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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閑着無趣, 宋祁于從群裏退出來，盯着聊天框一會兒，細長的手指動了動, 打字。

「沒有。」

接着再是：「他們發的，只是随便看了一下。」

那邊過了半分鐘才回複。

AL:「網上的答案不準确，亂傳的很多。」

宋祁于：「知道, 看出來了。」

AL：「等你們學校的通知, 下周去附中估分。」

宋祁于頓了下, 想說自己不回去了，可轉而還是應下：「到時候再看。」

AL：「別影響心态。」

宋祁于：「不至于。」

随後又反問：「跟褚教授他們談完了？」

聊天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持續了幾秒鐘又歸于平靜，應該是還沒結束，抽不出空。

房間的門沒關, 半合着, 宋祁于側着望了眼外面的過道, 聽到樓下隐約還有講話聲, 是黎老師在說什麽。沒聽到黎洛的聲音, 不知是太小聲了, 還是怎麽了。

許久，對面才回消息。

AL：「快了。」

AL：「還有點事。」

宋祁于打了一排字, 又删掉，還想再說點什麽, 可鑒于老兩口都在，又打住了。

「嗯。」

AL：「沒事就早點睡覺, 別熬夜。」

宋祁于收起視線：「才十點, 晚點睡。」

AL：「等會兒就十點半了。」

宋祁于：「不急。」

似乎是有些無奈, 對面又在輸入, 消息很久都發不出來。黎洛一邊應付褚教授，一面不着痕跡地點

着屏幕，将手機放在夫妻倆都看不到的地方。

過了幾分鐘，消息跳出來。

AL：「随你。」

AL：「十一點之前休息就行。別忘了要去肖老師那裏補課，明早我開車送你。」

宋祁于打字速度很快：「放心。」

宋祁于：「不會遲到，七點半就起來。」

AL：「也不用這麽早，九點半到那邊就可以了。」

宋祁于解釋：「你不上班？」

AL：「我十點去所裏，最近沒工作。」

宋祁于：「OK.」

樓下又響起黎老師的說話聲，老頭兒又講了什麽。

聊天到此結束，黎洛沒再回了，宋祁于等了兩分鐘，也沒主動找，見一家子還有事，便不打擾對方。

小群和班級群裏又是一連串的刷屏，李卓恺他們都是夜貓子，這時已經從對答案轉成玩游戲了。先前還發愁的那些個同學都挺亢奮，剛嚎完就趕緊拉人組隊，一點為成績發愁的樣子都沒有。

班群裏只剩少數幾個人在唠嗑，說着考後的一些安排，譬如旅游和學車。

宋祁于不喜歡在群裏發言，也不愛找人私聊，更不打游戲，她翻了翻朋友圈，打發時間。

不由自主點進黎洛的朋友圈，發現裏面一條動态都沒有，是空的。宋祁于有些意外，知道黎洛不會屏蔽自己，一看就是沒發過朋友圈，或者以前發過但都删除或者隐藏了。

畢竟宋祁于之前也無意關注過黎洛的微信，沒見過她發這些，多半是不愛這麽做。這也符合黎洛的行事作風，對方的性格就這樣，很少做無用的交際，比較注重生活隐私，基本不宣揚有的沒的。

宋祁于倒沒多想，随即退出去。

孫昭在這時私聊：「你學車嗎？」

宋祁于反問：「你要學？」

孫昭：「要。」

孫昭：「我爸媽讓去，想問問你去不，你去咱倆可以一起，報一家駕校。」

壓根沒這打算，而且之後要回淮安鎮，還得跟着黎洛去北京，肯定也沒時間在本地報駕校學車。宋祁于思忖半晌，提了嘴後面可能還有考試，不一定有空學。

孫昭發語音過來。

“學車也不耽擱考試，盡快把駕照拿了。現在放假時間多，一個多月就能學完拿證，等大學了要上課，可能就會久一點。工作以後就很難這麽輕松了，你記得早點考，反正最好是下個月就去，這樣等大學了，出門也能自己開車。”

倒是這個理，過陣子到了北京，用車的時候應該比較多。宋祁于想了想，問了孫昭一些關于學車的事，她自己不是很了解，原先一直是黎洛開車接送，她沒考慮過這個。

朋友兩個聊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說上正事，一會兒就十點五十了。孫昭講起自己也在網上對了答案，結果不是很理想，她為此挺郁悶，一晚上都心情差。孫昭最後兩道選擇題也和網上的答案不同，她本來就空着大題沒寫，這下更是惱火，若是最終的答案真是這份，那她很可能連一百二都上不了。

宋祁于寬慰她：「沒事，我選的也跟網上不一樣。」

孫昭問：「你選的啥？」

回憶了下，宋祁于沒太記得住“ABCD”究竟是哪個，只記得自己算出來的數字。

孫昭一連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

「！！！」

「真的嗎？！」

「我只算了倒數第二道題，最後那道沒時間随便選的，但咱倆的答案一樣！」

孫昭尤其激動，又活過來了。網上的答案本來就真假未知，不如宋祁于有保證性，畢竟宋祁于平時的數學成績有目共睹。孫昭趕忙又問了其它的題，包括物理那幾科，問宋祁于的答案，找她對對。

