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恐懼

恐懼

我被一個男人襲擊了！我掙紮着正要喊叫，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了我的嘴，他用胳膊牢牢箍住我，手在我身上亂摸。

他粗重的呼吸落在我的耳後，好可怕！好惡心！我使出全力想要掰開他捂着我的手，大聲呼救，卻根本不能撼動他分毫，我就像一只拴在繩上的螞蚱，只能無助地擺動着四肢。

“小婉！”我突然聽到一聲呼喊，是詹林楓！“小婉！你在哪？”

男人停了手，兩只胳膊緊緊抱住我的身體，一動不動地觀察着是不是有人進到巷子裏來，我把兩只手用力扒在男人的胳膊上，指甲嵌進他的肉裏，使勁向下劃拉。

“唔。”男人發出一聲悶哼，松開我逃走了。

我渾身脫力，跪坐在地上，詹林楓在外面！

“我在這！”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還帶着哭腔，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出來是我，“詹林楓！我在這裏！”

一個人影跑了進來，“小婉？是你嗎？”

我淚流滿面，顫抖着向他伸出手，“是我，詹林楓，是我。”

詹林楓抓住我的手，把我扶了起來，“你哭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先出去，先出去再說。”

我腿軟得走不好路，詹林楓扶着我走出了巷子，在明亮的路燈下，我才看見他眼睛裏的焦急和心疼。

“小婉，你怎麽了？”詹林楓輕聲詢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剛剛看你還好好走在路上，怎麽突然出現在巷子裏？”

眼淚控制不住地湧出來，我抓着他的袖子，調整着呼吸，“我沒事。”不能被他的表相欺騙，他不是可以依靠的人，得想一個借口糊弄過去，一旦他知道我被人猥亵，只會比那人做得更過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有一只貓進了巷子，我想去看看，不小心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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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到哪了？我看看。”詹林楓關切地說。

我感覺膝蓋有點疼，提起褲管看看，只是蹭破了點皮。

“還好，摔得不嚴重。”詹林楓松了口氣，“我看你剛才很害怕的樣子，真的只是摔了一跤嗎？”

“裏面太黑了，我摔到腿，還以為站不起來，所以怕成那樣，現在沒事了。”我笑了笑。

“沒事就好，我打個車，咱們一起回家吧。”詹林楓說。

“咖啡廳那邊沒事了嗎？”我吸了吸鼻子問道。

詹林楓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沒事，老板說現在沒什麽客人了，讓我先回去。”

我接過紙巾擤了擤鼻子，深吸一口氣，“好，回去吧。”

詹林楓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我們一起回了家，詹林楓要幫我處理一下腿上的傷，我拒絕了，回到張小婉的房間裏，我撲在床上，眼淚又流了出來。

張小婉為什麽這麽可憐？為什麽她非要陷入這種命運不可？為什麽不停地被性騷擾，被猥亵，甚至被男主詹林楓強行侵犯？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作者為什麽要畫這麽一個女主角？她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我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被迫承受張小婉的痛苦？

哭過之後，我擦擦臉，擤擤鼻子，蜷縮在床上睡着了，再次醒來已經接近淩晨兩點，要去衛生間試試嗎？也許我能穿回去，可是，如果詹林楓聽見動靜醒來，我就需要等到天亮之後再出門，而且，要是我真的成功穿回去了，以張小婉那軟弱的個性，她要怎麽面對我所造成的這些局面？

下定了決心，我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天亮前，我回到張小婉的家，洗了個澡，和詹林楓一起吃早餐。

詹林楓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我，雖然眼睛還有些腫，但我的心情已經恢複如常。

“我吃好了。”我站起身。

“小婉。”詹林楓欲言又止。

“怎麽了？”我問道。

“如果你發生了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很擔心你。”詹林楓說。

如果是昨天的我聽到這番話，一定會高興得心花怒放，但經歷了昨天被猥亵的事之後，我清醒地認識到，這個男人對女主所做的事，跟昨晚那個男人沒什麽兩樣。

我笑了笑，“我沒事啊，昨天摔的地方已經不疼了，完全沒事。”

詹林楓站起身，輕輕皺着眉頭，“我希望你有事能告訴我，不要自己逞強。”

“都跟你說了，我沒事，你就這麽信不過我嗎？”我笑着敷衍他，“對了，你幾號發工資？”

“5號，怎麽了？你有要用錢的地方嗎？”詹林楓問。

“沒有，我在想，等你有了工資就能搬出去了，5號發工資，你現在就可以找找房源了。”我說完，不等他回話就回了房間。讓他知道我的态度就行，不用過多糾纏，說的越多，越可能産生麻煩。

