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辦了你
第105章 辦了你
殊不知,屋內打得那叫一個難舍難分。
詭異的是,二人竟是默契的,誰也沒有使用內力,赤手空拳,以拳腳分高低。
所幸屋內寬敞,更慶幸的是,屋子裏除了這一套桌椅板凳,便沒別的擺設,否則按照這二人的打法,估計跟拆家差不多。
到了最後,蘇幕身上帶傷,落了下風。
沈東湛将她摁在了柱子上,咬着牙低喝,“還來嗎?”
黑暗中,蘇幕目光灼灼,嗓音裏帶着幾分諷笑,“沈指揮使……便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嗎?”
“你算哪門子恩人?若不是你,周南豈會被發現?”提起這個,沈東湛就惱得厲害,若不是蘇幕,他哪會落在這幫山匪手裏。
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又是皇帝欽命剿匪的特使,一旦傳出去……面子、裏子都會丢得幹淨。
“是嗎?”蘇幕勾唇,“若我說,眼見未必是實,你當如何?”
沈東湛沒說話。
大概是門外的人生了疑,覺得忽然安靜下來的屋子,有些不同尋常,當下扒開了窗戶縫。
蘇幕和沈東湛不約而同的望去,光亮從窗戶縫隙裏漏進來,随着他們的推窗,這道光亮越來越寬闊,緊接着便是兩張臉出現在了縫隙中。
“別動!”趁着沈東湛沒注意,蘇幕驟然騰出手,冷不丁勾住了他腰肢,瞬時将他拉近自己,速度極快。
沈東湛駭然繃直了脊背,二人只見只差毫厘之距,便會近身相貼。
仿佛料定了他會繃住,絕對不會真的靠過來,蘇幕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他面上,何其暧昧不明。
那一刻,沈東湛宛若聽到了,來自于蘇幕的心跳聲,以及……自己紊亂的呼吸聲。
外頭的人,這輩子沒見過這樣的畫面,當下就合上了窗戶,撒腿就跑。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二人一跑,年修如釋重負的從暗處走出,看樣子自家爺已經把這群山匪給唬住了。
只是,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呢?看他們逃走的架勢,好似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難道是爺為了大局着想,真的犧牲了一回?
終于,沈東湛自由了,嫌惡的拍了拍自己的腰肢。
可惜屋子裏太黑,否則蘇幕絕對能看到他眼底的憎惡和憤怒,想他沈東湛,身為齊侯府世子,又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哪裏受過如此羞辱?
“想殺了我?”蘇幕立在窗口位置。
沈東湛沒說話,內心深處的答案,卻是肯定的。
“明日一過,沈指揮使的把柄可就落在我的手裏了,回頭您得悠着點,否則傳揚出去,沈指揮使的清白……哦,不,沈指揮使畢竟是個男子,哪有什麽清白,應該是清譽!”蘇幕幽幽的說着,“有損沈指揮使的清譽!”
即便黑暗中瞧不見她的容色,沈東湛也能聽出她口吻中的戲谑,想象出屬于她的、令人極度厭惡的得意。
“你不會真以為,我救不了周南吧?”沈東湛轉身就朝着外頭走去。
蘇幕拂袖落座,指尖輕拂,燭火燃起。
這鬼地方,即便門窗都關上了,依舊四處漏風,吹得燭火肆意搖曳,落了滿室斑駁的光影。
光亮燃起,沈東湛回眸看她。
只瞧着那人坐在燭光裏,揚着一張微白的容臉,就這麽似笑非笑的回看着他,眼底翻湧着如狐貍般的狡黠之色,讓人瞧着足以心內不安。
蘇幕在笑,薄唇輕勾,“打草驚蛇,意味着什麽,沈指揮使比我清楚。”
沈東湛終是沒忘記,自己是來剿滅山匪的!
“一旦你們撲了空,長久僵持下去,只怕朝廷怪罪,你沈東湛也落不好處。”蘇幕不緊不慢的開口,顧自倒了杯水,“要我說,既然是做戲,自然當不得真,沈指揮使何必如此呢?度量連個這個閹人都不如,可見心眼就針鼻兒這麽大。”
沈東湛咬肌繃緊,腰間似乎還殘留着屬于她的力道,走起路來有些別扭,“別忘了,你也是朝廷的人!”
