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男人的手掌溫暖幹燥,略微用力握住自己的時候,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全感。

讓葉知秋不自覺想起小時候,那些沒有安全感的夜晚裏,他将自己徹底裹進被子裏的感覺。

狹小的空間雖然黑暗,但卻溫暖舒适,他時常就那樣蜷縮成很小很小一團,沉沉睡去。

被握着的那只手輕輕晃了晃,葉知秋微笑仰臉。

“好啊,”他說,“那我可不客氣了。”

年輕人長得極好,一張臉像被上帝精雕細琢過,每一處都美得恰到好處,不似真實存在一般。

唯獨鼻尖那顆淺緋色的小痣……

看似是這張臉上唯一的瑕疵,卻畫龍點睛般,讓他整個人都立刻生動活潑了起來,格外鮮活。

這樣微微仰着臉的時候,甚至讓人不自覺生出一種,想要低頭吻上去的沖動和錯覺來。

秦見鶴的眸色微沉,但其中笑意不減,片刻的對視後,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葉知秋亦笑着垂眼,鏡頭對準交握的雙手,開始咔咔拍照。

各種角度來一遍後,他又不客氣地反客為主,用自己的手指勾住秦見鶴的修長指節,咔咔咔。

多拍幾張是幾張,畢竟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都還兩說來着。

如果條件允許,他會和前世姜楠惡心自己一樣,隔三差五就去惡心他一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姜楠也該嘗嘗那種被煎着熬着,坐在油鍋裏永遠看不到希望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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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個鬧一個笑,全程秦見鶴都含笑垂眸看着葉知秋的動作,無比配合。

幾乎驚掉了俞任之和汪岐棠兩人的下巴。

靠,那個拽逼也有今天?

果然戀愛讓人失智啊。

直到葉知秋拍到滿足,依依不舍将秦見鶴的手放開時,俞任之才終于忍不住大叫出聲。

“喂,你們倆,欺負我們都是單身狗不是?”

吆喝完他才想起什麽,偏頭去問金寶寶和李少君:“你倆單身嗎?”

“單身。”倆人齊齊點頭,狀似木偶。

“小孩子,真是可愛。”汪岐棠被他們逗得笑了起來,“和你們一起,感覺自己都瞬間變年輕了。”

“別理他,”俞任之說,“就愛倚老賣老。”

“對了,”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件事兒來,“你們是不是有個朋友叫唐樂的,他怎麽沒來?”

“嗯。”葉知秋含笑點頭,“怎麽,你們認識?”

“上次賽車場他不是也在嗎?”俞任之說。

提到賽車場,不止秦見鶴,連一向穩重的汪岐棠都忍不住笑着往葉知秋看了一眼。

葉知秋:“……”

他就不該問,沒得讓俞任之将自己的黑歷史又拉出來鞭屍一遍。

看着少年人下意識抿唇的動作,秦見鶴唇角不覺勾起一縷淺淡笑意來。

“是這樣,前幾天他聯系過我,托我問一下Q.L的設計師助理職位,可不可以給他一個面試機會。”俞任之說,“要不是今天見到你們,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聞言,葉知秋沒說話,只微微笑了下。

但金寶寶和李少君的表情瞬間便有點微妙了起來。

見狀,俞任之問:“這件事情,你們不知道啊?”

空間中安靜了一瞬,答案顯而易見。

“他是打着小秋的旗號來找你的吧?”金寶寶問。

确實算得上是,俞任之沒有否認。

金寶寶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冷了下來。

作為朋友,金寶寶一向覺得,大家互相幫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有需要的時候,甚至兩肋插刀他都可以毫不猶豫。

但是,這種關系需要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礎上。

唐樂打着葉知秋的旗號去找俞任之要人情,卻連知會葉知秋一聲都做不到,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十分失禮。

更不用說,唐樂和他們一樣,十分清楚俞任之和秦見鶴的關系。

他嘴裏說着要個面試機會,但這麽一個小小的職位,只要俞任之開了口,秦見鶴怎麽可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唐樂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好處他拿,人情葉知秋來背。

金寶寶為葉知秋覺得不值。

但葉知秋卻好像并不在意,他含笑看向秦見鶴,問:“可以嗎?”

