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不知不覺,沾了她的臭毛病
第87章 不知不覺,沾了她的臭毛病
周南覺得很奇怪,自家指揮使的身子……最近不太好,時不時的打個噴嚏什麽的,總是毫無預兆。
“爺,要不要請個大夫?”周南低聲問,“別是真的傷寒侵體而不自知,畢竟這種事可大可小,卑職覺得還是看看比較穩妥。”
沈東湛橫了他一眼,“少給我添堵,我什麽病都會自愈。”
“卑職……”周南頓了頓,腦子裏思緒飛轉,想着最近做了什麽事,給沈指揮使添堵了?思來想去,怎麽都沒想明白。
目送沈東湛離去的背影,周南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颚。
底下人蹑手蹑腳的湊上來,“周大人,您有沒有發現,咱們指揮使大人近來有些着急?”
“你怎麽不幹脆說他近來脾氣暴躁?”周南瞪了他一眼。
這話,誰敢直白的說?!
“還真別說,委實如此。”周南深有體會,“之前并非如此,只是近來如此,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
沈東湛素來以公事為重,若是真的有什麽心事,想必也是因公。
可轉念一想,近來似乎也沒什麽公事可辦,定遠侯府的事情已告一段落,至于皇帝如何處置,那都是皇帝的事,跟錦衣衛沒什麽關系。
沈東湛也覺得奇怪,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發脾氣,可又不知道這脾氣來自于何處,走出鎮撫司大門,冷風拂面,他好似忽然明白了些許。
之所以如此煩躁,不過是因為……缺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以至于日子便的平淡無奇,沒了任何意義。
“爺,今兒去哪?”周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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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府的差事辦完了之後,皇帝便再也沒有傳召沈東湛。
沈東湛呢,也不着急,權當是多休息兩日。
“随便走走!”錦衣衛巡查周遭,原就是理所當然之事,“近來東廠很是安靜,沒探出什麽事嗎?”
他們只知道,蘇幕出了城,然後在城外消失無蹤,具體去了何處,還真是沒人知道!
“東廠口風太緊。”周南搖頭,驀地驚呼一聲,“那不是舒姑娘?”
沈東湛立住腳步,瞧着街頭擠過人群,朝着這邊走來的舒雲。
“爺,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周南問。
沈東湛掉頭就走,你愛打招呼就打招呼。
“爺?”周南驚呼。
舒雲驟然擡頭,當下瞧見了擠入人群中的沈東湛,“沈指揮使?”
一聲嬌滴滴的輕喚,換來的是沈東湛的漠然無視。
“周大人!”舒雲行禮。
周南拱手回禮,“舒姑娘今兒怎麽在街上?”
“随師父出來買藥材,倒是巧了,居然能遇見你們二人。”舒雲在蘇宅裏養了這麽一陣,精氣神都養得差不多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沈東湛狐疑的打量着她,“師父?”
舒雲全家老小都被武林盟斬盡殺絕,何來的師父?
“便是李大夫!”舒雲往身後的醫館指了指,“人就在裏頭。”
見着二人不解的神色,舒雲忙不疊解釋,“師父是千戶大人的人,教了我不少東西,咱們此番出來是買藥的。”
“誰病了?”沈東湛問。
舒雲搖頭,“無人病痛,只是藥廬裏缺了幾味藥,所以來交代一聲。恩公,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東湛一怔,周南更是不解,“你怎麽瞧出來,我們要出門?”
他們近來無事,今兒可半點都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恩公瞧着有些,若不是有急事,怕也不能這樣!”舒雲笑道,“若是城內有什麽事,錦衣衛這麽多人,大概不用沈指揮使親自出手。”
周南沒敢吭聲,下意識的瞧着自家指揮使的面色。
沈東湛轉身就走,神色涼薄至極。
“周大人!”舒雲心驚,趕緊拽了一把周南的袖子,“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周南皮笑肉不笑,略帶厭煩的拂開了舒雲的手,扯回了自己的袖子,“舒姑娘心知肚明,還用得着我多說什麽?”
