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穿越第十九天

第22章 穿越第十九天

沈美雲點頭,抿着唇輕聲道,“我是。”

老支書抽着旱煙不說話,煙圈升騰,在周圍形成了一幅隔絕的真空地帶。

他皺着眉頭,這個女娃娃也過分好看了一些,瞧着細皮嫩肉的這副樣子,還怎麽在鄉下種地啊?

在老支書沉默的時候,周圍的知青先是安靜,緊接着不知道是誰先開口的。

“老支書,我們都是從北京千裏迢迢來到黑省下鄉插隊的。”

“我們來這裏,也不為別的,就是抱着一心建設鄉下才來的。”

“沈知青也是,按照沈知青的條件,她原本可以不用來下鄉的,但是她卻還是來了,她不止來了,還帶着自己的孩子一起來下鄉支援建設。”

“老支書,您兒可以瞅見的,沈知青真的是個好同志,她也是一心為建設的。”

“是啊,您就收下她,和我們分一生産隊吧。”

有些支書和大隊長過來挑知青,但是他們都盡量挑那些,瞧着一把子力氣,是個幹活好手的。

說實話,先前挑到姚志英的時候,老支書就有些不情願。

但到底是看在姚志英帶着是個半大的小子,在鄉下半大小子是能當大半個勞動力來用的。

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她。

輪到沈美雲的時候,說實話她看起來的條件,比姚志英還差,姚志英起碼個子高,手腕子也不算細。若真培養起來,也能培養成為一個種田的好手。

但是沈美雲不是,她生得柔弱纖細,細皮嫩肉,哪怕是穿着軍大衣也遮不住的玲珑體态來。

更別說那一張臉,面若桃花,眉目如畫,明豔到不可方物。

這一看,就不是莊稼人能種的的啊。

所以,在場的知青們都能看出來,老支書就更能看出來了。

所以,大夥兒一開口,便都是求情的話。

甚至,還有周衛民雙手揣着袖子裏面,一邊打哆嗦,一邊譏诮地嘲諷,“老支書,您要是不收她們兩個,她們兩個怕是要回去要飯了。”

其實,他也是琢磨了一路,這才明白的。

正常人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送孩子下鄉的。當然,像他,像姚志英,以及身為獨身女的沈美雲。

他們下鄉其實都有難言之隐,更何況,沈美雲還帶着一個五歲的女兒。

這裏面的隐情怕就更大了。

說個不中聽的,但凡是有地方去,大家也不至于在火車上碰頭集合了。

所以,周衛民才會這般開口。只是,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一開口就幫忙求情,但是說實話那賤嗖嗖的語氣,真的想讓人去抽他才行。

沈美雲也是,她橫着眼睛去看他,顯然還有意外,沒想到兩人在火車上結下了梁子。

下車後更是第一件事找她的茬,卻沒想到在老支書挑剔的時候,竟然還會幫她說話。

周衛民被看得不自在,他斜眼,凍得牙巴骨在打顫兒,“看什麽看?我說錯了?你回去不要飯啊?”

真是一丁點風度都沒有。

不等沈美雲回答,他又自言自語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在幫你,是看在孩子可憐的份上。”

沈美雲本想承他的情,聽到這話,好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她朝着老支書輕聲說道,“老支書,您放心,您要了我去生産隊,我一定不會給您拖後腿。”

她臉蛋生得白淨通透,鼻尖被凍得通紅,但是眼裏卻有着少見的堅毅。

旁邊的綿綿也跟着糯糯地開口,“爺爺,我也會幹活的,我不會吃白飯的,你放心。”

一開口還帶着熱乎乎的白氣兒,連帶着聲音都是軟乎乎的。

老支書還在沉默,似乎在權衡利弊。

就算是沈美雲能收下,但是沈美雲還帶着女娃娃,那女娃娃瞧着才四五歲,收下了也不能幹活啊。

收到他們生産隊,平白多了一個多吃口糧的人。

一直未出聲的季明遠,溫潤的聲音跟着響起。

“老支書,我們這一批知青裏面,沈知青學歷是最高的,她還是個大學生,聽說專業是學的農業,咱們生産隊可不就缺這種人才?”

他這話有理有據,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饒是沈美雲也不例外,她有些恍惚,自己都快忘記了她還是個大學生了。

不過,季明遠怎麽知道的?

