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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方笙笙不想去治安那邊,她又不是警用設備,讓人借來借去的,可是兩方領導根本不管她的意見,直接決定了。
任副隊還提醒她報到的時候不用穿警服,方笙笙不管他是什麽意思,前一天晚上睡前敷了個面膜,給頭發上滿卷子才躺下美美睡一覺, 第二天起來坐在鏡子前面化起妝,又去衣帽間挑了半天衣服,才打扮精致的出門。
她推門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對面門的大媽買了早餐回來,大媽上下打量她一番後才道:“小方,早啊,你這是出門上班了?”
方笙笙點點頭:“是啊,您這麽早已經買了早餐回來了?”她是十一前搬進新家的,幾乎每天早上出門都能碰到這個大媽,每次都要朝她打量半天。
“我就是個侍候人的命,家裏幾個人天天睡到……”大媽正要開始閑聊,被方笙笙打斷道,“大媽,我趕着上班,先走了。”
大媽望着她離開的背影,搖着頭回到家裏,她看見女兒已經起來,把早餐放下後就說:“對面那個小方,今天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門了,你說,她到底是幹什麽的?”
“可能是在外企上班吧,老外的公司都要求化妝打扮,現在社會上給她們這類職場女性取了個名字——叫白骨精。”鄰居女兒是大學講師,他們比方笙笙早半年搬進來,兩夫妻工作忙,就把自己媽叫來幫忙接送孩子。
“白骨精?那不是妖精嗎?”大媽嘀咕道。
“白骨精的意思是白領、骨幹、精英,是形容那些高學歷、高收入、高層次的女性。”女兒笑道。
“我看她不像白骨精,倒像是狐貍精!”大媽撇嘴道,“我上次碰到她媽媽,說她在國家單位上班,說得含含糊糊的,肯定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你看她又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新房,不會是什麽臺島老板的小秘吧?”
方笙笙平時都是穿便裝上下班,到所裏才換上制服。所以這裏新鄰居都不知道她是警察,她也提醒袁曉琴他們不要和大家透露她的工作,她主要是怕麻煩,不想下班後還有人上門求助警察幫忙。
“媽,你不要瞎猜了,也不要在人家面前多問,這很不禮貌的!”女兒提醒。
方笙笙開車來到市局,在門口就被門衛攔住了,門衛提醒如果上訪或辦事,請到門口登記。方笙笙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說是治安大隊任副隊長讓她今天來報到的。
門衛看着從車裏出來的高挑美女,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警官證,一臉狐疑,方笙笙摘下墨鏡甩了甩頭發道:“就是我本人,誰會冒名頂替跑公安局裏來。”
治安大隊的石隊長對任副隊道:“你說的那個女警員今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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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讓她早上來的。”任副隊道。
“紀檢那邊也推薦了一位女警,”石隊長說,“我們這次是聯合辦案,他們也很重視派出去的特勤人員。”
“那我們都看看,看哪個合适就留哪個,派出所那個我也沒和她說具體情況,只說是抓賭任務,即使沒選上讓她回去,也不會洩露我們這次行動。”
石隊點點頭。
方笙笙來到治安大隊辦公區,又被走出來的治安警攔下,“你找哪位?”
她剛想說自己找任副隊,就看見任副隊從裏面辦公室走出來,她連忙招手:“任副隊,我來報到了!”
任副隊轉頭一看,先是疑惑,忽得又睜大眼睛,“方笙笙?”他試探的叫了一聲。
方笙笙笑着摘下墨鏡,“對,是我。”
旁邊治安警看到,好奇的湊過來問任副隊:“任隊,你還認識這麽一個大美女,什麽情況?”
任副隊昨天看見方笙笙時,她還穿着一身警服,他能慧眼識珠叫她過來參加這次任務,是覺得她形象好但又沒有那種正義凜然的氣質,反而有點懶散感,覺得化下妝後應該能勝任,但沒想到今天一見,卻完全颠覆他的印象。
頭發微卷披在肩上,本來大方清麗的五官化了妝以後,變得明媚嬌豔,戴着一對時尚大耳環,一襲黑絲襯衫,搭配一條藍色長裙,暗色系的衣服襯着她雪白的皮膚,變得更加有誘惑力。比電視上的演員還時髦漂亮。
他笑着點頭,“就是你了!”
方笙笙站在兩個隊長面前,任由他們打量。
石隊看了看她後說:“确實不像一個警察!”
