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門路
回到家莫茹先去換了衣服,飯後管張翠花要了針線笸籮和剪刀打算回房裁布做衣服。
她前世從大三開始就在一家大型服裝工廠樣板間實習,先跟着打板師傅學習,她熱愛設計又熱衷于動手,一年後就能把自己心裏的設計用實物呈現出來。
畢業的時候她跟一直和工廠有業務合作的一家跨國時裝公司簽約,成為他們的時裝設計師,然後一步步做到設計總監。
拿到剪刀和布料,她腦子裏已經有了好幾個設計,最後又全都摒棄,老老實實做符合當下風格的衣裳。
周明愈看着她把那些次品布擺在炕上,就把油燈舉着給她照明。
油燈油煙大、光線暗,晚上做活兒是很傷眼睛的。
莫茹早就在腦子裏觀察過這批布,對于哪裏有破洞哪裏有瑕疵很清楚,現在攤開用小石頭畫一下痕跡就可以進行剪裁。
她低着頭專注地看着面料,左手執剪刀,剪刀不是很順手,好在磨得夠鋒利,“咔嚓、咔嚓”,先把大體剪下來,把大塊布料收起來,再剪裁細節。
周明愈一手舉着油燈,一手托着下巴默默地看她工作的模樣,柔美的面龐和前世重合,垂下來的發絲擋住她水潤的眼睛,只露出俏麗的鼻尖。
就像無數次看她做衣服一樣,認真、滿足,整個人有一種自信而柔和的光。
能一直這樣看着她,讓他的心一片柔軟,慶幸老天讓他們一起穿越,沒有分開彼此。
他忽然想起那次她去參加同學聚會,一改端莊大氣範兒,打扮得青春靓麗,跟他那些聚會就為攀比的同學不一樣。他甚至假裝順路,給她打電話接她一起回家,無非就是想看看過去的她是什麽樣子。
他們是相親認識的,婚後雖然恩愛,可他一直有點遺憾沒有參與過她的學生生涯。聽她朋友講,大學的時候她恣意張揚,渾身都散發着光芒,跟他相親遇到的成熟穩重只愛口紅和麻辣魚的莫茹略微有點不一樣。
如果讓他年輕幾歲,他很想在她讀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她,亦或者更早。
……
莫茹剪完,擡頭對上他的視線,笑了笑,“你怎麽不問我買脊瓦的事兒啦?”你問姐姐就告訴你!
Advertisement
她這般俏皮盡顯的模樣讓他心頭一蕩,湊過去親吻她。
莫茹哎呀一聲,“小心剪刀!”
片刻,他問:“來,告訴我你的辦法。”
莫茹軟在他肩頭,“我們去供銷社送雞蛋找找馮如,問問她有沒有路子買瓦片啊。”
供銷社的售貨員,當然不是靠能力進去的,這時候比後世更講究關系。
能夠去當售貨員,不是家裏有關系,就是能給有關系的人送禮請托。
周明愈親了她一下,“還是媳婦兒想的周到,明天一早咱們就去。”
第二日照舊天一亮就起床,吃了早飯周明愈跟張翠花說去鎮上。
他先去隊裏借了一輛獨輪小推車,鋪上褥子讓莫茹坐着,這樣她就不用走路受累。
張夠見他伺候得那麽周到,酸溜溜道:“小五,你幹嘛去哪裏都帶着媳婦兒啊。”
全村就沒一個這樣的!
周明愈笑道:“我帶妮兒去見見光景,這樣她就能更明白些。”
莫茹朝着張夠笑笑,就扶着裝雞蛋的小箢子,讓周明愈推着去鄉裏。
這一次更是輕車熟路,到了鎮上直接去供銷社。
周明愈進去看了一下那位馮如沒來上班,他就和莫茹先送雞蛋,然後跟收雞蛋的中年女人打探到馮如家的地址。
莫茹留下十個雞蛋沒賣,留在小箢子裏,兩人一起去馮如家。
馮如家就住在後面的荊家莊,十幾分鐘就到。
兩人到門口剛要上前敲門,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還沒過門呢,就一心向着男人啦。這要是過了門,眼裏還有娘家嗎?”
