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咱上山了!

第103章 咱上山了!

正說着話呢,蘇幕陡然目光狠戾,敏銳的聽覺讓她瞬時面黑如墨,“噓,有動靜!”

而且這動靜,絕對不是她帶來的那兩個蕃子所為,應該是其他人,附耳在地上,能清晰的聽到腳尖落地的聲音。

一般人急奔,腳尖腳跟胡亂落地,而這一群人急奔,卻是腳尖落地,沒有半點腳後跟的鈍聲,可見這些是練家子。

“爺?”年修謹慎的開口,“會是什麽人?”

蘇幕想着,不是山匪,就是官軍吧?

仔細聽腳步聲,人數不少于十個,他們常年在外辦差,有些辨別的經驗還是要有的,畢竟這命就在褲腰上拴着呢!

“靜觀其變!”蘇幕回答。

年修點頭,二人立在門縫後繼續往外看。

東廠的蕃子亦在附近蟄伏,聽得異動,對方人數又在自己之上,得蘇幕教導,權宜機變,絕不會以卵擊石,貿貿然出手。

來的,是一幫怪人。

稱其為怪人,是因為這一批人全部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襲黑衣,只露出一雙黑洞洞的眼睛,背上是弓箭和劍。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沖進了村子。

那婦人和孩子聽到了動靜,慌裏慌張的就跑了出去,仿佛是見到了可怕的東西,母親抱着孩子,面色慘白,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蘇幕心下一怔,山匪山下,需要這樣遮着臉?顯然不是。

山匪已為朝廷所通緝,惡名昭著,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且也不會這般訓練有素,又是弓又是劍的,只能說明這些人可能是死士或者暗衛。

“爺?”年修駭然,“這是什麽人?”

蘇幕緊了緊手中劍,“走!”

這種情況,根本就不用看,因為女人和孩子,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且瞧着對方已經挽弓上箭,根本就沒想留活口。

母子二人,死期将至。

雞犬不留,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原也不是東廠的專屬。

兩支箭在弦上,只聽得弓弦崩拉聲響,“嗖”的冷箭離弦,直逼母子二人而去。

年修不敢動,救人這種事不是他應該做的,畢竟東廠不是好管閑事之處,除非是蘇幕下令,他只聽命令。

“跑!”母親在最後關鍵時刻,将孩子推開了。

孩子一個踉跄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着,“娘!”

他親眼看着兩支箭,就在母親的背後,母親以血肉之軀,為他求生避死。

冷風驟起,只聽得兩聲悶響,是冷箭偏離了方向,狠狠的紮進了一旁的樹幹裏,直接刺穿了樹幹,足見發箭之力道。

畫面,驟然靜止。

那些黑衣人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居然會有人好管閑事。

蘇幕今兒一身便衣,穿得倒是閑适,緩步走出籬笆院,慢慢的走到了婦人的身側,瞧着那母親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撲向自己的孩子,如母雞護崽一樣,緊緊的将孩子圈在懷中。

傻子也知道這婦人在擔心什麽,怕再有冷箭突來,怕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這是母親的本能,護犢!

蘇幕看着他們,就想起了母親和乳母,拼死護着她的樣子。

回過神,蘇幕睨着全部挽弓上箭的黑衣人,“你們是什麽人?”

“這話,去問閻王爺吧!”對于獵殺無辜者,他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婦人憤怒嘶吼,“他們是官軍!是官軍!救救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這個答案,驚得蘇幕亦是渾身一顫。

年修以為自己聽錯了,狠狠掏了一下耳朵。

“殺了他!”黑衣人冷箭齊發。

冷劍出鞘,蘇幕的劍……見血方歸。

“上!”年修一聲厲喝。

兩個蟄在附近的蕃子,亦是一同撲上,不過……他們在黑衣人身後,是以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形勢。

腹背受襲,黑衣人始料不及。

蘇幕下手極快,一劍便結果了兩名黑衣人,冷聲下令,“留活口!”

若非這一句,年修和那兩蕃子,定是要将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斬盡殺絕的,回過神來,年修就明白了,爺留着活口是為了證實,婦人口中的那一句“官軍”,是否屬實?!

留,一活口。

兩名蕃子,一個持劍抵着,一個将人摁在地上,令黑衣人動彈不得。

“沒事了!”蘇幕睨了那女人一眼,“別在地上坐着了,起來!”

婦人扯着孩子,趕緊給蘇幕磕頭,“多謝恩公,多謝恩公!快,兒啊,快謝謝你的救命恩人,快磕頭!”

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來謝恩,最淳樸的方式就是磕頭。

向長輩磕頭,向菩薩磕頭。

一個至孝,一個至敬。

“你說他們是官軍?”蘇幕問。

婦人一怔,然後紅着眼點頭,“就是這幫畜生,把咱們逼得都快活不下去了!村裏的人,正是因為如此,才不得不上山避禍。”

“爺?”年修扯下了那人的遮臉布,是個年輕人,歲數不大,但是眼神格外狠戾,被抓住的那一瞬,還眸色如血的瞪着蘇幕。

蘇幕收劍歸鞘,随手将劍丢給年修,俯身蹲下,單手捏起了那人的下颚,“官軍?不盡然吧,瞧着應該是誰家的暗衛或者死士,喲,舌頭還在,齒間無毒,那就是暗衛?說吧,誰家的?”

大概沒想到,蘇幕會這般清楚,對方顯然一怔,俄而眸色嘲諷,“你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麽人?江湖人不管朝廷事,朝廷不追究江湖事,兩兩不相幹,相安無事。”

下一刻,他頓時哀嚎起來,“啊……”

蘇幕吹一口自己的指尖,瞧着自己平素一直注意修剪的指甲,圓潤有餘,頂尖有銳,摘個耳朵正合适,“既然聽不懂人話,那留着耳朵也沒什麽用,去了一只……給你留了一只。”

“那就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年修冷喝,“最好說實話,否則咱有千萬種方法,足以讓你生不如死!”

