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傀儡娃娃
第八章 傀儡娃娃
輕盈的靈氣在周身流轉,那道該死的封印一點即破。
我貪婪地呼吸着來自上方的新鮮空氣,冷臉對白夜道:“這筆賬以後再和你算!”幹澀的嗓音沒有半分威懾力,倒是印證了方才那場聲嘶力竭的雙修,我的臉“騰”得一下燒起來了。
白夜望着我裙角豔如紅梅的可疑血漬,嘴角微微上揚。
那顯然不可能是他傷口上的血,我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這個樣子的小梨,可不許別人看見。”他扯過白櫻的紅色紗裙,把我攬過去,把我裹得嚴嚴實實,自己則解下頭上的珊瑚珠釵,扔到一邊,披上鵝黃色的中衣,不慌不忙地系好衣帶。
即使落魄,也依舊優雅從容。
那張鉛粉落盡,活像被人淩-辱過的臉,在夜色的襯托下,非但不違和,還有一絲楚楚動人的意味。我瞬間想起那天晚上,讓整個觀星宮黯然失色的白櫻,心頭一陣躁動。
“正事要緊,去拿神農鼎吧。”美人在前,我的脾氣到底是沒發出來。
八字蓮花陣中央的大鼎足有兩人高,鼎下青煙缭繞,妖火灼灼,像是正在煉化什麽東西。想到那些失蹤的少女,我不免一陣惡寒。在我的催促下,白夜走到鼎前,伸手一探——
嘩!
一團紅光炸開,白夜觸電般拉着我往後退,我還沒鬧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密密麻麻的紅光便如同蜘蛛網一樣由神農鼎向四面八方擴散,光束觸碰到石棺時,那些寫着金粉咒文的棺材炸裂開來,一時間,粉塵飛舞,迷了我的眼睛。
“我們好像喚醒了不該喚醒的東西……”
棺材裏裝着的,是各色各樣的、活靈活現的……人?
不不,那不可能是人。
離我最近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她穿着桃紅色的裙子,梳着整齊的雙髻,有着光潔的額頭和纖長的睫毛,她的左半邊臉美貌極了,幾乎完美到沒有一絲缺陷,然而,她轉過臉來的那一瞬,我吓得抓緊了白夜的胳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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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半邊臉根本沒有臉!
白的!
什麽都沒有!
你能想象左半邊臉是個清秀佳人,右邊臉是張沒有眼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的白皮嗎?如此驚人的反差,我都快吐了。更誇張的是少女身後的男人,眉是眉,眼是眼,看上去無比順眼無比欣慰,可他往前走一步,腦袋就像狗尾巴草一樣左搖右晃,晃完之後,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吊在脖子上,我看了都替他難受。還有不遠處的一個老人,上半身未着寸縷,心口開了個大洞,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身體裏大大小小的齒輪,正向不同的方向轉動,石頭質地的心髒随着機簧突突地振動……
“是傀儡娃娃啊。”白夜并沒有太吃驚,他甚至有點興奮,“剝了人皮,挖了人心,重新鑄造成形,簫子沉竟然還有這等手藝……”
不等他說完,那個半臉少女就拔出一柄桃木劍道:“守護神農鼎是我們的職責,主人說了,誰若敢打斷神農鼎的煉化,殺無赦!”
語聲清脆,卻毫無感情。
也不知道傀儡娃娃是不覺得我是她的下飯菜,她沒有去惹白夜,而是一劍刺向了我——
我兩指一并,當仁不讓地夾住劍身,正要嘲笑她區區一個傀儡也想太歲頭上動土,誰知一看向她的臉,就敗陣下來了。
太刺激了,無法直視了簡直。
移動兇器啊!
傀儡雖然沒有感情,卻是十分精明陰險的。我懷疑他們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麽,在我被那半臉女刺激得失神的片刻,數把利刃向我紮來。因為這些傀儡還是半成品,沒有魂魄和人的感情,白夜最擅長的蠱惑之術派不上用場,他掏出骨扇打殘兩個傀儡後,便心安理得地縮在我身後指點江山。
“冰封術!冰封術!”
“凍住它的關節它就動不了了!”
“那個小妹妹除了手上的皮沒包完整,堪稱傑作啊,躲着她就對了……”
“哦呀,半臉女竟然還會大火球術,別等她過來,五雷咒照着她臉用力劈不用客氣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當心她會移花接木!”