然後是馮如的聲音,只聽她叫了聲嫂子,後面的話就聽不清。
那嫂子卻更生氣的樣子,“你就會拿好話哄娘家人,好東西可都給了婆家。你還沒過門就這麽上趕着讨好男人和小姑子,過門了,人家還不把你踩腳底下去?你真當他們對你好?你不靠娘家?沒有娘家撐腰,他們鐵定把你當老媽子使喚?”
那嫂子越說越憤怒,聲音也越來越大,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被鄰居聽見。
“哎,我才說你兩句你就走,你去哪裏啊?娘——你看看你養的好閨女!我這個做嫂子的忠言逆耳啊,還當我害她呢!”
莫茹示意周明愈還是先走吧,結果門吱呀一聲,馮如從裏面沖出來,差點撞到她。
馮如忙道歉,“對不起啊……你、你是,莫茹!”
莫茹穿的寒酸長得俊俏,挺着個大肚子,男人對她很疼愛,所以馮如印象很深刻,一下子就認出來。
莫茹笑了笑,“我們來送雞蛋想找你說說話,結果你沒上班我們就問了一下收雞蛋的大姐,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馮如忙搖頭,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什麽打擾不打擾啊,我又不是什麽忙人。”她想請兩人家裏坐又很尴尬,索性道:“咱們去供銷社吧,這一次你們要買什麽?”
莫茹把小箢子給她,“上一次你幫了大忙,我們也沒什麽感謝的,這裏是幾個雞蛋。”
馮如忙推辭不肯要,莫茹卻非要送。
“你看,我非要送,你要是不要,我們推來讓去多不好。”
馮如就說給錢。
莫茹更不肯要,“其實,我們是來請你幫忙的,當然這個是上一次的謝禮,可不是這一次的賄賂哈。”她說着就笑起來。
院子裏的曹紅旗聽見蹬蹬地跑過來,一臉鄙夷地審視莫茹和周明愈,看倆人長得不錯,但是一看就是窮老鄉,估計是來求辦事的。
她就陰陽怪氣道:“哎呀我說馮如,嫂子讓你辦點事兒你推三阻四的,怎麽香的臭的來找你,你都那麽痛快啊?”
馮如臉色漲紅,“嫂子,你不要太過分。”
曹紅旗呸了一聲,“我看是你分不清裏外,看不清親疏遠近。他們是什麽人?哪個旮旯鑽出來的阿貓阿狗,瞪着倆眼就來占便宜,還不是看你當售貨員?”
馮如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莫茹微微蹙眉,她和周明愈不适合說什麽,畢竟這個人是馮如的嫂子,他們是來請幫忙的。
不過既然對方這樣咄咄逼人,馮如顯然也深受其苦,她就對周明愈笑道:“小五哥,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在路上踩了泡狗屎,到了這裏又被瘋狗叫,咱們快走吧別被咬着。”
她就跟馮如歉意地笑笑,“咱們走吧。”
曹紅旗被莫茹刺得兩眉毛豎起來,罵道:“你又是哪裏鑽出來……”她還沒罵完,就見那個子高大肌肉結實的青年朝她走過來,他濃眉長眼,眼神透着兇光要打人。
她吓得立刻往回跑,“打人啦!”
周明愈聳聳肩,朝着兩人笑了笑,“我想提醒她韭菜葉子挂牙上不好看。”
兩人笑起來,馮如就讓莫茹上車,三人一起去供銷社。
路上馮如跟莫茹吐槽了一下她嫂子,估計是在家門口不好傾訴憋狠了,因為和莫茹不那麽熟,印象又不錯,加上剛才被撞了正着,就不怕家醜外揚吐吐槽。
曹紅旗因為馮如在供銷社上班,變着法兒的讓幫忙買東西,不給錢又不給票的,買了就拿回娘家去。馮如也不可能一直滿足她,結果她就找茬鬧事,因為馮如昨天給小姑子買了一條裙子,曹紅旗今天知道就又罵又鬧,嫌她胳膊肘往外拐。可她小姑子給錢給票啊,又不是白買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攤上一個極品都夠受的。
這點莫茹自然不會笑,也只能安慰一下,給馮如心情上的放松,至于如何做,自然還要對方自己去摸索。
她就把家裏要蓋房子缺脊瓦的事兒告訴馮如,問問她能否幫忙。
馮如笑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幫不上忙,不過我們副社長能。我和他關系不錯的,正好你們這個雞蛋就給他了。”
莫茹不好意思道:“會不會有點少?”
