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亭臺樓閣文會【萬字大更】

亭臺樓閣文會【萬字大更】

趙景修忍不住眯了眯眼眸,湊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軟綿的面頰,低低的問她: “你胡亂喊些什麽呢沒個正形,誰教你這樣喊人的”

“這還用教麽”

趙安雪趴在桌子上,朝他眨了眨眼,勾了勾指頭。

“那些話本裏都是這麽寫的,我看得真真的。”

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趙景修嚴肅的叮囑她: “別看些奇怪的話本,你想看什麽,下次我叫劉安給你送來。”

顯然,在他印象裏有着‘好哥哥’的話本恐怕都不是什麽正經故事,趙景修只差沒說女兒家家的忒不知羞了。

趙安雪看着他那格外嚴肅的模樣,懶懶趴在桌上笑開了花,顫得裙邊都垂到了地上,趙景修心累的蹲下身子幫她把裙擺又挽了回去,還未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她突然抱住了腦袋。

“二哥哥,你明明自己也看過,還叫我不要看,真讨厭。”

這讨厭的話聽起來更像是撒嬌一樣,她抱着趙景修的腦袋不撒手,下巴擱在他的頭頂上,聲音依舊那麽軟綿綿的,只是趙景修無法看見她有些漫不經心的表情,遠沒有她聲音那麽甜膩。

“快些放開,嗯”

趙景修倒也不生氣,只是輕輕拍了拍她抱着自己的手,輕笑道: “若是讓侯爺看見了,保不準要嫉恨我了。”

若是英勇候看見了,保準以為他勾引了自家寶貝女兒,說嫉恨都是輕的,英勇候能直接動手揍他,在這件事上,全大央的人都知道這位侯爺的脾性,你做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動他的女兒。

且這裏還是大廳,也不知道他這妹妹是怎麽養的,養出個這麽膽大包天的性子,趙景修倒沒有覺得她放浪形骸,只不過是有些無奈罷了,他喜歡的女子,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不嘛。”

把下巴磕在他頭頂蹭了蹭,趙安雪眼底一片清色,唇邊的笑卻像是陽春三月裏綻開的花。

“好哥哥,沒人敢偷看的,你還怕我爹爹揍你呀。”

顯然她也知道自家爹爹的那副脾性,但就是不松開抱着他的手,甚至還在他耳邊調笑道: “好哥哥多好聽呀,你不覺得好聽麽二哥哥”

趙景修眯起了眼眸,終于從她圈起的懷抱裏把腦袋掙出來,頗有些威脅意味的勾了勾唇,湊近道: “安雪妹妹可不止我一個哥哥。”

趙安雪嬉笑了兩聲,一點兒也不懼怕他威脅的目光,甚至還笑嘻嘻的捏住他的臉,指尖在他臉上畫了個圈圈,繼續甜膩膩的道: “誰說的,我只有二哥哥一個好哥哥呀,其他人怎麽能算得上”

明知道這小姑娘是故意的,但趙景修仍舊忍不住微微揚了揚唇,把人擁進懷裏,他柔聲道: “我讓劉安跟着你,以後有什麽想要都和他說,知道嗎”

“不好。”

趙安雪倚在他胸口,手指纏了一縷他的發絲卷在指尖把玩,漫不經心道: “我才不要你的貼身侍衛呢,我上次看到他直勾勾盯着我家明月和煥玉,顯然不是個好人。”

若是讓得劉安聽見這番話,恐怕得委屈的哭出來。

他明明是按照自家殿下的命令來行事,因着有這番關系,就多打量了趙四小姐的丫鬟幾眼,誰曾想就被她給看到了,還覺得他不是好人。

但趙景修沒有絲毫為他解釋的意思,只是順着趙安雪的話道: “嗯,那就不要他,我再安排個其他的侍衛。”

“為什麽一定要侍衛呀,我不喜歡,我若要什麽,親自跟你說不好麽”