季明遠似乎看出了沈美雲的疑惑,抿着唇低聲道,“你爸媽說的。”

在聊天的過程中,陳秋荷恨不得把無所不能,極為優秀的女兒從頭到尾,全部誇一遍。

他自然就知道了。

果然,季明遠這話一說,老支書眼睛一亮,“大學生?”

他們生産隊收的知青,學歷最高的也不過是高中生,就那都是他們生産隊頂頂厲害的人物了。

識文斷字樣樣都會的。

沈美雲還是大學生,那豈不是了不得?

冷不丁被問到學歷的沈美雲,遲疑了下,她點頭應了下來,輕聲說道,“是,農業大學的。”

只是,她兩輩子都沒種過地,所以她這才把自己學歷給忽視了去。

畢竟,一個光有農業大學學歷,卻不會種地的人,這學歷就等于是空頭文憑啊。

只是,如今被季明遠提起來,她勉強地應了下來。

“大學生好啊,大學生好,我們生産隊就差一個大學生了。”

這話,老支書可是吹牛了,別說他們生産隊了,就是整個勝利公社,都找不出來一個大學生來。

這下,他們生産隊能要個大學生知青回去,出去了也能跟人吹牛呢?

那臉上還不是老有光了。

至于有個小孩子,那算什麽?只要對方能力強,一心一意建設他們生産隊。

別說一個小孩子了,就是十個小孩子,他們生産隊也會想辦法給養活了他!

其實,驚訝的不止老支書,驚訝的還有其他知青。

要知道大家的學歷最高的也不過是高中生,那便是季明遠和周衛民了,不是他們考得不好,上不了大學。

而是高考截止了,他們空有高中文憑,讀不了大學。

于是,這獨一無二的大學生沈美雲,可不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焦點了?

知青們都紛紛好奇地看向沈美雲,“沈知青,你竟然讀了大學啊?”

“不過,這高考不是停了好多年嗎?你是怎麽考上的?”

這才是大家奇怪的,一九六六年截止的高考,這樣算下來,沈知青也沒多大啊。

按理說,她也不應該讀了大學才對。

沈美雲捏了捏指頭,她凍得發紅的面龐上帶着幾分回憶,因為那一層紅暈,越發顯得嬌豔欲滴。

“我讀書早四歲便入學了,在一九□□參加高考,只是大學就只讀了兩年,沒有畢業。”

她四歲那年讀的私塾,後面母親成為大學老師,她順利轉入師範大學附屬小學,一路高歌猛進直到高考。

她一直都是大雜院的一個傳奇。

而傳奇截止到一九六六年,全國大學停課,而沈美雲的學業也到此戛然而止。

那一年她才十九歲,失去讀書機會的她,徹底和外界失去了聯系,她陷入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面。

而在一九六六年冬十二月,在拿到停課通知的那天,也是她和女兒相遇的那天。

在遭遇變故之後,女兒綿綿再次成為沈美雲的新的精神支柱。

此後,她的女兒随着她一起來到這裏。

沈美雲說話很是舒服,聲音柔和舒緩,聽在耳朵裏面,反而是一種享受。

所以,大家聽完沈美雲的話後,都跟着崇拜起來。

“你好厲害啊,那麽小讀書,竟然還考上大學了。”

“對啊,我當時在學校還覺得自己牛氣沖天,便讓老師把往年的高考試卷拿出來讓我做了下,結果我連個大專的分數都夠不上。”

“我跟你差不多,其實咱們北京的錄取分數線還挺高的。”

“沈知青,你考的那個農業大學,在一九□□年,錄取分數還很高吧?”

農業大學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香饽饽,只因為畢業後可以分配到糧食局,農業局這種體面單位坐辦公室去。

這年頭兒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物資緊俏不說還限購。

這也導致了,糧食局的工作機會,成為大家的首選。

聽到大家的問話,沈美雲想了下,一張嘴兒,唇齒間吐出一層白色的煙霧,越發顯得一張小臉清麗純淨。

她笑道,“是很高。”

“那你怎麽會報考農業大學?”

沈知青生得白淨纖細,楚楚動人,實在不像是能下地種田的樣子。

為什麽會報考農業大學?