那就要馮如擔人情。
馮如道:“不少,這都十個了呢。你們自己在家都不舍的吃,十個拿來給他還嫌少,那不是毛病了嗎?”說着她就笑起來,一掃之前被嫂子壓制的懦弱樣子。
到了供銷社,馮如領他們去見副社長陳剛。
恰好陳剛手上有一批磚瓦條子,不過他也是走關系給別人弄的,自己不能賣掉全部,只能處置少量。所以他沒有放出口風,鎮上人也都不知道,今天也算馮如試探一下想讓他幫忙的,誰知道就有現成的,那自然最好。
這條子是實貨條子,不是空頭條子,去了就可以提貨的。
一共有磚一千塊,脊瓦兩百,板瓦五百,青磚一分八一塊,脊瓦四分一片,板瓦三分一片。
周明愈和莫茹商量一下。
莫茹笑道:“我也不懂,你決定。”
周明愈就道:“陳社長,那我們把兩百塊脊瓦都買了吧。”
這時候賺錢難賺,雖然米面便宜,可架不住工業品貴,他帶了四塊錢,雞蛋賣了四塊出頭,也就能買200片脊瓦。
當然,這瓦還不能直接拿回去,得拿了條子去二十裏外的高戈莊窯廠去拉。
不過這樣兩人也很滿足,總歸是買到了。
陳剛還給他們指了窯廠的大體位置。
馮如怕莫茹倆人不好意思,就把那雞蛋拿過去,往副社長桌上的帽子裏放了八個,笑道:“請你吃雞蛋,這倆我拿回去。”
陳剛笑了笑,“你這個小馮同志啊,真是雁過拔毛,這可是人家老鄉給我的。”
莫茹和周明愈拿了條子就出去。
片刻,馮如出來,笑道:“你們拿着這個條子去窯廠,也別那麽老實,看那些破的碎的次品,不用票和條子的,你們就說說,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多拉車呢。”
莫茹忙道謝,“要是沒人指點,俺們兩眼一抹黑,真是有錢也買不着,多謝馮如同志。”
馮如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我和你一見如故。”說着又問:“你讀了識字班吧?”
識字班就是掃盲班,村裏辦的。
莫茹尋思自己說話不像純鄉下人那麽土,忍不住點點頭。
馮如笑道:“人還是要讀書,不讀書就是傻子。”和她嫂子似的。
她又問莫茹還要什麽。
莫茹手裏還剩下幾毛錢,來了供銷社不花掉總覺得咬手,癢癢,哈哈。
她盤算着家裏各種用具,覺得還是買鐵器劃算。
剪刀、鐮刀、鋤頭、鐵鍁之類的,其實家裏都需要,這種小件的鐵器農具,不算統購統銷,目前還不需要票和工業券,因為他們是鄉下鐵匠打制的。只不過現在鐵匠也被收攏,受集體指揮安排,不能自己随意給人打制農具,也得以生産隊申請的名義才行。
不過以後難說,估計一點點東西都需要票。
她就買了一把鏟草的小鏟子,這個适合女人孩子去剜野菜用。
把手裏的八塊六毛錢瞬間花出去,莫茹覺得通體舒暢。
而周明愈又把截留的兩分錢拿去給莫茹買冰糖吃。
這時候糖不是随便買的,當然要票的,但是他就兩分錢,馮如就給他夾幾塊。
上一次就是這樣操作的。
告辭馮如離開供銷社,兩人就先回家,到家正好吃晌飯。
周明愈就和張翠花彙報一下,順便說自己把錢都買了脊瓦,把家裏的也修修。
西間和東廂頂上脊瓦破了,現在還漏雨呢,一旦漏雨很容易爛屋笆和梁檩。
因為是紅鯉子花錢買了正經東西,張翠花不但不怪反而高興,快步去屋裏跟周老漢兒顯擺呢。
“咱紅鯉子現在可有正事兒了,連脊瓦都能買着,你看你們張羅好幾天還讓去找張根發,啧啧。”
周老漢兒:……
我可沒說找張根發,我是尋思等夏種忙完,拿了錢直接去找廠長,不是買不到,就看出不出血。
不過紅鯉子能用正常價格買到,也算是有本事。
周老漢兒也覺得小兒子現在不錯,挺好,吧嗒煙袋鍋子也吧嗒得格外有勁兒。
飯後周明愈說借地排車去高戈莊,張翠花道:“明天早上再去吧,天黑前肯定能回來,這會兒去還得走夜路吧。”