方笙笙不悅的皺眉,雖然她是故意化個烈焰紅唇出現,想把事情搞砸,不想被借調過來,但聽到石隊長這麽直接的評價,着實又觸到了她的痛處,讓她有些不爽。
“那就定下來,就她了?”任副隊雖然這麽問,但卻是一臉篤定。
“就她吧。”石隊把一個治安警叫過來,“你給新同事安排一個辦公位置。”
過來的治安警一臉激動,偷瞄了方笙笙一眼,問隊長:“我再帶她熟悉熟悉我們工作環境,去見見各部門同事吧。”
石隊搖頭道:“先不用了,我們另外有安排。”他暫時不想讓她在太多人面前露面。
方笙笙臉上明顯露着不開心的樣子,跟着治安警離開後,石隊想了想後對任副隊道:“确實不像警察,但是這形象又太突出了,走動起來像大明星一樣,這也不像那個嫌疑人。”
任副隊笑道:“聽說她抓賊的時候,一下女富婆,一下又是大學生,我看這化化妝,改個造型,就像了。”
石隊剛才也見了另一個紀檢推薦過來的女警員,兩個人都是便裝過來,另一個女警長得挺清秀,打扮得比較慎重得體,穿着現在流行的女式收腰西裝外套,白襯衫的大領子翻在西裝外面,就像現在港劇裏女白領的打扮。
如果沒有方笙笙這個選擇,石隊覺得紀檢推薦的這位女警也可以勝任。只是有了對比以後,方笙笙氣質上可能更适合,那位女警實戰經驗不多,方笙笙雖然是剛從警校畢業不久,但是她的格鬥能力還有前段時間抓毛賊的業績讓人對她多了一份信心。
治安大隊的這次行動保密等級很高,除隊長和副隊長外,隊裏其他人都不知道情況,召開行動會議的時候,紀檢也來了好幾個人一起參會,大家才知道這次是聯合行動。
任副隊上臺介紹情況:“經偵那邊查一個經濟犯罪案件時,從犯罪嫌疑人那裏得到一個情報,我市下屬南港縣有大型地下賭場,本省、市許多有錢人,甚至部分公職崗位人員都通過中間人介紹去過那裏參與違法賭博活動。”
任副隊停了一下,然後臉色慎重,語氣越發嚴肅地道:“嫌疑人交代中還有一條關鍵線索,這個賭場背後有南港縣重要人物的支持——這涉及我們公安和行政隊伍的廉潔問題,所以市局讓我們成立專案小組,由我們治安和紀檢部門聯合辦案,在清查地下賭場時,把背後的保護傘揪出來……”
“這個地下賭場的地點,經偵抓到的那位嫌疑人也不清楚,她是從賭友那裏得知消息。我們查了她所說的這個賭友,是本地一個私營企業老板,因為賭場每次帶人進入時,都是蒙着眼睛,所以去過的人也不清楚具體地點。我們這次任務,就是派遣幹警僞裝成這位嫌疑人,參加他們賭博聚會,找到地下賭場地點。”
坐在上首的一位紀檢同志看向方笙笙問:“這位女同志就是接下來參加僞裝行動的成員嗎?”