舒雲立在哪裏,瞧着這主仆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由得眉心緊皺。
“舒雲?”李忠從醫館裏走出來,“你站在那裏作甚?還不趕緊過來。”
舒雲應了一聲,當即轉回。
“怎麽了?”李忠問,“怎麽站在大街上發呆?”
舒雲忙解釋,“碰到了沈指揮使和周南,所以過去打了個招呼。師父不知道,當日若不是沈指揮使和千戶大人,舒雲這條命只怕……”
“那些事,無需再回憶。”李忠拍着她的肩膀,“都過去了。”
舒雲紅了眼眶,咬着唇點點頭,舊事不堪回首,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這沈指揮使怎麽會在街上閑逛?”李忠手裏拎着藥包,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醫館。
舒雲回過神,“沈指揮使好似有些不太對,瞧着有點神情焦灼,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總不能是因為咱們千戶大人吧?”
“兩個死對頭,談不上什麽焦灼。”李忠一口否定,“可能是身子虛,是以燥火上升。”
舒雲若有所悟,“原來如此。”
街頭,驟然一片混亂。
馬蹄聲聲,急促至極。
混亂中,還伴随着驿使的高呼,“閃開,都閃開!”
沈東湛站在街邊的時候,被身邊的百姓擠到了一旁,所幸身段颀長,鶴立雞群,倒是無礙視線。
驿使背着文牒匣子,彎着腰,拼了命的往前沖,直奔皇宮方向而去,然則今兒老百姓趕集,原就人多,這麽一鬧騰,便出現了紛亂的踩踏之事。
“孩子!孩子!”
沈東湛赫然擡眸,還不待周南開口,身邊的指揮使大人已經飛身而出,直撲街頭的幼童,單手抱身,單手覆其腦後,就地一個驢打滾,閃開了急踩的馬蹄。
懷中的孩子,哭聲驟歇,大概是被吓壞了,整個人抖如篩糠,死死揪着沈東湛的衣襟不放,好似怕極了周遭的一切。
“沒事了!”沈東湛低語。
婦人快速上前,連忙抱起了怕生的孩子,幾欲跪下。
周南趕緊擋了一下,這才免去了婦人的磕頭謝恩。
“以後小心!”沈東湛瞧着那孩子。
圓嘟嘟的小臉,甚是粉嫩可人,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還挂着晶瑩的淚珠,看上去驚魂未定,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即便,他就在母親的懷中。
婦人千恩萬謝之後,抱着孩子快速離開。
沈東湛出神一般站在原地,方才的場景,讓他想起了當時二人跳崖之後,淪落到小漁村的情景,彼時的她,似乎就對孩子格外的偏愛。
雖然當時她什麽都沒說,但是他能看出來。
“爺,沒傷着吧?”周南有些着急。
自家爺,怎麽一愣一愣的?
沈東湛抿唇,“無恙。”
“一直心不在焉的,救孩子倒是挺快的,以前也沒見着您這麽喜歡管閑事。”周南小聲的嘀咕着,畢竟他跟着沈東湛這麽多年,還真的沒見過他主動做好事。
尤其是這種救死扶傷,救人于危難的好事。
沈東湛沒有搭理他,轉頭望着皇宮方向,“驿使是朝着皇宮去的,但是他背的匣子,不似八百裏加急。”
這麽一說,周南倒也回過神來,“對,這不是八百裏加急,卑職方才看得真真的。真是豈有此理,非八百裏加急,也敢在殷都城的大街上這般策馬,真真是罔顧人命!”
“出了何事?”沈東湛不解,“這麽着急?”
方才他在馬蹄下救走了那孩子,驿使只是勒了一下馬缰,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跑,這裏面肯定是有貓膩。
驀地,背後響起了低啞而幽涼的聲響。
“世人多煩憂,不過是陰陽亂序,人人所求,不過虛名一場,何用?”
沈東湛當即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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