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淚流滿面

第28章 淚流滿面

徐尋嘆口氣，看來是少爺單戀啊，都說了，人類很複雜，最好別接觸。

“會的。”

門關。

好似是場盛大的表演，到最後落幕，只剩下一個人面對殘局的默劇。

落寞，孤寂。

蘇木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一個人默默地做着日常事。

十二月快到了，他那些資料需要都整理出來，有一些證書和病案被堆積壓箱底，他需要花費時間去尋找。

蘇木認為房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回歸了自由，他會很放松。

忙的時候，蘇木還不覺得怎麽，等到了晚上，他合上書，揉着眼睛去睡覺的時候，客廳黑暗，只有書房的暖光照在外面，映射出不規則的四角形狀。

那一刻，遲來的失落感差點把他溺斃在原地。

蘇木皺眉，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他試圖去通過運動緩解注意力，開始，他成功了。

基本上洗完澡就可以倒頭就睡。

接連幾天後，蘇木發現自己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

又是一次失眠，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只是感覺自己心髒似乎空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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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翻來覆去實在睡不着，他起床喝牛奶助眠，在等待熱水時，思緒又開始放空。

“叮！”

熱水好了。

蘇木回神。

他才發現，自己正看着陽臺，陽臺上還卧着一個貓窩。

蘇木略有些燥意。

他沒有再接熱水，而是直接走過去，彎腰收拾陽臺的物品。

以前這兒有個小小的榻榻米，他有時會在午後，坐在那兒看書。

給五味子買了玩具後沒有地方玩，他把榻榻米給賣了，這兒也成了五味子專門玩玩具的地方。

蘇木這段時間很忙，雖然說衛生分工，其實在他下班之前，孟煜就把他的衛生給全部做了，他的部分，也不讓蘇木碰，讓他專心致志做自己的工作。

現在回歸一個人，蘇木工作忙，沒有時間打掃。

很多地方依舊保持原樣。

蘇木覺得自己是瘋了，大半夜起來大掃除。

一些角落還有之前玩的毛球，蘇木沉默把這些寵物玩具搜集起來，準備和貓窩一起鎖在櫃子內。

夜半時分，居民樓內都滅了燈，周圍安靜到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遠處的馬路路燈孤單亮着，時不時傳來呼嘯的車聲，劃破房間內的孤寂。

蘇木打開櫃門。

一滴淚滴落在貓窩毛毯上。

行屍走肉的蘇木像是被刺激到，擡手摸了臉頰。

他已經。

淚流滿面。

劉哲源發現了蘇木的異常，偶爾寫着寫着發呆，或者時而沒有聽到他說話。

“蘇老師，你生病了嗎？需要回去休息嗎？”

蘇木的行為太反常，劉哲源關心問。

蘇木收回看向窗臺的目光，握着筆，他一直努力壓制這種反常的狀态，似乎不僅沒有效果，還反彈了。

“不需要。”

蘇木強行打起精神，他喝了口茶。

劉哲源也是關心詢問一下，蘇木說沒事他也沒再說些什麽了。

到了五點。

劉哲源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看到蘇木沒有要走的跡象，這段時間的異常太多，這個狀态和他兄弟失戀的一模一樣。

不過他沒有說。

之前本來打趣過，蘇木按理來說并不會太在意，結果那次生了老大的氣，陰着臉，感覺下一秒就能挑出錯來，那天劉哲源真的過的煎熬。

劉哲源也不想重現那日的情況，只能觀望。

道理都懂，能不能改變又是一回事。

蘇木做完醫案，天已經黑了，不少辦公室已經緊緊關了門。

他這才準備離開。

蘇木了解自己的現在的狀态。

戒斷反應。

畢竟孟煜之前也陪了他這麽久，突然離去，在心理學上，他不适應是正常的。

和感情無關。

蘇木這麽安慰自己，可打開家門，看到漆黑冰冷的房子，孤單掩藏在黑暗中，向他撲來。

在他印象內，好像還有人在家裏，開着燈光，暖洋洋的，笑着對他說“回來了，來吃飯吧”。

那一刻，他鼻頭又酸了。

蘇木強忍着身體的沖動，摁下開關。

刺目的白光照在他眼睛上，讓蘇木眯眯眼。

他已經受夠了自己的矯情。

不就是一個人過日子，他以前可以，現在怎麽不行？

……

孟煜重回公司，接手業務。

一年擠壓的業務孟煜一個月時間解決。

每天不要命地從一個地方飛到另一個，累了在飛機上小睡一會。

最苦命的是徐尋。

“少爺，我們不需要這麽急，身體最重要。”

徐尋這一年本來就沒有真正休息過，突然直接進入高強度工作，哪怕是千年人參，都補不過他喪失的營養。

“不用。”

孟煜看着飛機外的雲層，身上的西襯得他肩寬腰窄，目光沉穩堅定。

一個月時間，是他給自己最後的底線。

孟煜等不起。

他當時确實很生氣，經過這個月的冷靜，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麽簡簡單單就走了。

現在更是明白吵架根源，更不會放棄。

“其實少爺你的事情問題不大。”徐尋知道孟煜在意什麽，“雖然可能還能聞得出來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這種沾染別人的氣味很難消除，最近躲着他們一點，要是夫人問起來，你就死活不承認就好。”

這期間，徐尋看到孟煜受了刺激透支身體，他一開始還幫着孟煜罵蘇木，結果孟煜聽到，嘴上不說，其實暗戳戳給了他一個通宵大禮包，徐尋立刻轉了話頭，開始向着蘇木說話，孟煜又給他一個一周飛機大禮包。

現在徐尋累了，只要少爺開心就好。

“我可沒說過我不承認。”

孟煜輕聲回答，可惜徐尋沒有聽到。

他低頭看着逐漸清晰的城市，左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抓。

天色暗了下去，慢慢成了黛藍色，路燈一排排亮着，和紅色的車燈交相輝映。

蘇木正在等紅綠燈。

“小蘇啊。”

杜主任電話打來。

“什麽事，主任。”

蘇木回道。

“哦，陳主任組了個飯局，你來不來？”杜主任說完，又加了一句，“楊翊答應去了。”

前幾日的資料基本審核結果已經下來。

他成功入選名額評定，和他同樣入選的候選人裏，也有楊翊。

杜主任跟他聊過。

他的資料都很好，在部門內最大的競争對手還是楊翊。

陳主任是總院的主任，他在競選職稱有一半的權力。

開局是想要做什麽，仔細想想就知道。

現在楊翊去了。

他們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還是需要注意。

“我今晚有事，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