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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林眠眠欲言又止。

為什麽？

柳念想公開兩個人的關系？

林眠眠當然想過公開, 只是她清楚自己和柳念的婚姻，更多看中的是長遠發展。

她的記憶回到了當初，柳念向她提出結婚的畫面。

柳念親口和她說過，不想公開就聽她的。

盡管做她想做的事情, 沒必要因為和柳念結婚, 就要放棄事業。

一陣恍惚, 林眠眠被冷風吹的頭腦清醒：“你之前, 不是同意了我們關系隐婚嗎？”

“以前是。”

柳念暗沉的眸光死死的盯着她：“現在我想和你把關系公開。”

林眠眠懵了。

柳念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她察覺到柳念從出現到現在帶着質問的口吻, 像極了是在吃醋。

可立馬她覺得不可能。

柳念又不喜歡她，能吃什麽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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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柳念是剛才看到什麽誤會了。

林眠眠全身的神經都緊繃着, 心裏慌了極了，看着她解釋清楚：“剛才的事……我可以解釋,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那你說。”

柳念語氣很淡。

林眠眠想也不想, 趕緊解釋說：“剛才你看到的是劉編，劇組的劉編, 今天不是蘇導生日大家一塊兒聚餐嘛。她不放心我走夜路所以提出送我，我說車在前面, 小葵在車裏等我。我想拒絕你就沖過來了。”

說了一通後，林眠眠小心翼翼地觀察面前柳念的神情。

她琢磨着, 柳念生氣的原因是什麽？

“所以, 她對你有意思吧。”

林眠眠搖頭, 心底好像有什麽隐隐改變, 試探性問：“你在生氣嗎？”

“我不應該生氣嗎？”

柳念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內心波動的情感再次來襲, 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笑：“剛才要是我不出現，你真的有想拒絕？”

林眠眠心裏砰砰砰直跳, 感到一絲氣憤。

她現在明白了柳念生氣的點。

難怪她想公開，該不會害怕她背着柳念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丢了柳家的臉？

林眠眠覺得鬧心，為自己辯解：“我肯定要拒絕的。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情況。不用你說我也清楚，我們結婚了，我現在是已婚人士。”

柳念直視着她，輕笑：“對，你是已婚人士。”

要怪就怪老婆太優秀。

虎視眈眈的人太多。

柳念目光帶着一種極強的穿透力，仿佛已經把林眠眠看穿了。

只是林眠眠覺得她笑的很奇怪，心裏被盯得發毛，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樣的柳念，讓她感到很陌生。

柳念看着她，繼續追問：“你還喝酒了。”

林眠眠總覺得她語氣很微妙，仿佛在質問。

她覺得不太舒服，可還是承認：“聚餐嘛，氣氛還行，我就喝了一杯。”

她們站在的這位置是馬路邊，路燈明亮。

晚上的緣故只能聽到車的聲音，行人都少。

也可能是林眠眠喝了酒又在聚餐開始前，特意減了一件毛衣。

她只覺得此時渾身打哆嗦。

柳念語氣很僵：“如果不想喝就拒絕，喝酒對身體不好。”

林眠眠想起小葵也叮囑了好幾遍讓她別喝酒，心虛點頭。

她的腦海中不由地想起剛領證那幾天，柳念還在兩個人同居的新房子裏對她說的話。

說她要是喜歡，柳念讓人每天送紅酒來。

那時候也沒這樣呀。

柳念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麽，緩了下語氣：“我是想把我們的關系公開，但是你如果不願意，我可以将這話撤回。”

她只是想要公開。

她想要炫耀她們的關系。

她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她們領證了。

趙有仙也好，劉珊也罷，亦或是一些阿貓阿狗，只要全世界都知道林眠眠是她的最愛，別人就沒辦法再觊觎。

可柳念現在冷靜了下來，一旦公開，就意味着要面臨許多問題。

林眠眠的事業肯定會波及，還會遭受很多罵名。

柳念情緒變得低落：“是我草率了。”

林眠眠心裏變得緊張，她寧願柳念是真心想和她公開，着急說：“我也不是不願意公開，我只是……”