“我沒忘記,所以特意來助沈指揮使一臂之力啊!”蘇幕煞有其事,“這山匪之事,頗為蹊跷,沈指揮使不覺得奇怪嗎?”
沈東湛心下微震,徐徐坐定,眯着眼睛瞧她,“你發現了什麽?”
“我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兒。”蘇幕放下手中杯盞,“比如說,山下的那些村莊,空無一人,可屋子裏的東西、擺設都是完好如初,仿佛是有計劃的暫且撤離,而不是慌亂逃竄。”
這點,沈東湛還真的不知道,他來了永慰縣這幾日,只顧着研究地形圖,以及制定剿匪計劃,其他的委實沒多想。
“更有趣的是,一旦山匪下山,哦不,只要是山上的人……下山,就會被圍剿追殺,不論男女老幼,一律格殺勿論。”蘇幕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浮現出豆子歇斯底裏的樣子。
那一聲“娘”仿佛是暫時喚醒了蘇幕的人性,否則她怎麽會多管閑事?
是的,純粹是多管閑事。
沈東湛俊眉皺起,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說什麽?”
“黑衣蒙面,見人就殺,稱呼這樣的行徑為:獵人頭。”蘇幕陰測測的笑着,“是不是覺得很有趣?我知道獵戶,也知道屠夫,可是将獵戶和屠夫結合在一起,還是頭一遭。”
沈東湛徐徐站起身,顯然是需要時間來消化,她給予的信息。
半晌,他才問,“你為何要幫我?”
“錦衣衛和東廠都是為朝廷效力,你與我談什麽彼此啊?”蘇幕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盯着他,“所以接下來,沈指揮使要不要配合我演戲啊?”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為什麽非要成親?”
兩個大男人成親?
“成親夠熱鬧,而且是好事,想來會通知周全,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會齊聚一堂。”蘇幕轉身朝着床榻走去,“今晚,你打地鋪。”
沈東湛眉心一皺,頓時腳下一動,已先她一步上了床榻,“你去打地鋪,畢竟此番,是你把我留下來的。”
“沈東湛,你給我下來!”蘇幕冷然。
沈東湛随手便扯過了被褥,翻身,閉眼。
背對着她?
蘇幕揉着眉心,“滾下來!”
這屋子裏,就一張床。
沈東湛沒動靜。
“沈東湛!”蘇幕壓着嗓音,直呼其名。
身處匪窩內,理該保持清醒和理智,既然周南已經被抓起來了,那沈東湛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保持體力。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身側的位置,忽然凹陷下去。
蘇幕瞧着某人的脊背,驟然僵得筆直。
心頭暗啐了一句:活該!
身上一涼,沈東湛當即睜眼。
得,被褥都被扯走了。
“蘇幕!”沈東湛低喝。
蘇幕可不管這些,房是她的,床也是她的,這被子嘛……自然還是她的,但是沈東湛這不知感恩,忘恩負義的樣子,讓她覺得有必要,教他長長記性。
赫然翻身,單手抵在他的枕邊,蘇幕目光狠戾的瞪着他,“再擾我休息,我就辦了你!”
沈東湛:“??”
“你那位沒過門的世子妃,能做到的事情,閹人也可以做到。當然,她做不到的事,咱還是可以做到,你若不信,只管試試!”蘇幕冷哼一聲,翻身回原位。
沈東湛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以為自己聽岔了。
等等,剛剛蘇閹狗在說什麽?
這真是個兵荒馬亂的一夜,鬧到最後,沈東湛不屑跟個太監搶被子,蜷在床角過了一晚上,天剛亮就下了床榻。
蘇幕自然能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左不過不屑理睬罷了!
今兒事多,忙着呢!
晨曦微光,山寨內外亮堂堂的。
蘇幕站在高處,這個位置能看清楚半個山頭的全貌,天光亮的時候,整個山寨裏的人都起來了,熱鬧得就跟大家族似的。
沈東湛也有些詫異,斷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光景。
“你看到的,像是山匪的山寨嗎?”蘇幕問。
沈東湛定了定神,“你忘了,自己親口說的,眼見未必是實!”