沈美雲陷入了回憶。

□□年的時候,高考的題目特別難,而原身當年卻非常厲害,以最小的年紀沖進了四九城的前一百。

按理說能夠選比農業大學更好的學校,但是沈秋荷在幾番斟酌下,替女兒選擇了農業大學。

為的就是畢業後,能夠分配到糧食局去。

不是陳秋荷不夠有遠見,而是在前兩年的時候,四九城物資緊俏限購的厲害。

饒是,陳秋荷和沈懷上兩人是雙職工,每個月到手的糧票,也堪堪只夠一家人勉強生活。

這還是他們兩口子只有一個孩子的情況下。

像他們的同單位職工,不少人家裏都是四五個孩子的,還有娘老子親戚要接濟養活的。

他們上班的時候,都是帶着浮腫去的,無他,全都是餓的,糧食不夠吃,大人從牙縫裏面省下來,給孩子們吃。

畢竟孩子們長身體重要。

在經歷過極度饑餓這個階段,在陳秋荷看來什麽都沒有填飽肚子最重要。

畢竟,當年最緊迫的時候,糧食局的人兜裏都是有糧的,無他,單位好,福利好。

有了福利自然是緊着自己的單位人。

而農業大學畢業的學生,一畢業對口就是可以進糧食局的,這是特招。

實打實的好處。

于是,在全家商量後,便給沈美雲報了一個農業大學。只是,陳秋荷千算萬算,沒算到後面事情的發生。

自家閨女原本看好的畢業後就去的單位,也跟着飛了。

沈美雲沒解釋這麽多細節,她笑了笑,“是我媽媽幫我報的專業。”

她的母親陳秋荷是大學老師,手裏有着一手資源,農業大學這個學校以及專業,是她母親斟酌了幾晚上後幫她選擇的。

沈美雲從陳秋荷的角度來看,她并沒有替女兒選錯。

進了糧食局,既能坐辦公室,還能很長一段時間不為家裏的糧票發愁。

這是其他單位都沒有的福利。

別人還不懂沈美雲這裏面的話,倒是季明遠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

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沈美雲的側臉,瑩潤飽滿,挺翹白皙,下颌線條流暢,竟比那白雪還要奪目。

季明遠垂眸,替沈美雲解釋了她未說完的話,聲音溫潤道,“當年,考到農業大學去,是可以分配到糧食局的。”

還是四九城的糧食局,那可以說是鐵飯碗中的金飯碗。

這年頭兒最緊缺的是什麽?

當然是糧食啊。

而在糧食局上班,那不是金飯碗是什麽?

果然,季明遠這話一落,周圍的知青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那你父母是真厲害。”

在女兒還未考入大學之前,便為她規劃了未來的路。

這是很多父母都做不到的。

糧食局啊,那是比進鋼廠鐵廠以及紡織廠,更為惹眼的存在。

更何況,他們雖然同是四九城的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考到農業大學去,便能對口分配到糧食局去。

就這一條信息,便隔絕了無數個家庭。其次,便是沈美雲自身的優秀了。

畢竟,農業大學可不是一般人能考進去的。

沈美雲笑了笑,臉上有着淡淡的驕傲,“我父母确實厲害,他們也疼我。”

所以,才會什麽都為她規劃起來。

只是,陳秋荷和沈懷山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未來時局,他們只能管好眼下,以及未來十年二十年,去給唯一的女兒鋪好一條平坦的康莊大道來。

這一條路,就目前來說,是絕對沒錯的。

老支書聽着從大城市來的娃娃們讨論,一開始還有些聽不懂。

但是聽到糧食局,他就聽懂了。

他們這裏是鄉下,沒啥糧食局,但是每年到了交公糧的時候,卻是要去糧站的。

那糧站的幹事們,個個都是眼高于頂,驕傲的不得了。

而這位年輕的沈知青,考上大學後将會被分配到糧食局去。

還是北京城的糧食局,這裏面差距就大了。

這相當于一個是鄉裏的,一個是首都的,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樣有能耐的女娃娃,竟然能落到他們這種山旮旯裏面。

真是他們前進大隊燒高香了啊。

所以,老支書也直接一改之前的态度,朝着沈美雲極為熱情道,“沈知青,我們前進大隊就需要你這種人才。”

“快上來,快上來。”

說完,還自己主動從牛車上跳下來,還不忘回頭把牛車上的被褥子給抹平幾分。

看着那破爛的牛車。

在這一刻,老支書竟然有幾分恍惚,自己這破牛車,拉着沈美雲這個大學生上去。

反而有些沾光了。

哦,是他的牛車沾光了。

等回去後,就讓他們家幾個小子,挨個上來到牛車上摸一摸,好沾沾光。

将來也考個大學去。

不對,這牛車不配沈知青的身份。

老支書抽了一口旱煙後,思忖了片刻,“娃娃們,你們在這裏等等我,我過去問一下。”

既然都帶大學生回去了,那公社主任把勝利公社的拖拉機,借給他們用一下,不為過吧??