她們兩個的答案挺一致，基本都相同。

還有兩分鐘就十一點了，沒有別的事，宋祁于不聊了，讓明晚再說。

孫昭高興，假意埋怨：「都考完了，你還那麽早睡幹啥，再聊會兒吧。」

宋祁于只回：「早上要補課，明晚找你。」

孫昭不情不願：「行吧行吧，快去，晚安。」

下線前，宋祁于最後一條消息是發給黎洛，問：「我要學車嗎？」

那邊有空了，秒回：「到北京再學。」

聽到樓梯口響起的腳步聲，宋祁于條件反射性望向門口，等響動由遠及近，隔壁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她也熄燈，猶豫了下，沒回了，而是将這條聊天置頂。

一樓還有說話聲，老兩口沒上來，還在商量事情。中間隔着一層樓的距離，宋祁于聽不清，也沒興趣去窺探，很快就睡了。

另一邊，黎洛正要放下手機，停頓片刻，也将宋祁于置頂到最上面。她微信裏各種各樣的群聊太多，半天就會把其他消息壓下去，以後應該會時常找這人，置頂更方便些。

覺得累了，黎洛在床邊站了會兒，洗漱收拾了就休息。

今晚的天上又是有星無月，農歷下旬的日子總是這樣，城市的盡頭昏暗，壓着一團混沌的黑。

後一天是雨天，清早就陰沉沉，雨直到晚上都沒停。

她們九點前到的肖老師家，那時雨大，車開不了，黎洛還在肖老師那裏歇了半小時。

不着急上課，肖老師拉着她倆寒暄，先關心宋祁于考試發揮得怎麽樣，然後問黎洛調任的事。

“厲宇跟我說了，你這次要走挺久的。”

“是，”黎洛回道，“可能要調過去兩年。”

肖老師問宋祁于：“祁于也是到那邊讀書？”

宋祁于颔首：“是去北京。”

“正好，離得近，你倆相互都能顧着點。”肖老師笑笑，“以後有空了就常回來坐坐，我這兒随時都能來，別那麽生分。”

黎洛說：“那就打擾你了。”

肖老師擺擺手：“你們能來，我這裏也熱鬧點，不然冷清得很。”

雨是快中午了才變小，等黎洛離開了，肖老師轉頭又問起宋祁于考試，還說：“你們的數學卷子我也做了一遍，感覺今年的難度比往年大很多。”

肖老師不端架子，問了宋祁于幾道題，看她是怎麽做的，也提了點自己的見解。他沒把高考太當回事，絕對相信宋祁于的實力，而宋祁于也确實沒讓他失望，發揮得很好。

“你這次分不會低。”肖老師篤定。

宋祁于說：“網上有的答案不是這樣。”

“網上的都是半吊子，唬人的。”肖老師說，“肯定又是哪個機構發的，那些人水平還不如你，沒用。”

宋祁于不擔心數學和理綜，到這兒也沒啥情緒起伏。

晚上還是黎洛過來，先帶宋祁于一塊兒到外面吃飯，再回家。

褚教授出差去了，下個月才會回來。

黎洛忘了跟宋祁于說這個，進門了才想起來，便順口一提。

宋祁于問：“去哪兒了？”

“浙江。”

“學術交流？”

“差不多。”

房子裏少了一個人，變得空蕩了許多。

黎洛上樓就先換衣服，外套有些濕了，必須換下來。

只是換件衣服，不是全脫了。

宋祁于沒太注意，從門口經過，往裏面瞥了下。

黎洛裏面穿得少，也顯身材，只有一件薄薄的襯衣。脫掉外套後，習慣性又要換掉裏面的，黎洛動作比腦子快，等扣子都解了四顆了才停下，立馬又扣上。她襯衫領口那裏濕了一小塊，內裏的皮膚很白，布料之下的鎖骨性感，尤其是腰那一截，曲線柔美。

無心瞧見這一幕，瞥到了些許，即使沒什麽，可宋祁于還是一愣，心口收緊。

黎洛側身站着，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扯了扯袖口，回頭瞧見門口有人，又再側開一些，避開對方的目光，扣上兩顆扣子了才問：“有事？”

宋祁于轉開臉，反應倒是挺快。

“沒。”

“站這兒做什麽？”黎洛看着她。⊥

即使都是女的，剛剛也沒真的看到不該看的，可無緣無故就是擰巴，哪兒不對勁。宋祁于走開些，忍不住就耳根子有點熱，心口還跳了跳，她徑自躲開了，沉默了下，生硬說：“我去漱口。”

而後轉身就走，三兩步離遠點。

這人表現得太古怪，莫名其妙的。黎洛不理解，擰了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