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京都仙會

第三章 京都仙會

如果問我最不想去的場合是什麽,我會告訴你,術士會,術士會,還是術士會。

十年前我屁事不懂,只覺得無聊至極。

十年後我目睹了各門各派的恩恩怨怨,終于有所領悟,人在無聊到了極致的時候,總要找點由頭來,使得小事變大,大事變得更大。

因而師父這種粗神經的人說他要好好吃個早飯,養精蓄銳,才能應付得起這魚龍混雜的場面,我完全理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一群牛鬼蛇神中屹立不倒。

“養鬼就養鬼吧,犯得着把鬼魂招出來報複社會嗎?”尤其受不了一些通靈師,大搖大擺地帶着飼養的靈鬼出入京城,所到之處陰風慘慘。客棧附近就更壯觀了,一眼望去,花花綠綠的基本都不是人。

無視我的厭惡,一只吊死鬼坐在我對面,朝我擠眉弄眼,我喝一口粥,他也跟着用舌頭舔一口,雖然它并不能喝到,但當它把舌頭打成結,纏在碗上的時候,我仍是有種想把它超度的沖動。然而師父掏出賬本乜斜道:“你四師姐前幾天玩壞了人家兩只畫皮鬼,一共賠了五萬兩銀子。你也打算試試?”

我頓時半口熱粥噴到了二師兄臉上。圈圈叉叉的,老娘什麽都有,就是沒錢!

“紀梨!”二師兄拍案而起。

他一邊擦着臉上的米粒一邊怒罵:“忍你很久了!”

銷聲匿跡幾個月,回頭再看這些曾經被我抛棄的家夥,總有莫名的歉疚感,這種歉疚感導致我一看林遲雙眼圓睜的樣子,就“撲哧”一聲把剩下的半口粥也噴了出來。

“你給我舔幹淨!”二師兄咆哮。

“啪。”我放下勺子,湊到他臉邊作勢要下口,“你讓誰舔幹淨呢,嗯?”

他漲紅臉,毫不猶豫地抄起我肩上的小紫狐,“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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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桌一群藥王谷的女弟子笑得花枝亂顫,什麽密宗二少還是這麽可愛啦,難怪好多妖怪要吃他的肉啦,一頓叽叽喳喳,二師兄敢怒不敢言地龜縮角落。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五師兄若有所思地總結:“造化弄人啊,以前我總以為阿梨會和二師兄在一起,沒想到她喜歡的人會是清寧,更沒想到她最後竟然從了白姐姐……”

我捏碎了一個杯子。

然後轉過臉去一本正經道:“白夜有什麽不好,人漂亮,手段也高明。密宗和幻宗聯姻,共同對付國師老頭,這不是你們希望的嗎?”

“……”

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欲望了。

我清楚得很,他們那是同情我。從了白夜的女人千千萬,但他從來沒考慮過成親的問題,我麽,自然不會是特例。

磨蹭了一個早上,我不情不願地随師父去觀星宮赴宴。

那裏曾是皇室宗親祭祀的地方,幻宗走下神壇後,玄門接手,如今一派歌舞升平,雲煙缭繞,看上去很仙,實則熏得人頭昏腦漲。

觀星宮外層設有結界,普通的孤魂野鬼無法靠近,數千名術士帶着名帖飄然而入,為了彰顯自己派系的與衆不同,進場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有騰雲駕霧的,有縮地千裏的,還有騎着鳳凰撞翻了幾棵樹的……

望着用禦劍式漫天飛的蜀山劍派,我覺得,我們這樣直接走進來真是遜斃了。

門口一幫純屬湊熱鬧的王孫貴胄指指點點道:“快看,那個門派連禦劍飛行都不會!”“是啊,也沒有騎靈獸。”“那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國師不是說過,禦劍飛行是術士最基本的功課嗎?”“算啦,不要嘲笑人家,沒有特點也是一種特點嘛!”

為什麽不用禦劍式?

因為密宗初代宗主有恐高症!天上飛的法術一概不傳!

師祖不傳,師父不教,密宗門規第九條,擅自學習禦劍式者,去死!

你說這能怪我們麽?

“看天上!看天上!”悻悻之際,有人興奮地大叫。

我随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亂紅紛飛,一層一層的花瓣随着狂風起舞,彙合成一座宮殿的形狀,繼而四散開來,逐漸形成一個個镂空的祥雲圖騰。

缤紛的花雨在頭頂盤旋,在觀星宮被花海淹沒之前,那些帶着清香的花瓣忽然變成一只只彩蝶翩然飛過,直到笛聲清嘯,蝴蝶化霧而去,天空恢複平靜,人們才明白過來,一切不過是幻術表演。

“這種陣仗只有天音山莊才幹得出來吧?”

