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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涼瓷兩人嚴正以待,電梯馬上就要到達1樓,外面等待他們的可能是空無一人的走廊,又或者是擠滿喪屍的走廊。

坐電梯果然是個很危險的選擇。

無論是可能發生的故障,還是此時他們即将要面對的情況,如果外面是一堆喪屍,他們就相當于被堵死在這裏面,和喪屍争鬥的聲響一定會引來更多喪屍。

但好處就是他們快速,順利的來到了樓下。

時間緊迫,總是要拼一拼的。

電梯停下。

涼瓷瞧着緩慢打開的電梯:“你還是把蘇蘇的位置告訴我吧,要是等一會兒你不小心死了呢。”

溫別聲站在他旁邊:“我會小心一點。”

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涼瓷已經看到了人影,那人側身站着,血噼裏啪啦的向下掉在地面形成了一灘。

涼瓷視線并沒在他身上過多停留,向前望去,左邊一個,右邊一個,位置錯落着對他們很有利,數量不算多,只要安靜地解決掉他們就好。

門口的喪屍聽到電梯的動靜,動作緩慢地轉身,肚子上一個大窟窿,身殘志堅的向電梯走去,上下牙齒一下下磕噠着。

“門口這個直接沖過去,我撲左邊,你撲右邊。”

涼瓷話音剛落,電梯門也徹底打開,兩人一齊沖了出來,如同兩個射出的炮彈從喪屍身邊沖過,速度快到喪屍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前路已經被另外兩個喪屍擋住了,畢竟走廊不算寬闊,他們按照之前的安排,各負責一個。

負責左邊的涼瓷,揮刀向喪屍腦袋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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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右邊的溫別聲腳步不停,從他們身邊跑過,到了他負責的喪屍前,拖布杆向對方眼睛刺去,那裏沒有頭骨的阻擋,他手裏的畢竟是拖布杆不是鐵棍。

涼瓷一擊成功,推着喪屍腦袋想把刀拔出來,試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估計是卡到了骨縫裏,不再耽誤時間的放棄。

溫別聲的拖布杆也犧牲了。

兩人赤手空拳離開了走廊,還算順利的跑出了這棟大樓,又一齊停在了門口,稍顯茫然無措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遍地都是亂跑的人,像是無序的螞蟻。

喪屍混在其中,無時無刻,每一處都有人被撲倒,被撕咬……

甚至還有人在砸店搶東西,搶地上死人的東西。

車輛相撞,翻滾,爆炸燃燒……

尖叫,慘叫,絕望的哭號……

建築在燃燒,崩塌,爆炸聲不絕于耳,世界變成了最瘋狂的模樣。

有人從他們身前跑過,兩人回過神下意識地看向對方,無論怎麽說他們也算是共同經歷了一遭生死。

涼瓷看到這個情況後更着急了。

他們從後門跑到前門,溫別聲掃了眼他停車的位置,被好幾個喪屍包圍着,好像車底下有人。

“我的車開不了了。”

“騎我的。”

他的摩托倒在地上,涼瓷顧不得心疼地跑過去,差點和一個人撞上,兩人互相罵了句髒話以示友好。

他扶起摩托車。

溫別聲抓住了車把:“我來,你不知道我家位置。”

涼瓷雖然很不想把自己心愛的摩托給他騎,說真的,他寧可給豬騎。

但是情況危險,如果兩人還需要分心溝通哪條路怎麽走,那就是加倍危險。

不情願的松手:“你要是敢騎壞我的摩托,我就……”

溫別聲大長腿一甩跨上摩托:“我就給你騎。”

涼瓷哼了聲,算他識相,把鑰匙交給了溫別聲自己也上了摩托車:“你當然要給我……”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勁?

摩托車竄出去的那一刻,涼瓷:“操!我的頭盔!”

