏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高大的魔族面容冷厲,暗紅的眸子盯着他,擋住了他回去的路。
顧惟眼中浮現厲色,冷聲道:“讓開。”
伏焱心情複雜。
君上會為了一個凡人,執着到這般地步,委實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他不能讓開。
魔族大長老虎視眈眈,魔族內部紛争不平,若君上再不回去主持大局,魔族恐要四分五裂,而且今日,就是君上歷劫的最後一日了。
他前來人間,是為守護君上歷劫,保證君上順利歸位。
這是二十年前,君上親口下的命令。
伏焱霍然抽-出了魔刀。
顧惟神色微變,寒聲開口:“你這是做什麽?”
伏焱神色謙卑,語氣恭敬:“屬下奉命而來,如今時機已到——”
“君上,得罪了。”
顧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緩緩的低下頭。
魔刀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
………………
宋衍在宋德遠那邊待了很久,商議好明日搬家的事宜,等回到院落時已近黃昏。
關于和離書的事情……
他也該和顧惟說一下了。
宋衍心情沉重推開房門,但屋中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顧惟的身影,顧惟去哪裏了?
宋衍皺眉喚來彩裳:“你可看到顧惟了?”
彩裳搖搖頭,她又問了其他的丫鬟,都沒人有見到。
宋衍一間間的房子尋找,來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紅木箱子敞開放在桌上,宋衍心頭一跳,快步走過去一看。
只見箱子中的金子絲毫未動,唯獨少了那封自己寫的和離書。
這一瞬間,強烈的不安席卷了宋衍。
他還沒有來得及親自和顧惟說這件事,本打算好好的商量,不論顧惟願不願意離開,和離書交給他只是個保障,自己是想要給他自-由,并不是要趕他走的意思。
卻不想顧惟自己先發現了和離書,該不會以為自己是要抛棄他吧?
宋衍神色凝重的喚來彩裳:“立刻讓家裏人都出去找顧惟!”
彩裳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宋衍神色這般嚴厲,連忙将這件事吩咐了下去。
宋衍匆忙的就出了門。
一出門,才發現外面熱鬧非常。
仿佛什麽慶典剛剛結束一般。
他終于想起來,距離扶州之戰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的今日,仙主宗朝山大戰魔君寂無歸,此後魔君寂無歸閉關不出,換來這二十年太平,所以每年的這個日子,凡間的人們都會舉辦慶典。
可是宋衍根本無心觀賞。
雖然心中焦急不已,但他依然冷靜思索。
顧惟孤身一人離開這裏,肯定不會往熱鬧的地方去,也許會出城,對,他也許會出城離開這裏,宋衍立刻往城門方向跑去。
希望還來得及。
希望顧惟還沒走。
至少讓他再見顧惟一面,好好的說清楚,而不是就這樣分開……
宋衍就這樣跑啊跑啊,氣喘籲籲。
天色暗了下來。
細雨飄落。
漸漸地細雨變成了大雨,雨珠嘩啦啦砸落在地上,濺
起了水花,宋衍顧不得被淋濕了,他只想趕緊找到顧惟,顧惟一個人出門萬一遇到意外怎麽辦……
萬一……
宋衍霍然停住腳步,死死的看着前方。
一個人影倒在地上,鮮血順着雨水蔓延。
将地面染成了紅色。
鮮豔刺目。
宋衍的腳步像是灌了鉛般,他忽然害怕了,不敢過去了。
可是,顧惟就在眼前啊……
你怎麽可以,把他就這樣留在那裏。
宋衍的胸腔劇烈的起伏着,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然後擡起腳步,一步步走過去。
終于走到了顧惟的面前。
他跪在地上,将顧惟的身軀攬入自己懷中。
男子緊緊閉着雙眼,雨水流過蒼白面容,眼睫下陰影如翼,他安靜的像是睡着了,只是胸口一個血洞,潺潺往外冒着鮮血……
傷口上還有黑氣缭繞未散,這是魔族特有的氣息。
是魔族。
殺了顧惟。
宋衍怔怔的抱着顧惟,大腦一片空白,無措的像個孩子,忽然,他視線緩緩的下-移,他看到顧惟的手中,還死死攥着半封染血的和離書……
這一刻,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傳來,讓他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
遲來的鈍痛襲遍全身。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的和離書,顧惟不會獨自離開,也就不會被魔族所害。
是他害了顧惟……
宋衍就這樣抱着顧惟,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慢而僵硬的轉動了一下脖子,顫抖着,從懷中掏出宗曜給他的傳訊玉符……
他将指尖送到了唇邊,咬了好幾下,才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玉符之上。
玉符閃爍了一下光芒。
時間流逝。
遙遠的慶祝聲漸漸地散了,雨也停了,明月高懸。
終于,一道流光降落在他的面前。
宗曜知道宋衍如果沒有重要的事,絕不會動用傳訊玉符,所以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丢下所有事情禦劍而來。
卻不想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
宋衍跪坐在地上,濕漉漉的發
絲貼在臉上,神色狼狽又不堪,抱着顧惟的屍體一動不動,像是一具麻木的軀殼,那雙眼睛中是迷茫無措。
宗曜頓時放輕了呼吸,唯恐驚擾了對方。
許久。
宋衍緩緩轉過頭,啞聲開口。
“你可以找出,殺死他的兇手嗎?”
宗曜視線掃過顧惟的屍體,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他手中出現了一個銅鈴樣的法器。
宗曜道:“這是無音鈴,殺死顧惟的魔族實力不凡,所以這麽久了還有魔氣殘留,無音鈴可以吸納這一縷魔氣,日後若是遇到了魔氣的主人,則可以産生反應。”
宗曜操縱無音鈴停留在顧惟的屍體上方,那一縷魔氣飄入了鈴中,而顧惟的屍體上再看不到魔氣,只有傷口依然在流着血。
無音鈴飛回了宗曜手中。
宋衍動作輕柔的将顧惟放下,他表情似乎已經恢複平靜,站起來道:“無音鈴可以給我嗎?”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向宗曜要一件東西。
宗曜卻遲遲沒有動,複雜的看着宋衍。
無音鈴不是什麽重要的法寶,除了追蹤魔氣沒有什麽用處,他可以給宋衍更珍貴稀少的法器,卻唯獨不願意給出這枚無音鈴。
他不想宋衍去送死。
宋衍卻定定的看着宗曜,眼神不避不閃,裏面神色平靜如海面,唯有執着堅定隐藏其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宗曜露出無奈之色。
如果這就是宋衍的選擇,他沒有理由阻止。
宗曜松開手。
無音鈴飄到了宋衍面前。
宋衍一伸手便握-住了,垂眸凝視着手心鈴铛。
他不會讓顧惟死的不明不白。
他知道宗曜的擔心,但是……
他沒有那麽脆弱,也沒有那麽沖動,更不喜歡送死。
但想要給顧惟一個交代,首先就要有足夠的能力。
所以選擇已經擺在他的面前。
沒想到費盡心機只為平淡生活,到底卻終歸不能如願,也是,分明身處這亂世之中,卻妄圖躲入世外桃源,自以為可以置身事外,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現在他終于醒過來了。
既然有些事避無可避,不如就直接面對。
宋衍擡眸看向宗曜,嗓音沙啞,一字字道:“我和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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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