方笙笙也是聽了任副隊介紹,才知道要她參加的是大型抓賭的僞裝潛伏行動。
石隊點頭:“是的,這位就是我們找來僞裝成嫌疑人的幹警。”
他和會議室裏其他不清楚情況的人員介紹案件,“經偵抓的這位嫌疑人,是名女性,叫陸瑪麗,今年二十八歲,她畢業于XX大學外語專業,與XX年和一名臺島老板認識,後支持她在內地開辦公司,陸瑪麗因為公司經營存在違法操作被經偵查辦,她本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賭博,且賭瘾很大。經偵那邊是暗中逮捕,她現在身邊圈子并不知道她被扣留在公安局,她曝出賭場的事也是想得到減刑,願意配合我們的偵查工作。”
方笙笙舉手提出疑問:“陸瑪麗經常混在賭徒圈裏,地下賭場會不會遇到熟人,發現我不是陸瑪麗本人。”自身安全問題,她肯定要了解多一點。
任副隊幫忙解釋:“陸瑪麗的賭友裏,有實力進入南港地下賭場的人,我們近期會分別給他們找點事做,讓他們去不了,這樣你僞裝成陸瑪麗的事,也就不會被人認出來。”
石隊對方笙笙道:“僞裝成嫌疑人陸瑪麗進入地下賭場,為我們探得賭場地點,搜集開設賭場的犯罪份子信息,這個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之前沒和你說過,是擔心行動洩露,現在我們再次征詢一下你本人的想法,是否願意接受特勤任務?如果你有顧慮不想參與這次行動,我們也能理解,可以回去派出所繼續工作。我們相信你作為一名公安幹警懂得保密條例,是不會随意彙露信息的。”
其他人都看向方笙笙,她想了一下道:“我接受任務安排。”只要不是執行緝毒卧底任務就行,販毒一旦被抓就是吃槍子,所以這些人殺起人毫不手軟人,更不怕殺警察。其他犯罪份子還是有一些畏懼心的。
方笙笙穿着一件卡其色風衣,腳踩高跟鞋,提着一個手提箱站在路口等着。旁邊四處走動的清潔人員和路邊水果攤上的人,都是治安大隊的隊員僞裝的。不遠處還有一輛面包車,在随時觀察着這裏的情況。
手機鈴聲響起,方笙笙一臉不耐煩的拿起手機放耳邊:“你們到了沒有?去個賭場還搞得這麽麻煩,說了給我地點,我自己司機開車過去,你們非要搞得神神秘秘,再不過來我不去了。”
“陸小姐,不好意思,勞您久等了,我們剛才去接了其他人,耽誤了一會兒功夫,馬上就到了,诶,我好像看見您了,是不是穿風衣……”
一輛商務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副駕駛上下來一個三角臉男人,見到方笙笙後,谄笑道:“您就是陸小姐吧,真是個大美女,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趕緊上車吧。”一邊說,一邊把後面車門拉開,讓方笙笙進去。
方笙笙扭頭瞥了他一眼,不悅道:“什麽小姐,叫我陸總!”
三角臉依舊笑嘻嘻道:“是是,陸總,您請!”心裏BB,不就是靠上老男人的二奶嗎,還陸總,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他出來接客人,當然不能把客戶惹不高興,臉上表情可是一直沒變。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早就被遠處監視的治安幹警多角度拍下來了。
方笙笙上車後發現車上坐着四個中年男人,旁邊都放着手提箱,應該都是賭客了。
三角臉上車後,司機發動車子,方笙笙裝着假寐的模樣,觀察的車外的情況,車子開了一段後她發現并不是往南港縣國道方向,果然一會兒就在江邊碼頭停了下來,三角臉轉頭對他們道:“幾位老板,最近條子查得緊,所以我們要在這裏再換一下輪船,都是為了大家玩得安全愉快,請各位老板諒解。”他說完拱拱手。
車上幾個人雖然面露不快,但也沒人反對,他們來之前都知道這個地下賭場比較隐蔽,所以也不在意多折騰兩趟。
幾人下車後,方笙笙故意大聲道:“我們身上可都帶着大筆現金,把我們帶上輪船,你們不會殺人劫貨吧?”
幾個老板聽了也有些緊張起來。三角臉道:“陸總,您放心,我們是生意人,幹不了殺人搶劫的事。你們也都是熟人介紹才知道我們這個地方,應該了解我們開賭場,做的是信譽。”
方笙笙上船前,狀似無意的朝後方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治安的車子,估計是這個地方太大不好隐蔽,他們不敢跟得太緊,她沒想到一個地下賭場,還搞這麽多花樣,車開到一半又換了輪船,隊裏可沒聯系好江邊執勤隊幫忙,這到了水上肯定要跟丢,希望她包裏的跟蹤器不要出問題,大家能盡快能跟上來。
