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陷陣

第71章 陷陣

褚桓站在榻邊,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卻是未置一語。

沈默被他看的後背直冒寒氣,總覺得謝章有些不大對勁。

就如那一晚, 他抱她回房時一樣。

可以說,為之更甚。

她松開了手心的繩頭, 打算起身避開他。

可還未來得及行動, 便見褚桓單膝跪于榻邊, 一手将她撈到懷裏, 按在身下, 身前的高聳便更加的緊貼着那堵堅實的胸膛。

沈默大驚, 低聲喝道:“謝章, 你瘋了?!”

她掙紮的動了動,肩膀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 謝章單膝跪在她的腿側,冷冷的看着她。

“大人是想犧牲色相, 勾引旁的男人?”

低沉的聲線似是裹挾了暗夜裏的風霜,凝成一片片霜刀割裂着沈默的臉頰。

她望着那一雙濃墨暗沉的黑眸。

男人眸底猩紅, 瞳眸深處的狠戾與陰鸷以奔騰的雲海般狂卷襲來, 竟是讓她心底莫名的發虛。

她微凜了眉心, 低聲斥道:“你先起來,別打亂我的計劃!”

褚桓勾唇冷笑, 視線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掠過, 最後落在那張嫣紅的唇畔上,“你的計劃便是以身誘餌嗎?”

沈默掙紮了一瞬,不悅道:“我現在是女人, 那就用女人的法子對付韓斐最為直接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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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 她是皇帝的妃子, 若是被老皇帝知道韓斐綁了她,那韓府便是大禍臨頭,景王也會落一個失責的罪名,讓這兩家繼續鬥下去,一石二鳥,豈不快哉?

沈默忽然發現,謝章眼底的狠戾愈發洶湧,就如黑雲壓頂般,驟然墜落天際!

褚桓的指腹重重撚磨着她的眼簾,從眼簾處又撚磨到耳珠,指腹上的繭磨砺着她細膩的肌膚,帶起一陣陣陌生酥麻的顫栗,這種陌生的感覺讓沈默眼底的冰冷如春水般一點點裂開。

他的手逐漸移到她的下額,掌心捧着她的半張臉頰,指腹卻重重的摁在她的唇上。

沈默心下大驚,身子更是僵住。

“大人,你何時才能長長記性呢?”

眼前陡然一暗,褚桓帶着懲罰與侵略性的吻強勢逼來,唇畔上酥麻絞着痛意讓她心裏緊繃的那根弦驟然斷開,絲絲縷縷陌生的異樣如潮水般卷上心頭。

沈默強迫自己摒棄掉那股陌生而來的異樣,擡腳想要踹開褚桓,卻被他的手捏住腳踝,動憚不得。

她氣息不穩,胸脯劇烈起伏着……

褚桓翻身壓在她身上,扯開她的衣襟,在她肩膀上咬了下去!

一股劇痛從肩膀處襲遍全身,疼的沈默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灼熱的氣息噴薄在肌膚上,舌尖在她傷口上舔舐着,将傷口的血液一并吞咽下去。

舌尖觸碰而過的地方,帶起陣陣酥麻的顫栗,混雜着疼痛的觸感刺激着沈默的神經。

她咬牙切齒道:“謝章,你他媽是狗嗎?!”

褚桓卻是低笑了一聲,沈默猜不透他這聲笑是什麽意思,卻在感覺到他的唇一路往下時,驚得頭皮發麻!

忍不住厲聲呵斥:“你個瘋子,這不是由你胡來的地方!”

褚桓的唇落在她的兜衣上,察覺到他舌尖舔舐的地方傳來酥麻的顫栗,沈默身軀猛地一顫,臉頰也在剎那間紅了個透頂。

“謝章……”

“褚桓!”

“媽的,你個瘋子——”

無論沈默怎麽罵,怎麽吼,褚桓都不聞所動,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撕扯着她腰間的束帶。

就在她不知該怎麽辦時,撕扯着她束帶的手忽然間停了下來。

褚桓擡頭看着她,“大人可知錯了?”

語氣雖是平靜的,可聲線卻是低沉暗啞,夾雜着隐忍的欲望,就連黑沉如墨的瞳眸裏也裹挾着猩紅的暗色。

沈默看着近在咫尺的冷俊容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她怕自己若是不回應,保不齊謝章真能在這裏辦了她。

褚桓看向她的肩膀,白皙的肌膚上是血紅的牙印,他的眸又暗了幾分,替她攏好衣襟,系好束帶。

沈默僵硬着身子未敢亂動,她總覺得,在謝章冷靜的外表下藏着一頭野獸狠戾的野性。

褚桓抱起她,将繩子在她手腕上打了個死結,“下次再有這種計劃,提前告訴我,你這種獨立其行的毛病得改改。”

他溫柔的做着手裏的事,若不是肩膀的疼痛與震蕩直跳的心髒,沈默真以為方才是一場幻覺。

沈默還未從方才的驚吓中回過神來,在感覺到腕上的解繩時,才回神般的顫了下眼睫。

此時才發現,她竟坐在謝章的懷裏。

沈默動了動手腕,發覺繩頭綁住了,只聽頭頂再次傳來他的聲音:“我說的話可記住了?”