趙安雪在他懷裏揚起頭蹭了蹭他的下巴,依舊是笑眯眯的神色,趙景修眼中含着深意,低頭看了她一眼,倒沒在勉強。

其實他心中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安雪妹妹便是表現的如此親近他,可那喜歡卻還不見得有多深,至多是上次在馬車裏的一番親近交談,讓她稍微打開了心扉罷了,他倒不急,索性慢慢來。

“好,那便親自和我說。”

趙景修寵溺的吻了吻她的額頭,還沒來得及做些其他什麽,徒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強烈的咳嗽聲。

趙安雪伏在他懷裏一起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趙權站在大廳門口,撕心裂肺的咳嗽着,看着趙景修的目光隐隐泛着壓抑的紅。

趙景修頓了頓,放開了抱着趙安雪的手,他覺着這位侯爺若是再看下去,恐怕真的要提刀來砍他了,怎麽說得罪了未來的岳丈也不是什麽好事。

甚至連趙安雪都微微垂下頭,弱弱的喊了聲: “爹爹。”

趙權咬着牙齒走到他們面前,把趙安雪攔在身後,眼睛依舊有些泛紅,顯然是極力控制,他聲音嘶啞道: “二殿下,殿下事務繁忙,老臣便不相送了。”

趙景修也不生氣,仍是朝他拱手,淡然道: “侯爺無需多禮。”

而後還看到趙安雪躲在英勇候身後朝他眨了眨眼睛,無聲喊了句‘好哥哥’。

他唇邊笑意加深了幾分,在趙權咬牙切齒的目光裏告辭離開。

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趙權這才舍了臉上的憤怒,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的女兒。

“雪兒,你可是真心喜歡趙景修”

趙安雪微愣,她還以為英勇候會生氣,正想着解釋一番,卻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但不過剎那她便回過神來,笑着對英勇候道: “父親不必擔心,女兒不會為了趙景修做些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

英勇候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卻笑着道: “就算雪兒真的喜歡他也無妨。”

“诶”

顯然這句話有些出乎趙安雪的意料了,因為寧氏并不希望她真的喜歡上趙景修,她以為父親也該是這個想法。

“我的雪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爹爹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便是真的喜歡他也沒關系,父親在朝中還有那麽兩分顏面,足以護你安康,二皇子雖然勢大,可我英勇侯也不是好欺負的,雪兒無需顧慮那麽多,爹爹希望你活得開開心心的,無論喜歡或者厭惡什麽,無需勉強自己。”

趙安雪看着他的眼睛,那裏面只有對她的寵溺和關愛,英勇候這段話不可謂不重,他不像寧氏那般擔憂她若是真的喜歡上趙景修會不會因愛而受委屈,他只是清清楚楚的表達了一個意思。

無論趙安雪喜歡或者厭惡誰,他都能護得她周全,無需她有任何擔憂,若是她真的喜歡上趙景修,想嫁予他也無妨,英勇候自會為她做到一切,倒時無論趙景修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只要英勇候府不倒,他都得是真心的,若是不喜歡也無需虛與委蛇,趙安雪只要活得開開心心的,剩下的都有他扛着。

即便知道自家父親寵愛自己,可是趙安雪還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緒從心間升起,她忍不住撲向父親的懷抱,有些哽着聲音問道: “爹爹,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呀”

這件事趙安雪是真的有些無法理解,父親寵愛孩子乃是天性,但絕不會有誰像她父親這樣溺愛她,且英勇候的子嗣衆多,其他的孩子在英勇候眼裏卻仿佛不是親生的一般,唯獨她,獨得自家爹爹的寵愛,且英勇候和寧氏的關系頂多算是相敬如賓,說是深愛連趙安雪自己都不相信,她覺得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或許更多是亦妻亦友的關系,平日裏也會商量些大事,但若論男女之情,恐怕那幾個姨娘都能讓英勇候多憐惜幾分,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愛屋及烏了。

可就是這樣,英勇候卻那麽寵愛她,甚至整個大央都無人不知。

趙安雪始終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麽,雖然她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可總歸是有些好奇的,甚至有些時候她會想是不是自己也像那些話本裏寫的那樣,有一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身世