上了輪船以後,發現船上也有好幾個提着包的賭客,其中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富婆,那個富婆見到她,還要過來打招呼,三角臉笑着上前阻止,說到賭場以後她們可以自由交流,但是他們有規定,路上最好不要聊天說話。
富婆白了他一眼離開,輪船開出一會兒後,三角臉和幾個賭場的人就拿着黑眼罩遞給每個人,讓大家都戴上,說這是規矩,方笙笙也很配合的戴上了。輪船開了二十分鐘就靠岸,靠岸後他們依舊要求被戴着眼罩,被人扶着走出船艙,坐上了一輛車,上車後方笙笙直接摘下眼罩,發現坐在一個面包車裏,前排拉着黑簾,兩邊車窗也貼了黑膜,根本看不到外面情況。就這麽又開了三十分鐘才停下來。
雖然賭場的人故弄玄虛,又換輪船又換車的,但她覺得賭場位置應該還是在南港縣,車子在一個地下車庫停下來,他們下車的時候,不再需要戴眼罩了,方笙笙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地下停車場不大,停的幾輛都是相同牌子的面包車,看來都是接賭客的車子。三角臉領着他們從一個電梯上去,按到了8層。
方笙笙看了一眼後笑道:“8層啊,好數字,88發發!”她說話的時候,特地用拿小手包的手撩一下頭發,希望聲音能更清楚傳出去。
電梯門一打開,就有兩個大胸長腿,穿着開叉到大腿根旗袍的白人美女用別扭的中文說着:“歡迎光臨!”并在前面領路,看得從電梯出來的幾個中年男人直流口水。
方笙笙覺得這個賭場花樣還挺多的,怪不得這麽多有錢的賭客都往這裏跑。
她上輩子電影看多了,還擔心進去的時候,要被賭場保安檢查一番,比如在身上和箱子上掃一下,看有沒有武器或跟蹤器,她一直擔心跟蹤器被查出來,結果發現是自己想多了,保安就拿出一個盒子,讓他們把各自通訊工具拿出來,他們幫忙保管,等出去的時候再還給他們。
方笙笙也把陸瑪麗的手機拿出來放在盒子上,賭場保安做了登記後,幫她收起來。
進去以後發現大廳裏有好些人在玩了,見到衆人進來,一個穿着西裝、頭發發膠噴得厚厚的男人走過來,自稱是賭場經理,給衆人介紹這個賭場的情況。
他一口廣東腔,聽他介紹知道,大廳可以玩□□、賭大小,21點等,換籌碼最低10萬起步。如果想進包廂玩,麻将和撲克都可以,籌碼最低50萬起步。
方笙笙聽了直咂舌,這才九八年,大家都這麽有錢了嗎,不出來見見世面,她還真不知道社會還有另一面,怪不得地下賭場要搞這麽多花頭,這被抓住量刑可不輕。
和澳門賭場比起來,這裏只是小麻雀,面積雖然不大,但是裝修的還是很土豪,牆壁和柱子上貼金包面的,搞得金壁輝煌亮瞎眼,除了剛才兩個迎賓是洋人,大廳裏見到的幾個來往裝盤倒水的都是本地年輕女人,不過長得都挺漂亮,穿着也比較暴露。
賭場經理和他們介紹了一番後,他們這一行9個人,分別有人上來帶他們去換籌碼,那幾個中年男人是由美女服務員領着去,方笙笙和富婆姐由經理帶着。
“兩位靓女係第一次來玩吧?”
“朋友介紹的,說你們這裏玩得刺激,來見識見識。”富婆姐朝他眨眨眼道。
經理笑容更深了:“來我地呢度玩嘅,都係像您咁樣有身份有地位嘅人,圖嘅就係個刺激。您今日能住換幾多籌碼?”
“先十萬吧,如果有意思,我再加。”富婆姐道。
經理道:“行,反正今日係第一次,您先熟悉熟悉情況。”他轉而含笑對方笙笙道,“靓女您貴姓?你也係要換十萬籌碼試試水嗎?”
方笙笙已經發現這個經理非外省引進,而是本地出産的,他語言天賦不錯,但是有些發音還有本地方言的習慣,可能是裝個港腔包裝一下,想顯得高端上檔次,殊不知以後電話騙子,全是裝着一口廣普。
“我姓陸,我也先換十萬。”她包裏總共只有十萬,這還是治安大隊長去特別申請的,來之前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要搞丢了,也不要——賭輸了,謹慎使用!
雖然警方肯定有自信能找到賭窩,把他們一網打盡,但是就怕個一萬,如果有個意外,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十萬經費打水漂,能把治安隊長的官職給撸了。
方笙笙一箱現鈔換了一打籌碼,拿在手上掂了掂,富婆姐這時候湊過來問:“妹妹打算先去玩什麽?”