他低頭看着她。

沈默微擡着頭,撞進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瞳眸,好不容易平穩了一些的心跳又驟然加快的跳動着,下意識的問道:“那五日,可是你每晚闖進我的房間,對我——”

“是。”

褚桓止住她的話音,看着她的眸,“每晚過去,為你以唇渡藥,若不然,大人的身子到現在還虛着。”

他嗤笑了一聲,“早知你今夜又一人冒險獨行,我就該讓你躺在榻上。”

沈默:……

她掙紮的動了動,摒棄掉心底不斷往外滋生的異樣,低下頭避開褚桓的視線,語氣也帶了疏離的冷淡:“謝章,放我下來。”

“碰——”

一聲微響落下,雕花窗自外面推開,杭奕提着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跳進房裏,将他丢在地上。

因這人的出現,房間裏頓時充滿了濃濃的酒氣,沖的人鼻腔難受。

在那人手腳極不協調的爬起來時,沈默這才看清了他的長相,正是她要找的韓三公子——韓斐。

而在杭奕進來時,褚桓已将她放在榻上,從雕花窗處離開了。

韓斐看着榻上被粗麻繩綁起來的沈默,眉眼裏的醉意頓時多了一絲貪戀的欲念。

他打了個酒嗝,擡手指向沈默,腳步趔趄的走過去,“美人——”

杭奕一腳踹在韓斐的背上,見他跟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時,對沈默低語了一句:“明妃娘娘,宗掌印與景王府的人待會就到。”

言外之意,做戲做全套。

沈默颔首,看着杭奕跳出窗外時,将窗戶半開着。

“是誰踹的?!”

韓斐從地上爬起來,身子東倒西歪的,繼續擡手指向沈默,踉跄着腳步朝她坐着的方向走來。

沈默剛要起身,卻見他走偏了方向,一頭撞在了床榻旁的柱子上,疼的慘叫了一聲,瞪着兩只醉醺醺的眼睛盯着柱子,“你是誰啊?”

“說話!你是誰啊!我的美人呢?”

韓斐‘啪啪’的打着柱子,身子東倒西歪的。

沈默:……

這厮是喝了多少酒?

——醉成這個德行。

留香館後窗的屋頂上,褚桓負手而立,透過半開的窗戶看着裏面的一舉一動。

陳禹道:“你給他灌了多少酒?”

醉成這麽個德行。

杭奕刮了刮鼻尖,輕咳一聲,“不多,就兩大壇酒。”

陳禹:……

寂靜的長街中,由長安街那條道起,四匹馬馳騁而行,宗祿手握缰繩,玄褐色的墨袍獵獵飛舞,冰冷的寒風吹打在紋路複雜的黑色面具上,凝成凜冽的寒意凝聚在黑眸裏。

魏肅抱着幼容駕馬馳騁在宗祿身後,幼容坐在馬鞍上被颠的左右搖晃,若不是魏肅抓着她,怕是要掉到馬下,被馬蹄給蹬飛了。

他氣的牙癢癢,若非淮王與大人及時發現公主的計劃,這會他怕是能被大人活活打死了!

在他們身後,是上百名司衛軍與景王府的侍衛,整齊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長街上甚是響亮。

景王與呂危駕馬同行,褚蕭臉色陰翳難看,攥着缰繩的手背泛着白色,手背青筋根根鼓起,顯然氣的不輕。

他如何也沒想到,明妃竟然會被人劫走!

而他們查出來的消息,劫走明妃的竟然是韓府那位愛喝花酒的三公子韓斐,以這個常年流連花叢的酒囊飯袋,酒色上頭後,還真能幹出這等蠢事!

褚蕭積壓在胸膛裏的怒氣席卷肺腑,恨不得将明妃與韓斐一塊給剁了!

明妃的婢女所說,明妃是因去王府後院送一送戴芥姬的亡靈,是以,才讓韓斐鑽了空子。

明妃住在楓苑閣,與他所居的巒茗軒很近,整個王府的護力都在前院,竟是沒想到她會獨自跑去後院!

從長安街尾巷拐到另一條街道時,遇到了一道趕來的韓常林,在他身後跟着韓府的一幹侍衛。

沉涼月色下,韓常林的一張老臉陰沉難看,布滿細紋的褶皺裏都盛着沉沉的怒氣,可見在知曉此事後,氣的不輕。

這件事非同小可,老三若真是綁了明妃帶進留香館裏,他們韓家可就是大禍臨頭了!

原本觥籌交錯,莺歌燕舞的留香館因為景王府與将軍府的闖入,霎時間寂靜無聲。

二樓雅間裏,韓斐還在對着柱子指點叫罵着。

樓下寂靜了一瞬後,又響起了嘈雜吵鬧的聲音,沈默清楚地聽到呂危的聲音在質問留香館的人。

“韓府的韓三公子在哪裏?!”

“在二樓最裏面那一間!”

“噔噔”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紛沓急促,眼看着就要逼近房門口。

沈默看了眼還在和柱子叫罵的韓斐,走上前擡腳勾住他的腿,兩人一同倒在床榻上。

韓斐壓在她身上,鼻翼間是女子身上的馨香,他瞪大了醉醺醺的雙眸,模糊的視線逐漸聚攏成一道清晰的光線,在看到身下容顏絕豔的女子時,嘿嘿的笑起來:“美人,可讓我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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