“你是未來的老板娘,”秦見鶴不動聲色地将問題又抛了回來,“你說了算。”

葉知秋:“……”

這人還真是演上瘾了是不是?

不過他也不吃虧就是了。

就算傳出去,別人也只會羨慕他葉知秋睡到了秦見鶴。

萬一讓陶若晴知道,那眼睛鐵定得恨出血來。

“那就算了吧,”葉知秋笑意淺淡清澈,“Q.L之前的招聘啓事其實我都有看到過,對經驗以及時間的要求都比較嚴苛,樂樂去的話,好處未必能有多少,但肯定會耽誤他的學業,反而得不償失。”

唐樂這是想做兩手準備。

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先到Q.L鍍一層金。

畢竟是Q.L,即便是一個小小的設計師助理,将來出來後,加上自身專業加持,在市場上也足夠搶手了。

葉知秋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麻煩您,”葉知秋看向俞任之,“回頭轉告他一聲吧。”

“就說是人事部的決定。”秦見鶴淡聲擡眼。

“好嘞,明白了。”俞任之看着那兩人坐在一起好看得油畫一般,眨巴眨巴眼睛。

注意到他的動作,秦見鶴淡淡擡眼:“吃飯。”

有金寶寶和俞任之兩個活寶在,一餐飯吃得十分愉快。

用餐結束,金寶寶和李少君對視一眼,十分識趣地起身:“小秋,你和秦總慢慢,我們先走了。”

葉知秋:“……”

兩個小的都已經那麽識趣兒,兩個大的更不能拖後退。

聞言,汪岐棠和俞任之也齊齊起身:“春宵苦短,不宜浪費,我們也先撤了。“

葉知秋:“……”

等人都走了,葉知秋也站起身來。

“秦總,”他重新變得禮貌而疏離,微微含笑往後退了半步,“人都走了,不用演了吧?”

秦見鶴慢條斯理取了自己的大衣搭在肘間,垂眸看他:“我送你回去。”

“您日理萬機……”

“走吧。”秦見鶴說。

葉知秋便沒再堅持。

像秦見鶴這樣的人,對周遭的環境和人際關系一向有着絕對的掌控力,在某些事情上,根本是不容人拒絕的。

兩人并肩前行,葉知秋重又套上羽絨服,戴上了毛線帽,他垂眸繞着頸間的圍巾,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口鼻被圍巾虛虛地籠住一部分,更襯得那雙眼睛如秋水般善睐,會說話一般。

注意到秦見鶴的視線,那雙眼睛微微彎了彎。

“您的車子停在拳館嗎?”葉知秋問。

“Q.L。”秦見鶴簡潔地說。

葉知秋點了點頭。

兩人沒再說話,只紅綠燈口,有外賣車貼着人行道飛馳而過時,秦見鶴擡手虛虛地在葉知秋身前護了一下。

或許這只是秦見鶴自身教養下的本能反應,又或者只是習慣使然,但葉知秋卻忍不住微微怔了一下。

這樣的回護動作,對大部分人來說或許并不陌生。

但對葉知秋來說,卻是他生命中第一次。

綠燈亮起,秦見鶴擡腳前行,意識到葉知秋并未跟上,他停住步子轉過身來。

“哦。”葉知秋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

“就來。”他說,小跑兩步跟了過去。

莫名地,秦見鶴眼裏現出一縷笑意來。

“沒催你。”他說。

葉知秋也笑了一下,沒有出聲。

但莫名地,從在西餐廳見到秦見鶴開始就緊繃尴尬的神經,在這一刻忽然就松弛了下來。

他擡眼看向對面。

Q.L的大樓很高,雖是周末但仍有零星的燈火。

而相應地,拳館此刻則燈火通明。

“秦總,”葉知秋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開口,“您對綜合格鬥區的教練熟悉嗎?”