他回頭望向酒店大樓,從外面看才發現居然已經傾斜的這麽厲害了,那架飛機嵌在大樓裏,尾翼燃燒着火焰,把那片天空都映成了紅色。

依稀看到有人影,接二連三的從樓上墜落。

他收回視線,拜拜了,我的頭盔。

路上到處都是亂跑的人,根本不看車,不看路,摩托車艱難的前進着,涼瓷負責警戒周圍,一雙淺色眼珠左看右看,他在地上撿了一根鐵棍,每當有喪屍向他們撲過來,他就一鐵棍把喪屍打飛。

總體來看,現在變成喪屍的人數還不算多,大部分都是恐慌逃難的人,讓混亂加劇。

摩托車突然一個急剎,涼瓷狠狠撞上溫別聲,他感覺鼻梁好像斷了,酸得眼眶立即濕潤。

溫別聲瞧着前方抱着小孩摔倒在地的老人,大長腿落地撐着摩托向後退去,輪胎下露出小孩的裙擺。

老人身後的車頂突然竄出一只喪屍,直奔爺孫倆。

溫別聲:“小心!”

染血的鐵棍從他肩膀上方刺了出去,身後的涼瓷壓着他的腦袋幾乎騎在了他身上。

鐵棍刺進喪屍腦袋,血落到爺孫倆身上,吓得小孩子瘋狂尖叫,老人家顫抖着抱住小孩,紅着眼眶恐懼又感激的看着涼瓷。

涼瓷肩膀抻得疼,距離實在有些遠,不過好在成功了。

手指在鐵棍尾部推了下,喪屍的屍體被推得向後倒去,沒有砸到爺孫倆身上。

他空着手重新坐了回去。

摩托啓動,涼瓷尋找着新的武器:“你的技術真得很爛。”

溫別聲全神貫注的盯着路,盯着人,無視他言語的攻擊。

随着他們遠離市中心,越走越偏,人和喪屍都變少了很多,速度也提了上來。

涼瓷看了看周圍,他們正在向山上去,經過一片別墅小區後,開始出現獨立小區,一棟棟霸氣的占據着一片地方,高高的牆壁是貧富的分界線。

摩托車到達一棟獨立別墅前時,車庫門已經打開一半。

摩托車直接開了進去,随着車庫門落下,世界恢複了安靜和安全。

涼瓷從摩托車上跳下去,瞧着這個豪華車庫,以及那幾輛豪車,狗東西只是一個醫生,從年紀來判斷也沒有工作幾年。

“看來你從你父母那裏繼承了很多遺産。”

溫別聲進了電梯:“我繼承了父母99%的遺産。”

涼瓷跟在他身後,偷偷羨慕,家裏居然有電梯,他小區住6樓都沒有電梯。

“99%?剩下的1%呢?”

“剩下的1%,我暫時還沒有資格繼承。”

涼瓷有些意外的向前看去,兩人的視線在光可照人的電梯壁上交錯。

溫別聲漆黑的眸子隐藏着某種偏執,篤定且不容置疑:“即便如此,那也是我的。”

涼瓷撇了下嘴,廢話,你父母的遺産當然是你的,不過他居然還沒資格,雖然讨厭這個狗東西,但撇開他撬牆角這事兒不談,他還是一個優秀的人類的。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遺産,需要什麽樣的資格,但一定是很貴重的遺産。

電梯在3樓停下。

溫別聲:“這裏是廚房,休息室櫃子裏有背包,你去裝些吃的。”

涼瓷剛想說沒必要,但再一想這個時間,等他們和蘇蘇碰頭估計要天亮了,蘇蘇一定餓了。

“別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涼瓷走下電梯,一眼就看到那個誇張的開放式廚房。

這麽大的廚房,做頓飯不得走一萬步。

他轉身,看電梯在5樓停下了,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表情變得苦惱。

操!

這世界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涼瓷擡起手,看向上面的血跡,把掌紋染成一棵血色的樹。

