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隆宣城變故(四)
隆宣城變故(四)
這場戰鬥并沒有拖太久。
十多只的焫燭肆意攻擊,但昆侖弟子要護着毫無戰鬥能力的百姓,防止移動速度極快的焫燭傷害到任何人。
幸而昆侖弟子人數不少,才将焫燭逐漸擊斃。
比較棘手的是那只龐然大物。
它有四層木塔之高,但能像液體那樣,變換形狀。之前它就是緊緊扒住東風酒莊,像垂下的柳樹般拉長了自己的體型,才隔祁昭昭和酒莊之間。
慕無虞沒見過這種魔物,但從它的特性、和焫燭一起行動看來,無疑又是來自谧海的魔物。
她一劍向上,将魔物伸出的如同鞭子般的一條尖刺格擋在空中。身形猛地一轉,将尖刺狠狠斬落在地。
此時,唐長老陣法已成,猛然定住這只魔物,其他長老飛身而上,向魔物打出數百道劍氣。
劍氣勢如破竹,透過魔物身體,瞬間将它斃命。
一切結束。
慕無虞輕輕喘着氣看着魔物化為地面上一灘黑色血水。
片刻後,她轉頭看向唐長老,發現他神色不明地看着另外的方向。
順着唐長老的視線望過去,慕無虞看見了站在晏行雪身側的祁昭昭。
她的心微微一沉。
*
天已大亮。
長老帶着衆多弟子回昆侖。
昆侖規定弟子禦劍不能越過半山腰,慕無虞和許多同門落在山腰,步行回峰。
由于昨日與今日變故太多,祁昭昭舊傷複發,已經被晏行雪早早帶回昆侖,兩人并未參與後續事宜。
褚川也是昨日回峰通知掌門後,也并未下山,而是在山上聽從掌門命令。
慕無虞慢慢走着。
一陣竊竊私語若隐若現,微弱地傳入她耳中——
“你說……這事奇不奇怪……”
“對啊……為什麽那麽多魔物都圍在祁昭昭身旁……”
“好邪門……”
“……是她有什麽問題嗎……”
“別說了,這裏人多……”
慕無虞腳步一頓。
其實早在魔物全被消滅後,她已經聽見兩個弟子嘀咕過這件事。
……也許只是巧合,這些人未免太過于胡思亂想了。
她面無表情加快腳步,将低語聲甩在身後。
回到弟子苑後,慕無虞換過一身衣裳,盤膝打坐。
這短短十多個時辰,發生的事情卻一件接一件。
她只是拉着師妹下山嘗新開的糕點鋪,卻意外發現抵禦陣法有損壞,然後門派長老和許多弟子出動……
甚至隆宣城有二、三十人因為魔物死去。
慕無虞感到有些揪心。
她輕嘆一口氣,閉上眼專心打坐休憩,呼吸漸漸變得綿長——
*
慕無虞緊閉着雙眼,額頭上有少許的虛汗。
夢裏光怪陸離的情景讓她猛然睜開眼,過了半響,她緩緩擡起右手擦了擦汗。
慕無虞轉頭,神不守舍地望向窗外——此時已是黃昏,暮色蒼茫。
呆坐許久,慕無虞咬牙起身,她從櫃中翻出符箓紙,坐在書桌前開始畫符。
不過一會兒,她就畫完七、八張符箓紙。
慕無虞一動不動地望着桌上的符紙,她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十分不舍。
她眼梢一掃,注意到挂在牆上的未明劍,眼神卻逐漸不再猶豫,黑亮的眸子映出霞紅色的天光。
慕無虞決定去祁昭昭的弟子苑。
她将符箓紙收入乾坤袋,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
第二日午時時分,慕無虞就被帶去了昆侖的議事殿。
她對此早有準備,面色平靜地進入了大殿,朝着數十臺階之上站立的長老們和掌門行禮。
掌門皺眉看着慕無虞,眼中情緒複雜;有些長老則是眼中隐含怒意。
罰則堂的傅長老率先開口,聲音威嚴:“弟子慕無虞,不管等會問你什麽,你都要如實回答。”
慕無虞輕輕應道:“……是。”
“昨日弟子祁昭昭,在隆宣城被魔物包圍之事,慕無虞你應當看見了吧。”
“弟子……看見了。”
傅長老輕輕看她一眼,“你在不久前,曾給弟子祁昭昭送過夜虹花?為什麽?”
“回傅長老,我和祁師妹之間有些誤會,所以送夜虹花是為了賠禮。”
“送了多少株?”
“十株。”
“十株夜虹花,可不算少。”傅長老慢悠悠說道:“能讓祁昭昭喝上三、四個月了。”
慕無虞平靜應道:“因為弟子與祁師妹誤會有些多,所以我想着多送些。”
“那你可聽說過颠覆符?”
“弟子從未聽說過。”
傅長老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你不會,你師父慕檀會。”
慕無虞面露不解:“傅長老是什麽意思?這與我師父有何關系?”
