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小粉絲,感覺如何?”葉明揚問Fiona,“好聽嗎?”

Fiona瘋狂點頭,激動得快要暈過去。

她何德何能,能和自己喜歡十幾年的男神,坐在同一間KTV包廂裏。

更夢幻的是,對方竟然還允許她點歌,現場為她演唱了許久未曾表演過的成名曲。

此刻Fiona看着葉明揚的眼神中滿是崇拜之情:“太太太好聽啦!果然現場聽更加震撼!”

向遠坐在一旁捧場地鼓掌,但比起沉浸在男神魅力中的Fiona,他隐隐有些不安。

來赴約之前,向遠以為葉明揚是在這和友人新年聚會,覺得會見到演藝圈前輩或者娛樂公司老板。

為此他還特意做足心理建設,生怕表現得不夠得體。

但等向遠帶着Fiona進門,他驚訝地發現發現,在這間富麗堂皇的包廂中,除了葉明揚和陳慶,只有三四個面生的年輕男女。

那幾個清純秀麗的男孩女孩圍坐在沙發上,在隆冬時節卻穿得格外清涼性感,讓向遠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

年輕人中顯然有人認出了向遠,卻并沒有和他打招呼,神色古怪地用眼神和同伴們悄悄示意。

陳慶沒有對其他人多做介紹,只說是朋友們一起玩玩,讓向遠和Fiona随意坐。

之後那幾個男女陸續找借口出門,都再也沒有回來。

最後,整間包廂裏,只剩下向遠、Fiona、葉明揚和陳慶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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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對勁了。

“我都很久沒聽到這首成名曲了,”陳慶在一旁說道,“果然還是美女的面子大啊。”

“能讓我的小粉絲開心,是我的榮幸。”葉明揚把麥克風放到一旁,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對着Fiona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

Fiona被哄得眉開眼笑,目光落在葉明揚英俊儒雅的臉上,心跳都忍不住加速幾分。

“Fiona還不快敬葉老師一杯?”陳慶提議道。

“不好意思,我不太能喝酒,” Fiona連忙擺手,“我怕我喝醉了失态,吓到葉老師。”

她并非有意要逃酒,只是真的酒量極小,一聽啤酒都能喝醉。

平時和朋友聚會喝多倒也無妨,但作為骨灰級粉絲,Fiona絕對不想在男神面前酒後失态。

“那喝點果酒吧,度數低,和果汁差不多。”

陳慶不知道從哪拿出一罐果酒,上面印着花花綠綠的水果圖案,包裝色彩鮮豔,少女心十足。

“意思一下就行。”陳慶說着,把酒瓶遞到Fiona手中。

既然對方已經讓步,Fiona也不好再推辭。她反複掂量着手裏的罐子,看上去确實和汽水差不多模樣。

Fiona拉開拉環,正準備敬酒時,向遠突然伸出手,把酒瓶從她手裏搶了過去。

“兩位見諒,她真的喝不了酒,”向遠笑着解釋道,“她從小體質不好,一沾酒精就容易過敏。”

見場面有些尴尬,向遠高舉起酒瓶,對葉明揚和陳慶示意:“這瓶酒我替她敬兩位老師。”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舉起酒瓶,仰起頭“咕咚咕咚”幾口就把整瓶酒灌了下去。

喝完之後,向遠擦了擦嘴角,面不改色地把瓶子倒過來晃晃,一滴也沒有再流出來。

“葉老師,我們這次也是和朋友聚會,就先回去了,”向遠把空酒瓶放到桌上,一把拉過Fiona,語氣禮貌而堅決,“之後有機會,再單獨拜會您。”

Fiona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哥哥。向遠通常在酒桌上左右逢源,面面俱到,很少見他如此強硬。

“小遠,這就不對了。”陳慶咳嗽幾聲,故意提高了音量,“小姑娘酒量不好,用果酒代替沒問題。你替她敬酒還喝這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向遠默不作聲地咬緊牙關。

陳慶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他剛剛喝的酒不過是小孩子家的酒精飲料。

但陳慶也只能騙騙Fiona這種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麽可能騙得過有酒吧工作經驗的向遠。

那瓶酒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向遠清楚,這酒是在夜場臭名昭著的“斷片酒”,很早就被禁止售賣了,不知道陳慶是從哪搞到的。

一些小女孩被它漂亮鮮豔的包裝迷惑,被哄着嘗上幾口,發現酸酸甜甜酒味不濃,就當真以為是低度數的果酒。

等她們放松警惕,喝飲料似的輕松喝完一瓶,往往很快就出現強烈的醉酒反應,甚至直接暈厥。

很多人第二天醒來,記憶完全空白,連自己被搶劫或侵犯都不記得。

向遠萬萬沒想到,葉明揚和陳慶,一個久負盛名的影帝,一個身居高位的經紀人,竟然會在KTV故意灌小女孩喝這種酒?

要是向遠此刻還只是個在酒吧打工的男孩,以他的個性,很可能直接翻臉。

但在娛樂圈工作這幾年,向遠心裏明白,他一旦得罪某些人,不僅他的事業将受到毀滅性打擊,連他背後的工作人員和公司都會被牽連。

比如他面前這兩位,他是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向遠本以為自己主動替Fiona擋下這杯酒,既能顧全雙方的臉面,也表明态度,沒成想對方還是不依不饒。

“我酒量也不好,可能是家族遺傳吧哈哈。”向遠皮笑肉不笑地說。剛剛灌下去的那瓶酒已經慢慢起效,他感覺熱氣正在體內翻湧。

陳慶見狀,譏笑幾聲說:“向老師酒量再不好,也不能就一瓶果酒的量吧?這樣,你再喝一瓶,我就不計較了。”