手抖了抖。

他讨厭血,他其實是第一次殺人。

溫別聲站在監控器前,漆黑的眸子比周圍的黑暗更晦暗,瞧着在電梯門口緩緩蹲下的人,腦袋埋進了膝蓋裏,整個人也像腦袋上的小啾啾一樣頹。

過了會兒,畫面中的人擡起頭,手用力擦了兩下眼睛,拍了拍臉,重新雄赳赳,氣昂昂地站了起來。

溫別聲也離開了監控器。

涼瓷在休息室翻出黑色雙肩包去到廚房,打開冰箱那一刻眼睛亮了。

溫別聲家的冰箱也很大,該怎麽形容這個大呢?就是涼瓷可以走進去。

簡直是一個大型高端的超市。

好多東西涼瓷見都沒見過,伸手去拿的動作停下,看着髒兮兮的手,轉身去了衛生間。

頭直接伸到洗臉池的水龍頭下,放水沖了半天,又搓了兩下脖子,那些幹在上面的血跡被沖刷掉。

樓上

溫別聲站在花灑下,浴室裏充斥着熏香的味道,一種冷淡的香味,起到鎮定安神的作用。

是溫別聲最常用的。

洗發水在頭上打出綿密的泡沫,像是堆了一片蓬松的雲朵。

洗完的涼瓷沒找到毛巾,他就脫下上衣,翻出裏面随意地搓了兩下頭發,再把衣服翻回去重新穿上。

半潮半幹的衣服讓他抖了下,不大舒服。

溫別聲放下純棉毛巾,打開自動風筒把頭發吹幹,去到衣帽間挑選着合适的衣服。

涼瓷重新進到冰箱裏,把東西一樣接着一樣丢進背包,丢進嘴巴。

等背包滿了,他也吃飽了。

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背帶褲都被撐的挺了起來。

腳步聲響起,他歪頭看去。

狗東西穿着馬丁靴,鞋帶綁得牢牢的,很實用的工裝褲左一個兜,右一個兜,上身是沒什麽花哨但材質一看就防水的沖鋒衣。

涼瓷就覺得身上的衣服更潮了,狗東西一身都是黑色,頭發也是黑的,眼珠也是黑的,心也是黑的!

溫別聲瞧着頭發濕噠噠掉水的潦草小貓,以及挺起來的小肚子。

“你懷孕了?”

“什麽東西?”

涼瓷停下了往嘴裏丢葡萄,懷疑耳朵。

“外面的人類可以變成那個樣子,所以男性在短時間內懷孕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正常詢問,好為之後的行動做安排。”

他一本正經,涼瓷氣到發笑,他居然懷疑自己的耳朵,而不是懷疑狗東西的腦回路。

他堕落了!

“嗯,我懷了,你特麽是不是還要給我做孕檢啊!”

“4樓是無菌室,裏面有醫療器械,可以做。”

涼瓷:……

主打個要啥有啥呗。

他拿起背包從料理臺後繞出來,重重向溫別聲丢去。

“別犯蠢了,槍在哪裏?”

溫別聲背上背包,兩人去到二樓,涼瓷對着那一牆的武器再次傻眼。

“你怎麽弄到的?”

“遺産。”

涼瓷很想上網詢問下,要怎麽競争陌生人的遺産,他真的很需要。

拿下一把狙擊.槍。

溫別聲:“你會用槍?”

涼瓷動作專業地擺弄着:“我在玩槍的時候,你還在玩牛牛。”

溫別聲:“我比你大。”

他拿起一把手.槍。

“你也知道你年紀大啊。”涼瓷閉上只眼睛,歪頭盯上瞄準器,轉身。

一個紅點晃動着落在溫別聲眉心,迅速穩定。

他從瞄準器裏盯着溫別聲,手指按在扳機上:“那還惦記蘇蘇,老牛吃嫩草,我都擔心你力不從心啊。”

溫別聲額頭的紅點被槍口吞沒,冰冷的觸感貼上。

涼瓷睜開了另一只眼睛,挑釁的看着他。

溫別聲接受他的挑釁:“不要過度關心我。”

涼瓷錯愕一瞬,放下槍,眼睛瞪得溜圓:“誰關心你!要不要臉!”

“有病!”

涼瓷氣哄哄地轉過身繼續裝備武器。

溫別聲注意到他耳根後的一個小音符刺青,以及之前腰上的,把涼瓷從頭到腳看了遍,像是等待人發掘的寶藏,也許哪裏還藏着其它刺青。

只是,他不喜歡刺青。

一種破壞身體的行為。

他往槍上裝着子彈,涼瓷這樣的人并不适合蘇蘇,只會嘴上威脅人的家夥保護不了蘇蘇。

他應該在得到槍的第一時間殺了自己,或者退而求其次,綁了自己。

之後把手機充電聯系上蘇蘇,帶着武器和食物離開。

如果不想之後暴露,殺了自己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就沒有人和他搶蘇蘇了。

他就能和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人,繼續度過餘生。

最後一顆子彈裝好。

溫別聲一下下輕叩着扳機: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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