不然,讓人家城裏來的大學生,坐他們這破破爛爛的牛車。

老支書自己都看不過去,覺得臊的慌。

于是,老支書丢下了一牛車的知青們,自己跑到了前頭兒,去找勝利公社的劉主任談條件去了。

“劉主任。”

那劉主任是認識老支書的,前進大隊的老支書,幹了一輩子,是個實在正直老實的人。

于是,他便問了,“怎麽了?知青娃娃們受苦了,不願意跟你回去嗎?”

他們這不是第一次接知青了,往前接的那些知青,總有受不了條件艱苦的,一下火車就開始哭。

“那不是。”

老支書搖頭,指着牛車的方向,尤其是沈美雲的位置。

這下一指,劉主任心裏咯噔了下,“怎麽?老支書我跟你說,這些知青們分配,可都是抽簽決定的,對方柔柔弱弱不是種田的好手,你跟我說沒用的。”

“我也跟你換不了名額。”

這等于是還沒等老支書開口,他就先跟對方打預防針了。

哪裏料到,老支書一瞪眼睛,“誰說我要換名額了?沈知青是我們前進大隊的人,誰來都不換!”

這下,輪到劉主任驚訝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老支書嗎?

每次都在為了知青分配跟他哭訴,要換人換種田的好手來的老支書嗎?

“那你是?”

老支書,“我剛才知道人沈知青是農業大學的大學生,你說,我們前進大隊得了這麽一個寶貝,是不是要對人家好點?”

劉主任,“是。”

老支書,“那你是不是要把公社的拖拉機,借給我們用下?”

在劉主任拒絕前,他便再次補充道,“免得把人沈知青給吓跑了,嫌我們前進大隊窮了怎麽辦?”

“主任,您就說,給不給吧?”

劉主任氣笑了,感情老支書是在這裏挖坑了等着他。

“借借借,借你行了吧,你讓你們大隊的知青,跟着我一起回去。”

有了這話,老支書笑了,臉上的溝壑都帶着滿足,“就等您這句話了。”說完,便利索的又折返到牛車旁。

朝着他們招呼,“娃娃們,來來來,都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坐拖拉機。”

得嘞,連他自己都沒坐過幾回咧!

往上一坐,哎呦喂,突突突,一會就到家了。

老支書這話一說,周圍的知青們,都忍不住高興了幾分。

畢竟,比起牛車的速度,大家當然更喜歡拖拉機了。

一路過去,老支書還在碎碎念,“大家能坐上拖拉機,可要好好感謝沈知青,要不是劉主任怕沈知青這麽一個大學生流失了。”

“也不會把拖拉機願意借給我們了。”

這話一說,周圍的知青們都跟着面面相觑。

畢竟,之前嫌棄沈美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是老支書。

現在,一溜煙兒好話,往外蹦着誇沈美雲也是他。

沈美雲被老支書這前後的态度,給弄的啼笑皆非。

她領着綿綿,跟着大部隊朝着拖拉機走去。

他們算是最後一批的知青了,之前該被帶走的都帶走了。

所以,他們過來的時候,那拖拉機旁邊就只有公社的劉主任,以及公社專門開拖拉機的李師傅。

老支書朝着對方打了招呼後。

知青們他們便跟着上去了,不得不說,拖拉機後面車兜子的位置,就是寬一些。

不像是牛車,人擠着人,生怕把牛車給壓塌了下去。

因為是沾了沈美雲的光的原因。

知青們便讓沈美雲去坐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而那個位置正是駕駛座背後,前面的人剛好可以擋風。

沈美雲上去的時候,那劉主任還特意看了她一眼。

和老支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似乎在說,這個就是那個什麽大學生知青?

老支書點了點頭,還帶着幾分警惕,以眼神示意,劉主任你可不許反悔,把這麽一個好人才給我挖走了。

劉主任哭笑不得,如今知青名額都定了,他哪裏改得了?

于是,便朝着沈美雲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沈美雲摸不着頭腦,但是處于禮貌,還是對着劉主任笑了下。

這一笑,劉主任恍惚了下,這沈知青樣貌這般出挑嗎?

