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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又一天, 沒什麽事兒幹的涼瓷開始着手雕刻，做給溫別聲的回禮。

他單獨去了洗澡那屋，坐在火堆旁, 還記着上一次直接割到了手, 所以這一次格外小心謹慎地下刀。

他打算刻只小狗給溫別聲, 讓勇敢的小狗狗守護溫別聲。

刀磨得鋒利，推出一片片木頭花，涼瓷認真到沉浸, 臉頰被火暖得紅彤彤的。

“咚咚——”

敲門聲。

“涼瓷, 我要出去了。”

涼瓷停了下手，把東西塞進棉襖兜裏跑去打開門，溫別聲已經整裝待發。

“要去最後一條街了？”

他們在這個村子裏生活了快兩個月，溫別聲從最近的房子街道開始尋找物資,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條街還沒有去過了。

“嗯, 這次時間會長一些，中午應該不會回來, 不用等我。”

涼瓷其實已經完全恢複好了, 能蹦能跳，但是小五還沒有, 想着還是要留個人顧一下小五的, 而之前這些日子一直都是溫別聲出去，他對這個村子更為熟悉就沒有讓涼瓷和他交換。

“嗯, 那你小心點。”

倆人對話平淡又日常, 相對的視線都在打量着對方。

涼瓷說：“怎麽又沒戴耳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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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別聲說：“烤火熱了就離遠點，出太多汗容易感冒。”

樓上樓梯口看着的小五, 雙手托着臉，一臉姨母笑, 又是磕到的一天。

溫別聲：“戴耳包聽不清聲音。”

涼瓷笑：“我又不是笨蛋，烤熱了知道躲。”

溫別聲不置可否，真得不是笨蛋麽？明明前不久才在火堆旁打瞌睡燒到了頭發。

涼瓷眼珠一瞪：“是不是又再想我燒頭發的事，不是你行不行！你不會一輩子都要拿這件事嘲笑我吧！”

小貓爪一下下往溫別聲身上拍去，氣勢洶洶地唬人。

“再打，我可就要念叨一輩子了。”

小貓爪立即老實，涼瓷心想她早晚也要抓到溫別聲出糗的事情，然後狠狠嘲笑他！

小五：啊——一輩子！

溫別聲帶着武器離開了，涼瓷去到窗戶旁一直瞧着他出了大門口再也瞧不見，搓着兜裏未成形的小狗，要保佑他啊。

他轉回去剛坐下準備繼續刻，小五就探頭探腦地出現在門口，笑嘻嘻地進來，拉過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瓷哥，你這弄什麽呢？”

涼瓷吹了吹上面的渣渣：“天機不可洩露~”

小五撇嘴，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肯定是給溫哥的東西。

“瓷哥，談戀愛到底是什麽感覺啊？”

“我怎麽知道。”

涼瓷回答的那叫一個痛快，蹙眉研究着接下來要怎麽下刀。

“你不是在和溫哥談戀愛。”

正要下刀的涼瓷吓得連忙收刀，瞪向小五，好懸，差一點兒這一早上又白幹。

“你胡說八道什麽，不是跟你說過我倆就是……”

一句普通朋友到嘴邊停下了，自喪屍爆發以來他和溫別聲就綁定到了一起幾乎沒分開過，倆人一起經歷了很多關乎生死的危險，真過命的交情。

“就是同伴而已。”

涼瓷劃下一片木頭，只用普通朋友來形容他和溫別聲的關系太敷衍了，同伴比較合适，同生共死的同伴。

小五呵呵一笑，同伴天天一張床上一被窩，怎麽沒見有人和他這個同伴睡一被窩，他剛要開口，房子外傳來動靜。

倆人同時擡眼，神色警惕。

小五：“溫哥？”

涼瓷收起木頭，拿起放在一旁的劍：“他剛走不到20分鐘不會這麽快回來。”

除非半路發生了什麽意外。

提起心來，他剛到門口就聽外面的窗戶碎了，在門口停下，把門打開點縫隙向客廳那裏瞄去，一個人剛爬到窗戶上，外面還有個等着的。

心放了回去，不是溫別聲出事就好。

視線停在爬窗戶那人手中的斧頭上，心中做了決定，在窗戶上那人向下跳時他立即沖了出去。

那人剛落地還沒等站起來，餘光中黑影一閃，緊接着就被冒着寒光的劍橫在了脖頸上，吓得他又連忙跪了回去。

涼瓷：“動我就殺了你。”

目光落在外面那個杵在那兒蒙圈，不知道自己是要救人還是要逃跑的男人身上。

“不動不動，別殺我，別殺我……”

