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夜間的宮殿是冷清的。
但亞提斯的王宮,就算是白天也無人來往,貴族們安坐在家,王室子女在外游玩,該勤奮解決政事的國王是王宮內唯一自由行走的人。
守在城門的士兵打了個哈欠。
這是他這個月第五次值夜班,他想起下午抓的三個獸人,那三個獸人為他帶來了不菲的收益,他想,這個月結束就辭去職務,靠着那筆錢他可以吃穿不愁到老死。
據說塵國是個好去處,可再好的去處也比不過亞提斯。
紙醉金迷啊……
他用長劍當拐杖,抵住自己的身體。
下午檢查那三個獸人的時候,只搜出了一些木質的武器,也不奇怪,獸人手笨,做不出多精巧的東西,想來那些武器就是他們愚蠢的大腦裏難得的知識。
獸人就是獸人,再有錢也弄不出來什麽花頭。
要是在身上的配飾上點心,他就可以多摸點零碎了,畢竟那個錢包大哥是知道的,知道就只能上繳,由大哥分配。
心中的不平衡漸漸占據高地,可再不平衡也是低人一等。
早知道最開始選隊長的時候就使使勁,誰知道今天還能撈到這麽一大筆。
他盯着天上的繁星,困意越來越重。
來換班的士兵遠遠就看見他東倒西歪的身子,離得近了,就往他的劍上踢了一腳:“要是被大哥抓到,你這個月的錢就沒了。”
他輕哼一聲:“天天盯着我們那點錢,什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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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敢說大哥壞話,”士兵四下看,發現沒人才松了口氣,“我看你是困迷糊了,趕緊回去吧。”
“行,回見。”
他擺擺手,把武器全部卸下放回庫房。
夜間風涼,薄薄的短衫只能提供微弱的暖意,他搓搓手臂,往手上哈氣。
得了這麽多錢,明天起來一定要去找人做身暖和衣服,想想,在涼飕飕的夜晚擁有一件厚衣服是多幸福的事!
但這是明天的事情了。
他縮縮脖子,加快步子往外走。
一抹黑影從他身後閃過,帶來輕微的聲響,他連忙回頭,卻什麽也沒看見。
難道真是困迷糊了?
他咽了口口水,警惕地退了幾步,随後跑了起來。
八頌從石雕後探出腦袋,她看着那人跑遠的背影,還有些奇怪:“他跑什麽?怕鬼?”
“應該是怕你,”古拉揪住八頌的領子,“好歹是在王宮,端正态度。”
八頌聳肩:“那也要給我一個端正态度的原因吧,瞌睡的守門士兵,閑聊的巡邏士兵……就是我們套上盔甲大搖大擺地走在他們面前他們也察覺不到一點異常。”
安逸的生活腐蝕了士兵向上的心,一日複一日的寧靜和不負責任随心所欲的國王加劇了他們的心态,讓這些原先有着不俗武藝的士兵成為街頭巷尾碌碌無為的混混一樣的角色。
不需要上進,不需要磨砺,這是亞提斯國王傳輸給下屬的感覺。
于是他的下屬跟随他的理念,和他一樣變成半桶水哐啷響的半吊子。
比如看守地牢的守衛,在被破門而出的八頌敲了悶棍之後,他還有反抗意識,但卻只是徒勞地伸了下手,連呼喊都沒有發出。
八頌有些可惜,明明一些士兵依舊有着比尋常人更大的力氣和一身腱子肉,卻失去了對異常的發現能力,只有下意識的反應可以表現他們曾經的努力。
而這些下意識反應什麽時候會徹底消磨呢?
八頌沒有繼續深想。
不論之後如何,此時整個亞提斯王宮的懶散對他們來說是有利的,這股風氣讓他們這次的行動更加簡單。
秦一沒有掏出法杖,在這種行動時,攜帶一柄過長的法杖容易暴露,就算這些士兵不夠警覺,也不至于傻到在看見突出石雕的法杖時也瞬間變成瞎子。
他握着的是艾蘭女王給予的碎片。
碎片在黑夜中泛着幽幽的光,光點漂移着尋找自己的夥伴。
它指向那處最大的宮殿,也是亞提斯國王的居所。
“好吧,毫不意外,”八頌扁嘴,幹巴巴地說,“既然外面的管理這麽松散,那裏面應該也差不多?”