最糟糕就被網友罵，罵她是貪圖柳家的富貴。

閃星還有商鋪一條街，是不争的事實。

公開其實好，好處也很多。

最起碼，她和柳念的身份在外界是承認的。

別人都會知道和柳念領證的人，是她。

是她林眠眠。

才不是網上那些傳的阿貓阿狗。

而且，就算柳念心裏有別人，她也是公開的柳念伴侶，法律承認的。

柳念知道她接下來的話說不出來，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波動太大。

“好，那你好好考慮下。”

在聽到柳念這話，林眠眠神情有一刻放松。

柳念将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随即，柳念心裏那緊繃着的一根緩緩地放松，想到了自己的态度，長臂一伸攬過她的腰，把人摟進了懷裏。

“是我不好。”

柳念将整個臉都埋在她頸脖處，語氣軟了下來：“你別讨厭我。我承認是我語氣不太好，但是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就是着急。

心裏特別不踏實。

從柳念下午看到視頻中林眠眠湊近馮欣的畫面，心裏就煩躁至極。線竹傅

雖然很清楚她們是拍戲，所謂的親吻大部分會借位。

柳念适應不來，無比在意。

林眠眠整個人發懵，本來還想掙紮。

可聽到柳念這話，她掩飾眼底的慌亂，心又沒出息的砰砰直跳。

她目光放長遠，聲音帶着一份顫音：“我沒有讨厭你呀，你別生我氣？”

“不氣了。”

柳念一臉委屈巴巴，語氣示弱：“我剛才就是太生氣了，一下子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別怪我就好。”

說着，柳念松開了她，查看她的手腕：“手還疼嗎？”

林眠眠微微一怔，搖了搖頭：“不疼。”

聽到柳念關心自己，剛才質問的由頭都不計較了。

林眠眠只念她的好。

許是手腕的溫度太燙，林眠眠不好意思的将手抽回，還是想要弄清楚緣由：“但是你為什麽生氣？”

“因為你和別人接吻了。”

“什麽？”

林眠眠心頭一跳，反駁着：“我哪裏有啊？怎麽可能！”

“有。”

柳念語氣很篤定，輕吐出幾個字：“你和馮欣。”

林眠眠想要說什麽全堵在喉嚨裏，臉色變得一言難盡。

她這意思是拍戲嗎？

今天的那場？

林眠眠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試圖和她澄清：“那不是接吻，那是借位。我上次也和你解釋過了，而且我們是在拍戲，親也是親臉頰，都不是真的。”

柳念神情幽怨，嗓音低低沉沉：“借位也不能，親臉頰也不能，總之就是不能。”

林眠眠剛才的不舒服感覺，現在又出現了。

下一秒，林眠眠拍了拍她地手臂，靈活地從她懷裏掙紮開來。

她擡起眸子對上柳念的視線，總覺得有些看不透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柳念，你可能還不了解我，拍戲是我的工作。只要劇本是我滿意的，只要符合劇情，只要是合情合理，我都會去積極配合導演和編劇去完成好我的工作。”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眠眠太陽穴不停地跳，繼續補充：“我知道你作為我的伴侶，可能會讨厭看到我和別人……”

“你別說了。”

柳念神色有些倦怠，不想聽下去了。

她的确無法接受。

盡管知道是她的工作，可自從她認清楚自己是喜歡林眠眠，光是看到別人對她示好都煩躁。

“哎哎哎……”

“你踩到我腳了。”

恰在此時，不遠處地草叢裏，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發出了響聲，從黑暗中倒了出來。

是小葵和阿唯。

小葵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着衣服尴尬着向她們解釋：“抱歉，那什麽眠眠姐柳總……我們這不是見眠眠姐還沒過來，不放心過來看看。”

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阿唯在一旁附和解釋：“是呀是呀，我們不是有意偷看的。”

“回去說吧。”

柳念臉上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外人在的緣故收回視線。

林眠眠垂眸，沮喪極了，應了聲：“嗯。”

回去的車裏，氣壓超低。

柳念坐在後面，眼神盯着窗外，她的旁邊林眠眠也看起來情緒不好。

兩個人不講話，沉默一片。

小葵和阿唯都相顧無言，搖頭不清楚具體，不免心裏嘆口氣。

她們這情況，十有八九是吵架了。

剛才她們大致聽到一些模糊的詞彙，組織起來也弄不清楚。

很快回到了酒店。

小葵和阿唯識趣的趕緊離開，臨走時兩個人打了聲招呼：“那眠眠姐，有事就喊我，我們這就離開了哈。”

林眠眠沖她們笑着：“好，晚安。”

