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第4章病例一:暴食催吐(4)

第4章 病例一:暴食催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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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不清楚的感覺主要就是思考能力變得很遲鈍。

有點像喝醉酒的時候,就是整個大腦都攪成一團漿糊了,想一句話都要想很久。然後還有一個就是記憶力下降,很多事情沒法很連貫的去思考,再怎麽皺眉頭去回憶也只能勉強想到點片段,倒是食物的樣子很清晰的占據了整個大腦。我覺得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辦法去提什麽“意志力”了。連清醒的“意識”都沒有,還談什麽“意志力”?所謂“意志力”這玩意兒,根本就是吃飽了才能有的吧。吃飽了大腦才能得到糖分,才能有效的工作,才能有清醒的自我意識,然後才從自我意識裏生出所謂“意志力”這種東西。

要不為啥總聽人,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呢?因為一旦餓的神志不清,別力氣了,就連清醒的思維都沒了。整個人完全處于種被本能支配的狀态,有時候連自己了什麽話,幹了什麽事都不清楚,都做完了才回過勁來。那種感覺真的就跟被鬼附體了似的,外界的什麽東西都不感興趣了,整個腦子裏全都是食物的影子,而且都是高糖高油高卡路裏的東西,反正就是什麽容易胖就想吃什麽。

總之在徹底斷食的第一個晚上,我身體裏殘留的糖原全部消耗完畢了之後,肚子裏胃和腸子瘋狂的蠕動在淩晨三點就把我從不安穩的夢裏吵醒了。我半夢半醒的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因為胃部的強烈收縮而難受的蜷縮起來,身體倒在一側,彎的跟幾乎要把自己的腰椎給折斷。

那會我還沒有完全清醒,就是處于那種意識和潛意識混雜的情況。我腦子裏知道自己是醒着的,也能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樓道上有人走到的聲音,但是我又不是完全清醒的。我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感覺自己有一半意識還在夢境裏。接下去我又斷斷續續的做了好幾個夢,奇怪的是這些夢居然都是和吃的有關系的。

在第一個夢裏,平時從不做飯的我搖身一變成了個有名的廚師,而且還獨創了一個非常美味的面包的吃法,我在夢裏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千層面包”。

做這個‘千層面包’的方法就是拿很多那種最普通的切片面包,然後像做三明治一樣在中間夾上各種各樣美味的食物。我記得我夾了有十多層,有一層是巧克力,有一層是炸雞塊,有一層是時候我最愛吃的我媽做的玉米粒炒榛子,還有一層是我一直很想吃的淋了油的炒螃蟹……總之在那個夢裏,我差不多把我所有想吃的東西全都夾到面包裏去了,然後夾好了以後就開始瘋狂的吃。真的雖然是在做夢,但是那感覺非常非常真實,我在夢裏都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沿着嘴角流下來了。

第二個夢就更加獵奇一點,還加入了恐怖懸疑的要素。

在夢裏我變成了一個身懷異能的驅魔師,因為一個委托來到了一個大山深處的封閉村莊裏。夢裏的這個村莊沒有白,一直都是晚上的樣子。而且這個村莊似乎正在舉行一個祭祀某某神的祭典,村子裏每個人都穿着白色的死人穿的那種喪服,而且村裏頭到處都插着長長的竹竿,上面懸挂着白色的布條旗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村子的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類似廣場的地方,裏面放滿了蓋着白桌布的長條形桌子,還有很多蓋着白布的椅子。廣場周圍每隔幾步遠就插了一個白布竹竿旗,而且頂上還懸空橫拉着好幾根繩子,上頭搖搖晃晃挂滿了白燈籠。祭典開始的時候,村裏人都穿着喪服,手裏拿着白蠟燭進入廣場,而這時廣場的白桌子上也已經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很多都類似農家樂,另外也有很多好吃的雞鴨魚肉和炒菜。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些食物雖然看起來都非常誘人,聞起來也特別的香,光是在旁邊看的話讓人很有一種想吃的沖動,但是真的放到嘴巴裏咀嚼,卻嘗不出任何味道,感覺就跟在嚼一個已經沒甜味的口香糖似的。

夢裏的我于是問村長,這個祭典究竟是為了祭祀誰啊?然後村長就,這是村裏的傳統,槳流水宴”,是為了給守護村子的神仙提供食物才準備的。然後我又問道,這些食物怎麽吃起來都沒味道,到底是用什麽做的啊?這時村長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吃當然沒味道了,這些是給貢品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然後我就問,貢品,那是什麽?

其實和村長話的時候我已經感到不對勁了,因為我發現不知為什麽我的嘴巴好像一直不停地往兩邊開裂,都快要裂到耳朵根了。而且就在一瞬間我居然連站都站不住了,‘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我趕緊回頭看,卻發現我兩條腿這時居然連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條看起來像蛇但又不像蛇的東西!這條東西跟蛇一樣有一節一節圓滑臃腫的蛇腹,但是卻沒有蛇的鱗片,整一條都是滑溜溜的,就像一根巨大化的腸子。而且神奇的是,夢裏的我明明知道自己在不停地變形,卻一點也不害怕,好像我本來就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樣。然後這種蛇化的變形從我腿部不停地往上,我整個人連手也消失了,整個軀體都變成一根長條狀的蠕蟲不停扭動着。

同時我在變形的時候還在不停變大,越來越龐大越來越長,到最後幾乎跟廣場邊的房子一樣大。我一張開嘴,裏面立刻噴出了一道旋風一樣的氣流,這道氣流沖擊着整個廣場,把那些正在吃流水宴的村民一下子都卷到了半空鄭他們都因為害怕而開始瘋狂的喊叫掙紮了起來,但我立刻就把開裂的血盆大口張到最大,然後把這些祭品全部都一口吞進了肚子裏。

啊……總算嘗到味道了,這可真是美味。夢裏的我這麽想着。

我還想吃的更多,我好餓,好餓!他們這麽好吃,多少我都能吃得下,我要把他們全部都吃掉!!!

