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熒正在心裏罵罵咧咧。
爆炸的大爐似乎将她重新送回了四百年後,她睜眼就在沙暴中心,整個人被卷着找不到個落腳的地方。
等她好不容易從裏面掙脫出來,迎面撞上被派蒙喊來救場的賽諾。
風沙漸漸遠去,派蒙這才追上前面已經停下來的人影。
派蒙緊急剎車,看着熒的樣子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被卷進沙暴裏了沒錯吧?這是從哪個坭坑裏又臨時滾了一圈才回來嗎?”
熒揉着剛才磕上胡狼帽子的頭,她看向派蒙:“我先給你講一個噩耗,你聽到之後不要哭。”
“旅行者不要看不起派蒙我!”派蒙抱起手,“我可是很堅強的!”
“我的摩拉全都丢了。”熒面無表情道,“背包裏的甜甜花釀雞也都被卷走了。”
“旅行者,你可不能騙派蒙啊!!”派蒙跺腳,她看着遠走的沙塵,“要不我們還是繼續去追吧!”
熒嘆氣,她拽住想要飛走的派蒙朝賽諾道謝,然後與少年并肩趕回阿如村。
找石板的那個任務都是好不容易擠出時間才做完,等之後交完任務大概還有一筆摩拉用來過渡,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出被囚禁在教令院中的小吉祥草王。
至于四百年前的那個純白少年……熒的腳步只是稍微停頓,然後很快追上賽諾。
丹羽還在,她也托神子照料對方,他大概不會出事。
在阿如村定下的計劃不斷推進的同時,熒沒忘記抽空去稻妻确定踏鞴砂的情況。
所有的一切與她去往四百年前的時候沒有任何偏差,少女低頭,她四下望着海灘,這才回應身後派蒙的聲音:“走吧,須彌城還有事情等着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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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跺腳:“那就不要在這種重要的時候莫名其妙往稻妻跑啊!”
哪怕能夠将散兵與傾奇者分的很清楚,在與正機之神的戰鬥之後,見到露出真容的散兵時熒依舊愣了一瞬。
好在她反應足夠快。
只是在醒過來之後,她還是沒忍住問了小草神對方的下落。
她說散兵被藏起來了。
其實也挺好的。
旅行者的心沒能放下太久,世界樹的權能太過可怕,世界上似乎只有她還記得那個被整個提瓦特所遺忘大慈樹王。
但是無論遇到什麽,她的旅程都不會就此停下。
最後熒充實的生活節奏是被散兵打破的,這位醒來的階下囚似乎在出門前還專門換了身衣服。
不過新的漂亮衣服沒有影響他那張讓人糟心的嘴。
暫時的和平共處在世界樹下成功破裂,從她這裏詐到關鍵消息的少年轉身就要把自己投入世界樹。
熒都不知道自己這是今天第幾次在心裏罵人了,她朝前一步成功拽住少年的手腕,擡眼就見到散兵臉上惡劣的表情:“怎麽?想陪我一起下去嗎?那就一起來吧!”
麻了。
熒被拉下去的時候還在反思她為什麽要沒事找事伸出那只手,沒把人拉上來就算了,被拉下去可就真的丢人丢大了。
她甚至還能聽到派蒙在身後撕心裂肺喊她的聲音。
世界樹裏有什麽呢?
身為親身經歷者,熒覺得自己相當有發言權。
這裏有無盡的冰雪,看不到盡頭的陰霾天。
四顧找不到神像與錨點,一望無際的冰原上,除了正在跋涉的她本人甚至找不到第二個人影。
這到底是是什麽鬼地方。
朝雙手呼出一口熱氣,熒皺眉四望。
這裏的溫度估計比龍脊雪山還要更低一些,背包裏準備的放熱瓶大概也不夠她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雪原上揮霍。
這樣惡劣的天氣,怎麽看都不會有人路過。希望她這一次運氣也能一如既往的好,昏暗的天空尋不到星辰,熒只好選擇一條路走到盡頭。
在放熱瓶用完之前,熒終于在冰天雪地中捕捉到一個人影。
這鬼地方居然真的有人,熒跑了兩步,叫住前面的人:“前面的朋友,能聽到我說話嗎?”
“有事?”帶着鬥笠的少年沒有回頭,熒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是隔着風雪落在耳畔卻又沒那麽熟悉了,“我沒有給人指路的愛好。”
一句話便将熒給堵回來了,她覺得這樣的說話方式格外熟悉。
“怎麽,無話可說了?”少年終于回頭,“我看着你似乎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有吧。”熒搖頭,她看不到遮擋了面容的少年到底長什麽樣子,但是印象裏好像沒有類似的朋友。
“……”
熒再次擡頭的時候看向對方的眼睛裏多了一絲探究,帽子+這種臭脾氣的組合,這不會是散兵吧?
“那就當我大發慈悲好了。”少年聽了熒否認的話,再次開口時變得極為冷漠,他伸手指向一個方向,“再也不見。”
熒看向已經踏入風雪中的少年,她總覺得這個少年很奇怪。
既然這個方向是出口,那他為什麽要朝相反的方向去?