但英勇候卻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來,眉宇間顯得更加溫和,他滿眼憐愛的看着趙安雪好奇的目光,眼中盡是寵愛。

“雪兒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你自然是我和你母親的孩子了。”

似乎看出了她腦袋裏的那些奇怪的想法,英勇候嘆了口氣,繼續道: “你雖不是我第一個孩子,也不是最小的孩子,但卻是爹爹最喜愛的女兒。”

似乎是想到了當年的一些事情,英勇候眼裏有些溫柔之色閃過。

“你小時候剛生出來的時候只有那麽小小的一團,皺巴巴的,像個小猴子一樣,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愛哭鬧,安靜得很,若不是禦醫說你健康得很,爹爹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天生不會說話了。”

趙安雪安靜的聽他說着,沒有打斷,實際上她也确實很好奇,幼年的事情她基本上都不記得了。

“不過第二天你就睜了眼,當時爹爹正抱着你,你就這麽定定的看着爹爹,眼睛都不眨,爹爹剛把你遞給奶娘抱,你便哇哇大哭起來,後來就誰也不認,只認爹爹了。”

這一眼,就是英勇候成為一個女兒奴的起始。

剛出生的趙安雪便天生有一種堅韌不拔的毅力,或許是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英勇候,她此後只要醒着,必定得看到他,要他抱着,若看不到便哇哇大哭,怎麽也哄不好,可只要見着自家爹爹,她便彎着小嘴兒笑得眼睛眯起,就是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她便能看着自家爹爹笑上那麽一整天。

這也是當初趙權跑到禦書房問皇帝能不能帶着自家寶貝兒女一起上朝的原因,雖然最後被皇帝給趕了出來,但這件事卻傳了出去。

“你娘當時可恨我了。”

英勇候頗有幾分得意的朝趙安雪笑了笑,滿眼的自得。

“除了我,你誰也不讓抱,小時候都是爹爹哄着你睡覺用膳的,旁的人都不能近身,一抱你就哇哇大哭,但是只有爹爹抱你的時候,你就笑眯眯的,聽話得很,一點兒也不哭鬧了。”

因為這件事,寧氏曾經對他冷眼相向了好幾年的時光,但後來趙安雪漸漸長大,這才能讓其他人近身,她才放下心中的嫉恨,所以英勇候說寧氏那是恨他,那是也真的。

自己生的女兒不讓自己親近,卻天天笑眯眯一臉甜膩膩的看着她爹爹,寧氏那時候剁了英勇候的心思都有了。

她和英勇候本就是家中定下的婚約,又不是自己相互戀慕,英勇候也不是只有她一個正妻,還有兩個受寵的妾室和子嗣,而且她嫁予英勇候多年無子,好不容易有了個獨苗苗,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但偏生這獨苗苗還只喜歡她父親,每次見着英勇候抱着趙安雪一大一小相視傻笑的時候,她非但不覺得溫馨,反而無法抑制的生出嫉恨來。

寧氏出生将門世家,骨子裏天生帶着那麽兩分無法無天,只不過這些年來收斂了而已,她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愛不愛她,總而言之只要英勇候沒昏了頭就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當年沒真的剁了英勇候都算是她壓着性子了。

是以英勇候說起當年往事,也有那麽兩分得意在裏面。

他和寧氏不像夫妻,倒像對手一般。

趙安雪卻聽得目瞪口呆。

她實在無法想象,原來自家父親這麽寵愛自己,這份寵愛背後還有着這麽離奇的故事。

小時候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便是再年少一點的事情她都因時間原因忘得有些差不多了,今日聽着自己幼時的故事,心中仿佛升起一股無法抑制的奇異感覺。

但那種感覺很好,像是暖暖的陽光,讓她心底黑暗的地方慢慢有些一絲絲的光。

她離開這個世界太久,又經歷得太多,哪怕她再怎麽告訴自己這是屬于她自己的世界,可是終究有些疏離感,但此時此刻,那些疏離感仿佛融化了一些,因為她能真正感覺到她在這個世界是不同的,有太多傾注在她身上的感情,是獨屬于她的幸運。