說罷，她将房間門關上。

柳念站在旁邊，口罩被扯下挂在下巴處，臉上的神情在糾結什麽。

盡管剛才的事情，兩個人原本友好相處的氣氛，徒然發生了變化。

林眠眠不想和她再議論下去。

免得事情變得糟糕。

好不容易眼看着兩個人相處默契一些，怎麽又這樣。

林眠眠将今天帶去劇組的化妝品，一一擺到梳妝臺。

林眠眠有一些委屈，她不想和柳念鬧出這樣，聲音恢複成平常的溫和，試探性服軟說：“太晚了，要不，你先去洗澡吧。”

柳念聞聲，看她一眼。

半晌，柳念“嗯”了一聲。

只是柳念并沒有動作。

她在回來的路上，控制不住地不停在反思。

這還是她和林眠眠第一次發生口頭上的意見争持。

哪怕是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第一次。

柳念雖然活了兩世，可有一些事情還是想不透。

她只是想要和老婆把關系公開，可為什麽事情變得超乎想象的麻煩。

她也不能只考慮自己，畢竟老婆的事業也要緊。

柳念眼神深沉，視線落到化妝臺前林眠眠臉上，悶悶地咳嗽：“我想了下，是我沒有考慮好。”

說完這話，柳念察覺到林眠眠拿化妝品的手頓了下，立馬補充講：“你說的很對，很多事情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這點我下次注意。”

林眠眠：“……”

她很意外。

柳念向她低頭？

“不是的，我也很多沒有考慮到你。”

林眠眠微微垂着頭：“如果你想公開，那我們就公開吧。”

柳念總覺得她被迫答應自己，她不喜歡這種，下意識腳步往她那邊走去，聲音帶着一絲不自然：“還是再考慮吧。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不理智？”

林眠眠盯着鏡子裏映照的臉，擡手輕壓了壓眼角，不想說謊：“……是有點。”

要是有第三人在場，恐怕都以為柳念是因為吃醋才和她吵口。

只有林眠眠清楚，柳念不是。

幼稚談不上，就是行為和舉止她看不透。

林眠眠忽然想到了什麽，直接抓住了關鍵，臉色倏地一下變了：“等下，你是怎麽知道我今天是和馮欣搭戲，拍攝的時暧昧戲份？”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柳念視線頓了下，倉促移開：“……小葵把視頻發我了。”

林眠眠莫名心頭一緊。

柳念讓小葵監督她？

為什麽要監督她？

難道是因為那通姓賈的男人打來的威脅信，因此……

柳念不信任她？

想到這裏，林眠眠一股寒意從腳底傳來，聲音有些冰涼：“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如果想要知道什麽，你直接問我也可以呀。”

柳念害怕她想多，立馬承認錯誤：“這點是我不對。我只是想要用我的方式多了解你，我想關心你。”

哪怕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也想。

就擅自做了這種事情。

可柳念不知道要怎麽去多了解，兩世為人，她還是很多搞不懂。

柳念想到這裏，心裏感到一片酸澀，語氣帶着少許懇求：“我也想讓你多了解我，起碼不要讨厭我，和我相處也不要覺得不适應。”

林眠眠靜靜地看着她。

現在的柳念就站在她的旁邊，可其實她發現柳念和自己年少時認識的柳念，記憶重疊不起來。

外貌雖和之前沒有變化，可性情，做事風格，生活上的細節等。

都不一樣。

柳念和她講了兩次“不要讨厭她”，再愚笨的她也敏銳地察覺到什麽了。

還有上次柳念感冒時，她夢裏驚醒，在嘟囔着“不要抛棄”的話語。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似乎讓林眠眠找到了源頭。

柳念應該和“那個”她喜歡的人，相處過程中不愉快吧。

因此，她才會表現如此不安。

林眠眠想到柳念也馬上要回國，心徹底柔軟了下來。

她從凳子上起身，轉身看向柳念，神情很嚴肅：“我沒有讨厭你。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

柳念目光深深，不想和她說煩心事，臉上神情恢複如常：“我們不吵了好嘛，都是我的錯。”

林眠眠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只是覺得柳念生氣很莫名其妙。

也算不上吵架，頂多就算意見不合，拌嘴而已。

兩人說了不吵，床頭打架床尾和。

氣氛立馬緩和了起來。

林眠眠聲音軟軟的：“那你先去洗澡。”

