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鹽神遺民之事

第43章 鹽神遺民之事

就在林楓和鐘離達成拍攝合約的第二天晚上,他就在賬號上公布了相關信息。

林楓公布的時候,正好趕上鐘離直播,他接着上回開始觀看自己的傳說任務,如今再回頭看赫烏莉亞和若陀的事情,依舊令鐘離不禁心生嘆息。

尤其是當若陀吟誦起那首詩的時候,鐘離總是會忍不住內心湧起的悲傷。

數千年的陪伴,在所有人、仙、魔神之中,若陀無疑是和他關系最近的那個,他們曾經共眠在花樹下,在夢境恍惚的時候将若陀的尾巴當成了樹,也曾經舉杯共飲,明月邀詩,好不舒暢。

但這一切,都在磨損的詛咒降臨的時候,成為了過去的泡影。

也是當鐘離回憶這些的時候,才會悵然長嘆--距離封印若陀至今,也有千年之數了。

不過,如今回想,在鐘離不能說的未來裏,倒是發生過一件事。

說來和赫烏莉亞的信徒也有些關系。

鐘離曾以往生堂客卿的身份,揭露了赫烏莉亞的往事以及死亡的真相,直面這一切的宛煙心緒震動之下,還是将這份消息帶回了鹽原廳裏,那些鹽神信徒得知之後,确實撼動了不少人自幼以來被定格的觀念。

即使老一輩的人還在極力拉着這扭曲歷史的幕布,它也終究是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他們千年以來都不願面對,甚至如今的後代們都幾乎已經徹底相信了的謊言。

但當他身為摩拉克斯的身份暴露之後,那些言辭自然就成為了岩王帝君為了維護自己威名和聲譽的詭辯。

曾經他所對赫烏莉亞做出評價的話都被當成了一種惡意的抨擊。

已經被真相動搖過的鹽神信徒,仿佛是找到了遮羞布一般,極力的辯駁起來,似乎這樣就能掩蓋他們心底的不可置信。

當時的鐘離還在地脈之中養傷,璃月港上下包括仙人們都不知道他的近況,在封印之中的若陀拒絕鐘離以外的人,若是強行進入,若陀輕則不理,重則發瘋。

而對鹽神信徒們來說,這就是意味着摩拉克斯已死。

而剩下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衆仙是摩拉克斯的跟随者,更不可信,也盡數被他們打上了信任死刑的标簽。

被污蔑的當事人已逝,這就意味着赫烏莉亞一事,在鹽神信徒內部陷入了死無對證之中。

也正是因此,才有人起了其他心思--他們想要推翻摩拉克斯在璃月的信仰,重建鹽神的威名。

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冒險找上了若陀。

據說最初,他們的計劃是仿照愚人衆曾經的行動,再一次用百無禁忌箓将鎮壓在孤雲閣之下的魔神喚出,這樣只要他們裝模作樣的救璃月于水火,就可以借機大肆宣傳此事。

但研究百無禁忌箓是個費錢又費力的事。

且不說當時的至冬和愚人衆與璃月還保持着盟友關系,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提供幫助,在戰後凝光也嚴肅把控着璃月的經濟情況。

在手眼通天的天權星眼皮子底下,想要花大價錢搞這麽大的事,根本不可能。

于是,他們才轉而找上若陀,這個曾經在古籍記載之中和摩拉克斯大戰一場後被迫封印的'惡龍'。

當然,他們并不是全部人都參與了。

且不提有些鹽神信徒的後代已經對這些過去毫無感覺。

老一輩的鹽神信徒中,也有只是嘴上強硬的家夥,實際上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在璃月擁有怎樣的地位和權力。

鹽脈關乎經濟,雖然鹽原廳并非他們一家獨大,但其中利潤也依舊龐大的無法想象。

對他們而言,這是那個已經死去的鹽神所無法給予他們的。

所以,即使他們表面上同樣不相信摩拉克斯,但要是想要他們主動推翻現有的一切,也必須能拿出比現在更大的好處才行。

但那些年輕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意氣風發、熱血激昂,又自小被耳濡目染,壓根不會去思索太多,或者說,能夠多思索一些的,也就不會摻和那樣的行動了。