傅長老不作答,轉而提高聲音說道:“晏行雪,來說說你所見吧。”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名白衣少年從側間踏入大殿,少年走到慕無虞側前方,向掌門和長老們行了個禮。
傅長老開口:“晏行雪,你說說你昨晚在哪裏?”
晏行雪聲音冷冽:“我昨晚和褚師兄,在照顧祁師妹。”
“那你說說你見到慕無虞之後的所有事。”
晏行雪沉默片刻,他轉頭看向慕無虞,眼神又黑又冷,還有些她看不明的東西。
少年轉回頭,沉聲答道:“她戌初時刻來的,說要來探望祁師妹的傷情。她坐了一會兒後,褚師兄去煎藥,而我顧着照看祁師妹。但我注意到了一些動靜,轉頭的時候……”
傅長老問道:“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慕無虞靠在放有祁師妹乾坤袋的櫃子邊,雖然她遮遮掩掩,但我仍看見她手掌外露出白色符箓紙角。”
“你還不認嗎?”傅長老轉而看向慕無虞,嚴厲問道。
慕無虞十分驚訝:“我不知道傅長老您在說什麽?我的确送過祁師妹藥材,昨日傍晚也去探望過祁師妹。但……我就做了這些!”
“那你探望祁昭昭,為何手掌上有符箓!”
慕無虞咬牙:“弟子只是突然想參悟一下符箓絕妙之處……”
此時,掌門深深嘆了口氣,他側過臉,似是不願再看。
“夠了!”
傅長老突然打斷慕無虞的話,“我們不願再聽你的狡辯之詞。讓我來說說你所做的事——你速來與祁昭昭不和,昆侖有許多弟子知曉此事。所以你假借賠禮之事給祁昭昭送了夜虹花,但依舊賊心不死。”
“你假意與祁昭昭交好,約她下山。但你們碰巧遇見法陣破損,之後發現城內有魔物後,你就乘祁昭昭不備,将颠覆符放入她乾坤袋中。”
“夜虹花,颠覆符。”
傅長老冷笑一聲:“颠覆符為法陣符,能夠使一些不常見的物品發揮出相反作用。現在弟子幾乎無人知道,這兩者放在一起,颠覆符能使夜虹花吸收魔氣的用作加大為吸收魔氣,并且吸引散發魔氣的魔物。”
“你想引得魔物去傷害祁昭昭,使得一手借刀殺人!你昨夜表面是去探望祁昭昭,實則是想拿回放在她乾坤袋中的颠覆符。”
“而你師父慕檀,就是會此種法陣符的少數人之一。也是經由她師父韓長老教授的。慕檀帶着你在外游歷多年,教了你這種符也不算奇怪。”
“慕無虞,你一直準備着颠覆符!是時刻想用上它吧?殘害同門,心狠手辣!你還不認?!”
大殿內一陣令人膽寒的沉默。
慕無虞攥緊右手,她深吸幾口氣,開口否認:“我不知道傅長老您是如何将這幾件無關之事聯系在一起!我并未做過此事!”
她話音剛落,一直沉默的晏行雪突然開口,聲音毫無波瀾:“與你相識以來,你從未表現出鑽研甚至沉迷符箓的行為。你昨晚為何在看望祁師妹的時候,突然想要鑽研符箓?”
“難道求知也有罪!”慕無虞瞪着晏行雪,聲音憤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傅長老冷笑一聲,将一鵝黃色乾坤袋拿出,“這就是祁昭昭的乾坤袋……”
他手輕輕一揮,一張被揉皺的白色從乾坤袋中飄出,“慕無虞,你被晏行雪打斷,倉促間沒有拿走這最後一張颠覆符……你說,這上面有沒有你的氣息?”
慕無虞沉默,她死死盯着那張符。
“哎。”一直負責教授弟子劍法的張長老突然開口,他望着慕無虞的眼中全是惋惜,“慕無虞,你為何要這樣做?你和祁昭昭無冤無仇……”
“呵……”慕無虞突然冷笑一聲,引得長老們側目。
她咬着牙說道:“你們知道什麽……”
“因為她不配!”
慕無虞突然大聲說道:“她如此無用,竟還占着掌門徒弟之位!她的出身更是讓我厭惡,就是她娘害了我師父的婚約!”
她眼中有着明顯的恨意:“我恨極了她。就憑她……我不服!”
晏行雪猛然轉過頭,一雙含着寒意的眼裏燃燒着怒火。
他死死盯着少女,感覺自己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少女。
掌門緩緩開口,聲音疲憊:“慕無虞……我不知你聽了些什麽樣的流言,但你所想簡直是大錯特錯。”
他轉過頭,雙眼悵然:“慕檀教你颠覆符的時候,也絕不會想到你會将它用在同門身上……”
“掌門。”傅長老忙說道:“就将她交予罰則堂,意欲殘害同門弟子,理應讓她受一百雷鞭,再在鐵寒獄關上二十年……”
掌門林鶴擺了擺手,止住了傅長老的話。
他搖頭嘆息:“慕無虞,你做出這種事……念在你師父的份上,就只将你逐出昆侖。”
“從此之後,你不是昆侖弟子,也與我派再無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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