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第8章

第 8 章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彌在她身邊。溫熱、均勻而有節律的散在她側臉。

宋枳豪攙着她的胳膊,半架着一瘸一拐的女孩子從門診部裏出來。擔心她會感到不适,他甚至沒有用手摟住她藏在寬大校服下的側腰,即使這樣的協作會讓兩人之間方便許多。

她曾偷瞄過幾次,男人臉上全然沒有一點不耐的痕跡,取而代之是一臉認真和嚴肅。仿似對她,對待她的事,他都只是像在處理一個棘手、脆弱又來之不易的問題,生怕磕着碰着,卻又不摻雜一絲情感的羁絆在裏面。

是真的,從他眸底深處,她尋不見一絲面對喜歡的人的歡喜。那感覺就像是迫不得已的例行公事,沒由來的讓她想到“工作就是工作,工作也只能是工作”這句話。

就像現在這一秒,她分明在看他,大概看了有五秒之久,可他卻選擇視若無睹。

沒注意的話是騙小孩子的。她不相信他不知道她在看他,倒是對面前這尊精密的人形機器出了故障,忘了執行給她布下溫柔陷阱的任務表示深信不疑。

女人的直覺往往不可忽視,少女的也是一樣。如果不是這一個點出現了小小纰漏,宋枳豪的計劃大概是能往前更進一大步的。

這也是為什麽她原本可以順理成章接受宋枳豪的提議,讓他抱她,或者,叫他背她,他都願意效勞,但卻拒絕了的原因。

不要。

她不樂意。

盡管他剛剛說的那番話叫每個少女都心動不已,可他只是一個剛出現在她生命軌跡裏沒多久的人,他們不知根知底,不應該走到一起。更何況直覺告訴她,他的出現不僅僅只是出現那麽簡單。

宋枳豪的車就停在門診部正門的主幹道上,也算是為她免去了些許行走不便之苦。

男人單手替她打開車門,張雪頔借着宋枳豪支撐在她胳膊上的另一半力道,先把屁。股坐了上去,接着挪挪身體,找了個安穩的姿勢後,又把雙腿放在後駕駛座上,後腦勺靠着玻璃窗的位置,乖乖系好安全帶。

安頓好她,宋枳豪三兩步跨上駕駛座,沒多久,車啓動。

這個時候陸吟和周俊俞已經回去上課了。

又是二人的獨處時間。

纖細的手指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張雪頔垂着眼,緩慢的剝開糖紙,從頭到腳鍍着層悶悶的灰喪。

原因不詳,但可以肯定的是,和宋枳豪脫不了幹系。

把奶糖送入口腔深處槽牙後排咬了兩下,張雪頔依舊低着腦袋,黏黏糊糊開口,“那封情書是我同學跟我開玩笑的,沒這回事。”

她甚至已經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解釋了。可能,是怕陸雪松誤會吧。

倦眼朦胧的人間,模糊的界限,誰也無法确保自己意圖明确。

不露聲色透過後視鏡瞧了張雪頔一眼,宋枳豪注意到她正在撫平那張藍白相間的皺皺巴巴的糖紙碎片,這是第二次了。她似乎有個坐車就吃糖的習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沒說什麽,默默收回視線,繼續平視前方,淡淡道,“在你這個年紀容易心動很正常。”

張雪頔一頓,手指陷進去,稍不留神在糖紙上留下一個破洞,廉價的紙屑絨悄悄摩擦她的指肚。

嘁,騙人。

他明明昨天還說早戀不好。

她用力嚼了兩下奶糖,胸腔于剎那被大量空氣填滿,劇烈起伏起來。不能否認的是,她有點生氣了。并且,沒人知道她在氣什麽,就連她自己也快搞不懂自己了。

是氣他前言不搭後語,昨天和今天說的話截然不同?還是氣他行動和內心不符,看起來像是喜歡她,但從他眼裏她卻窺不見一絲愛意?又或許是氣他默許她對其他人動心?