搞不懂。
不過熒不介意暫且相信這位陌生人的善意,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善意這東西就是了。
“那就多謝了!”
熒回頭往少年所指的方向走,沒有看到身後那個即将被風雪淹沒的身影突然停下。
站定的人回頭,他看向那一抹漸行漸遠的馬上要混雜在冰天雪地裏的金色撩開遮掩容貌的帷幕,露出那張顏色極為迤逦的臉。
正如同他口中所說的那樣,再也不見。
散兵琢磨着從他嘴裏吐出來的詞,眼中難得的溫柔眨眼便消匿于風雪。
他放下遮擋風雪用的帷幕,然後走向與少女完全相反的方向。
再也不見。
熒順着風雪吹來的方向艱難趕路,寂靜的冰原上沒有第二樣可以參考用作辨認方向的建築,這裏環境惡劣、氣溫低下,再找不到出口哪怕是她也不能憑白在冰原多待。
可是朝前望根本尋找不到邊界。
希望她沒有被騙,熒捏碎所剩不多的放熱瓶,在稍事卻暖之後很快再度開始跋涉。
在風雪将四暮掩蓋前,熒終于成功找到少年所指的出口。
說實話,那地方伫立在雪原中太過顯眼。
總覺得像是騙局,熒伸手攔住想要往臉上刮的幹風,然後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無論真出口還是埋伏,她現在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在踏入其中的一瞬間,像是轉念便改天換地,氣溫、環境,連地域特色都完全改變了。
熒突然回頭,身後早已沒有了所謂的雪原,如果不是身上的寒意還沒有驅散,她可能都要懷疑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場夢。
雪原、獨行的少年,那到底是什麽?
周遭的環境沒有給熒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頭頂的天色就像小孩兒原本笑着的臉,眨眼便要被陰雨代替。
遍地血斛之中,斷劍不一而齊插在各處,這大概是個古戰場,缭繞着一股揮之不去的兇煞氣息。
熒舉目望去,看地形像是稻妻。
她記得這附近似乎有七天神像,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先試試看七天神像能不能正常使用。
神像上的鳴神面容肅穆,熒不甘心的将手再次伸出去,可惜依舊沒有反應。
沒關系,哪怕七天神像不能用,好歹也讓她摸清楚了這是什麽地方。
……名椎灘。
這地方她不是沒有來過,但是比起以往所見,這裏的景色與之所差甚大。
說起來……踏鞴砂就在附近。
稍微辨認了四下方向,熒便确定了下個目的地的所在。
與其在這裏轉悠,不如去踏鞴砂看看,等遇到徘徊的浪人或許還能“打聽”一下時間消息。
踏鞴砂的居住環境很不好,熒一路順着記憶中的樣子找到聚居的城鎮,卻沒在裏面見到生活在此處的居民。
這裏好像已經荒廢很久了。
夜間篝火的光芒傳的極遠,熒不打算隐藏,她現在正愁找不到人問話,關于踏鞴砂,……還有傾奇者。
若是能憑借這樣微弱的光芒便能吸引到附近徘徊的浪人還能讓她省出不少力氣。
吃飽喝足的熒守了一夜都沒能釣到大魚。
第二日天色依舊陰沉,這地方待久了總覺得壓抑,就像禦影爐心未被關閉之前給她的感覺。
将停留過的痕跡收拾幹淨,這回熒的運氣好些,在距離海灘不遠處遇到了游離的浪人。
她以前就不少幹教訓這些人的活,現在做起來也是熟門熟路。
等到将自己想知道的關于踏鞴砂的事情問完,熒越聽越皺眉。
這些人口中的與她所經歷過的似乎很不一樣,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她還是比較相信自己親自經歷過的那段時間。
“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們。”看着奔逃的浪人,熒猶豫後又問,“這附近有沒有一個樣貌相當出衆的少年徘徊流浪?”
不過正專心逃走的人顯然沒有将她的話聽進去,回答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按照浪人嘴裏的說法,踏鞴砂被毀至今已經有數百年,傾奇者這時候大概也不會在這個地方,而是成為了她未來的敵人,也就是散兵。
那些流浪的武士所知信息也不多,拼拼湊湊都是邊角料,關于踏鞴砂真正沒落的原因幾個人倒是嘴碎半晌,可惜全是猜測,大概沒一個是靠譜的。
将自己出鞘的劍收回來,熒擡頭看烏雲翻滾的陰霾天氣,似乎要下雨了,找個避雨的地方吧。
附近沒有距離踏鞴砂城鎮舊址更近的避雨場所,所以熒最後走的是回頭路。這裏天氣一直陰着,雨勢也不如想象中那樣說來就來,等熒趕到一座破敗的房屋是外面才開始淅淅瀝瀝落雨。
屋門正遮掩着,裏面還傳來木柴燒火發出的“噼啪”聲。
熒先是敲門,然後才推門進去。
屋裏面色調黯淡,只有房屋的一角正在烤火的人面前那團光給荒廢的地方添了一絲亮色。
先來後到的規矩熒還是懂的,所以她問遠處坐着的少年:“介意我在這裏避雨嗎?”