而最後剩下的這批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也當不知道,一定要把南牆磕破個洞,給自己砌一片皇帝的新牆的人,才找到了若陀。

誰知道他們在第一步,就遇了難。

若陀的封印之所是拒絕外人進入的,那些人對着封印之所入口處的岩印與符箓呆愣了半天,愣是什麽都沒有研究出來。

之後也不知道是誰想了個法子,說他們在外頭呼喚龍王也行。

于是,這群人還真的每天準時準點的開始到封印入口開始叫龍,準時的跟陵游的上班打卡一樣。

“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每天吵的跟什麽一樣,一個月!整整一個月啊,摩拉克斯,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我一條被封印的龍,還不讓我好好睡覺嗎?!”

終于,在一個月後,若陀不堪其擾,終于将他們卷進了封印裏。

那些人那叫一個喜出望外,以為是祈求得到了響應,卻不知,若陀當時起床氣重的很,一聽他們的請求,愣是給在封印裏原地氣笑了。

“所以,你們在我門外無故叨擾了一月有餘,就是為了讓我和你們一起對付摩拉克斯?!”

若陀表示自己幾千年來還真沒聽到過這種要求。

他當時氣性大的很,惡念占了很大的部分,因而提起摩拉克斯之時語氣并不是很好,加上話語裏那似笑非笑的惡意,愣是給那些信徒整的以為若陀正有此意,那叫一個激動啊。

“是的,有龍王您的相助,我們一定可以将那該死的摩拉克斯拉下神座,雖然現在摩拉克斯似乎已經仙逝,但他在璃月的信仰還未被摧毀,我們認為這樣虛僞的神明并不值得璃月去信仰。”

真的好大一個誤會。

“哦?那你們想要信仰誰?”若陀的話裏聽不出息怒。

那些人振振有詞,“想來龍王您這樣的龐然大物自當看不上我們這樣的信徒。”,随後似乎是看若陀沒有意見才繼續道:“我們是鹽之魔神赫烏莉亞大人的信徒,想來您也曾經有所耳聞。”

“赫烏莉亞?”若陀稍作回憶了片刻,不能怪他記性不好,能記得摩拉克斯和璃月他都已經竭盡全力了,赫烏莉亞這樣的存在,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那個記憶的角落去了。

好在,因為摩拉克斯收容了赫烏莉亞的遺民,若陀這才記起來曾經有這麽個魔神在璃月的土地上呆過。

“哦,你是說那個弱小的如同蝼蟻一般的愚蠢魔神?”若陀的話裏滿是不在意,這個狀态下的他對摩拉克斯本人的語氣态度都未必友好,就被說赫烏莉亞這樣的存在了。

那些人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了,卻又敢怒不敢言,只得解釋道:“赫烏莉亞大人擁有的力量只是和您有所不同,她是位善良的神明,要不是摩拉克斯暗害她...”

誰知道若陀都沒聽完他的話就嗤道:“暗殺?就她?”

就那點實力?摩拉克斯殺她還要廢那麽大勁?

話語中的不屑毫不掩飾,幾乎就将'她也配?'的意思擺在臺面上了,“至于你們所說的善良,哈。”

“有時候,善良也是愚蠢的一種說法。”

他站起身,那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身體在封印的空間裏抖落一陣陣的塵土與碎石,碩大的龍目閃着血紅的微芒,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恐慌的外來者。

“你們從頭到尾搞錯了一點,若非摩拉克斯,人類于我,也不過是蝼蟻罷了。”

“我乃若陀龍王,元素結晶創生之物,承載大地的回憶與力量,與山海同壽,摩拉克斯也就罷了,區區蝼蟻,居然也敢站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然後,若陀就給他們在封印裏下了一場岩石雨。

雖然他仍舊處于封印狀态,但在封印的空間之中,元素龍王能夠做到的操作還有很多。

鹽神的那些信徒被搞得措手不及,在慌忙中躲避之時,不知是誰欲哭無淚的吼了一句,“不是說這龍和摩拉克斯不對付的嗎?!”