沈美雲似乎沒注意到劉主任的反應,她俏生生的立在拖拉機旁邊,沒急着上去。

而是把綿綿遞上去,被已經坐在上面的季明遠接過後。

她這才自己跟着爬了上去,到了最前面的車頭的位置。

沈美雲也沒獨占位置,在安置好自己和綿綿後。

便把姚知青的弟弟給接了過來,三人窩在一團。

老支書瞅了一眼,順勢把牛車後面,鋪着的被褥給拿了過來。

遞給了沈美雲。

沈美雲也沒客氣,直接接了過來,一頭讓姚志英拿着,一頭拿在自己手上。

橫在她們三個女知青外加兩個孩子身上。

算是全部囊括了進去,勉強得夠。

被褥子搭上身的那一刻,沈美雲才覺得活了過來。

怎麽說呢。

她雖然穿着的厚,但是在下火車出來的那一瞬間,那零下的冷氣還是忍不住的往腿上灌。

兩個腿都跟着涼飕飕的,這般搭上被褥子後,才覺得人活泛兒了過來。

她忍不住把綿綿往懷裏摟緊了幾分,給她搓了搓小臉蛋,待搓熱後,拖拉機也開了起來。

轟隆隆的拖拉機駛向前方的時候,也跟着濺起了一陣灰塵。

同一時間,冷風像是刀子一樣,往臉上割過來。

沈美雲幾乎是第一時間,把綿綿徹底揣到了大衣裏面,藏在了懷裏。

與此同時,她又把自己領口的圍巾拉高了幾分,把臉都跟着埋到了圍巾裏面。

她還算是好的,這拖拉機一開起來,其他的幾位知青,臉色都忍不住凍得發白起來。

等到了前進大隊後,人都凍的木了。

哪怕是季明遠都不為過,甚至在下拖拉機的時候,在腳底板落地的那一刻,一股錐心刺骨的疼便襲上心頭。

這是大冷之後,腳丫子長久沒活動所導致的。

季明遠整個人都跟着踉跄了下,還是沈美雲眼疾手快扶了下他,“沒事吧?”

她這才注意到,季明遠的眼睫毛上,已然起了一層透明的冰霜來,像是美玉被覆上了一層雪,卻仍然不掩其溫潤。

季明遠搖頭,抿着唇道,“沒事。”

他到現在為止,才體會到了小叔當初的那一句話,對方為什麽說後悔還來得及。

來黑省當知青,或許比他想象中的更為艱苦。

這還沒開始掙工分,就只是趕路而已,卻都已經是這般的困難。

沈美雲見對方臉色不好,這才安慰他,“馬上就到了。”

在她看來,季明遠是和綿綿同一輩分的人。

綿綿被她呵護的好,雖然坐在拖拉機上,但是架不住被她藏在被褥以及懷裏。

雙重保暖,這也讓綿綿下拖拉機後,臉上竟然還被捂出了一丁點的紅暈來,像極了一個小桃子。

季明遠低低地嗯了一聲,他有幾分不好意思,只覺得自己還不如沈美雲一個女同志。

這邊兩人說這話,那邊老支書便領着知青們,往回走。

拖拉機是到大隊村口,老槐樹那裏就停下來的。

這會正是到了傍晚,天色即将擦黑,大隊部村口老槐樹下,不少人都端着粗瓷碗,在吸溜兒面條。

随着,拖拉機的停下來,不少社員們都跟着望了過去。

“老支書,你接到知青娃娃們了?”

老支書今兒的一大早就去了城裏面,去接知青們的事情,大家都是曉得了。

為此,他們昨天還全部召集起來,開了一個會。

老支書從拖拉機的前面副駕駛座上下來,揣着棉衣袖子,冷的他直哈氣,“接到了,人都在這裏了。”

說完,便朝着在場後面的知青們說道,“都下來吧,我帶你們去知青點。”

這話一落,坐在拖拉機上的知青們,便跟着都跳了下來。

二月的天氣,東北還在落着雪,跳下來後,一腳便踩着厚厚的積雪上。

鞋子底便陷入了積雪裏面,有穿着淺口棉靴的,那雪便順着腳脖子落了進去。

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雪可真厚啊。”竟然有半腿高,在拖拉機上的時候,還不覺得,這不一下來就明顯了。

聽到這話,其中一個端着粗瓷碗,一邊吸溜面條,一邊啃着大蒜坨的社員便說了。

“我們前進大隊,靠着大興安嶺,所以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冷一些。”