說着他又打開一瓶果酒,遞給向遠。

向遠沒有接,只冷冷地看着陳慶,讓他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中。

Fiona看着哥哥嚴肅的表情,終于察覺出不對勁,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見雙方僵持不下,她咬咬牙,主動伸手想要把酒瓶接過來:“這瓶還是我敬葉老師吧,感謝您今天為我唱歌。”

“我來,”向遠又一次把酒瓶攔了下來,“陳總的面子,我總得給。”

他舉起酒,又幾口灌完一瓶。

“咳咳……”

雖然這酒用大量果汁掩蓋酒精味,入口并不難喝,但一口氣灌下兩瓶,向遠開始反胃,額角已經隐隐滲出一層薄汗。

“陳總滿意了?”向遠強忍着不适,拉着Fiona就想出門,“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

陳慶卻搶先一步,擋在二人面前。

怎麽還沒完沒了?向遠呼吸急促起來,忍不住悄悄捏緊了拳頭。

“其實今天還真有點事找你。”一直沉默的葉明揚,在此時突然開口。

“我們公司最近買下幾個大IP版權,其中有個角色很适合你。所以我剛才特意讓其他人先回避,畢竟還在籌備階段,不方便讓外人知道。”

葉明揚舉着酒杯,微微眯起眼睛,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你要是有興趣,就留下來聊聊。如果你非要走,我們也不強求……”

要不是被迫喝下兩瓶烈酒,向遠可能真的會被葉明揚這一番說辭打動,傻乎乎地留下來和他“探讨合作”。

但現在,這些話對他來說,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一旦踏出這個門,就等于和葉明揚徹底撕破臉。

但此刻的向遠已經顧不上那麽多,酒精和咖|啡|因正在他體內劇烈反應,讓他的意識逐漸模糊。

不能暈,不能暈。

向遠反複給自己進行心理暗示。

其實逞強喝下第二瓶後,向遠就開始後悔。

如果是清醒狀态,他一個青壯年,還有信心帶着Fiona全身而退。但此刻他渾身的力氣正在迅速流失,光是站着都覺得天旋地轉。

Fiona又是個身嬌體弱的女孩,怎麽可能敵得過兩個成年男性。

一旦被對方知道他不過是在硬撐,那他和Fiona完全是羊入虎口,只能任人宰割。

得想辦法讓Fiona先走……

向遠回過頭,對着坐在沙發上的葉明揚說:“我當然希望能和葉老師合作。”

“不過那邊的朋友還在等我,”他猶豫片刻,然後故作輕松地說,“不如這樣,Fiona你去和大家打聲招呼道個歉,說我臨時有工作,就不回去了。”

“讓大家吃好玩好,費用記在我賬上就行。”

“好,我現在過去。”Fiona說着就趕忙往門口走。

仍然擋在門口的陳慶,請示地望着葉明揚。只見葉明揚從容不迫地點點頭,他這才讓開位置。

*

Fiona出門後,向遠稍微松口氣,一陣猛烈的暈眩感瞬間席卷而來。

“來,坐下聊。”

陳慶走過來,扶着有些搖晃的向遠坐到沙發上,自己也在他身旁坐下。

“小遠酒量不錯啊。”陳慶突然改變了對向遠的稱呼,語氣也變得暧昧不明起來。

他用猥瑣的目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着向遠,似乎在疑惑為什麽這烈酒還不起作用。

向遠面無波瀾,實際上為了保持清醒,他只得用力咬着口腔內側的軟肉,用尖銳的疼痛來防止暈厥。

“陳總說笑了,我雖然酒量差,但喝兩瓶果酒問題不大。”向遠強撐着回答,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嘴裏蔓延開來。

“小遠你也別叫我陳總了,太生疏了,還是叫我慶哥吧。”

陳慶邊說邊朝着向遠的方向貼近,刻意縮短二人之間的距離,然後若無其事把一只手搭在向遠單薄的肩膀上,指尖暧昧地捏了捏。

向遠被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坐在兩人對面沙發上的葉明揚,此刻端着晶瑩的酒杯,一雙長腿随意伸展,表情冷峻疏離,氣度非凡,好像身處聚光燈下的電影拍攝現場。

他盯着向遠的眼神興味濃厚,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面前活色生香的真人秀。

“那太失禮了,陳總和葉老師都是業內前輩,我一個晚輩怎麽敢叫您哥。我給兩位前輩再倒點酒吧。”

向遠不露聲色地遠離陳慶的觸碰,昏昏沉沉地站起身,伸手去拿桌面上冰桶裏的一瓶香槟。

他的手掌緊握着瓶頸,顫抖着把酒瓶從冰桶裏提了出來,瓶身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意識短暫地回籠

Fiona怎麽還不找人過來?不會真的以為我在這談合作吧?

“我來倒吧。”陳慶說着站到向遠身旁,用自己的手直接蓋在了向遠的手背上,下流地來回摩擦着。

向遠甩開陳慶的手,用盡全力把酒瓶護在懷裏。

他狠狠咬着嘴唇,心想如果陳慶再敢碰他,他拼勁最後一絲力氣,也會讓這瓶香槟酒在對方的腦袋上開花。

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咚、咚、咚。”

正當向遠猶豫從哪個角度下手時,包廂的門終于被敲響了。

“可能是Fiona回來了。”向遠趕忙把酒瓶放下,起身去開門,卻被陳慶攔了下來,兩人在門口僵持起來。

門外的人顯然失去了耐心,粗暴地推開了門。

進門的不是Fiona,而是滿面潮紅的蘇航。他看到向遠,頓時眼睛一亮,搖搖晃晃地朝着向遠沖過來。

蘇航伸手将向遠攬在懷裏,俯身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憐兮兮地說:“寶寶,你不是說好今晚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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