和那些注定要離開的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的所有感情,對她來說,都是真實的。

這也是為什麽哪怕她再欣賞劍霓裳,也無法真正愛上他們的原因,因為在趙安雪心中,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些世界的人或者事,無論再怎麽動人也不是真正的屬于她,正是因為有這樣清楚的認知,她才能踏過滿地荊棘,從刀光火海裏安然離開。

“謝謝你,爹爹。”

将頭靠在自家父親的懷裏,趙安雪微微笑着,那種感覺和任何一個喜歡她的男人都不同,那是一種安心的感覺。

英勇候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輕嘆道: “傻孩子。”

輕輕的嘆息聲中,英勇候的聲音緩緩落下,只餘那種安心的感覺還留在趙安雪心間。

她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唇角的笑意卻漸漸蔓延開來。

是日。

距離上一次趙景修将她送回來已經過去了不少時日,但趙安雪今日卻無法再呆在家裏閑看話本,而是一大早便起身洗漱修整,只等用了早膳便出門。

她今日着了一件素色廣繡祥雲百紗裙,頭上是一套珍珠頭面,顆顆瑩潤,映得她肌膚如玉,白皙無比,看上去頗有貴族小姐的氣質,也不乏雍容,若用煥玉的話來說,便是仿佛從月亮裏走出來的仙女兒,特別皎潔溫柔,美麗又不顯耀眼。

而趙安雪要的也是這樣的效果。

她今日可不是去參加什麽宴會,而是應二皇子趙景修之邀,去參加大名鼎鼎的亭臺樓閣文會,她不能堕自己的身份,但也肯定不能穿的耀眼無比,那無疑會引得文會之中無數人厭惡,畢竟這個文會性質特殊,便是三位主持文會的皇子若是不慎都有可能被诟病,更別說她一個侯府小姐。

用了早膳之後,在寧氏有些擔憂的目光之中,趙安雪坐着自己的香車出了門。

文會舉辦的地方就在帝都之西,倒不算太遠,趙安雪到了那裏之後,發現來的人還并不多,顯然她來得有些早了。

不過趙安雪并不在意,她拿出那張刻着梅蘭竹菊的入場令,交與守衛,成功的登上了這座閣樓的二層,至于打來的丫鬟等人,則被她留在了一層,因為文會有規矩,任何人不得帶無入場令的人進-入文會之中。

而實際上,這座巨大的閣樓除了第一層之外,其餘三層都是屬于舉辦文會的地方。

趙景修他們三個皇子要文會正式開始時才會到,此時餘上三層并沒有多少人,只有一些文會之中侍茶的侍女安靜的立在角落邊上。

并沒有過多停留,趙安雪直接登上了閣樓的頂層,這裏的人比之二三四層的人要稍稍多一些,且大多是王公貴族之中才華出衆的人。

要知道雖然亭臺樓閣文會不分身份地位,皆可坐而論道,但只要有人的地方總是會有身份上的差距,所謂龍不與蛇居,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就算寒門學子再怎麽出色,在他們正真得到皇帝的親睐之前,那些王公貴族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和他們交談的,除非确實是極有才華,令衆人側目,可那樣的人實在是少見。

趙安雪剛踏上頂層的最後一段階梯,便有許多目光投向她的身上,且大部分都是不懷好意的。

而其中又以女子的目光居多。

不用想,趙安雪都能猜出來這定是因為之前帝都之中的傳聞惹出來的。

二皇子趙景修,生而天人之姿,仿佛九天之上的谪仙,那般高潔不染纖塵,在帝都之中很多女子心目中,二殿下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更別提與女子相戀,且那傳聞裏還說是二殿下主動傾心,能來參加文會的女子要麽才貌兼備,要麽身份高貴,其中無疑也有許多愛慕趙景修的人,對于這個傳聞裏讓二殿下傾心的趙安雪,顯然都帶有敵意。

趙景修之前與她談論七月流火,但這些時日趙安雪都沒怎麽出門,外面的傳聞有寧氏特別吩咐,那些不大好的事情也難以傳到她耳朵裏,直到此刻,她終于知道她的這位‘好哥哥’家的流火到底有多熾熱了。