柳念立刻就來了精神，臉上笑得燦爛，心裏就多了一絲饒有興致地試探：“要不要一起洗澡？”

“我我我……”

林眠眠只覺得腦子“轟隆”一聲響，猶如煙花炸開，将她推開：“我不要一起洗，太奇怪了，你自己去洗吧。”

柳念視線落到她唇上，腦海中想好開心的事情，低聲說：“一起嘛，我給你看腰側的傷疤？”

這話太暧昧。

語氣也是。

“我不想看。”

柳念的性子轉變太大，林眠眠聽的耳朵沒出息又發燙，招架不住的腦袋搖得撥浪鼓。

“好吧。”

柳念說這話時，眸子裏閃過了一絲失落，面上情緒仍然高漲：“那我先去洗，洗好床上等你。”

林眠眠：“……”

柳念哼着小曲，開始翻找睡衣。

等人走近浴室，林眠眠繃着的那顆心徹底松了一口氣。

這到底都叫什麽事情呀。

她覺得這樣的柳念其實也不讨厭，反而更加……讨喜？

就是她搞不懂。

柳念說想關心自己，想了解自己，還讨厭自己拍親密戲，這些行為看上去簡直就像在吃醋。

她忽然很想搞清楚，柳念心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浴室裏的柳念趁着放水的功夫，在手機裏搗鼓了下，似乎在給誰發去消息。

“叮咚”。

十分鐘後，林眠眠微信上收到《書畫情緣》演員群裏蘇導發來的消息。

有好幾條。

是關于接下來下個月的拍攝場地和服裝的改動。

按照拍攝進度，劇組需要主要演員回國一個禮拜，專門去幾個博物館和故宮拍攝幾個大戲。

還考慮到現在過年期間，人氣旺，争取把劇本拍好，早早過審，在暑假播放，還可以沖一把獎項。

消息很多，群裏不少人都祝賀，說着很期待回國。

總結下來就是，林眠眠可以帶薪回國了！

這個變化讓她忍不住捧着手機傻笑。

豈不是可以和柳念一起回國了。

等下和柳念講了。

她是不是也很高興？

門外傳來了鄒雨的叫喊聲。

自從鄒雨知道柳念會在她房間留宿，很少會在這個時間點來。

林眠眠詫異地打開門，看到鄒雨時不免愣住。

鄒雨拉着行李箱，臉上穿得光鮮亮麗。

這模樣猶如林眠眠看到她時，由于太熟悉只一眼，林眠眠就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很低落。

林眠眠眼皮跳了下來：“你這……要去哪裏？”

她在看到林眠眠時将臉上的墨鏡取下，沖她笑得抱歉：“何知生病住院了，我得馬上回國。”

何知生病？

林眠眠清楚鄒雨每一任對象交往都認真，将她帶去旁邊的會客廳談話。

既然這麽多大晚上的趕回去，估計病的嚴重吧。

林眠眠看向她這姐妹，不免擔憂起來：“什麽病呀，怎麽這麽突然？”

鄒雨臉上笑着，和她說了何知給她來了電話。

何知并沒有提到自己生病的話，只是鄒雨聽出了情況，按照鄒雨的性子不放心，悄悄找人調查……

果然發現何知這段時間沒在蛋糕店。

多次進出醫院。

鄒雨臉上閃過慌張，由衷地感到心酸：“她一開始還想隐瞞我，後來我逼她就只好和我坦白了。是肥厚性心肌病，還好是輕度，不算嚴重，現在只要吃藥控制就行。”

林眠眠對這個病症不了解，也是頭一次聽，大致能夠知道是和心髒相關，握着她的手：“你別着急，現在醫術發達，很多疑難雜症都治得了。”

鄒雨知道這個道理，眼裏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臉上笑了起來：“我是真的挺喜歡她的，是人都會生病，這個病起碼能治。”

“難得你這麽喜歡一個人。”

林眠眠有感而發。

鄒雨陷入愛情太簡單，一旦分手也不痛不癢，也不會和別人一樣要死要活，非對方不可。

鄒雨咳了下，不去否定：“我每一任都喜歡，只是愛的程度不一樣。”

林眠眠苦笑不得。

鄒雨又念叨這才給何知買了禮物，她應該是會高興的。

說着，鄒雨不免嘆口氣，稱自己之前談對象都沒這麽上心：“你說我回去照顧她，等她病好了，她會不會愛我愛得發瘋呀。”

