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第23章

第 23 章

他在拽什麽

“哦知道了。”司顏一頭霧水地挂掉了電話,感覺自己純粹是腦子壞了才主動去找他。

正發誓着以後絕對不要再手賤,屏幕一亮,他又打了回來。

這是要追究她挂了他的電話司顏顫顫巍巍地按了接聽,沒等他開口質問,自己先此地無銀三百兩: “哈哈,信號好像不太好。”

“去新家看了嗎”沒想到,他問的是這一句。

“啊”這算什麽,檢查家庭作業司顏卡殼了三秒,才回答, “還沒。”

任白問: “怎麽不去”

“去銀行加班了……才回家。”司顏不太習慣他們現在的對話內容,那調調真的有點像一對新婚夫婦的日常, “那裏離我銀行好像蠻近的,我明天午休的時候過去看看。”

任白“嗯”一聲,卻沒有要挂電話的意思。

司顏便委婉地問: “還有別的事不”

“爺爺問起你了,有空也來這邊看看他。”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走動,呼呼的風聲後,依稀能聽見鳥叫。

這也不是什麽強人所難的要求,既然有了那一層名義上的關系,今後跟任家的人,少不了得來往着,司顏也做過心理準備。她說: “噢,行啊,看您老安排。”

用了敬語,任白似乎很吃這一套,雖然沒聽見他笑,但語氣是軟了些: “你休息吧,有事電話。”

電話終于打完,司顏也像完成任務似的,松了一大口氣。

次日去上班時,也還惦記着他的話,中午一放閘,她就去更衣室換掉衣服,拎着小包出了銀行。

一出大門,任白的車已經等在那裏了。

司顏微怔着站住,随即想到,這應該是Jenny聽了吩咐,來接她過去的,便鎮定地到了車前。

車窗落下,任白的臉出現在窗後,隔着一個副駕的位置,依然看得清晰而真切。

“上來吧。”他開口, “咔噠”,車門鎖應聲而開。

司顏坐上去,關上車門,拉下安全帶系好,用這一系列動作緩沖自己的驚訝,随後才道: “你好像說過你回來還早。”

還記得那句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你先等着吧”。

任大少爺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是想我早點回來”任白開着車,回答得漫不經心。

咦,她何時何地向他表達過這種意思嗎司顏自己回想了一遍,唯一想到的是昨天打的那個電話: “我只是問你什麽時候回來而已。”這人的理解能力,絕了。

任白沒接茬,顧左右而言他: “先帶你去那邊看看吧。”

新房子确實離銀行不遠,拐了兩條街就到了,是滬市赫赫有名的地王幾年前推出的“貴族樓盤”,看來司顏之後真的可以實現任夫人所說的走路上班。從停車場下了車,任白帶着她一路走到電梯前,問她: “給你的鑰匙帶了嗎”

“鑰匙”司顏一拍腦袋, “對哦。”

進房子是需要鑰匙的哈,她在家粗枝大葉慣了,常常都是心情好就帶鑰匙,心情不好就不帶,反正可以敲門讓方雯開。早上上班走得匆忙,她都沒想到這一茬。

任白看了她一眼,還好沒再說什麽,自己從口袋裏拿了張門禁卡,刷開了電梯。

“你車鑰匙也沒帶吧,以後要記得,你的車是那一輛。”進電梯之前,他指了指旁邊停着的一輛白色的奧迪,态度倒還尚可,沒有特別責怪她的意思。

“嗯,好,好,知道了,我記住了。”果然還是逃不過任少爺的說教,司顏知道理虧,連連點頭陪笑臉虛心接受。

到了樓層,司顏才發現,這房子是傳說中的大平層,一出電梯就正對着入戶門,着實讓她見了次世面。

“進去吧。”任白在前面開了門,讓出空間,紳士地奉行了“Lady First”。

拖鞋已經在門口整齊擺好,司顏惶恐地脫掉她的小皮鞋,腳踩進去,那鞋面似乎是羊皮的,柔軟又不悶熱。她剛直起身, “哐”的一聲,是任白跟着進來,把門關上了。

這是……獨處一室嗎

司顏後背涼了涼,裝作鎮定地往前走了幾步,聽着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裏莫名緊張。

