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這樣說來,你父皇并非是真的想将三皇子流放漠北?”周靜恍然大悟。

“我父皇是為了保住少鵹族的血脈,才會将他與一批原先效命于我皇舅的少鵹族精兵,全眨至漠北。”

“少鵹族精兵……”周靜低喃,總算明白他為何非來漠北不可。

驀地,行走中的馬車緩下速度,外頭傳來馬夫的喚聲:“公子,到了。”

傅盛掀開簾幕下了馬車,周靜并未尾随他一塊兒,她這張臉太招搖了……即便出了中土,可她想鎮守漠北的官員,不可能連當今皇後生得什麽樣兒都不清楚。

假使漠北這邊全是少鵹族出身的官員,想必他們一定見過平瑤,在傅盛還未安置好之前,她不宜輕易露面。

盡管傅盛提過,三皇子來到漠北的頭幾年,受到榮王派來的邊境官員嚴密監看,可在三皇子這些年的努力下,這些官員已被收買,轉為他在榮王那頭的細作。

否則,三皇子無法在漠北秘密督軍,練就了一支最精實的少鵹族軍隊。

“你們究竟是誰?”

周靜打住思緒,望向不知幾時醒來的周淨。

每每看着那張臉,她總忍不住發怔。太像了……那張臉,與她生得一模一樣,幾無分別。

“你根本不是周家人吧?”周淨直勾勾的望着她。

周靜不禁想笑。甭說是面貌上的相似,這個姑娘就連直率的性情,亦是像極了從前的她。

“周淨,你冷靜一些,好好聽我說。”周靜安撫着她。

“我一路上都很冷靜。”周淨道。

是,既冷靜且勇敢,為了振興周氏,便随他們一起來到遙遠的漠北,這個姑娘傳承了周氏該有的風骨,只消好好鍛煉,假以時日,必定光耀周氏門楣。

“其實……”

話未竟,簾子陡然被掀開,周靜擡目望去,對上一張眼神充滿野性,五官俊朗的面龐。

男子一看清她的模樣,當即面色丕變,伸出手一把揪住她前襟,硬是将她從車廂裏拖出來。

周淨先是一楞,随後追出來。“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男子眯起眼,一身冷酷的暴戾之氣,将周靜揪在身前,用着極其鄙夷的口吻斥道:“你竟然敢來這裏?你這是自尋死路!”

“放開她!”周淨扯住男子綁上護甲的手臂。

男子一個揮臂,将周淨甩到地上,緊接着便要掐住周靜的頸子。

周靜即刻出拳,擊向男子的胸口,男子神情一震,卻也沒打算松手。

“三哥,放了她。”

傅盛的聲嗓一落,大手已經探來,挽過周靜的腰身,另一手則是緊緊按住三皇子的胳臂。

“你這是做什麽?”三皇子傅祺淩目以瞪。

“她不是平瑤。”傅盛沉定的說道。

周淨瞪大眼:“平瑤?!你是皇後?!”

望着一臉震驚的周淨,又看向将她當成仇敵的三皇子,周靜頭疼不已。

這下可好了,她有得解釋了。

漠北一帶盡是不毛之地,生存不易,少有人煙,尋常人來此,大抵活不過五年。

坐在以石塊砌成的堡壘裏,周靜贊嘆不已,時不時起身,敲敲堅固不透風的石牆,或是撫摸那些用石材或木材打磨而成的家具。

傅盛與傅祺坐在一塊兒,手中捧着部屬送上來的羊乳茶,一個陰着睑,一個則是沉着不語。

周淨在一旁坐着,目光随着周澈而轉動,臉上寫滿了掙紮,不知該不該相信方才所聽見的離奇故事。

“所以,你說,你不是平瑤,你是百年前的周靜,還魂到平瑤的身上?”

