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無需察覺

第31章 無需察覺

彈幕上的讨論,也引起了越逢青的主意,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結果--別說,還真是。

只要離開璃月地區,鐘離的歐皇運氣就開始變得有些奇怪。

具體體現為瘋狂疊雙爆和攻擊力。

防禦力?那是什麽?

元素精通?需要嗎?

充能?偶爾可以看看。

治療?嗯?

這種情況說運氣好,那也是真的好,多少人為了疊一個雙爆數據,幾個月甚至一整年的刷本,就為求一個高分爆傷頭?

鐘離随随便便刷幾回,數據就都有了。

但碰上那些需要疊生命值、充能、甚至防禦力和治療加成的時候,鐘離這個buff就變得分外的坑爹了。

很容易出現給芭芭拉刷少女套,結果爆傷兩百,治療加成零的情況。

可只要一回到璃月地區,鐘離那真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主詞條絕對不會跑偏到不可用詞條去,什麽充能沙、攻擊沙,爆傷頭、暴擊頭,甚至每個元素的爆傷杯。

那是輪着番的上杆子送到鐘離面前,似乎生怕沒把好東西出給鐘離一樣。

像極一個寵溺無度的老母親。

真擱這地域加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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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逢青起了興趣,在鐘離又一次從魔女本裏刷出雙爆聖遺物的時候,搓着手問鐘離“先生,你介意去隔壁池子抽一把嗎?”

和鐘離同期複刻的,是鐘離的老熟人,【公子】達達利亞。

抽卡對鐘離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鐘離自然不會拒絕,何況他剛才也看見的彈幕上的猜測,“當然可以。”

他手上的鼠标飛快的講卡池切出來,進了頁面好不停頓的就是一發十連下去,動作幹脆利落,等大多數人才回過神,就看見動畫中的流星再次泛出了金光。

“完了,現在看見連金我居然什麽感覺都沒有。”

“+1,我甚至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了。”

“現在能猜的只有這回幾金了。”

鐘離直接點擊跳過,屏幕上三道金光再次顯現,衆人剛要大嘆又是三金,三金最近這麽普遍了嗎?結果定情一看,哦吼,這回情況不一樣了。

“好家夥,刻晴、達達鴨、七七。”

“我甚至一時間不知道這對帝君來說算不算滑鐵盧。”

“說這回歐吧,他歪了兩個,說這回倒黴吧,他十連三金。”

“嘶,怎麽感覺地域buff真的很可能啊!”

“要不...再來一回?”

剛好越逢青的達達利亞原本只抽了一命,再抽一個剛好三命增傷,于是鐘離又一發十連下去。

--只達達鴨、一個七七。

這下子,大家基本可以确定了

“好了基本不用猜了。”

“我懷疑,要不是大保底強制出up角色,鴨鴨根本就擠不進這個金光吧。”

“璃月角色:帝君抽卡,怎麽能只讓愚人衆去呢,我來也!然後縱身越入卡池。”

“不愧是璃月,人均帝君廚。”

看着屏幕上的七七,鐘離也不由得笑了,還順着彈幕的說笑聊了幾句,“那真是難為公子閣下了。”

說完他又打了幾個其他秘境,看了一眼已經不早了的時間,便趕人去休息,“時候不早,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各位收拾收拾,早點休息為好。”

和越逢青那時候瘋狂挽留不一樣,面對鐘離這仿佛老父親一般的囑咐,彈幕那是一個比一個乖,一個比一個聽話。

“好的!爹爹!”

“爹咪晚安,期待下次開播!”

“走前給爹咪炸個禮物!”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很有默契的開始叫他爹了。

莫名其妙收獲了一堆兒女的鐘離無可奈何,但又沒真的說什麽,只是一臉拿人沒辦法的表情,搖了搖頭,“罷了......可要記得早些休息,莫要熬夜才是。”

他記得越逢青就經常熬夜來着。

聽了這話,彈幕上倏而一陣嬉笑,說鐘離看上去一臉無奈,嘴上卻越說越像自家老爹,随後還真的聽話的挨個退出了直播間,剩下一點人,多聊了一會也就各自下線了。

當然,下線後他們是不是真的去休息了,鐘離就不得而知了。

鐘離是實打實的老派人作息,這邊剛下播,那邊便趕緊催着身邊的越逢青也去睡覺,平等的對待每一個喜歡熬夜的年輕人。

雖然越逢青洗漱後,是不是立刻睡覺,鐘離也沒有多管,但幾回下來,越逢青的作息已經硬生生的被從原本的兩點睡,十一點起,掰成了十二點睡,九點起,其進步之大當真是令人感嘆,可喜可賀。

原本窩在鐘離膝上的三花美人,也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耐不住安靜,自己跑了出去。

而鐘離自己,則是稍微看了一會書後,便洗漱睡覺去了。

他入睡向來很快,大多都是一夜無夢,有時尋訪故友,重游舊地,思緒紛繁之間,亦或是傷重昏睡期間,會夜有所夢。

夢裏,有時是昔日的摯友想自己咆哮着的仇敵的話語。

有時,是故友自我犧牲的神骸。

有自己舉起長弓瞄準龍王之時的嘆息。

也有面對一堆海鮮之時的難以忍受。

當然,也不乏有遍地戰亡的将士和那些自己未能趕及救下的仙衆。

這些夢,從前到還夢到的多一點,到了後來反而也發少見了些。

鐘離有時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已經被磨損的了無波瀾了,還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自己開始變化了呢?

睡前難得跑神了的鐘離,就抱着這樣的心緒墜入了夢裏。

夢裏難得的是一片暖光的情境,遠處能看見重山疊巒的影子,旭日的光挂在天邊卻又看不真切,腳底下雲霧缭繞,恰似仙境一般。

和自己那個'洞天'倒是一般模樣。

不過自己怎麽會夢見這裏?