宋枳豪有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波動尚不可知,至少張雪頔對自己的感情變化毫無覺察。

“心動是件好事。但也要看你心動的對象值不值得。”男人薄唇輕啓,慢條斯理吐出一句話,如羽毛般輕飄飄的,卻輕而易舉揉碎她的全部猜忌。

手上撕開糖紙的動作一停,張雪頔擡頭看他。

他是在暗示她,他就是那個值得她為之心動的對象……嗎?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他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假裝不經意提及她的小癖好,“這麽愛吃糖?”

他笑起來很好看,哪怕只是寡淡的微笑而已。

“嗯。”她點點頭。

他笑着讨糖,“還有嗎?”

她頓了頓,“……沒有。”

差一點兒就中計了。

張雪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別開眼不再看他那張從後視鏡裏襯出來的禍害臉。

惡狠狠的想。

有也不給你這個表裏不一的壞人。

*** ***

車轱辘停在洋房前,張雪頔的逞強一直延續到二樓樓梯口都保持着有效狀态。直到那條蜿蜒曲折的雕花樓道映入眼簾,無可奈何的感覺才在心裏踩下踏實的腳印。

單憑她崴了的腳踝而言,是不具備獨立上樓的能力的。但要叫她拉下臉皮求宋枳豪背她上樓……她又丢不起這個人。

苦思冥想,張雪頔扶着樓梯道旁邊的圓球狀扶手,單腿懸起,望着那一眼尋不到盡頭的樓梯犯了難。

她從來不曉得自己家的樓梯竟有這麽多階。

下一秒,低啞的沉聲似雨,密密匝匝落下。

“上來。”

聲音是從腳邊傳來的,她低頭,他正半蹲在她身側,看樣子是想背她上樓。

猶豫兩三秒鐘,也可能是故作矜持,她發現自己沒理由拒絕他裹着“善解人意”的糖衣炮彈,畢竟,這是目前唯一能讓她舒服上樓的途徑。

小心翼翼扭動了下腳尖的方向,她試圖輕輕乘搭他寬厚的背,就像一片輕盈的鵝毛悄無聲息落進銀裝素裹。

可理想總是豐滿,誰也料不到小小的轉變直接讓她瘦弱的身子骨和他結實的脊背重重砸了個滿懷。

從鎖骨往下一直到小腹的這段距離,是她和宋枳豪緊密貼合的一段距離。或許是他的背過分堅韌,撞到了她的下肋,她忍不住“啊”了聲,整個人癱軟在他背上,汗毛直立,瞬間沒了氣力。

他接受到信號,在原地等待了十幾秒,給她充分緩和的時間後,才緩慢起身。粗糙的大手覆在她細滑的膝蓋後,隔着校服,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熱的溫度。

飛蛾撲火般無法遏制,某些不浮于表面的東西,正悄無聲息的暗流湧動。自然,與那顆懸起的心髒同樣不安分的,還有她那只瘦如芭蕾舞者般優雅的手。

她想揉那根被撞的生疼的下肋骨,可猶猶豫豫,輾轉反側,白皙指尖在空氣裏停頓很久,卻終于沒能逮到鑽進他與她之間的隙縫。一點兒也沒有,他們兩個貼的嚴嚴實實。仿佛在預示着,命運的紅線亦是如此交織盤錯,難解難分。

她最終打消這個自從一開始就行不通的念頭,雙手固定在男人喉結前面一段距離,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安靜附在他脊背。

沒敢将下巴抵在他身上,大概是她怕自己淪陷太深,身體自動作出的最後一道防線。

都說,女人的香氣是勾人心弦的利器。這話一點不假,并且放到男人身上也同樣受用。

這不是張雪頔第一次嗅見宋枳豪身上的味道,但每一次聞到,她的心髒都會情不自禁漏掉幾個節拍,最怕是新鮮感永不過期。

除此之外,撇開鼻腔中充斥的男性荷爾蒙不談,身前清晰感受到的他的體溫,雙腿非本意摸索到的他的腰身輪廓,以及空氣中暈開的矜貴溫柔氣質。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刺。激、麻痹她的神經,侵蝕她的骨髓。

上樓的路那麽長,那麽緩,那麽讓人,不想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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