我要吃東西。

我餓。

我餓——!!!!!!

“啊啊啊我餓餓餓餓——————!!”

清晨五點半,連定時的鬧鐘都還沒開始響,我就被杜燕尖銳的叫喊聲給徹底吵醒了。

那聲音吵的我唰的一下就坐起來了。我揉揉被杜豔的尖叫刺的發痛的耳朵,又捂了捂本來快要沒有感覺,但是随着睡醒又重新開始作痛的胃,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環視了一下寝室。

才五點半,但寝室裏居然只剩下我和杜豔了,吳黎黎和徐靡因的床上胡亂的堆着一堆被子,也不知道她們是跑到哪裏去了。我從床上爬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溫熱的水湧進食道,稍微舒緩零胃裏面的絞痛。老實這種感覺真是一點也不好,也不知道誰的胃餓了就不難受了,哼,全是騙饒。事實上胃就算餓了也會不停的一陣陣收縮,而且還能感覺胃酸好像要把胃壁都融化了似得那種酸楚的痛,簡直難受cry。

“你怎麽喝水了?還沒稱重呢。”見我喝了大半杯水,杜豔道。

“口渴,胃痛,人不舒服。”我繼續喝着水答。

“呵,這點困難就把你難倒了。”杜豔了我一句,又見我沒理她,就不爽的“啪”一下踩在體重秤上開始稱體重。

“……啊!我瘦了!真的瘦了!”看着體重秤上的數字杜豔驚喜的叫了出來:“跟昨晚比瘦了2斤!媽的,總算沒白挨餓。”

“早上空腹稱當然輕,你喝水了試試。”

“切,會重那我就不喝水。”

“別逗了,不吃飯可能沒什麽,不喝水你是活膩了麽。”

“你煩什麽煩!”杜豔突然沖我喊起來。

聲音大的我幾乎愣了下,現在這情況讓我有點丈二摸不着頭腦,我不明白為什麽她突然就沖我發脾氣了。而杜豔卻跳下了體重秤,煩躁的在寝室裏走來走去,我看到她的嘴唇上都幹得起皮了。她走了一會兒走到自己書桌旁,盯着桌子上那罐蜂蜜看了一會兒。那罐蜂蜜裏泡着幾片新鮮的檸檬片,已經吃掉大概4分之1了,我猜她昨一起碼灌了有五六大杯的蜂蜜水。

杜豔緊緊盯着那蜂蜜罐子,好像在做什麽心理鬥争似得,然後大概過了十多秒,她終于下定了什麽決心,從抽屜裏拿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把裏面的檸檬片全都夾了出來扔進自己的水杯裏。

“哼,我今不喝蜂蜜了!”

“為啥?”

“你想想何故,我們這麽辛苦餓了一才瘦了2斤!”杜豔一邊給水杯裏倒溫水一邊:“我的目标可是80斤,還有足足25斤呢!我受不了這麽慢的速度。蜂蜜不是糖分很高麽,那就不喝了,不過檸檬還是可以吃吃的,剛好給胃裏腸子裏刮刮油。”

“那這樣你受得了麽。”

“你不是也喝得白開水麽,起來我才要問你受不受得了呢。”

“……好吧。”

“而且……”杜豔突然神秘兮兮的從抽屜深處挖出一個很的藥瓶子,沖我晃了晃:“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我看了眼那個藥瓶,那是個很普通的白色塑料藥瓶,瓶子标簽上寫着“酚酞片”三個字。

“酚酞片?”

“嘿嘿,這玩意兒也叫果導。”

“這是幹嘛用的?”

“瀉藥,治便秘的。”

“……那你吃這個幹嘛,你便秘?”

“呵。”杜豔冷冷的笑了下,用一種混雜撩意和堅決的表情看着我道:“何故,我問你,如果一個人每吃很多東西,但是腸胃功能不好,光拉肚子不吸收,請問她還會胖嗎?”

“當然不會。”

“所以這玩意兒起的就是這個作用。”

“……但是……”我沉默了一會兒,剛想開口,卻立刻被杜豔粗暴的打斷。

“好了,我知道你要什麽,我知道你想這東西對身體不好,不能随便亂吃!!”杜豔沖我大喊:

“但是麻煩你不要像個聖母白蓮花一樣勸我這個不行那個不行行不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對對對!但我現在就是想瘦!”

“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瘦不?因為我一直暗戀一個男的,他卻嫌我胖,還在我朋友圈裏嘲笑我!你知道我當時是個什麽感覺麽何故?我當時想,就算讓我少活五年,我也要美美的瘦下來!我不要再這樣被人嫌棄,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我要成為大美女,讓以前那些對我不屑一鼓人都後悔!我要讓他們一輩子後悔錯過我!懂了嗎!!!”

她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俗話人争一口氣。有時候明知做某件事會傷害自己,吃力不讨好,卻也願意豁出一切義無反鼓去做,究其原因可能就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告訴那些曾經傷害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人:看看清楚,沒你我也活的很好,你他媽趕緊滾一邊後悔去吧!這時候再看別人那黯然的臉色,哪怕暗地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都值了。人活着有時候就是為了争這麽點東西。

杜豔打開那藥瓶子倒了一把藥就吞下去,然後我倆各自開始洗漱穿衣服。這時候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吳黎黎和徐靡因從門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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