三師姐壞笑着看我,好像天音山莊是我家似的。

我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幻宗幾個排得上名號的人,都不怎麽用笛子。”

而且,宮殿和祥雲,根本不是白家的标識。

“笛子怎麽了?就你知道得最清楚,還不許人……”二師兄本想順勢嘲諷我兩句,但很快也反應過來了,“媽的,好像還真不是。”

來人皆是紫衣黑袍,腰間系一條绛紅色絲帶,服飾之間的顏色搭配十分考究。雖然是同樣的裝束,但稍作改變穿在每個人身上,氣質完全不同。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長發用珊瑚枝随意一挽,垂至肩頭,原本用色莊重的黑袍浪子一般披在身上,打了個蝴蝶結,讓人忍俊不禁。他領着門下的弟子穿過人群,走到玄門的席位前微微一欠身——真的只是微微,或許他根本沒有欠身,只是點了點頭而已。

“神仙府簫子沉見過國師。”

說完,也不等國師回話,便徑自入席。

天上神仙府,行走浮華間。神仙府是近幾年忽然興起的門派,他們自視甚高,非棘手的令牌不接,且從未失手,氣勢足得很,只是,這個簫子沉看起來太年輕了,徒手建立一個神仙府,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冤孽啊冤孽。”不知為何,師父發出這樣的喟嘆。

不遠處的簫子沉仿佛聽到了這聲嘆息,轉過頭來,對着我們燦爛一笑。那真是一個絢麗的笑容,幹淨純粹,如春風襲面,似曾相識。

“師父,你認識他?”我一邊平複心跳一邊問。

師父看了看我,再看看同樣面色含春的三師姐和四師姐,沉痛地說道:“你們能不能矜持點?”

“不、能!”兩位師姐異口同聲地瞪他。

罔顧五師兄哀怨的神色,三師姐撅着嘴嘟囔道:“全賴師父你!當初要不是你,就不會有什麽神仙府了。”

“當初怎麽着?”我精神一振,想要聽八卦,但她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往下說了。沒過多久,五師兄丢下我們去和靈月宮的女弟子交流術法,我拍着三師姐的肩大笑:“完了,吃醋了,今晚你們兩個誰睡地板?”

誰知我尚未笑個夠本,麻煩就貼上門了。

玄門大弟子素妗帶着兩個小師弟來向師父敬酒,師父不喜歡和小輩過不去,三杯酒下肚,開始聽他們感慨幹多了壞事,一定會遭天譴,但六師兄英年早逝,多半是因為天妒,可惜啊可惜。

這些人,打臉是不會帶髒字的。

我揉着懷中小紫狐的毛,幾次想發作,卻被二師兄按住。

“六公子在鬼道裏談笑間取人性命的風采,素妗我可是仰慕得很。不知道今次能否有幸一睹貴宗的通靈之術?”

素妗說得客氣,我想,我們實在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不等師父答應,我便走出來問:“是點到為止呢,還是分出勝負?”

“小梨子!”師父一聲喝,惹得其他人紛紛注目。

至于嗎?術士會切磋又不是什麽稀罕事,你看左邊兩個比試臺,落櫻宮不也和蓮華觀打得火熱?

“是點到為止呢,還是分出勝負?”我不耐煩地看了素妗一眼。

大約是沒想到我會比她還咄咄逼人,素妗讷讷道:“這……恐怕不妥吧?聽聞紀姑娘對付琴魔時受了重傷,尚未痊愈,我怕下手不知輕重,所以……”

我“哦”了一聲道:“那就是要分勝負了。”

這下子不僅師父,連小紫狐都不幹了。它“嗷嗷”地抓着我的衣服,不許我越雷池一步。我和顏悅色地拍了一拍它的腦袋,“乖,我給你哥哥出頭呢。”妖都是很精明的,猶豫了一會兒,一頭栽向了師父的懷抱。

“請吧。”我一個踏雲訣,越過素妗,停在了她身後的蓮池之上。

看似水上漂,實則踩着一朵蓮花,先前那些不識貨的貴公子們為我的“觀音踏蓮”震懾,神色由輕蔑轉為敬畏。

“這女人不要命了,竟敢挑戰素妗大人!”

“素妗大人在《仙靈錄》上的排名從來沒下過前二十吧?這下有好戲看了。”

“噓,別說,那位好像是密宗的七姑娘,有夜尊主在背後撐腰……”

“什麽?她不是早被甩了嗎?”

“……”

成百上千雙眼睛盯着,素妗不想比也不行了。她輕輕一躍,在空中轉了半個圈,正好落在了我對面的花苞之上。

我滿意地沖她一笑:“誰先落水誰在腦門上寫‘我是豬’哦。”

素妗一個沒站穩,差點掉下去。

趁此機會,我雙手一并,默念一串咒語,十來道水花迸射,炸爛了除了我和素妗踩着的所有蓮花。

素妗右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從身體裏抽出一柄短劍。

劍是名器,名曰含光,劍身看上去不過九寸,卻會随着主人的靈力伸縮自如,劍光所到之處,削鐵如泥。

含光指向我的那一刻,觀星宮內一片寂靜。

這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密宗是否後繼無人,對我來說無關痛癢,但是,我要讓他們明白,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說曲清寧的壞話,玄門,更不行。

素妗自持身份,遲遲不肯率先出招,我卻不是個謙讓的人,勾住腕上的鎖鏈用力一扯,“咔嚓”一下,鏈子應聲而裂,大大小小的珠子飛濺開來,直打素妗面頰。

素妗不急不緩地挪動含光,銀白色的劍芒将她整個人都籠罩住,形成一堵堅實的劍牆。

“當!當!當!當!當!”