“……”
一個反噬咒一個雷,半臉女被我劈得外焦裏嫩,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笛音,她像是受到了鼓舞,僅僅是頓了頓,便義無反顧地朝我撲過來。之前被冰住的傀儡在碎冰之後,對我左右夾擊,我已然沒有時間去念咒捏訣,不得已,只好憑借蠻力且戰且退。
這些傀儡法術低微,和妖魔相比不值一提,但是,有了笛聲的牽引,他們無所畏懼,越打越激烈,眼見那些挑戰我極限的臉再一次圍了上來,我收起破魂刀四下逃竄。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在我的怒吼中,白夜一扇揮下,熱浪湧向前方,刺向我的少女傀儡皮膚融成薄薄的一層水,骨頭零件炸裂,哐當哐當碎了一地,一顆黑亮的眼珠子就這麽蹦到了我懷裏……
“好手法。”我翻着白眼誇獎。
差點忘了除了幻術,他的攻擊法術并不在我之下。然而他很愛惜自己的體力,非到關鍵時刻才肯高擡貴手,救人于水火,我不服不行。
白夜凝氣于扇間,用靈力劃出一道灼熱的氣牆,那些傀儡猶豫着退了退,卻聽見一聲長長的清嘯,笛音破空,振聾發聩。
尖銳的聲音刺得我耳膜發痛,胸口也是微微發麻,我慌忙運功抵禦。
和着第二聲笛音,白夜吹了一聲口哨,綿長的氣韻,清亮如鳳鳴。
第三聲笛聲整整拔高了一截,企圖把白夜的聲音蓋過去,白夜又是一聲口哨,攀天梯一般拾級而上,越抛越高,逼得笛聲斷斷續續。
受到聲音的激蕩,院子裏刮起了大風,卷起的沙石碎葉,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在空中飛了良久,傀儡們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異象,三聲過後,笛聲支離破碎,那些傀儡抽掉了骨頭一般軟軟地倒下,場面蔚為壯觀。
“一群廢物。”
手握竹笛,從天而降的,正是面色青白的簫子沉。他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殘破傀儡,擦幹淨唇邊的血暧昧地笑道,“白櫻姑娘,聲音美極了。”
呃,白櫻姑娘……
簫子沉,你口味真重……
身份被揭穿,白夜沒有半點不自然,他柔柔一笑:“既然簫掌門喜歡,那便當做是歸雁樓暗算我的回禮好了。”
簫子沉低估了白夜的臉皮,愣了一下,繼續嘲弄道:“只怕是在下中了夜尊主的暗算吧,倘若我沒有把你帶到這裏,你也發現不了此間的秘密。也怪我太大意,一時心切,沒想到堂堂幻宗之主,為了查明真相,竟然不惜對男人投懷送抱!”
“那是,本尊主一向能屈能伸,只是摟摟抱抱,就能深入敵人內部,花最小的代價辦大事,何樂而不為?”
我提醒他不要為這種事笑得太得意,“白夜,節操……”
“……如果親一下就把神農鼎還回來,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
我沒看錯,簫子沉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想是怕白夜撲上去對他做什麽。氣氛實在是不對,我扶額道:“白夜你別這樣,這種時候應該問他為什麽要偷神農鼎,為什麽要殺害那些無辜的少女,為什麽要把她們煉化成傀儡……以及,他究竟有什麽目的……”這才是正常人的問題好麽!
白夜一甩扇子,無奈地對簫子沉道:“不要驚訝,她就是這副樣子,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那真是辛苦你了。扮成女人對我百般糾纏,費盡心思阻止我和她見面,不讓我有動手的機會,可她非但一無所知,還笨到親自來送死。”
“……”
誠然,我不如白夜那麽八卦,天上地下,沒有瞞得過他的事情。
但我覺得我的無知是情有可原的,從七夕那天我被打成重傷以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背後有什麽驚天大陰謀,就連師父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神仙府和他有什麽宿怨,大家閉口不提的事,我也不好意思一再追問。
敵不過我瞪得老大的眼睛,簫子沉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法器,名為畫骨玉?鑄劍谷曾打磨出兩塊,一塊送給了密宗,另一塊在幻宗手裏。”
畫骨為神玉為魂,密宗七件鎮派法寶之一,非嫡傳弟子而不得,我當然知道。
擁有畫骨玉,可以不受法術限制,随心所欲地改變自己的身份和容貌,并隐藏靈力修為,白夜便是靠着畫骨玉差點騙過我的眼睛。
改變身份容貌,隐藏自身實力——一個荒唐的念頭從我腦海中閃過,我暗暗心驚,好像明白了什麽,求證似地盯着簫子沉看。
“你想得很對。落雁閣的琴魔是我,我故意照着曲清寧的樣子幻化,為的就是引你上鈎。京城茶肆,彈筝賣唱的少女也是我,本想趁你沒有防備用筝音催眠你,卻被‘白櫻’攪局,好不容易才逃脫。”
原來簫子沉的目标一直都是我。
“為什麽?”
“因為我要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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