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淺草九失蹤

淺草九失蹤

每個人都做過如此的夢。做過堅信着最淳樸的感情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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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初引起了不小的波浪，賭約其實對任何一方都不再有太大的影響。一來是立海大青年們堅信着網球部少年的勝利，二來是白七本身無所謂的心态。

綜上所述，只能證明一切都還很和諧。

而意外，則發生在一周後的早晨。

淺草九失蹤了。一夜之間立海大消失了她的身影。

可一個人的失蹤似乎并沒有帶來什麽影響，地球照樣轉着，不僅公轉還自轉。相比不可改變的事實，他人的麻木似乎更加諷刺。不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表情都一個樣，仿佛從來都不認識淺草九這個人物。

真是可憐到極點。

白七一直都知道淺草九在學校人緣不好，似乎是因為家境關系，但對方從未向她提起過，她也不會主動詢問。也曾遇見過幾次對方被欺負的場景，可事情過後，沒有安慰，沒有報複，沒有挑釁，有的只是女孩低低的啜泣聲。每當那時，白七會一聲不吭的坐在女孩身邊，靠着牆，有時會脫下衣服披在對方身上，然後不出一言地發呆。次數多了，她便覺得無聊了。不是自己，不是他人，而是這個世界太無聊了。無聊到俗套的戲碼總是發生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發生。

可是如今，淺草九失蹤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幹淨利落地消失了。她夏木白七也不需要為時不時的感傷而文藝了，也許她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可那個喜歡微笑的女孩的臉卻總是揮之不去。

淺草九失蹤的第三天，夏木白七接到了一通電話。

“想要救你的朋友？明天下午五點，XX倉庫。”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喑啞的聲音，應該經過刻意僞裝。

沒等白七作答，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

她把手機裝進口袋，遠處風刮過，驚奇了一群渾身黝黑的鳥，他們撲扇着翅膀遠非，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白七轉身朝家走去。身後是黃昏通紅的天空，不見了鳥群，不見了夕陽的天，顯得愈發空曠深沉。

*

五點到來之前，夏木白七遇見了仁王雅治。依舊是那副模樣，招人煩，招人厭。但白七還是很耐心的停下了腳步。

“我聽說，淺草九失蹤了？”仁王說道，笑容裏沒有輕佻。

白七挑眉，“幹你事？”

“她是你朋友吧。需要幫忙嗎？”

半晌過後，只聽到女生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哪裏涼快哪裏去。這裏沒你事，姐姐怎麽做也不幹你事。”

白七想不明白仁王雅治出現的原因。等到五點整，她只身一人站在了XX倉庫外。

風比前一天更大了，其實這只是一場夢吧。人年少的時候總會做夢，夢見自己成為喚醒白雪公主的王子，然後邪惡的皇後落得了人人唾罵的下場，最後留下幸福圓滿的結局。

這是溫暖純粹的夢，誰都做過這樣的夢，也許有人說這不過是白日夢，因為這世界上沒有童話，沒有白雪公主，沒有惡毒皇後，可這些依舊是留在人心底的最根本的奢望。

成不了真，可依然會希望。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成為頂天立地的人，能夠有能力保護他人，能夠有一天自信的站在世界中心大呼某人的名字。

每個人都做過如此的夢。做過堅信着最淳樸的感情的夢。

可夢醒後，才發現，現實依然清晰殘酷——你無力改變。

白七毅然地走進了倉庫，沒走幾步，身後的鐵門被關上。四周在一瞬間陷入黑暗後又立馬明亮起來。白七不适地閉了下眼，然後看見了被捆着的淺草九以及她身邊的三個男人。

為首的男子五大三粗的，臉上留着參差不齊的胡渣，看年齡卻也不過二十出頭，他後頭的兩個男子似乎更小。三個人如果收拾幹淨，應該也是整整齊齊的人，可一身流裏流氣的衣服，外加被染得五顏六色的頭發令他們顯得不倫不類。