我回屋換了身衣服，看着玲琅滿目的梳妝臺，我沒有坐過去，那都是張小婉的東西，不是我的。我拿起包向外走，打開房門，詹林楓站在外面，我心一驚，他要做什麽？我沒有激怒他吧？

“小婉。”詹林楓輕聲說，“我非搬走不可嗎？”

我關上房門，繞過他往大門走去，“我是看你一無所有才收留你的，你現在有工作有收入，沒有必要住在我這裏了啊，你自己住也比較自在，不是嗎？”

“像你跟鄰居說的那樣，我做個合租的租客也行，我可以按月給你房租。”詹林楓說，

“我不需要租客。”我換好了鞋，站起身。

“我可以包攬全部家務。”詹林楓的語氣急躁，伸手抓住了門把手。

我頓時警覺起來，我如果不答應他，他就不讓我出門嗎？“我自己可以做家務，能和我同居的男人，只能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你說你喜歡我，并且成為了我的男朋友，我就讓你繼續住下去。”我笑着說。

詹林楓沉默了，他松開了手，我趕緊開門出去。

哼！我就知道他說不出口，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張小婉，他只是對張小婉的身體有強烈的占有欲，他知道張小婉喜歡她，才在侵犯她之後對她表白，讓她心軟，讓她以為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發生的關系，張小婉才會輕易地原諒了他。

我會讓他知道，我不喜歡他！以愛的名義實施暴力，在我這裏絕不可能！

到了公司，我焦急地等待着，根本無心工作，王佳妍和李長紅跟我說話，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

“她今天這是怎麽了？”王佳妍問李長紅。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李長紅沒好氣地說。

“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王佳妍高興地笑了。

李長紅轉過頭，不再理她。

王佳妍湊到我身邊，“今天心情又不好？要不要找個人發發火？”

我露出一個微笑，“不用了，我很好。”

王佳妍一臉嫌棄地看着我，“不想笑就不要笑，笑得跟哭似的。”

“小婉，你要真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們說。”李長紅也湊過來，一臉擔心。

我看見林泉領着一個警察走了進來，趕緊跟她倆說，“警察來了，等完事之後，我再告訴你們。”

“警察？你真的報警了？就因為孫敬摸你肩膀那件事？”王佳妍很吃驚。

“不是。”我還沒來得及說完，林泉就開了口，“大家靜一靜，昨天辦公樓不遠處發生了猥亵案件，警察來做個調查，大家都配合一下。”

大開間裏一下子炸開了鍋，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警察拍了兩下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們已經從受害人指甲裏提取到了猥亵者的DNA，大家只要配合我們調查，比對一下DNA就行。”

“不用那麽麻煩。”我站了起來，“孫敬，把你的袖子撸起來給警察同志看一下。”

孫敬臉色鐵青，“我憑什麽聽你的？”

“警察同志，我就是昨晚的報案人，孫敬經常在辦公室對我實施性騷擾，昨天晚上我在辦公樓附近被一個男人猥亵，我情急之下抓破了他的胳膊，雖然我沒看到他的臉，不過我敢肯定，就是孫敬對我實施了猥亵。”我環視四周，“各位男同事，只要你們把胳膊露出來，就能解除嫌疑。”

聽了我的話，男同事們包括林泉都紛紛把自己的袖子撸上去，把自己的胳膊展露出來，警察上前一一排查。

直到警察走到孫敬面前，我也走了過去，“孫敬，你不聽我的，難道連警察同志的話也不聽？”

“把你的袖子撸上去。”警察說。

孫敬解開袖口，把襯衫袖子撸了上去，幾道被指甲抓撓的傷口赫然顯現。

“另一只胳膊也有。”我說。

“另一只胳膊。”警察說。

孫敬解開另一只袖子，露出了相似的傷口。

“你的胳膊是怎麽受傷？”警察問。

“我，我女朋友撓的。”孫敬小聲說。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走吧，跟我去驗DNA。”警察說完看向我，“張小姐，比對結果出來之後，我們會再聯系您。”

“好的，謝謝警察同志！”

“不客氣。”警察沖我微微一笑。

孫敬被警察帶走了，老老實實的，根本不敢反抗。

“好了，都繼續工作吧。”林泉說完朝我走了過來，語氣嚴厲，“張小婉，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先跟我說一聲呢？警察就這麽直接找上門來，你有考慮過你這種行為會給公司造成什麽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