瞧瞧這目光,若是能成實質的話,趙安雪覺得自己此刻已然千瘡百孔了。

但這對于常人來說有些艱難的局面,在她眼裏卻只是讓她微微一笑,挑了挑眉,趙安雪勾着唇角自顧自的尋了一處座位坐着,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說什麽話,只是眉梢眼角怎麽看都有一絲淡淡不屑意味。

所謂不遭人妒是庸才,她活了那麽多個世界,什麽身份沒當過,這些個目光,完全不算什麽事兒,甚至讓她開口的興趣都沒有。

但她不開口不代表別人都能忍下來。

進到這裏的女子确實都不是那等胸大無腦的女人,可禁不住實在是有人喜歡趙景修喜歡得緊,看着趙安雪這副高冷不屑的模樣便止不住的心火上揚。

“趙安雪!”

那女子顯然怒氣騰騰,卻還能壓住自己的聲音,可見不是個簡單貨色。

趙安雪便循着聲音望去,視線裏出現了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頭戴高簪,耳朵上墜着一雙翡翠耳墜,面容姣好,只是那雙眼睛裏的怒火讓她身上的高貴氣質消去了幾分。

待那女子走到身前,趙安雪也沒起身,只是淡淡道: “有事”

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咬了咬牙,冷聲道: “聽聞景修表哥喜歡你,是不是真的”

大央朝的女子并不過于束縛自己,所以這位貴女也沒心思和她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了出來。

趙安雪并不記得她,但聽她的稱呼便知道了她的大體身份。

能稱趙景修為表哥的只可能是元後的表親,文府中的嫡小姐,而文府小姐中最為出色且名聲最大的當屬文府的嫡長女文恬。

文恬自出生便是天之驕女,從十多歲的時候就展露出斐然文采,在帝都之中有不小的聲名,加之相貌姣好,據說求親的人早就踏破了門檻,但這位文恬小姐今年已經滿了十七,卻還沒嫁出去,趙安雪曾聽聞她是有意與趙景修。

但趙景修對誰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連話都不曾多說一個,這位文小姐的心思也只能慢慢放着,可想必是不曾放棄的。

大央之中女子十五及笄可出嫁,但和趙安雪去過的別的世界不同,在大央,十五歲到十八歲之間,都是女子出嫁的好時候,只有過了十八歲,才會被人稱為老姑娘,而貴族世家之中的貴女們若是身份尊貴,才貌兼得,便是再晚上幾年,也有無數人求娶,是以這位文小姐也不曾擔心,左右她還有些時光,總能慢慢打動趙景修的。

而這也是她之前的想法,可就在不久之前,這般想法便被打破了。

一向冷若冰清的二皇子竟然對一個女人一見傾心!

再者之前還有趙安雪鬧出來的亂子,讓人誤以為趙景修喜歡男人,這般舉動,二殿下竟然也沒生氣,反而還巴着哄着,讓得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了,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文恬得知這件事之後,幾乎是咬碎了牙。

只是一直沒機會見着趙安雪,而英勇侯府她是萬萬不敢去的,誰不知道那英勇候寵女兒寵得沒邊了,若是其餘人定是顧忌着自己的身份,但只有英勇候在寵女兒這方面一向沒臉沒皮慣了,當着聖上面都敢告皇子的狀,她可不敢趕着上去找罪受。

于是今日在這文會裏便成了她最好的機會。

亭臺樓閣文會一切皆憑文采見識,此刻趙景修又還沒來,她定要好好教訓教訓趙安雪,好叫她知道什麽東西是自己能拿的,什麽是自己不能沾染的。

顯然,二皇子趙景修,在文恬的眼裏,便是屬于不能讓他人沾染的一那類。

“他喜歡我······”

趙安雪靜靜坐着,并沒有起身,臉色也沒如何凝重,只是漫不盡心的倚在椅子上,在衆目睽睽之下朝文恬勾唇一笑。

那笑十分冷意。

“跟你有什麽關系”

文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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