一百零八顆珠子撞擊在劍牆上,發出淩亂的響聲。

在外行人看來,我只是随手射出了一些珠子而已,實際上我已經是第二次出手了——打出珠子後,珠子還未靠近素妗便被彈回,彈回的一瞬間,幾乎沒有人能看得清,因為,我用比素妗更快的速度,把彈回的珠子再度打向了她的臉。這一次,珠子排列成誅仙陣的形狀,直直地撞上了劍牆。

“這不可能……”

素妗揮劍,“乒乒乓乓”一陣亂敲,竟也把珠子打掉了七七八八。然而,誅仙陣的戾氣過于強大,以她之力根本不可能硬抗,珠子每擊打含光一次,她都要受到不小的沖擊,這一百零八下足夠她吐血身亡。素妗比較怕死,發現不對立刻撤劍,餘下的珠子變幻陣型,追着她的身影在空中圍追堵截,我望着蓮池上急速飛舞的玄門大弟子,心情大好地喊道:“仙術師骨頭淬煉成的碧落珠,百年磨一顆,不算辱沒了你的劍!”

才叫完,一道劍光就掃向了我腳底下的蓮花。

接着,那一百餘顆碧落珠從空中水裏激蕩而出,暗器一般朝我湧來。

素妗足不沾水地笑道:“既然這麽厲害,那我便借花獻佛了!”

“……”

碧落珠不會傷害主人,但是,一顆一顆化作水,打在臉上還是挺疼的。我用符咒擋下含光劍,勉強在蓮花上穩住身形,挨了一頓水珠,惹來了一陣笑聲。

“這就是密宗的七姑娘嗎?不夠看啊!”

面對衆人挑釁的目光,師父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對身邊幾個新入門的小學童道:“愣着幹什麽?千載難逢的機會還不趕緊做筆記?方才紀小幺用的是《中級通靈術》中的附魔術和反噬咒。把反噬咒附着在碧落珠上,任何對珠子動用靈力的人将會遭到反噬,短時間內無法行動自如,以小梨子的習慣,應該會在素妗失控的時候接一個爆裂術,把她震下水——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因為對方可能有兩種反應,聰明一點的會立刻用‘影行’規避接下來的攻擊,而笨蛋則會狂念冰心咒解除定身……唔,你看素妗她沒有用閃避法術而是在念訣,這說明她比小梨子還沒腦子……”

在師父聲情并茂的傳道授業解惑中,素妗中了我的爆裂術。

她急速下落,眼看要掉進水裏,一道醇厚的靈氣擦着我的衣袖而過,把她從蓮池中拉了出來。我待要罵是誰這麽多事,回頭一看,竟然是簫子沉。

怎麽,國師不忙替門下大弟子出面,神仙府倒着急?

“降服千年紫狐,絕殺月君照燭,讓魔界陷入混亂——來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紀梨姑娘究竟是怎樣一個妙人,今日一見,果然厲害。”

如果別人這麽說,那十之八-九是反諷,可不知為什麽,簫子沉說話的語氣有一種很特別的感染力,讓人不由地就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我瞟了一瞟面色蒼白的素妗,淡然道:“玩玩而已,見笑了。”

師父不理會簫子沉,目不斜視地對門下書童說道:“正确的做法是,反噬咒成功之後,用《基礎術法》中的禁魔術封禁對方的靈力,這樣,對方無法使用靈力飛行,輕功不濟,會自己落水……”

簫子沉把玩着手中的竹笛,眼底有些許暧昧的顏色:“那,有沒有興趣和我玩玩呢?”

“呃?”

約戰?向我?

師父停止了他的法術教學,一扔茶杯道:“回來,別再給老子惹事。”

簫子沉微微一笑:“宗主真掃興。”

師父冷笑:“好歹是一派之尊,別和小孩子過不去。”

瞧師父的表情就知道,密宗肯定是把這位簫掌門得罪狠了。然而,簫子沉眨眼看向我,面上笑容沒有減淡一分一毫,“這誤會未免太大了,貴派的小徒弟靈秀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麽會過不去呢?我說的玩玩,是雙修啊。”

“…………”

是我聽錯了麽?!

面對這樣露骨的邀請,我整個人都吓呆了。一定是我聽錯了吧,雙修這種事不是應該找個僻靜的地方悄悄商量的嗎?再不濟,你傳音入密啊!

唯恐我受到的驚吓還不夠,簫子沉特意補充道:“神仙府的花間雙修術和其他門派不一樣,不但過程持久刺激,而且對女方有額外的補益……紀梨姑娘,考慮考慮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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