“怎麽?”秦見鶴問,“你要練習格鬥?”

“嗯。”葉知秋點頭。

聞言,秦見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哦,”葉知秋猛地意識到了什麽,他笑了一聲,“您不要誤會,我來這邊和您沒有任何關系,這家店的店長是寶寶學長的哥哥,環境不錯,還能拿到不錯的折扣。”

他頓了下,解釋,“今天遇到您,完全只是巧合。”

“我不是那個意思,”兩人上車,秦見鶴将手搭在方向盤上,“我是看你完全沒有格鬥基礎。”

葉知秋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

“你現在應該練習的是基礎,等基礎打好了,再考慮找哪個老師會比較好。”秦見鶴發動車子,“你家地址?”

葉知秋将地址報上。

“不過,如果你可以堅持下來的話,”秦見鶴又說,“周虹教練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是女生,但是她的技巧算是拳館裏最好的,覆蓋面廣,而且實用。”

“謝謝。”葉知秋點頭記下。

車廂內再次安靜了下來,葉知秋點開聊天軟件,将金寶寶和李少君重新拉群。

【一葉知秋:今天的事情,記得保密。】

【招財進寶:為什麽?如果是我的話,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炫瞎他們的狗眼。】

葉知秋:“……”

他思考片刻,慢慢在屏幕上敲字。

【一葉知秋:我和秦見鶴只能算是剛剛認識,互有好感,現在關系還不穩定,這個時候鬧得人盡皆知,反而容易多生事端。】

【招財進寶:我知道,我知道,有個詞兒叫懷璧其罪,你抱着秦氏掌權人這麽大個寶貝,确實容易讓人盯上。】

【一葉知秋:……雖然但是,大體這麽個意思吧。】

【招財進寶:okk,少君正在開車,等回頭我交代他,放心。】

葉知秋笑了下,又點進相冊,仔細看今晚剛拍的那些照片。

每一張都很好看,每一張的姿勢也都十足親密。

不自覺地,葉知秋再次擡眼,視線落在了秦見鶴握着方向盤的那雙手上。

那雙手其實很白皙,在漆黑方向盤的襯托下,有一種類似金絲眼鏡般的金屬冷感,随着車外光線不停變幻,尾指的銀戒偶爾會反出一點冰冷的銀芒。

和秦見鶴本人給人的感覺很相似。

這樣随意松弛地搭在方向盤上,就足夠吸引人。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對着這雙手拍了太多照片的緣故,葉知秋握着手機的手掌不自覺緊了緊。

本能地想打開攝像頭直接對準咔咔咔。

他忍了忍,重新低頭,在相冊中選了兩人雙手交握的一張照片。

照片中,秦見鶴尾指上的銀戒格外打眼。

葉知秋無聲地上傳到了朋友圈,編輯茶言茶語:永遠都不可以放開我的手哦。

随後他選擇僅姜楠可見,點擊發送。

不知道一天之內接連兩發致命武器,姜楠的感受如何呢?

該恨死他了吧?

不過,這可是他自己的一貫伎倆,不用到自己身上,大約永遠都不會知道別人究竟有多疼吧?

葉知秋唇角微翹,勾出一縷微不可察的冷意來。

手機在掌心震動,葉知秋回神垂眸,在看到來電顯示的一刻,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是他等待已久的一通電話。

“秦總。”葉知秋含笑擡眼,看向秦見鶴,“我接通電話。”