“這點雪算啥,才剛沒過腳,要是讓你們進了那叢林裏面,你們會發現有些地方的雪,恨不得有半人高。”

聽到這話,知青們都忍不住瞠目,要知道,他們在北京的時候,每年下雪最多也就是到了腿腳處。

這話一說,她目光忍不住看向這一批知青裏面,最為出衆的兩人。

一人是沈美雲,像是一朵潔白純淨的栀子花,漂亮極了。

另外一人就是季明遠了,季明遠的好看是溫潤的,像極了一塊溫潤的美玉,光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

胡奶奶忍不住和老支書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次的知青真俊啊。”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幹活的料子。

老支書嗯了一聲,“你先回去做飯,晚上這幾個知青娃娃們,到我們家吃飯,我先帶着他們去知青點。”

胡奶奶便是老支書的另一半了,聞言,她點了點頭,“成,晚上給娃娃們做點胡辣湯喝,熱乎下身子。”

這幾乎是老規矩了,基本上每次從外面接了知青娃娃們過來。

老支書都會領着他們回家吃上一頓飯,算不上頂好,但是勝在能飽肚子。

聽到老支書和胡奶奶的對話。

沈美雲他們驚訝了下,“生産隊還管飯嗎?”

他們一直都以為是單獨在知青點吃飯的。

老支書搖搖頭,“不管飯,只是你們是新來的知青,戶口和糧本剛轉過來,又沒幹過活,哪裏有糧食。”

“我就管一頓飯。”

這還是出于好心腸,怕娃娃們剛來适應不了,餓肚子。

等到後面,就要他們自力更生了。

沈美雲他們聽完,便明白了,大夥兒便跟着老支書以及大隊長,他們一起去了知青點。

踩着那雪窩子,真的是一腳深一腳淺。

好不容易到了知青點,是兩大間的土坯房,在房頂的位置蓋着一層厚厚的稻草。

稻草被白雪給覆蓋壓彎了去,瞧着屋檐下,還挂着長長的冰棱子。

真是冷到了極致。

看到這環境,在場的知青他們都跟着,忍不住皺眉起來,要知道他們當初在北京城的時候。

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土坯房是沒有的,大家要不住的大雜院,條件好點的是職工單位筒子樓,條件在好點,那也是有四合院住着的。

像是這種房子,他們是真沒見過。

說到底,他們這一群知青,都是從大城市裏面來的娃娃們。

真正的苦是沒吃過的。

見他們都愣着了,老支書便道,“這裏環境是苦一點,但是熬到了春天,日子就慢慢好了起來。”

知青們面面相觑,忍不住點了點頭。

正當要敲門的時候,在知青點的不遠處傳來一陣雄渾的聲音。

“野雞換三斤富強粉。”

大家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就見到一位虎背熊腰的漢子,他頭戴氈帽,一只眼睛貼着了一個黑色的皮子,只露出一只完好的眼來。

瞧着極為粗犷兇悍,他戴着厚手套的手上,提着一只被捏斷脖子的野雞。

那野雞羽毛是五彩的,長長的,揚到了身體後面去。

這讓大家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起來。

許是被太多人注意到了,那虎背熊腰的漢子擡頭,用着完好的眼睛掃了一眼,那種兇悍和煞氣,幾乎撲面而來。

這讓在場的知青他們都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好兇的人!!!

這幾乎是大家的第一反應。大家下意識地便收回了目光,不敢在看去。

唯獨,沈美雲和季明遠除外,他們兩人都是帶着好奇的打量。

只是,那獨眼漢子似乎不在意,渾然地低頭下去,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竟然血跡斑斑。

不一會,從知青點裏面飛快的跑出來了,一位男知青。

他朝着對方招呼道,“獨眼叔,又獵到好貨了?”

名字叫獨眼叔的男人,不喜歡和人攀談,他單刀直入,“換不換?”

“換!”