“會。”

林眠眠只盼她們感情好，由衷祝福：“何知肯定會好起來的，你們肯定會好好地。”

鄒雨嘿嘿笑着，表示她也覺得。

忽然，鄒雨想起什麽，臉上帶着不好意思朝她伸出手：“那什麽，姐妹，我媽把我卡停了，所以還要麻煩你借我點錢。”

林眠眠微微怔住，詫異：“發生什麽事情啦？”

“這個嘛……”

鄒雨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三兩句話解釋清楚：“就因為我和何知談戀愛呀，我到現在還和我媽冷戰呢。反正她停了我卡也沒事，我工作室的收入是我自己的，我就是出來急，回去我就還給你。”

“別說得這麽生分，我們誰和誰呀。”

林眠眠讓她等一下，轉身去拿自己的包。

她和鄒雨認識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鄒雨主動開口向她要錢。

當年她家破産，鄒雨沒少明裏暗裏幫她。

林眠眠是念舊情的人，豪氣地從一大堆銀行卡中抽了一張黑卡，遞給她：“這卡你随便用，不用還。”

鄒雨眼眶泛紅，接過卡沖她感激笑着：“姐妹我愛你。還肯定得還，我只是暫時被我媽搞得措手不及，她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妥協。”

鄒雨媽媽林眠眠接觸過，并不是不通情理的性子。

這裏面，估計是有什麽誤會。

林眠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何知生病你也別太着急，還有你媽媽這樣做的确不對，等你回去之後你們要是見面了，再好好談談。”

“我媽估計會給你打電話，讓你別幫我。”

“唉，大過年的好慘呀。”

鄒雨搖頭念叨着，內心就有點複雜，臉上的神情并不太悲傷。

突然，鄒雨話鋒一下子轉了：“你還有一個月才回國嗎？”

林眠眠嘴角露出一抹笑：“我估計這兩天也得回國一趟。”

鄒雨眼睛亮了三分：“啊？真的呀？”

林眠眠将剛才手機上收到的通知拿給她看，勾唇笑了笑：“剛才蘇導來了電話，後續大部分拍攝回國內拍，這個消息我還沒和柳念講呢。”

“她人呢？”

鄒雨好奇詢問：“今天沒來你這裏呀。”

林眠眠咳了下，指了指房間那邊：“在，在裏面呢。”

“哦~”

鄒雨頓時了然，沖她笑嘻嘻：“不錯呀，記得待會兒穿不那麽保守一點。那我就不打擾了，晚上要性/福哦。”

林眠眠笑了下，抓住重點聽她要離開，不太放心主動說：“那我送你去機場吧。”

“不用，我叫了司機。”

鄒雨扯唇笑了，笑得神秘：“等你到時候回國，我再來機場接你，咱們四人好好聚聚。”

就在林眠眠送鄒雨出去時，柳念正從房間走了出來。

林眠眠正好回來關上門。

柳念大致猜到什麽，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輕聲問：“誰來過了？”

“是小雨。”

林眠眠擡眸偷偷瞧了她一眼，臉上神情有一些凝重，說：“她說何知生病，肥厚性心肌病，所以她急着回國，來和我打聲招呼。”

“肥厚性心肌病？”

柳念愣了幾秒。

這一刻，原先被她忽略的一些記憶，猶如碎片似的快速拼接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

上輩子她得知何知檢查出了肥厚性心肌病已經是晚期了。

這種病大部分是家族遺傳導致。

無法根除。

何知在和鄒雨談戀愛期間，也多次病發住院，是鄒雨陪伴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鄒雨家庭複雜，她媽媽不同意她和病秧子在一起浪費大好前程。

上一世何知多次想要挽回感情，可也向她透露過內心壓力很大。何知給不了鄒雨想要的穩定感情，因此不想拖累鄒雨，多次選擇分手。

她們分分合合。

兩個人發生了很多事情，最終還是分開了。

林眠眠看她這模樣，猜到何知應該還沒和講，緩了下語氣：“何知估計是才檢查出來，還沒來得及你和說罷。”

柳念眼眸裏帶了一份暗淡，考慮要不要去幹涉，輕飄飄問了句：“你說，如果明知道一段感情注定多波折，最後也沒有結果，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

林眠眠聽不懂，隐隐覺得她意有所指：“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