怎麽好像搞得他和摩拉克斯關系還挺好啊?!

在岩元素的籠罩之下,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們不知道,在遙遠的過去,甚至于他們所'信仰'的赫烏莉亞都還未逝去之前,這位被封印的龍王正是岩之魔神衆所周知的摯友,他幫助着摩拉克斯,甚至一同保護着好友所庇護的國度。

即使龍王知道,在摩拉克斯所要獲得的神座之上,篆刻着他所缺失許久的古龍大權。

最後,若陀還是壓着脾氣,将南天門的封印入口弄出了一點動靜,将這一衆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鹽神信徒,扔到了聽聞動靜趕來的衆仙與七星面前。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這次舉動,被凝光抓住了銀原廳的把柄,不僅解決了七星八門之中的不穩定因素,還一舉削弱了鹽神遺民在鹽原廳內的勢力和把控,收回了七星對鹽脈經濟的掌控。

鬧事者被集體打入牢獄,曾經傳播相關流言的,也被七星以相關罪名論處,只剩下一些安分的沒鬧過事的鹽神遺民仍舊照常在璃月港內生活,但他們所掌控的權利也已大不如前。

不止如此,相關事件信息被傳播出去之後,璃月港上下對這群吃完飯摔碗罵娘的家夥都非常看不過眼,罵他們恩将仇報都是輕的了,問候人祖宗的都不少。

鹽神遺民的生存一度變得極為艱難,政途無望,工作困難,整個就是個貓厭狗棄的狀态。這種境況,直到鐘離從地脈中醒來回歸璃月港,才因為璃月被轉移了注意力而好上些許。

不過,這并不包括那些真的犯了事的鹽神遺民。

那些人在牢裏就沒受過什麽好的,璃月牢裏的犯人各種各樣,即使不信仰岩王帝君,單是作為璃月人,對這位護佑璃月港幾千年神明,也都保持着發自內心的敬意。

這些人一進去,原本日常還能唠唠嗑、吵吵架,不時互相鬧騰鬧騰的犯人突然就同仇敵忾了,都是一副雖然我看那家夥不爽,但你更欠揍的模樣。

看守犯人的千岩軍也得過消息,每次就稍微主持一下大局,警告警告,從規矩上看沒鬧出大事就行。

可想而知,這些人在牢裏是個什麽日子。

而等到出來後,他們更是成了過街老鼠一樣的存在,璃月人沒朝他們扔雞蛋都是心疼雞蛋,同族因為他們幹的事情遭到璃月人的連坐,不僅沒了前途,連生活都差了許多,也怨他們。

這些年輕人壓根就找不到一份象樣的工作,千岩軍更将他們當成了日常需要注意的對象,連作奸犯科都沒有成功的可能性,最後只好遠走他鄉,到其他國家去謀生去了。

再之後的事情,就和璃月沒關系了。

等鐘離回到璃月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能清醒如常的和人交談、散步的時候,這些腤臜事早就已經被處理完畢,塵埃落定。

事件的來龍去脈大部分是若陀、衆仙和七星,還有胡桃分別講給他聽的,外加一些他自己感應到的岩石記憶。

鹽神遺民在得知岩王帝君回歸璃月之後,也想過來他這邊求情,卻被七星阻攔在外,不過即使他們求到鐘離面前也沒有用。

在鐘離徹底把權力交還給人類之後,若非遇上天理這種級別的大事,鐘離是不會再插手璃月的管理事務。

回顧過去的思緒只是一轉眼時間,鐘離回過神的時候,一個問題正好竄進來,從彈幕上脫穎而出。

“帝君!那個紀錄片說的演陵帝的演員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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