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第13章
第 13 章
把傘骨撐起來放在玄關空地上晾着,張雪頔拍了拍書包的雨漬,換上拖鞋。
陸雪松正在客廳裏和宋枳豪吃着晚餐。稍微敏感一點的人都能看出,氣氛有點低氣壓的喪。
感覺到這點的不止她一個,還有李阿姨。
她正從小廚房端出一碟蟹粉獅子頭,在看見張雪頔的時候誤以為自己能給這壓抑的氣氛帶來一點起色,“雪頔回來了呀?”
“嗯。”她把運動鞋放進鞋櫃,點點頭。
李阿姨家裏有個和張雪頔同歲的孫女,眼看出成績的時候到了,張雪頔的成績又貫來很好,出于緩和氣氛的目的,她便擅作主張讓張雪頔把試卷拿出來,“這次考試考的不錯吧?不把試卷拿出來給陸先生看看?”
差點,張雪頔就要和她一樣,誤以為陸雪松會為自己考進了年級前十而舒眉。随手丢開試卷,男人一臉雲淡風輕,“挺好的,坐下吃飯吧。”
他分明看都沒看試卷,右手依舊自顧自夾菜吃飯。
也是,在衆人面前裝了一天好好先生了,回到家,可能是不屑于再僞裝了吧。
張雪頔沒什麽表情,“我和同學在外面吃過了,先上樓寫作業了。”
說罷,她默默上了二樓,甚至忘了把試卷拿回去。也可能是故意掉落,想讓某個人送上去。
她注意到了,從她進門的那一秒起,宋枳豪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她身上。不樂意主動和他說話,就只能耍些卑劣的小手段了。
聰明的狩獵者不會知道,自己也會有被人反殺的這天。
她坐在書桌前,靜靜厮磨手中的禦守。“咔嚓”一聲,門開了。她默默将它放回書包。
誰說不愛鎖門是個不好的習慣?她現在覺得這個習慣簡直不能更好。
把數學書從包裏拿出來,外加上拉上書包拉鏈的功夫後,她感覺到椅背後傳來隐隐的動作。
宋枳豪把試卷擺在桌上,另一只扶着椅背。比較親密的距離。
需不需要表揚他不清楚,但他确實這樣做了。
“小孩考的不錯。”
她低頭做着數學題,臉上照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希望他不要注意到,紙上的黑水筆跡頓了一下。
他在她旁邊坐下,撐着頭,“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接着又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帶你去游樂場好不好?”
他自作主張替她花掉這張心願卡片,看來是真把她當小孩兒了。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一直被人當做小孩的感覺。
放下筆,她擡頭看他,“不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不止是去游樂場的那種。
四目相對,比答案更重要的是,她想從他眉眼中尋得一絲難過。為這些天都沒有主動找她說話的難過。
可惜,沒有。一絲都沒有。
*** ***
周末人多,他們避開迪士尼,選擇附近一家新開不久的游樂園。正值深秋節氣,穿着裙子等人的少女顯得額外矚目。
風吹過時掀起短裙波瀾,“阿嚏”,她打了個噴嚏。
果然,美麗是需要凍人的。
因為融資的事,宋枳豪周末也在公司加班,她索性便沒讓他下了班再接自己來游樂場,幹脆兵分兩路,直接在目的地見。
還好,他沒讓她等太久。九點半,宋枳豪從車上下來。
紳士風度大約是被他刻再骨髓中,泯滅不掉的印記。即使是來游樂場,男人依舊穿着西裝革履的黑外套,當然,也可能是時間不夠,沒來得及換掉。
長腿一邁,他走向她,修長的手指冷靜的松了松喉結底下的領帶,“不是約了十點?”
她仰着脖子看他,笑眯眯的把手背在後腰,非常誠實,“我九點就來了哦。”
平鋪直敘的大方承認,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面對喜歡的東西,盡力争取,不想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小事被他忽略。
除此之外,她還動了點其他的歪心思。比如現在她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姿勢,是她昨天在全身鏡前練習過的。
因為這個角度,這個姿勢,可以讓她的身材看起來更好更豐盈幾分。
男人半愣了一秒,笑,“會補償你的。”
黑白色調的顏色搭配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在說假話。她滿意的笑了,背過身去,開始往前走。
他稍微偏頭,跟着她,“玩什麽?旋轉木馬?”
在他的想法中,小姑娘就該喜歡這些東西。
夢幻,飄渺,幼稚。
而不是危險,現實,陰暗。
話音将落未落,小姑娘回頭看他,悶悶說,“我才不是小姑娘。”
真有意思,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故意把自己的年紀往上說的女孩子。宋枳豪沒忍住,輕笑了聲,“那你是什麽……小孩?”