“眼睛瞎了,腦子總歸有吧?”蘇幕冷冷的勾唇。
陽光之下,她神色清冽,看向他的眼神裏,仿佛淬了冰。
沈東湛愣怔,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招惹她了,只是因為……不信她所言,所以她便惱羞成怒?
閹人果然是閹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看到那些了嗎?耕種,狩獵,紡織,你見過這樣的山寨,見過這樣的山匪嗎?”蘇幕滿臉鄙夷的望他,口吻嘲諷,“高高在上又如何?低頭看看腳下的影子,先弄清楚自己是人?還是鬼?”
沈東湛站在原位,瞧着蘇幕漸行漸遠,終是斂了眉眼,将視線落在不遠處,男耕女織的畫面上,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人的思維會處于“先入為主”的狀态之中。
蘇幕,到底想告訴他什麽?
下一刻,沈東湛眉心微蹙,瞧着臺子底下,耿虎與蘇幕碰了面。
這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蘇幕之前面對他是的喜怒無常,悉數消散殆盡,面對着耿虎的時候,就像是個……是個正常人。
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這麽高興?”沈東湛裹了裹後槽牙,望着那二人快速離去的背影。
出了寨子,就是山林。
耿虎介紹,“咱們這永慰縣的百姓,山下耕作,山上狩獵,蛇山裏洞窟多,偶爾上山狩獵,夜裏回不去了就在洞窟裏過夜。”
“不怕有蛇嗎?”蘇幕翻身上馬。
耿虎搖頭,“我們身上都會帶着蛇藥,還有雄黃,若是夜裏在洞窟裏過夜,都會做好防範,至今還沒聽過有人出事。”
“原來如此。”蘇幕背上弓箭,“你們平素是靠陷阱狩獵?”
耿虎颔首,“是,不過獵物越來越少,陷阱也不太管用了。這些年,鄉親們日子越來越難過,可好歹還有田地不是?只是現在,田地也沒了!”
“會好起來的。”蘇幕勒住馬缰,瞧一眼身後跟随的男人們。
耿虎道,“若是獵不到,就天黑之前盡早回來,不要勉強。成親嘛,雖然說不能大操大辦的,但是喝喝酒,還是可行的!”
“只要熱鬧便罷了!”蘇幕報之一笑,“我早去早回!大家,一起吧!”
年修留了下來,雖然心裏擔憂,但尋思着爺這麽安排,肯定是想留着他,盯着沈東湛和周南。這兩人容易壞事,年修不得不防!
果然,沈東湛就站在不遠處,目光灼灼的盯着蘇幕離去的方向。
“沈公子!”年修嘴下留情,“有些事兒,您還是悠着點為好!”
沈東湛回過神,“周南在哪?”
“埋了!”年修轉身就走。
沈東湛揉着眉心,埋了?信你才有鬼!只是這幫東廠的閹狗,素來心思詭谲,想藏點什麽,那比賊還精。
“你家……”沈東湛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完,便瞧見了腳下的藤球。
小豆子笑嘻嘻的望着他,“哥哥,能不能一起玩啊?”
“球?”沈東湛皺眉。
清隽的面上,漾開一絲猶豫。
“來嘛來嘛!”一幫小孩子湊上去,仰着頭,笑嘻嘻的盯着沈東湛。
一張張稚嫩的面孔,一幅幅天真無邪的笑臉,眸中滿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期許之色,孩子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沈東湛的眉心,愈發蹙起。
不遠處的年修,雙手環胸,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幕,橫豎今兒爺給的任務,就是盯死沈東湛,那他便……盯着呗!
只是到了後來,年修是愈發的想不明白了。
原來高高在上的,冷面清隽的沈指揮使,也有這般如孩童般稚氣的一幕,若是爺能親眼看見,不知作何感想?
驀地,年修微微站直了身子,耿虎是在跟誰說話?之前他們進寨子的時候,似乎沒見過這個人,而且看他那副樣子……
“大嬸,那個人是誰啊?”年修笑問。
一旁紡織的老婦人笑了笑,“剛采藥回來的金大夫。”
“大夫啊!”年修直起身,心頭微沉。
爺要找的,不就是……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