啊。

跟任燃單獨在一個房間裏的時候,倒不會感覺這麽奇怪。想到今後還要跟這個人在這裏共同生活下去,司顏暗暗告誡自己,要淡定。

客廳很大,陳設簡潔而一目了然,但不顯得空曠,幾處綠植和撞色恰到好處地中和了黑白灰的主色調。薄如蟬翼的紗簾在大大的落地窗後随風飄擺,透進明亮的陽光。

任白從身後走過去,扶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坐下,然後擡頭看她,拍了拍身邊: “坐下試試。”

司顏依言過去,感覺自己坐在了一堆人民幣上,觸感真實,坐感舒适,人陷在裏面完全不想起來。

“還可以麽”她聽見任白詢問她的意見。

司顏大幅度地點了兩下頭,以示滿意: “好,很好。”

“這房子是個日本設計師的私宅,裝完他就去意大利出了長差,一直沒有機會回來住,就轉了手。”任白道, “能買到它,也是碰巧。”

“嘿嘿,很巧。”司顏笑得臉僵,完全理解不了有錢人的世界,買房子是買衣服嗎

沙發不長,兩個人一左一右坐着,司顏說完大腦就呈放空狀,發起了呆。

她想起一件事情,翻開了包: “對了,正好你回來了。”司顏從包裏翻出一張準備好的卡片, “我這裏有一百二十萬,給你,是我媽讓我還給你的,密碼這裏寫了。”

任白把卡片拿在手裏,反轉過去,簽名條上寫着一小串排列簡單的數字,字跡娟秀。

他看一眼就還給了她: “我并不需要你還錢。”

“呃,我知道,可是……”可是她也沒有占他便宜的意思啊。

“你接受這筆錢是合理的,約定就是這樣,不是嗎”任白提醒了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并帶着深意問道, “還是說司顏,你答應跟我結婚,是有別的目的”

“啊,那倒沒有。”這麽一說,倒讓她感到太嚴重了。她不假思索就拿回了卡,讷讷地找補着, “你不要算了,我自己留着行裏沖任務吧。”

任白倒是聽在了心裏,問道: “什麽是沖任務”

“就是每個月和每個季度都有一定量的存款考核,完不成會影響獎金。”司顏抓抓頭,看來任大少爺同樣也不理解底層人民的工作艱辛。

這個話題在兩個人之間來了個回而已,不足為道。任白起了身: “我帶你去看看別的房間。”

餐廳,廚房,卧室……一路逛着,司顏險些看花了眼,給她的房間相比于其他房間的性冷淡風,多了點溫暖的顏色,還額外辟出了一個大大的電動衣帽間。只是那寬敞空曠的架子,也不知道她那點衣服能不能擺得過來。

“什麽味”走廊到盡頭,司顏用力地吸吸鼻子,一股飯菜的香味從某處鑽進鼻孔。

任白推開最後一扇門: “就在這吃午飯吧。”

那門後居然還有一個小世界,是另外一間餐廳,一張方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我不喜歡家裏有外人。”任白為她拉出一張椅子, “但你應該不習慣自己做飯,這麽大的房子也不能讓你來做衛生,還是要請兩個阿姨,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做飯和打掃衛生。”

司顏環顧了四周,餐廳連着廚房,另一頭,好像還連着保姆的起居室和專用電梯,真是城裏人會玩。她不太自在地問道: “是不是太奢侈了啊”

任白微微一笑: “你盡快适應,吃飯。”

司顏雙手合十,身為一個不合格的天主教徒,她破天荒地進行了一次飯前禱告: “感謝主賜我食物,阿門……”

吃完飯便回了銀行,她從那個不真實的奢靡世界走出來,照樣要兢兢業業地工作。Jenny富有節奏感地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時,她也一樣露出敬業的八顆牙笑容: “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任太太。” Jenny叫她的聲音還好不大,沒人注意,饒是這樣她也吓了個半死,急忙豎起手指: “噓——”

“噢對不起,” Jenny明白她不喜歡高調,俯下身,輕聲道, “我是替任先生來辦業務的,想在您這裏存點錢。”

“他存錢”司顏沒有多想,以這位大少爺的財力,稍微拔點毛來支持支持她倒也不錯, “好哎,存多少”

“任先生說,得知您存款任務有些緊張,想幫點忙。” Jenny往前湊了湊,打開懷裏的報表,向她展開上面的數字, “您看,這個數夠嗎”

司顏一眼看過去,看慣了長數字的她,幾乎是瞬間數出了那個數: “五……五千萬”

她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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