周明愈道:“不一定呢,運氣不好去了排不上隊就得等一宿。不如現在走,天黑前到窯廠,拉了瓦就走下半夜能到家。”現在路上安全得很,沒有劫路的,放心大膽走
晚上才好辦事呢,最怕就是去了提不到貨才牙疼呢。
因為路上沒危險,張翠花倒也沒攔着,讓他借馬燈帶着,從家裏裝點煤油。
煤油也是按票供應的,說是一戶二三兩,根本不夠分的,都是發給生産隊工分多的人家,一個隊一年十五張票是好的。
這兩年張翠花存了四兩,一直沒舍得用,點燈都是用菜油的。
周明愈果然去借了地排車和馬燈,馬燈貴、費油,買得起燈點不起油,所以農家沒有買的。一般都是大隊和隊裏用,因為這個防風防雨,隊裏開會或者上夜班好使。
他把褥子和被子鋪到車上讓莫茹坐着,晚上還能蓋着睡一覺。
周老漢兒道:“讓你三哥和你一起,拉車也能換換手。”這麽一車瓦用人拉也得累得夠嗆。
周明愈道:“別耽誤三哥上工,我一個人折騰就行。”
周老漢兒又道:“高戈莊是往西南走,你別走範木匠,走鳳凰屯,從他們村前頭往西走,再往南去,邊走邊問差不多就找着了。”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出過自己村,遠的也就去鎮上趕個集走個親戚,十裏開外就沒去過,更不用說二三十裏,找都找不着地方。
反正家裏這麽多孩子,要說一個人出門拉着車去拉瓦,估計沒有幾個敢去的。沒見過世面,別看在村裏說說笑笑的,可出門就打怵,話不敢講不好意思開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
周明國還算闖實的呢,自己去鄉裏都有點打突,必須得跟着誰才行。
紅鯉子能自己張羅蓋房子、拉瓦,周老漢兒覺得比家裏這些老的少的都能幹。
張翠花又給張羅路上帶的吃食,窩窩頭、鹹菜、湯罐,還帶上倆煮雞蛋……
周明愈也不拒絕,收拾一下,拉着莫茹就和家裏人告辭出發去高戈莊窯廠。
這時候也沒有地圖,去哪裏全憑一張嘴東問西問,問到明白人還行,要是問差了那也可能南轅北轍。
尤其有些人出了門容易掉向,明明太陽在頭頂上,非覺得是在北邊,怎麽都迷糊不過來,難受到惡心欲嘔。
周明愈和莫茹還好點,畢竟文化多,辨別方向的竅門也多。他方向感很好,走過的路基本就能記住,回來哪怕是晚上也就不用犯愁。
二十裏要是讓周明愈自己走,跑跑走走估計不用倆小時就到,拉着車自然慢一些,但是他估計三四點鐘也能到高戈莊的。
一路上走村過田的,這時候麥子都收割完畢,農人們趕着牲口忙夏耕,還有一片片的青紗帳,在蔚藍的天底下就好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浪,美麗而又生動。
難得出遠門,路上經過一些村落的時候,周明愈都拉着莫茹從村內走,順便欣賞一下不同村落的風光。
如此速度就慢下來。
他們在鳳凰屯看了兩戶人家打架的,先是夫妻倆口角,然後和拉架的打起來。
在西南那個村子看到出殡的,那孝子哭得涕淚橫流,卻被人嘀咕說是他把老娘餓死的,一頓飯就給吃一小口窩窩頭一口粥一口大蔥。
然後還看到了除四害的,打鳥灌老鼠的架勢,比張根發等人還厲害。
繼續往前在岔路口看到一個驚了馬的,那馬拉着一大車糞,驚了的時候直接跳起來,兩腳站立把馬腹帶掙斷。趕馬人吓得面色如土還不肯松開馬缰繩,死死地拖着生怕跑了,結果被拖到差點被大車壓過去。
幸虧周明愈靈敏沖過去一把将他拖出來,那馬連車帶糞就沖進溝裏,最後被一群人制住。
在村民們手忙腳亂制服馬的時候,周明愈就拉着莫茹繼續往前走,等那人想起來要道謝他們都走遠了。
走到賈家溝的時候,他們竟然碰上了村裏正在搞共産運動!