話落,那男知青便轉頭進屋,不一會的功夫,就提了一個布袋,那白色布袋子上還寫着紅色的富強粉三個字。

他把富強粉連帶着袋子一起遞給對方,“剛好三斤,不多不少。”

獨眼叔嗯了一聲,便把斷掉脖子的野雞遞過去,查看都不查看,便直接提着富強粉的面袋子。

離開了知青點。

他的背影很是厚重,以至于,每一腳都在地上踩了,一個極大極深的雪窩子出來。

對方從出現到離開,看都沒看新來的知青一眼,更別提去和老支書打招呼了。

這讓,新來的知青們很是驚訝。

“這位是住在山上的獵戶,是個苦命人。”老支書便解釋道,“大隊不允許做買賣,但是卻可以以物換物。”

那獵戶便是早年沒了母親,結婚沒了父親,中年沒了妻子,晚年的時候,唯一的兒子去當兵,卻一去不回。

大隊看他可憐,便允了他和山底下的人,以物換物,大家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到這話,大家都跟着沉默下去。

這真的是人生苦楚,他全部品嘗過一遍。

好在,大家并未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那用富強粉換了野雞的男知青,停頓了片刻,朝着老支書問道,“新來的知青們?”

這一眼,他便把目光放在沈美雲身上停留了片刻。

真是漂亮,像是漫天雪地裏面開的雪蓮一樣,純淨明澈到極致。

他的目光帶着幾分純粹的欣賞。

不過卻沒有其他在多的心思來。

老支書聽到問後,便回答,“都是今天新來的,候知青,他們這些人就交給你了。”

說完,朝着沈美雲他們介紹道,“這位候東來,也是知青點的負責人,他是六七年來的老知青了,你們有事情可以問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老支書回憶了下,“候知青,你也是老北京的人吧?”

候東來提着死透了的野雞,随意地嗯了一聲,濃眉大眼上覆了一層霜花,“都進屋吧,外面冷。”

他不像是三年前來的時候,端着老北京人的份,意氣風發的要在大東北幹出一番下鄉建設的事業來。

三年的勞作時光,磨平了他身上的棱角,也磨去了他身上的張揚,棱角分明的臉上沒了意氣,反而多了幾分粗糙。

聽到這,沈美雲他們這些新來的知青們,便要進屋去,只是老支書卻要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他叮囑了一聲,“娃娃們收拾完記得來我們家吃飯,不知道的路的話,讓候知青帶你們過來。”

“別太晚了,盡量趕在五點半之前。”

鄉下人晚上歇的早,天冷都躲在家裏面貓冬兒。

以季明遠帶頭的幾個知青們,都跟着應了一聲。

旋即,這才跟着進了知青點裏面,知青點裏面顯然是燒的有熱炕的。

屋子內比外面暖和不少。

只是,在進去後,他們就被注目了。

“這次怎麽有兩個小孩兒?”還一個比一個小,大的約摸着十歲,小的怕是只有五六歲吧?

這話一說,姚志英下意識地護着弟弟,“我弟弟能幹活,我也能節省口糧給他的,不會拖着大家後腿。”

輪到沈美雲的時候,她只是拍了拍綿綿,以作安撫,“我們自己解決口糧。”

言外之意,不占知青點的口糧。

“喲,你們這口氣不小,還以為都跟候知青一樣?是北京來的,有爹媽資助的啊?”

這話,帶着幾分酸味。

聽到這,候東來看了過去,他皺眉,“這次的知青全部都是從北京來的。”

這話一說,先前撚酸的知青,臉色頓時跟打翻了的調色盤一樣。

候東來朝着沈美雲介紹道,“曹志芳曹知青,張海源張知青。”

輪到介紹廚房忙活的那個知青時,他眉眼柔和了幾分,“廚房那位是喬麗華,喬知青。”

“目前知青點,就住了我們四個人,還有兩個知青一個出嫁了,一個娶了當地的女同志,所以暫時不住在這裏。”

不算那兩個的話,只算上這次新來的七個人,也就是一共十一個人。

有了候知青的介紹,新來的知青們,便和知青們打了招呼。

便在往裏面走,候東來在前面帶路。

只是不同于在外面的冷淡,一到廚房後,看到蹲在牆角拾掇兒蘿蔔的女同志時。

他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眸子裏面晦澀的光,也跟着明亮了幾分,“麗華,我換來了一只野雞。”

“晚上咱們吃蘿蔔炖雞!”