“先看看。”她發現這個富婆姐有點意思,就覺得她和其他賭客有點不一樣,具體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那我也先看看。”富婆姐說完,和她揮揮手,扭着胖屁股走開了。
方笙笙見她走到幾張賭桌前四處打量,好像看人的時候比看牌的時候多。她顧不上管這人,開始走到賭桌前裝着看人下注,其實一直觀察四周環境。
她發現大廳許多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外面安保四個,大廳服務員十個左右,荷官六人,還有五六個在現場巡查的賭場人員。包廂裏她現在進不去,還不知道裏面的人員和情況。
她四處走動,卻一直沒有下注,已經引起賭場人員的側目,方笙笙不知道石隊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裏,如果跟丢了,那她這次可能要無功而返了,憑她一個人是不可能開展逮捕行動的。而且紀檢那邊要找到幕後保護傘參與開賭的證據,她現在也沒頭緒。
方笙笙見一個賭場巡查人員找到賭場經理,在他耳邊低語,眼睛還往自己這邊看,她知道不賭是不行了。
石隊,對不起,行動總有風險,輸了錢找不回來可別怪我!
方笙笙走到最簡單的賭大小前面,拿出五千的籌碼押了小,富婆姐走到她身邊說:“前面三局開的都是小,這回不可能是小了,你看,其他人都押大。”
“買定離手,不能換了。”有一名賭徒提醒。
莊家開出骰子後,是六點小。有賭徒跺腳叫道,“TMD,是不是搞鬼了。”
穿着白襯衫黑背心的莊家笑道:“先生,我們賭場不可能有出老千情況,請您放心!您下把可能就贏回去了。”
方笙笙贏了好幾個籌碼,十分高興。
富婆姐說:“你運氣真好!”她剛輸了一萬。看得出她的表情還是很心痛的。
方笙笙繼續下注,這次仍舊押小。旁邊的賭客嘲笑道:“你會不會玩?還敢以小博大!”
富婆姐猶豫一下,跟大家一起押了大。
結果開出來五點小。方笙笙興奮的把贏得的籌碼劃拉到自己面前。
莊家擡頭看了她一眼,問:“下把還押小?”
其他賭客也不敢再嘲笑她,紛紛看着她。
方笙笙把籌碼收起自己的小包裏道:“換個地方玩!”
這桌的賭客冷笑:“贏了就跑,賭品不好!”
富婆姐倒是跟在她的身後問:“可以試試□□,這個也是碰運氣的。”她已經認定方笙笙是屬于運氣好那種。
方笙笙在□□玩了幾把,富婆姐跟着她投注,也贏了好多,她嘴巴都快咧到耳朵邊了,本來前面輸四五萬了,這下還倒贏十萬。
賭場經理已經注意上她了,這時走過來笑着道:“靓女手氣真好,要唔要換個地方玩?”
方笙笙笑道:“好啊。”她現在手頭已經有六十幾萬了,怪不得這些賭徒沉迷賭博,玩的就是一個心跳,才一個小時不到,她的錢已經翻幾番了。
她現在也需要去探查一下包廂的情況,看能不能摸到大魚。
方笙笙不知道,她這邊的情況,通過小手包的監聽設備傳到外面石隊那裏,聽到她要去玩大的,心髒都漏跳一拍。
雖然這個賭場的人玩了個花樣,又車又船的,但是他們不是流動賭場,警方已知他們就在南港縣,再加上方笙笙包裏的跟蹤器,石隊他們繞着路還是驅車跟上去了。
他們現在正停在南港大酒店的不遠處,車上的人沒想到賭窩竟然就在全縣最大的酒店裏面,他們沒有開展行動是想獲得更多的情報。現在沖上去,只能抓幾個賭徒和賭場幫手,但是只要幕後人員不除,這邊他們端了賭窩,另一邊馬上會再搞一個出來。
特別這次牽扯到系統人員參與,比起抓賭,把隊伍裏的毒瘤清除出去更重要。
石隊從設備裏聽到方笙笙去下注時,也不奇怪,在那個環境不賭肯定不行,聽到她贏錢了,石隊臉也放松下來,後來知道她要進包廂,他一方面想她去探聽情況,另一方面知道那是五十萬起步的豪賭,就一下子緊張起來,生怕她賠個精光。
任副隊在一邊安慰他:“既使她全輸了,等我們端了這個賭窩,錢也能拿回來。”
石隊道:“我看她這次只是探路,案子一時半會結不了,這錢砸進去,萬一被卷跑拿不回來……”他還是擔心。