莫茹最擔心這個,因為周家莊也說了要搞共産,但是因為具體章程還沒下來,所以周誠志一直壓着。現在竟然碰上別的村在搞,她和周明愈就有意識地圍觀一下,要是發現什麽問題到時候本村盡量避免一下。
賈家溝的大隊書記和大隊長帶着一群人,拉着車家家戶戶去拿糧食,說是要把糧食集中到大隊裏,全大隊一起吃飯。誰要是敢私藏糧食搜出來上去就拳打腳踢,要是去的時候說沒有回頭被翻出來,那就加一等,直接打個半死。
他們帶領的所謂“搜糧隊”如狼似虎,扛着棍子,書記一聲令下一棍子就能把人敲翻在地。
他們還目睹了一場大批判,幾戶人家因為藏糧或者被鄰居舉報,或者被家裏人舉報,然後被叉到村裏場上,大隊書記指揮着幾個村裏的搜糧隊先進分子,把幾人打得吐血,一邊打一邊讓他們承認自己搞私有化,污蔑共産主義。
莫茹甚至在血污的地上看到了牙齒!
周明愈沒想到賈家溝這麽野蠻,看莫茹臉色有點不大好又怕賈家溝的人刁難路人,趕緊拉着她快步走了。
莫茹心裏有點沉甸甸的,“周愈,你說咱們村會不會也這樣?”
周明愈道:“不會,咱們村就張根發少數人蹦跶,其他人還是清醒的。”
莫茹:“有時候少數人就把大多數人給禍害了。”有人撐腰連張根發那樣的無賴都能翻身掌握一個村的權勢,如果不是因為周家莊還有周誠志、周誠仁這些有威望的鎮着,只怕跟這個賈溝村也差不多。
周明愈回頭朝着她笑笑,“別怕,咱們村不一樣。”
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會保護她,絕對不讓她受委屈。
為了逗莫茹,他又開始給她哼哼豬八戒背媳婦,惹得莫茹笑起來。
說說笑笑着,就到了高戈莊村後頭的窯廠。
窯廠也不在村裏,距離村有四裏路,周圍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樹林子,有人在伐樹劈柴燒窯。
這時候天還大亮,周明愈先把莫茹安頓在門口等一下,他拿着條子去門口傳達室找人問問。
問清楚了,他就拉着莫茹進去把車停在一棵大梧桐樹的樹蔭裏讓莫茹等着,他去找負責發貨的錢武。
錢武是廠長的侄子,在這窯廠裏說話很管用,除了廠長就是他。
莫茹等周明愈的時候,就拿了褲子出來縫,布雖然有很多瑕疵,但是不妨礙做衣服,畢竟後世的洞洞褲還是時尚呢。
這時候沒有松緊帶買,大家的褲子都用一根麻繩當腰帶系着,不結實也不方便,很容易打結。而且她是孕婦,褲腰需要肥大,系繩子更不方便,她幹脆做兩根布帶當背帶褲,正好把那些瑕疵太大的布用上。等她不穿了,也可以拆下來縫在孩子的襁褓上用來背孩子。
正縫衣服的時候,她見幾個人也拉着車進來,其中一個五大三粗,光着膀子粗着嗓門,“快點快點,咱們先拉了先走。”
另一個人跑去看了看,回來道:“有好幾個排隊的呢,咱們來晚了。”
“他娘的,什麽晚了,咱們必須第一個。你不是不知道這幫龜孫子幹活可磨蹭了十天半個月才出一窯磚瓦,就那麽點貨可不夠這些龜孫子們分的,咱們要第一個!”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