這話一說,喬麗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許是沒注意到人這麽多,她有些害羞,一張銀盤臉上,染上了幾分紅暈。

她忍不住揪了下候東來胳膊,低聲道,“有新人來呢,你收斂點。”

旁邊另外一位年輕的女知青,姓曹,名字叫曹志芳,她掐着嗓音道,“候知青到底是有本事,這都二月了,還能給喬知青你弄來雞補身體,這沒名沒分的,他可真是疼你。”

這話一說,喬麗華臉上的害羞雲霞瞬間消失殆盡,複而變得雪白起來。

她和候東來兩人在一起了,去年過年的時候,才走到了一塊。

候東來也沒表白,喬麗華也是,在下鄉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她熬不住了,不想像其他知青那樣嫁給當地的人,以企圖來逃避勞作。

便和候東來順手推舟的走到了一起,沒擺酒,也沒告訴家裏人,就那樣當對象處着。

她有自己的謀算兒,候東來長得不錯,人高高大大,還是老北京住在四合院的,聽說父母還是鋼鐵廠的幹部。

所以,下鄉的候東來是他們這批知青裏面,最為闊綽了一個。

因為他手裏經常有當幹部父母的支援,不管是錢方面,還是說全國的糧票,對方都能弄來。

先前候東來和那獨眼獵戶用富強粉換的野雞,其中,那富強粉便是對方父母寄過來全國糧票買的。

正是看重了這一點,喬麗華和候東來在一起。

除去物資上的,還有生活上的,喬麗華出工分,在地裏面勞作的時候,

通常,喬麗華忙不完的活,都是候東來幫忙幹的。候東來生得高大威猛,這兩年也歷練出來了,是一把幹活的好手。

這一來二去,兩人也看對眼了,這才在沒名沒分的在一起。

算是搭夥過日子。

只是,大家都是私底下說,并不放在臺面上。

曹志芳這話,等于說是把喬麗華的最後一絲遮羞布,給扯掉了。

還是當着新知青的面上,喬麗華覺得自己的臉上熱辣辣的,腳底也忍不住摳了起來。

她低着頭,望着腳尖,不想讓大家去看她,去嘲笑她。

她希望候東來說話,又不希望候東來在這個時候說話。

這其中感情,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看候東來也恍不多讓,到底是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面皮薄,而且還有着想在新來知青,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心思。

曹志芳這話一說,等于說是把候東來的私事,放在臺面上,他又怎麽能不尴尬呢?

氣氛一下子就凝滞了下去。

原先,沈美雲他們還不懂的,但是這會聽明白了。

男知青季明遠他們當做沒聽見,女知青姚志英和胡青梅,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

都有些臉紅,而胡青梅則是出于正義和年少,她不理解,想要去指責候東來不負責任,喬麗華不知廉恥。

但是話到嘴邊,卻被沈美雲拽了下手,打斷了她的話。

想來她的表情,也不是啥好話。

這裏面這麽多人,唯獨沈美雲是能理解,候東來和喬麗華兩人的感情的。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本該是互相喜歡,春心萌動的年紀,卻因為日子艱苦,沒有盼頭和希望,陰差陽錯而走到一起,互相取暖,互相鼓勵堅持下去。

其實,也稱不上錯,只能說是自保罷了。

在這個年代,求一個生存,求一個自保。

無關對錯。

沈美雲笑了笑,她的眼神很幹淨,語氣也很溫和。

很自然而然的岔開了話題。

“候知青,怎麽還沒把野雞給喬知青?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先去看床鋪嗎??”

她太過坦然和包容了,沒有歧視厭惡瞧不起。

這讓候東來和喬麗華,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沈美雲微微一笑,語氣也帶着幾分打趣,“怎麽?喬知青,你還不把野雞收着?你不收,我們可是沒法入住了啊。”

喬麗華聽到這,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美雲。說實話,這是她選擇和侯東來在一起後,得到的第一抹善意。

第一次有人用這很平常,很包容的眼神看着她,這種久違的溫暖,讓她甚至想要熱淚盈眶。

她飛快的說了一聲謝謝,随即才接過侯東來手裏的野雞去了廚房。

沈美雲搖搖頭,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只是随意的一句話,一下子解放了兩個尴尬的人。

也讓,原本尴尬沉寂的氣氛迅速熱鬧起來。

新來的知青們和老知青們相互攀談,在大家的高談闊論當中。

季明遠略過喧嚣的人群,側頭隐晦地看了一眼沈美雲,她無疑是漂亮的,大紅色的圍巾像是燃燒的火,那一抹灼熱似乎能把人都給感染了去。

只是,在沈美雲似乎察覺即将看過來的那一刻。

他迅速收回目光,繼而垂下眼睫,沒人看到的地方,他那溫潤幹淨的眉眼裏面,第一次流露出其他情緒。

沈知青啊!

他無聲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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