“随意。”那人頭都沒擡,只伸手将手裏幹枯的樹枝扔進篝火裏。他似乎不想與她多談,整個人身邊的氣氛自成一體,容不得他人打擾。
熒也沒多想,她這幾日經歷的時間着實神奇。
上次被風沙卷進四百年前的稻妻也就算了,掉進世界樹裏之後這不知道又在哪個犄角旮旯打轉。還有上個場景遇到的冰原,與她擦肩而過的那個少年現在越想越不對勁。
那片荒蕪的純白之地,那人就像是刻意等在那裏為她指路,引她前往這個地方。
或許是她多想了呢,熒嘆氣,但是已經形成的想法卻怎麽都揮之不去。
熒這邊接連嘆氣的聲音很快吵醒已經阖眼靠在身後牆上的人,他睜開眼,看着面前的火光不知想到了什麽,最後還是不耐煩開口道:“你吵到我了。”
“抱歉。”他們倆一個坐在最東邊一個坐在最西邊,熒也不知道她小聲嘆氣為什麽會吵到距離那麽遠的人,但禮貌催促她低頭道歉。
朝聲音傳來處望去,熒還能看見對方及耳的短發,那人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是什麽顏色,在橙黃的微弱火光下依舊難以分辨。
得到回信的人似乎沒有吭聲。
少年靠在牆上偏頭過去,他盯着因為火光而映在牆上的人影,一雙眼睛裏沒有絲毫睡意。
其實他有很多問題想要拿來問不遠處的少女,但是現在一切卻都已經無法問出口。
夜雨讓兩個心思各異的人相聚在同一個屋檐下,窗外風雨飄搖,屋裏的兩個人都都各有所想。
昨天半夜雨就聽了,但是留下休息的兩個人都沒有提前走。
熒是在第二日清晨見到那人放在一旁的鬥笠,她昨日事情想了半夜,也就導致今晨不太能提得起興致。但她記性好,雖然這人換了一身衣裳,但她記得在雪原為她指路的時候少年就戴着這鬥笠。
她很少主動将人往壞處想,但是又迫切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你?你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嗎?”
只是這人溝通起來有些困難:“忘了,你有事?”
不過熒聽出來這話是敷衍:“就是上回在那片冰原裏你給我指路,你可能不太記得了,我想問問距離那回有多久了?”
“你都記不住的事情轉頭來問我?”少年已經再度戴上鬥笠,他說話相當不客氣,“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熒點頭:“沒錯。”
“我知道了。”抱臂的少年只留下這樣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就走了。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想起來上次見面到現在其中到底有沒有跳躍時間,還是單純的改變了地域?
對方怎麽說都算是對她有恩,熒也不好抓着沒影子的事情不放。
但她看着少年的背影越發疑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個人,在雪原之前?
不過這回散兵暫時沒上熒的猜測名單。
這少年雖然也算是比較難處,但是從兩次的見面不難猜出來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散兵可不這樣。
絲毫不知道自己完美将正确答案排除的熒也準備起身收拾,實在不行她就再去找一趟八重神子,這活她現在都快幹熟練了。
至于遠走的人,少年的身影在消失在天幕下之後便再尋不到蹤跡,距離破落舊址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他将遮擋用的鬥笠稍微偏開了些許,天光終于打在那張漂亮且極具攻略性的臉上。
散兵靠在樹幹上,直到看着少女踏出門才阖眼。
那就是還有一次。
算了,少年嗤笑一聲,她估計正巴不得送他下地獄,還需要他在這裏多此一舉擔心她的事情?
但是很顯然,他并未将心裏的想法付之于行動,反而是老老實實目送少女走遠。
冰原,除了至冬,整個提瓦特大概沒有第二個國家擁有少女口中那樣遼闊到幾近将她淹沒的冰原。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散兵轉身,他沒有再看漸行漸遠的人,而是望向遠方遼闊的天際。
踏鞴砂啊……這裏是個好地方,可惜了。
熒不知道她被惦記着,真的知道也不會把人選與散兵聯想到一起。
她打算在踏鞴砂多待兩日,先将附近調查清楚,若實在沒有辦法再趕去鳴神大社,畢竟總是打擾人家還怪讓人不好意思。
踏鞴砂現如今居住的人寥寥無幾,連流浪的武士都翻不出多少。
從年長者的口中,熒稍微打聽到一點關于踏鞴砂舊事的信息,那其中沒有她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往預想中最壞的方向發展。很顯然,博士的計劃在這裏成功了,他欺騙了整個踏鞴砂的人,将這裏變成現在這樣幾近無人的死域。
可這位年邁的老人口中的現實卻完全不一樣的,博士在其中就像個隐形人一樣。
“倒是多虧了那個勇敢的少年,聽說傾奇者當年在踏鞴砂一帶頗為出名……”
不對,聽到這裏的熒突兀擡頭,按照這樣廣為流傳的說法,埃舍爾在其中是隐形人,可她清楚知道踏鞴砂一事是有博士一手主導,那麽散兵知道他被博士欺騙的事實嗎?
大概是不知道的,畢竟那個嘴臭的小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忍着舊仇跟人共事的性格。
……又或者博士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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