而正是這不倫不類，恰恰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白七內心嘆氣，連感慨也幹脆沒了。

“又見面了，丫頭。”留着胡渣的男子開口道，臉上挂着一絲笑容，不似幸村精市般輕柔，不似仁王雅治般戲谑，相比之下他的笑容倒是更簡單些。

她知道那笑容的含義——那是純純粹粹瞧不起對方的笑容。

“是啊，又見面了。”眼前的三名男子恰巧就是白七重生，夏木白七逝去的那一天的‘罪魁禍首’，記憶仿佛又回到那帶着絕望的一天。心底深處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悄聲無息地揪緊了她的心，絞疼着。白七知道，那是少女心底最深處的恐懼，一直以來她感受到的不過是女孩回放般的記憶，而此時，卻是初次感到帶着色彩的感情。

那是絕望的抵觸，掙紮，以及嘶叫。

想到醒來的那一天，白七垂下眼。燈光下的睫毛輕輕閃動着，疼痛并沒有減輕，這令她十分不滿。

四周靜谧了半晌。昏迷的淺草九逐漸轉醒，睜眼的一剎那看見了倉庫中央的女子。被捆綁的手腳突然開始奮力掙紮，被封住的口支吾不清的，白七清楚地看見了女孩眼裏深深的擔心和恐懼。

她總覺得四周失去了聲音，可尖銳的怒斥和掙紮卻充斥在她整個耳廓，深深撞擊耳膜。

“我說，你們究竟想要什麽？”白七面無表情地望向領頭男子，同時也在抗衡着內心深處的恐懼感。

男子冷笑一聲，“我們想要什麽，難道你不清楚？還是你已經忘記了？”

她當然記得。夏木白七記憶裏的那個黃昏，這群男子想要對她做的事情。雖然最後因為少年們的出現使對方并未得手，然而那樣卑劣的行徑依舊逼死了夏木白七。

可她不是夏木白七，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藤原靜子派你們來的？”白七冷靜地問道。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冷笑，“藤原靜子？誰啊？”

白七沒有立馬接話，三秒鐘後，她才仰起腦袋，眉頭地輕調着，眼裏露出不屑，“你以為我會相信白癡的話？”

“臭丫頭！你說什麽！”男子暴怒。說着就想朝她撲來，然後被身後兩個男子攔住，其中一名男子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麽，胡渣男子漸漸平息下來，只是眼中怒火不減。

“原來你不僅白癡，還耳背？”

這回對方沒有被她激怒，兩只拳頭握得緊緊的。方才兩名男子為了攔住胡渣男子而離開了淺草九，此時他們背對着淺草九，似乎暫時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質，而面對淺草九的白七卻看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她勾起一抹笑，“藤原靜子給了你們不少錢吧。”

“放屁！老子說了不認識什麽藤原靜子！”

“我出三倍。”

男子一下子失去聲音，眼裏透出不可置信。

白七隐隐有些不耐，她伸出三根指頭，“我出三倍的價錢，買你們答應過她的事。然後再出五倍的價錢，你們答應我一件事。”

沒有等到回答，但她尚且還有耐心，餘光瞥了下男子們身後的淺草九，然後不動聲色的把目光投在對方身上，笑，“怎麽樣？考慮好了嗎？”

年齡稍小的兩個男子顯然已經動心，但領頭男子卻還有幾分猶豫。

“你們可要想好？我出的是8倍價錢。”

“……好，我答應你。要我們做什麽？”

“呵，果然只有永遠的利益嗎？真是現實啊。”白七打量着胡渣男子，他眼裏還留着幾分複雜神色，聽到這話目光閃了閃。

白七心中念頭一動，也許他和藤原靜子之間不僅是金錢關系那麽簡單？

過了片刻，白七收起笑容，歪了歪脖子，很是無辜地說道，“我要你們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可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