血淋淋的耳朵,落在地上。

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在林子裏活動,應該瞧見過……類似于野獸的糞便吧?”蘇幕回頭望着,站起身來,死死抱着孩子的婦人,“大嫂,這林中似乎有豺狗?”

婦人瞧着蘇幕皺了一下眉,當即點頭,“有!”

“知道什麽叫豺刑嗎?”蘇幕問。

男人疼得厲害,“我不知道什麽豺刑,你少吓唬我,我告訴你,你最好把我放了,然後速速離開,否則……否則我們的人很快就會到!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據說東廠有一種刑罰,就是把人綁起來,放在一人高的位置,和一群豺狗關一處,豺狗餓上兩天,等見着鮮肉,就會一擁而上。你可知道豺狗的捕食習慣嗎?”蘇幕不溫不火的問。

年修一腳踩在那人的屁股上,“從這兒開始掏,先吃內髒,後吃屍。”

“想試試嗎?嗯?”蘇幕勾唇,微白的容色,合着唇角那抹邪冷的笑,詭谲而妖冶,驚魂而攝魄,足以教人心驚膽戰。

年修又道,“這種死法,可比淩遲更讓人生不如死,你會享受整個死亡過程。”

“我說我說,我都說!”男人哭着喊着,“不要把我丢進豺狗堆裏,我都說,我都說!”

蘇幕站起身,“那就好好說,說清楚!”

院子內。

孩子巴巴的給蘇幕端來了小板凳,“恩公,您坐!”

蘇幕瞧着那孩子,若不是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娘”,她根本不會出手救人,旁人死活與她有何關系?她自己,都是殺戮的締造者。

救人?

可笑?!

“是你自救,與我無關。”蘇幕只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孩子沖她笑,俨然把她當成了蓋世英雄,滿臉滿眼都是崇拜之色。

“我們是奉命來獵人頭的。”男人被五花大綁,摁跪在地上,耳畔的血不斷往下滴,染紅了脖頸,“但凡村落裏還有人,就必須殺得幹淨,雞犬不留。”

奉命?

年修詫異,不敢置信的望着蘇幕,“還真不是山匪為惡?”

“奉誰的命?”蘇幕問。

男人搖搖頭,“我們是官軍,接到上頭的命令,按照命令行事,其他的也不敢多問。只說是這一帶的百姓,必須全部趕走,趕不走就殺,殺無赦!”

這一帶?

“蛇山附近?”蘇幕問。

男人點點頭,“是!”

“既是官軍,理該遵從軍令,那麽你的上頭是誰?”蘇幕問。

男人忙道,“我們這些人原本是守衛諸沙城的守軍,在一天夜裏被人蒙着眼睛帶出來,說是有特殊任務。來下令的那人一直蒙着臉,咱們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他手裏拿着守城将、軍的令牌,又出示了府臺的遣調令,所以咱們就什麽都不敢問了。”

“這一帶有什麽?”蘇幕問。

婦人搖搖頭,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

蛇山罷了,能有什麽?

犯得着這麽興師動衆的?

“除非這裏的蛇成精了,抓回去說不定能煉出個求長生的混賬東西,否則跑蛇山來幹什麽?”年修滿是不解,“這窮鄉僻壤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修道也不能跑這兒,回頭沒修成神仙,反而修成餓死鬼。”

蘇幕眉心微蹙,“周南上身了?”

年修啞然,默默閉了嘴。

一時氣憤,話多了點……

“咱們知道的就這麽多,大俠、大俠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吧!”男人快速磕頭,“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蘇幕冷笑,“行伍之人,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你一句奉命行事,卻行為禍鄉裏之惡,我得把腦門紮進水井裏,才能信你這話。”

“爺,接下來如何處置?”年修問,“殺了?”

還不待蘇幕開口,外頭忽然傳來異動,緊接着便是一群莽夫沖進來。

孩子率先喊出聲來,“爹!爹!”

“還好嗎?”為首的漢子,慌張的抱起了兒子,“傷着沒有?那邊的人……”

婦人忙解釋,“大家別沖動,是這四位恩公救了我們母子,他們是好人,是好人,不是壞人,你們切莫胡亂動手!”

說話間,所有人都将視線落在了蘇幕等人的身上。

“喏,這個就是抓住的活口。”婦人指了指那黑衣人,“他們要殺了我們母子,差一點,真的就是差了一點。”

男人放下孩子,近前打量着蘇幕,見着其身量纖纖,但是氣度不凡,終是抱拳致謝,“多謝大俠救了我媳婦和孩子,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受我一拜!”

“不用!”蘇幕攔住他,“我沒想救人,但救了人也沒想要回報,只是一時氣憤,連女人孩子都不放過,實在畜生不如。”

男人剛要開口,便有一小個子急急忙忙跑來,“大哥,那些人又來了,快走吧,這次來得人不少。”

“大俠怕是也走不了,不如随我上山暫避吧?”男人拱手,“就當是謝過您的救命之恩。”

年修愣怔,上山?

上山不就成了匪?

這錦衣衛還在山下呢,回頭一折騰,不還是東廠和錦衣衛的較量?到時候爺跟沈東湛對峙,場面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快走!”男人疾呼。

蘇幕沖年修使了個眼色,“走!”

年修駭然,爺這玩大發了,在定遠侯府當完了道士,這會來永慰縣當山匪……

“爺,沈指揮使,奉命剿匪呢!”年修低低的提醒。

蘇幕裹了裹後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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