八頌的想法沒有成真。
一個富有的國王,一個有足夠金錢的國王,也是一個珍惜生命的國王。
或許在他看來,王宮的外層沒什麽需要守的,整個王宮唯一珍貴,最為珍貴的,只有他本身。
屬于國王的宮殿外,看守的士兵扶着腰間的長劍,他們沒有絲毫困意——不對,應該是他們不敢有絲毫困意。
富有的國王同樣是暴戾的國王,否則他也不會提出用獸人作為材料舉辦祭祀這樣荒謬的想法。
藏在古拉腰帶內的空間囊被取出。
在黑市購置的魔藥派上用場,八頌挑出那瓶可以致人昏睡的魔藥遞給秦一。
魔藥滴在秦一指尖,他的手指沖出一團火,在風中搖擺着卻不熄滅。
感謝九年義務教育,感謝他們的實驗精神,感謝閑着無聊的八頌,是她發現某些魔藥在揮發後仍能起到作用。
也感謝傾情付出的導師,讓他們發現這瓶魔藥也在某些魔藥的範疇之內。
秦一凝視指尖的火,火苗在他的視線下愈發穩定地向上蹿,最終讓那滴魔藥化在空氣中,變成不易察覺的煙霧。
魔力将煙霧包裹,讓煙霧順着風經過守衛的鼻尖。
“呼——呼——”
風起。
天邊的雲撕開了一角,月光傾瀉在宮殿的屋檐,也平等地灑在昏倒的守衛身上。
“我之前就想說了,假如是那種可以殺人的魔藥……那和生化武器也沒什麽區別,”八頌走到光下,“我們還真是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導師說過,這種方法不适用大部分魔藥,而且魔藥的威力也會減弱。”
秦一拍了下八頌的腦袋:“所以你的擔心不會成真。”
足以殺人的魔藥在揮發會只會變成令人覺得難受的魔藥,症狀與小感冒也沒多少差別。
可能這是創世神為避免發生大規模死亡補上的漏洞,至少誰也不知道最初這些魔藥揮發後的威力是如何。
秦一估測着時間:“先幹活,他們只會昏迷十五分鐘,我們得快點。”
坐在窗邊賞月的國王不知道自己的宮殿外發生了什麽。
窗沿下已經到點卻沒出現的守衛?他怎麽會發現呢,高高在上的國王不會在意這些平凡,枯燥,無趣的守衛。
他只在意過些日子的祭祀典禮。
鮮血,流動的鮮血,無助,獸人臉上的無助,呼喊,那些獸人死亡前撕心裂肺卻漸漸消失的呼喊!
這才是國王在意的。
他搖晃酒杯,杯中鮮紅的酒液像祭祀典禮時地面流淌的顏色,他喜歡這個顏色,這個顏色讓他覺得興奮,這就是世界,這就是國王掌握的權利。
他漫不經心地想。
隔壁的國家,哦,塵國,無趣的國家,據說塵國的女王還在私下招攬精靈。
精靈這種生物,除了比人類稍微美貌一些一無是處,他的先祖曾想要将精靈私藏的生命之樹移到王宮,卻失敗了,假如是他,一定會将那棵樹挪到自己的宮殿內。
世間的一切寶物都該歸屬于亞提斯。
至于其他國家,管他去死。
他又開始幻想祭祀典禮将會發生的一切,可惜之前留在地牢的獸人已經被貴族挑走了,要是還有獸人留在地牢,就可以提前為他展現一下祭祀典禮了。
獸耳被割下的瞬間,真是美妙啊!
說不定那些為了錢努力奔波的侍衛會為他帶來好消息?比如,告訴他,他的地牢來了新的獸人?
至于那些什麽事也不做只知道揮霍宣洩還和他搶奪獸人的貴族,還不如與那些獸人結伴死掉,來為他們的國王提供些樂趣。
若是所謂的協議被撕毀就好了,他多想亞提斯的鐵騎踏遍大陸,就像他的先祖一樣。
他要讓這片大陸的所有物種提到亞提斯就惶恐!
讓亞提斯的威名在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昂揚!
他激動地站起身,酒液灑在他的足尖,但他依舊無暇顧及了。
他還有很長的壽命!足夠讓自己的願想成真——
“唰——”
匕首鋒利的刃劃破空氣,穩穩抵在國王的心口。
戴着面具的人與他差不多高,面具上繪制的奇怪圖案讓國王的心髒失速,他不敢喘息,也不敢後退。
“你就是亞提斯的國王?”
面具人的聲音很詭異,在夜晚聽來像是前來索命的厲鬼。
國王的雙腿在顫抖。
面具人輕哼一聲:“什麽也不是……你們找到沒有?”
國王才發現,面具人後面還有兩個人,他們臉上扣着的面具看着眼熟。
那是國王的面具!是國王最喜歡的,純金的面具!
就算國王再富有,也不允許任何人把自己的東西搶走!要反抗,他必須反抗!
但匕首太鋒利了,它已經點在他的心口,似乎只要國王有一點異動就會穿破他的血肉直達心髒,然後将他的心髒絞成一團爛泥。
那一定很痛,因為國王曾見過因為這樣刑法而死的獸人,那瀕死前的哀嚎讓他知道,那痛楚不是他能承受的。
該怎麽做?怎麽做這些人才會放過我?
國王并不經常使用的大腦在此時飛速運轉。
“找到了,他也沒藏着。”
粗啞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對面具人說:“可以了。”
“咚!”
國王聽見沉悶的聲音從自己的後腦勺飄到耳邊,漸漸黑暗的視野讓他遲緩地意識到,自己被面具人狠狠敲了一下。
“真是廢物,這也算國王?”
這是國王徹底昏死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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