小五速度稍慢地拿着菜刀出來，接替了涼瓷的位置。

“你們別殺我弟弟！”

外面的男人終于回過神着急地撲到窗戶上，涼瓷長劍一甩，直指男人咽喉。

“再動，我就殺了他。”

男人不敢動了慌亂解釋：“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不知道這裏有人，我們就是想找些吃的，我們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這哥倆瘦得皮包骨，一個賽着一個面黃肌瘦，看樣子像從地裏剛挖出來的。

“這裏沒有吃的，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離開這裏。”

那人瞧着涼瓷和小五兩人健康紅潤的臉，喪屍爆發這麽久，他倆還能這樣，這裏肯定有吃的。

“求求你了，我們只要一口吃的就行，再不吃些東西我們真得要餓死了，只要你們給我們口吃的，你們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從此以後我們兄弟就是你們手下！就是你們奴隸！”

連奴隸這兩個字都說了出來，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涼瓷笑出那顆小虎牙：“做我們的奴隸那可要做好——”他拖着長音，淺色眼珠愈發邪氣，“當備用食物的準備啊。”

明明是輕松愉悅的淺笑聲卻讓溫度驟降。

小五憋笑，瓷哥真是太壞了。

但這番話外面的男人還真信了幾分，這冰天雪地的這倆人把自己養得這麽好，也許真得是……

“我們這就走！一秒都不耽擱！”

兄弟倆連滾帶爬地跑了。

涼瓷瞧着被他們打碎的玻璃發愁，狂風卷着大雪花不斷飄進來，他和小五找了些還沒燒的紙殼用膠帶粘了上去。

這場雪下得大，風也吹得猛，房門被吹得直響，風聲如同鬼哭狼嚎，他們的紙殼被吹掉了好幾次，最後倆人凍得哆嗦暫時放棄弄它了，反正他們樓上房間也有門，等天氣好再好好弄。

涼瓷瞧着這場暴風雨，沒有心思再刻小狗，捧着他的小烏龜祈禱着溫別聲平安回來。

風卷動雪，天上地下哪裏都是白茫茫，沒有個空隙，應該是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溫別聲頂着風雪舉步艱難，快要到家門口附近時撲出兩個人，他手裏的箭都要刺過去了。

“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要被凍死了……”

他沒管他們繼續向前走，那倆人就連滾帶爬地跟着他，求着他。

自打到了這個村子後，這兩個多月他們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的人類，這樣的風雪要是不管他們估計人就沒了。

一時心軟。

于是就出現了眼下的情況，涼瓷不可置信地瞧着這兄弟倆，那兄弟連剛跟溫別聲道謝完轉頭看到涼瓷，吓得連忙後退。

“不要吃我們！不要吃我們！”又指着溫別聲，“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溫別聲疑惑看向涼瓷，涼瓷狡黠地眨了下眼睛。

火堆旁，幾人圍坐一圈。

那兄弟倆捧着熱水一口接着一口，只是眼神還是很防備涼瓷，雖然他們解釋了真得不吃人……

溫別聲換了身衣服進來在涼瓷身邊坐下：“等雪停了你們就離開。”

“好的，好的。”這倆人的模樣簡直是巴不得雪停他們趕緊走，他們也沒想到半路遇到的人居然也是這家的，當時風雪又大他們都暈了方向根本沒發現。

小五往火堆裏添着柴：“只有你們兩個人？”

老大：“我們原來是四個人的，後來那哥倆……”

“哥，提那兩個幹什麽，晦氣！”老二不解氣地呸了口吐沫星子。

涼瓷故意吓唬他倆：“怎麽了？那哥倆讓你倆吃了？”

溫別聲瞧了他一眼，這兩個多月把活潑好動的涼瓷要憋壞了，現在的模樣簡直像是得到了新玩具。

涼瓷一說話那兄弟倆就暗暗打哆嗦，态度都恭謹了許多，連忙否認。

“沒有，沒有，我們不吃人。”

“對對對，我們真不吃人，是那哥倆太……太……”

看樣子還挺難以啓齒的，哥倆支支吾吾了半天。

涼瓷沒了耐心：“啧，太怎麽了？再不說清楚我吃了你倆！”

“他們倆明明是哥倆，居然亂、亂……這要在以前他們是要被浸豬籠，被處以死刑的。”

涼瓷和小五八卦震驚臉，居然還有這內幕。

“咔嚓”一聲。

衆人向發出聲音的溫別聲看去，火光下那張厭世臉壓迫感十足，一根粗木斷在他手中，他面目表情地把木頭扔進了火堆，砸起一竄噼啪火花。

“我去趟衛生間。”

溫別聲起身離開了溫暖的房間，走進了漆黑冰冷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