這種疑惑轉瞬即逝,因為很快鐘離就聽見了呼喚--

“帝君!”

“诶真的是帝君啊!”

“你們讓讓我看不見了!”

“去你的吧,你就是想湊前頭點,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現在可沒有眼睛這種東西。”

那都是些非常熟悉的聲音,但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聽見了,乍一聽聞,居然平白添了一份陌生。記憶的刻錄與現實的生動,立刻就顯示出了區別。

他回身,看見了一大群岩金色的影子。

說是群其實不準确,應該說是一大片,他們只能大約看出個人形,沒有外貌、沒有表情,甚至沒有差距很大的衣着特征,連頭發都沒有。

若是換一個人來,這麽一大片虛無的影子,乍一看還真的很有可怖的味道。

但鐘離卻完全沒有感覺,相反,他的感受只有一種,熟悉、安心,甚至暖洋洋的。

“諸位...”他看着眼前的這群人,眼眶忽的有些發熱,連話都只能說到一半,最後不得不先深深的呼出一聲的嘆息。

而那邊的影子,卻只注意到鐘離看過來了,連忙開始整理姿态。

“帝君看過來了!”

“快快快!列隊!”

“對了,按之前排練的!”

不出片刻,站在鐘離面前的,便又是一個個整齊而姿态挺拔的列陣,齊聲高呼--“千岩牢固,重嶂不移!我等千岩軍見過帝君!”

他們沒有了武器,也沒有了甲胄,連樣貌都完全失去,可在鐘離那石珀色的眼瞳裏映照出的,卻是他們昔日陣前威風飒爽的英姿。

為首的那個人,鐘離記得他,是最初組織千岩軍的人之一,上前用略顯腼腆的聲音對鐘離道:“帝君怎麽會來這,咱們這幅樣子,會不會吓着您了?”

鐘離看着他搖了搖頭,“不會,倒不如說這一面,着實令我喜出望外,天爍。”

那影子一怔,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您是...在叫我?抱歉,帝君,我想不起來了。”

鐘離的眉睫輕顫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卻依舊溫和如初,“無礙。”

那雙眼瞳透過面前的影子看向他身後的列陣,聲音裏不知是何情緒,“我都盡數記得。”

面前的影子不是靈魂、甚至都算不上殘像,只是一種留存了某種思念的存在,以至于落成以後連個人的摸樣都不曾有得。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幸運使然,似乎生前的性格特點還留有一二。

鐘離看向身前的天爍,問道:“你們...一直居于此處?”

此處應當是屬于他內心世界的一部分,類似于巴爾所擁有的一心淨土,也就是說是自身的內部世界。

天爍點了點頭,“啊,是的,最初是咱們幾個弟兄,還有一些虛弱的幾乎看不見存在的家夥,後來這裏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輪着的醒來和睡去。”

聽着這些話,鐘離眼眸微垂,“那也至少千年之數了...”他的話尾隐有嘆息,“抱歉,我竟一直未有察覺。”

沒想到他這一道歉,一衆将士全都慌了神。

“不不不,這怎麽能是您的錯呢?!”

“是啊,咱們這連靈魂都不是了。”

影子們慌忙地擺着手,明明都看不到臉,卻身體力行的演示出了'陣腳大亂'四個字。最後還是天爍代為開口道:“您不需要察覺。”

他看着鐘離,明明沒有眼睛,鐘離卻能感受到他堅定的目光,身後慌亂的聲音也逐漸的在他的話語下變小,直至平靜。

“我、我們,能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沒有想過您能察覺到,也不需要您察覺。”

“我們什麽都不是,忘記了名字、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很多很多,但我們記得,我們會在這裏是希望能夠助您一臂之力。”

“這是我們自己的意志,千岩軍與昔日璃民,會一直伴随在您的身旁。”

這裏的影子只是那些逝去之人的一份意志殘留,這份意志過于堅強,也過于深厚,足以跨越連岩石都無法抵抗的光陰。

不需要被人知曉、不需要任何回報,更不需要任何交換,他們只是純粹遵從了自己那份,想要守護自家神明的念想,成為了這裏的一部分。

他們真真切切的做到了'千岩牢固,重嶂不移這一句話。

這份思念與祝福,即便是異世界的天道都難以削弱他們分毫。

而鐘離無論是作為摩拉克斯,還是作為岩王帝君,亦或是作為鐘離這個凡人,都無法不對這樣的意志心懷敬意。

半響,他終于輕嘆,笑道:“你還是那麽能言會道。”

天爍嘿嘿笑着,“只要沒給您添麻煩就行。”

鐘離失笑着搖了搖頭,“怎麽會?”

他看着面前衆多的影子,仿佛看見了當初被他親手送歸的将士,他們歡笑着,不舍着,灰頭土臉着,也始終在他記憶裏一直明亮着。

“時至今日,你們都一直是我與璃月的驕傲。”

第二天,鐘離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正好。

他透過明媚的陽光,看着遠處的無雲碧藍的天際,向那宏大的存在點頭致謝。

在夢醒別離之際,天爍曾經對他表示,“我們本來應該是完全無法被人察覺的,但在您來到這個世界後,這個世界似乎對我們産生了一些微妙的影響,才被您發現了。”

“雖然,能見到您,咱們還是很開心的。”

面目全非的影子笑道。

雖然不知此地天道的用意,但祂所帶來的機遇确實令他深表謝意。

鐘離感受了片刻,确認天道沒有與他交流的意思,才收回了感知。他看着窗外的日光,思考了片刻。

“嗯,如此天氣,出去走走吧。”

而此時的璃月。

“嗚--鐘離先生已經三天沒有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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