“接。”秦見鶴淡聲。

“喂,學長,張文遠教授那邊怎麽說?”電話一接通,葉知秋就迫不及待地問。

張文遠是皮革藝術設計方面的知名教授,現就職于美術學院,之前收過的幾位關門弟子,現在在時尚圈都頗有影響力。

葉知秋也是輾轉讓人介紹,才聯系到這位學長。

學長目前在國外工作,他的其中一位同事,就是張文遠教授的關門弟子之一。

同事也有關注到今年的時裝設計大賽,得知葉知秋想要拜入自己的師門,亦是十分熱情。

趁着今天周末,對方聯系了自己的老師。

“很可惜,張教授現在年齡大了,精力不濟,已經不考慮收徒了。”學長在對面有些遺憾地說,“不過,教授也看了你的作品,認為你在服裝界已經可以大放異彩,實在沒有必要再重新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葉知秋并不十分認同這個觀點。

設計的精髓在于創新,而規範的學習,是創新的基礎。

如果可以熟練到游刃有餘的時候,無論是皮革還是服裝,都可以找到相通之處。

“畢竟,小秋,”學長那邊還在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嗯,我明白。”葉知秋語氣中難掩失落,但還是笑了笑,“讓學長費心了,等回國我請您吃飯。”

挂了電話,葉知秋微微出神。

腦海中再次過了一遍除張文遠教授外,其他在皮革藝術方面造詣較深的教授名單。

大都還是太遙遠了。

就算別人肯接收,大概率也只能通過網絡學習。

雖然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方案,但總沒有當面教學效果更好一些。

“你找張文遠教授幹什麽?”忽然,男人沉沉的嗓音在車廂內響起。

葉知秋正想的出神,聞言微微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你想轉學皮革設計?”秦見鶴問。

“不算是轉,”葉知秋說,“我是想兼顧。”

秦見鶴看他一眼。

葉知秋本以為他也會說同樣的話。

确實,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他有些同學甚至連本專業的課程都完成的很困難。

但秦見鶴并沒有說。

“我母親和張教授還算熟識,”他說,“我可以幫你問問。”

“真的?”聞言,葉知秋大喜過望。

直到此刻他才記起,當年聶鳳君在國外某高端時尚品牌做首席設計師時,曾和張文遠教授共事過一段時間。

後來,聶鳳君和秦旭昇相識相戀,回國幫助秦旭昇發展事業,再幾年後,張文遠辭職,入職美術學院。

兩人确實是老熟人了。

“不過,”秦見鶴很輕地笑了一聲,“我也只能幫你搭個橋,至于成不成,到時候還要看你自己。”

“我明白的,”葉知秋連腰板都挺直了幾分,一雙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墜進去了一般,“您肯幫我,我已經很感謝很感謝了。”

車子到了葉家小區門外,葉知秋沒讓秦見鶴送自己進去。

他跳下車來,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和秦見鶴交換聯系方式。

“秦總,”他扒着車門往裏探了探頭,漂亮的眼睛彎出好看的弧度來,“方便交換下聯系方式嗎?”

此刻,外面天色早已黑透,附近雖有路燈,但他們停的位置卻十分昏暗。

葉知秋半邊身體隐在黑暗裏,更襯得他一張臉格外小,眼睛格外亮。

和最開始在餐廳見面時的客氣疏離是不一樣的,帶着熱切。

秦見鶴看他片刻,低低“嗯”了一聲。

儲物箱裏有工作名片,但他并沒有給葉知秋的意思。

而是伸出手去:“你手機給我。”

“嗯。”葉知秋将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手機被握了一路,帶着少年身上清淺的體溫。

秦見鶴垂眸,在他手機上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

不多時,車廂裏響起手機鈴聲,秦見鶴挂斷,重新将手機遞還給他。

“手機和微信相同。”他說,重新發動車子,“回頭聯系。”

“好。”葉知秋歡快揮手。

回頭聯系。

葉知秋本以為是之後張文遠教授的事情有了消息再聯系。

可第二天清晨,趙姨敲響他房門并告訴他,門外有輛車過來接他去探病時,葉知秋徹底傻了眼。

不是。

難道秦見鶴所謂的帶他去探他父親不是故意刺激他的随口一句,而是認真的?

還有,昨天的事情不是已經翻片兒了嗎?