周靜撫着石牆,轉過身,望向眼神充滿懷疑的傅祺。

她知道,這故事太玄奇,甭說是旁人,換作是她,聽了肯定也不信。

……可傅盛信了。原因無他,他比誰都熟悉平瑤,自然能夠辨別她與平瑤。

“三哥,她沒撒謊,她真是周靜。”傅盛說道。

傅祺嗤道:“平氏之人向來陰險狡猾,她編了個驚世駭俗的故事,你竟然還真的信了她?”

“……她知道我們周家祖先的事。”周淨驀然揚嗓,登時,所有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她。

她又道:“那些事,除非是周家的人,否則不會有外人知情。”

聽罷,傅祺那一臉張揚的怒氣,硬生生給壓了下去。

“我不信。”末了,傅祺仍然堅持己見。

周靜笑了笑,道:“我知道要讓三皇子相信我說的話,确實太強人所難,畢竟你們傅家的江山就要被平氏奪去,仇敵之女說的話,怎能輕信。”

傅祺瞪着她,好似想将她抽筋剝骨那般。

望着兄長如此仇視周靜,傅盛實在無奈,三哥的脾氣向來暴躁不定,不想來到漠北多年,竟然未被磨去一棱半角。

“我有個法子,能讓三皇子心服口服。”周靜道。

“什麽法子?”傅祺輕蔑的嗤問。

“給我一支軍隊,我保證,能帶領這支軍隊一舉攻進皇都,與平價率領的平家軍相抗衡。”

聞言,傅祺冷笑:“把軍隊給你,到時你再來個理應外合,正好将我們少鵹族的軍隊一舉殲滅,我看這才是你心中真正盤算的。”

周靜笑道:“三皇子若要這麽想,那也無妨,我還有一計。”

“除了捏造故事,你還能有什麽計謀?”

“給我一支最不被看好,軍心最松散的軍隊,屆時一舉攻進皇都時,我要讓傅盛把我當人質。”

聽見周靜自願當人質,傅盛面色陡然一沉,刷地站直身。“我不答應。”

“傅盛……”周靜想勸服他。

“三哥,你若是信得過我,便照她的話做,給她一支軍隊。”

“你當皇帝當昏了頭是不?讓我給她軍隊,萬一她當真來個裏應外合,我們籌劃多年的複興大業,豈不是功虧一篑?!”傅祺怒斥。

傅盛轉眸,給了他一記冷峻的凝睐。“假使三哥還記得我是皇帝的話,那便該照我的話去做。”

聞言,傅祺狠狠一噎。

傅盛走向周靜,一把拉着她走出屋外,來到沙塵漫目,灰撲撲的中庭。

“你這是打算做什麽?”他冷問。

“三皇子若是信不過我,這場仗要怎麽打?”

“那也不該由你來當人質!”他怒目而瞪。

周靜不作聲,靜靜回視着他好片刻,方道:“傅盛,你明知道這是唯一的路,又何必這樣。”

傅盛弧度優美的下颚一陣抽緊,目光陰寒至極。

“我不要你當人質。”末了,他咬牙說道。

“傅盛……”

“無論如何,都不能犧牲你。”他蠻橫的打斷她。

她一怔,心口微燙,喃喃低語:“你對我……”

未待她說完,傅盛伸手捧起那張怔忡的嬌顏,吻住了她怔訝的呢喃。

他吻得又急又兇,不若先前作戲那般溫和,仿佛窮盡所有力氣渡予她。

她喘不過氣,雙手抵在他胸膛前,兩頰仿若桃花盛放,嬌豔燦爛。

他長驅直入,滑入芳腔,含住滑膩小舌,輾轉糾纏。

她傻着,慌着,兩手抓皺了他前襟衣衫,眸中倒映着他激切狂躁的神态。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傅盛。

粗暴,急切,仿佛想将她狠狠烙進懷中那般。

直到遠處傳來腳步聲,傅盛才松了嘴,退開身,目光卻未曾挪動半寸。

兩人氣息紊亂的凝視着。深深地,凝視着。

“周靜,你給我聽好了,這一仗,我不要你替我打,我的江山,我自己會打下來,你只要在我身後,好好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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