正中下懷,反駁的話擱淺在喉間,她目不轉睛地盯他,小聲嘟囔,“不許叫我小孩!你怎麽知道我們心理上是不是同歲。”
她是真讨厭他把她當小孩。原因已經顯而易見了。她想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一點,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
出于私心,她伸手拽了下宋枳豪的袖口,“我們……去玩鬼屋吧?”
輕輕的,小小的,軟軟的。
乃至于他一低頭,就看見她圓潤的指甲蓋,纖細的手腕,以及再往上面,柔軟的外套袖口。餘光掃過她的短裙,他問,“你不冷嗎?”
“不冷。”她回答。
接着又重複一遍,“我們去鬼屋吧。”
铿锵有力的前兩個字讓宋枳豪打消了脫下外套給她披的想法。雖然他明白:如果想讓她更快淪陷在他的溫柔裏,脫下外套給受涼的少女披是必須的。但有時候,看張牙舞爪的明豔少女吃了虧再回頭求他……感覺也挺好的?
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從前有過這樣的惡趣味。也可能,只是對她才有這樣的惡趣味。
他不回答,她就一直盯着他,盯到他同意為止。她知道的,他沒法拒絕她的。只得放縱的點頭,“好。”
張雪頔的膽子不算大,但腦子還算聰明。沒去過鬼屋,也好歹去過幾次密室逃脫,并且出乎意料的,她還挺擅長這類考驗智商的游戲。所以她理所應當的自以為是:
鬼屋……應該也不會難到哪兒去吧?
嗯,的确難不到哪兒去。不過是陳舊的古堡,一碰就發出嘎吱嘎吱的黑鐵門,和裝扮成白色骷髅頭的售票員而已。
站在中世紀風格的鬼屋前,張雪頔真的有點後怕了。不過危機也是轉機。也多虧了這些陰森可怖的裝飾,她将捏住宋枳豪袖口的手指下滑,最後假裝不經意的,順理成章的放在他掌心裏。沒有松開的打算。
下一秒,比她還大的力度把她的手腕往內側一拽,粗糙大手反握住她的,與之十指相扣,宋枳豪皺了下眉,“手怎麽這麽涼?”
她僵住了,耳垂染的通紅,定在原地沒動。
他眉一挑,“害怕了?”
不是。
她頓了頓,繼續往前走,面色不改,聲音卻有點細微的顫抖,“嗯。”
“害怕了。”
怕推開那扇通往詭異鬼屋內部的大門,怕鼻腔中充斥的那股硫酸消毒水的氣味,怕耳邊傳來孩童的哭聲……更怕,他松開她的手。
*** ***
她沒牽過別人的手,更別提是男人的手。所以當宋枳豪牽起她的時候,她低着頭,不禁在想,他的手為什麽可以這麽大,大到完全包住了她的。
鬼屋入口飄來鐵鏽的澀味,怪難聞的。白的快要泛紅的指尖推開大門,陳舊斑駁的舊牛皮紙色燈光立刻打在她身上。單調微弱又詭谲。
視覺幾乎被完全切斷,她只能跟着他往前走,突然,耳邊鑽入滴答滴答的流水聲。就像置身于髒亂的巷尾,水管裏滲出僅有的液體掉落在小積水潭裏的那種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滋啦滋啦。
下一秒,唯一的電燈泡人為可控的開始閃爍不定,待到完全暗下去的時刻,被僞裝成喪屍的工作人員從面前的玻璃窗裏冒出來,手電筒倒放,照着自己的下巴。
突如其來的明亮燈光着實吓了張雪頔一跳,她激靈了一下,被握緊的手也跟着顫了顫。不過也僅此而已了,這個程度的恐怖還不足以把她吓得梨花帶雨,兩眼淚汪汪。
但轉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萬一身邊的人就喜歡這種嬌滴滴的小女生呢?
她沒再搭理那只鬼,偷瞄了眼宋枳豪的反應。
近墨者黑,她學壞了。
把從知乎上看見的小伎倆全部運用到宋枳豪身上。
張雪頔不露聲色回過頭,與那只白臉紅唇的厲鬼對視半秒後,用另一只手抱住宋枳豪的胳膊,順帶把臉靠在他身上,逼自己發顫。能讓他感覺到的顫。
她沒做過這種事,也不知道假裝害怕得像不像,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破綻百出,把小心思暴露。
宋枳豪愣了愣,對她有借口可依的忽然靠近表示詫異,接着,猶豫不到一秒,用另一只手從身前繞過去輕拍她的背,“別怕。我在。”
低啞,溫柔。
和她曾幻想過的白馬王子如出一轍。
如願以償的嘗到甜頭,她開始變得貪婪。貓似的将臉埋的更深了分,張雪頔蹭了蹭他,不打算撒手。
陰郁童謠,詭異壁畫,廢棄自行車。就這樣,一旦有一只鬼出現,她就抱的更緊一分。她像只寄生在他身上的玫瑰,愈纏愈緊,依附生長。
手心的溫度那麽暖,多希望他能一直這樣牽着她的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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