他們後來不是相處的還蠻愉快?

葉知秋将自己打理清楚,飛速下樓。

大門外停了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葉知秋一出現,司機就立刻下車為他拉開了後門。

秦見鶴正坐在後面低頭看着PAD,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這個點還沒起床?”

“關你什麽事兒?”葉知秋小聲嘀咕,卻并沒有上車,“你不是真要帶我去探病吧?”

“嗯。”秦見鶴終于偏頭看向他,“昨天不是說好了的?”

葉知秋:“呵……呵呵……”

鬼才和你說好了。

“不是,”葉知秋講道理,“你昨天說,你爸爸惦記着傳宗接代這件事,對吧?”

“嗯。”秦見鶴淡淡應了一聲。

“我不去,”葉知秋扒着車門,“還有,你覺得我能給你傳宗接代嗎?”

秦見鶴也不生氣,深邃鳳眸中甚至浮起一縷淺淡笑意來。

“張教授。”他薄唇開合,氣定神閑地吐出三個字來。

靠,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呢。

虧他昨天還覺得他可好心可善良了。

葉知秋擡腿上車。

“去去去,我去,”他皮笑肉不笑地在秦見鶴身側落座,“你不就是想要我去分擔你爹的無名怒火嗎?”

“是見家長。”秦見鶴說,面不改色。

他可真是,信他個鬼。

看着秦見鶴雙腿交疊的優雅姿态,葉知秋沉默片刻,随後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對着他一通咔咔咔咔咔。

“其實我有點奇怪,”秦見鶴倒沒有生氣,他垂眼看着屏幕上的文件,問得漫不經心,“你為什麽要偷拍我?”

“我這是光明正大拍你。”葉知秋将手機收起來。

秦見鶴終于擡眼看過來:“我是說之前,任之發給我的那個截圖,哥哥的腰那個。”

葉知秋:“……”

“昨天添加微信後,我沒在你朋友圈看到這條。”秦見鶴又說。

他還特意去看了自己的朋友圈?

葉知秋有點震驚。

反正該丢的人都已經丢了,等會兒進了秦旭昇的病房估計還會丢更大的。

葉知秋将手機解鎖,點開自己的朋友圈,遞給秦見鶴。

“永遠都不可以放開我的手哦。”秦見鶴輕聲念了一遍,似乎覺得好笑,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擡了擡。

“我是僅顯示給姜楠看的。”葉知秋說,“因為他喜歡你,而這樣會讓他痛苦,嫉妒。”

秦見鶴沒說話,只淡淡地看着他。

“因為他先這樣對待我。”葉知秋說,微微仰臉,鼻尖那顆淺緋色的小痣再一次映入秦見鶴的眼底。

“如果他先這樣對你,這是他應得的。”秦見鶴将手機遞還給他,語氣平靜。

葉知秋愣了下。

秦見鶴沒有說他惡毒,甚至于,秦見鶴說那是姜楠應得的……

雖然語氣冷淡,但秦見鶴好像總能說出和別人不一樣的話來。

葉知秋心底某處裹着的硬殼好像猝不及防般被什麽重重撞了一下,微微發麻。

“所以,”他試着去探秦見鶴的底線,“今天過後,這事兒能翻篇,你能不再生氣了嗎?”

不得不說,秦見鶴折騰人确實很有一手。

手機裏照片已經存了不少,葉知秋急需翻篇。

“不是生氣,是介意。”秦見鶴說,“不過你可以在我知情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拍,只要不侵犯我的隐私權。”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PAD屏幕上,不相信有人會長久沉迷于這種無聊的游戲中,“拍到你不想拍為止。”

前世,姜楠這種行為持續了多久,葉知秋已經記不清楚。

但應該是他和齊鑫一起後不久的事情。

葉知秋掰着指頭算了算,得寸進尺,立志要把等會兒在秦旭升那裏挨的罵都撈回來。

“十年,”他看向秦見鶴,“我要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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