任副隊道:“真的砸了也沒關系,只要案子能破就行,現在看這案子規模小不了,肯定能上新聞,我們一年裏幹下這一票業績就達标了。那點錢,我們多抓幾次賭就能回來了。”
外面的人在擔心經費被方笙笙輸光,她這邊也有些忐忑,自己剛才運氣太好了,不會一下用完了吧。
經理引路,帶着她往裏面進去,走廊兩邊并排有好幾個包廂,方笙笙還聽到麻将碰撞的聲音。
“mary小姐,你鐘意玩乜嘢?撲克仲係麻将?前面有一個包廂,有幾個老總喺玩鬥牛,有末興趣參加?”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方笙笙看了他一眼道。
“哈哈,您係我地尊貴嘅客人,我肯定要知道您嘅名字。”經理是剛才見她一直贏錢,生了警惕,去和三角臉問了她的情況。
“約翰李,就帶我去玩鬥牛吧。”方笙笙道。剛才進場的時候,這個經理自我介紹過。
方笙笙進到一個包廂時,在座的有三個男人,身邊分別有年輕、打扮清涼的女人坐在旁邊,給他們捏肩捶腿的,方笙笙覺得看得辣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入土的王朝又複辟了。
她看到其中一個人時,眼神微不可查的變了變。
三個男人見她進來,都是眼睛一亮,約翰李怕他們誤會,先介紹道:“個位係陸瑪麗女士,XX公司嘅總經理,也係本市有名嘅女企業家,她也想加入一齊玩。”
“是美女老總,歡迎歡迎。”一個胸前戴着金玉的男人笑着道。
“陸瑪麗?”另一個禿頂男人疑惑的看着她道,“難道是我記錯了,上次在游船上我也碰到過一個陸瑪麗小姐,和你長得可不一樣。”
包廂裏一個裝着白襯衫,理着平頭的中年男人突然開口問:“哦?還有一個陸瑪麗小姐?這麽巧?”他眼神銳利的朝方笙笙打量起來。
監聽設備另一頭的治安大隊衆人,已經緊張的整裝待發,就等石隊一聲令下了。
方笙笙心裏也驚慌無比,臉上卻不動聲色,“叫瑪麗約翰的多了去,同名同姓有什麽奇怪。難道她也是開外貿公司?”方笙笙說完,提着手提包的手已經不由自主攥緊,随時準備出手了。
禿頂男人笑了起來,“應該就是名字一樣,那位瑪麗可沒你漂亮,哈哈哈。”
方笙笙假裝睨了他一眼,直接拉開椅子坐下來,把包裏的籌碼全倒在桌上,翹着腿,聲音柔媚道:“怎麽玩?今天不把你們贏光,是不會放你們離開這個房間的。”
“有大美女作陪,你讓我們離開,我們也不會走。”金玉鏈子的男人膩笑道。
“我們直接玩把大的,”方笙笙把五十萬籌碼推了出去。只要留下十萬經費給石隊交差就可以,她現在只想快點抽身走人。
“豪氣!我跟!”金玉鏈子男人也把自己籌碼推了出去。
其他兩個人猶豫一下,也都下注了。
翻牌的時候,方笙笙一直保佑,輸輸輸,輸了就有理由馬上走人,贏了想帶那麽多錢走,怕是不可能。
結果牌一翻出來,其他幾個人面色全變,方笙笙面色也一變,大家以為她是驚喜,事實她是氣壞了。和陳明他們打雙扣的時候,怎麽就滿臉貼紙條,沒這好賭運!
“不錯,瑪麗小姐運氣真好。下把還玩這麽大嗎?”金玉鏈子男問。
方笙笙拿出三枚籌碼,分別扔給包廂裏三個年輕女人,一枚十萬,三人喜從天降,很少遇到這麽豪爽的客人,還是女客人,她們都想馬上扔下旁邊油膩中年男,跑過來和她抱抱親親了。
方笙笙扔籌碼的時候,用餘光觀察了平頭男的一眼,不敢多打量,很快把眼光收回來。
“繼續,我不相信陸總下把運氣還這麽好!”禿頂男道。
平頭男正要說什麽,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方笙笙見到一個眉眼到下巴處有條蜈蚣狀疤痕的男人走了進來,彎腰附在平頭男耳邊說了什麽,平頭男面色沉了下來,起身道:“你們先玩,外面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
刀疤男彎腰的瞬間,她臉色不自覺變了一下,她看到他腰上別的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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