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決定從醫

自林二丫走後，并且好心的給了林家一筆銀子，林家再也沒來找過長歌了，日子倒也清淨。

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年三十兒，大年前一天學堂便放假了，林言琛去鎮上将長安接了回來，和長歌三個人一起在林言琛家中過年。

數月未見，長安長高了些，穿着藍布棉衫，看起來斯文俊秀，比林長恭那厮不知強出多少。

……

年三十兒那日，家中置辦了不少雞鴨魚肉，瓜果茶酒。

林言琛和長安都換上了長歌準備好的新衣，堂屋燃着碳火，屋外雪花洋洋灑灑落下，家家戶戶貼對子，倒是一片瑞雪豐年之景。

白日，林言琛在堂屋寫對聯，長歌和長安在一旁看着，長安不禁贊揚道：“姐夫的字真好看，比大哥的強多了。”

長歌聽了不禁笑道：“長安如今也是文化人了，一眼就能看出你姐夫的字好看了，看樣子在鎮上學堂學習的不錯。”

長安道：“夫子說我啓蒙晚，天資也一般，我只能多努力了，不過夫子倒是經常誇姐夫。”

“哦？怎麽誇的？”

“就是夫子偶爾訓斥不聽話的學生時，總是會提起姐夫當年求學時，說姐夫天資出衆，卻是最努力的，要我們像姐夫多學學。”

不知為何，長歌聽了這話，心裏竟有些驕傲，仿佛那個那麽優秀的人真是她夫君一樣。

胡思亂想什麽呢！

長歌道：“那長安也好好學，努力超過你姐夫！不對，咱們一定會超過他的。”

一旁的林言琛聞言，但笑不語，沒一會兒，對聯便成了。

長歌去廚房熬了些漿糊，三人一起貼對聯時，長歌依舊喋喋不休的問長安在鎮上的事，突然想起什麽，長歌道：“對了長安，你和那女孩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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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一愣：“什麽女孩子？”

“別裝糊塗，就是你那夫子的女兒，那個叫阿蘭的女孩子。”

一提起阿蘭，長安似乎有些無奈：“姐你別胡說了，我拿阿蘭當妹妹的。”

長歌還要說些什麽，被林言琛打斷道：“長安還小，娘子有空操心長安的事不如考慮考慮自己怎麽做個好娘子。”

長歌一聽不樂意了：“你個沒良心的，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怎麽就不是好娘子了？”

“哦？”林言琛貼好對子，俯身在長歌耳邊道：“看樣子你是有心給我當個好娘子了？”

……

長歌狠狠剜了他一眼，心道什麽娘子不娘子的，這家夥調戲她上瘾了不成！

大年三十兒，林言琛依舊沒讓自己閑下來，貼好對子後便去書房了，讓長歌包餃子的時候在叫他。

長安見狀不禁心生敬佩道：“我原本以為自己夠努力了，沒想到姐夫這麽厲害居然更努力，逢年過節的也不給自己放天假。

長歌道：“你姐夫這是因為明年考舉了，壓力太大，你不必像他這般刻苦，努力成這樣分明是自讨苦吃。”

長歌前世也這般努力刻苦過，可是到最後，當白钰那杯毒酒遞到她手中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她會的再多，在有本事又如何，她努力到最後的結果，無非是一死，還不如當個游手好閑的懶人。

長歌最後苦口婆心的勸了長安一句：“這人啊，是為了開心自在而活着，別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長歌雖然這麽說着，卻依舊沒舍得打擾林言琛溫書，最後無論是蒸饅頭，還是包餃子，都是長歌和長安一起完成的。”

等到林言琛從書房出來後，二人已經做完了一切，林言琛清冷的面上閃過一絲尴尬道：“長歌，你怎麽不叫我？”

長歌知道他一看起書來便廢寝忘食，不過看他神色似乎有些尴尬，長歌賤嗖嗖道：“因為我想做個好娘子啊。”

林言琛：“……”

晚間，長歌做年夜飯時，林言琛說什麽也要同她一起，不給她做“好娘子”的機會了。

長安在一旁看着，心道姐夫對姐姐可真好，他從沒見過哪家男人會幫媳婦兒做飯的，長安早已将林言琛當成了心目中的榜樣，暗暗下決心，自己今後有了媳婦兒的話，也要好好對她！

思及此，長安的俊臉微微紅了，好在林言琛和長歌都在忙，沒人注意到他這裏。

三人忙了一個多時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飯便做好了。

糖醋魚，油焖大蝦，木須肉，紅燒獅子頭，佛手白菜，涼拌野菜，還有一鍋野雞湯。

菜上齊後，長歌拿了壺女兒紅道：“今天過年，咱們喝點酒吧。”

林言琛道：“只許喝一杯。”

長歌拒絕：“要你管？”

“你酒量太差，要不就一杯不喝。”

長歌到底還是妥協道：“一杯就一杯。”轉念一想又不對，“林言琛，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一旁的長安不禁笑道：“姐，你那酒量還是少喝點吧。”

……

長歌表示很郁悶，想她昔日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唉！

不過長歌還是乖乖聽話，免得她真醉了耍酒瘋怎麽辦。

三人吃了頓融洽的年夜飯，雖說林言琛不善言談，長安因為林言琛在，也有些放不開，好在長歌是個嘴巴閑不住的，吃飯也堵不住她的嘴，雖然只有三個人，不過飯桌上看起來倒是很熱鬧。

“長安姐和你說啊，姐姐已經決定了，來年去鎮上開個水粉鋪子。”

長安一愣道：“姐要去鎮上？那這李氏藥鋪怎麽辦？”

“若是你回來就交給你，你若還想繼續念書，只能關門大吉了。”

長安聞言，不加思索道：“藥鋪關門的話村民生病了怎麽辦啊？那我回來吧。”

長歌拿筷子敲了下長安的腦袋道：“別那麽有愛心行不行，就算你要接管藥鋪，咱們李氏藥鋪也要搬到鎮上去！在林家莊早晚虧死，你見這十裏八村除了咱們林家莊，哪還有村子開藥鋪的？人家不一樣活的好好的，更何況，你真的不準備念書了啊？”

長歌前世畢竟是生意人，她不顧村民的想法，在長安看來多少有些冷血，不過長安還是順着長歌的話道：“長安知道自己在讀書方面天賦有限，再努力也許只能考個秀才罷了，比起讀書，我對醫術更感興趣，還是希望能一輩子從醫。”

長歌見他不像是一時心血來潮，應該是深思熟慮過的，笑道：“那好，那來年你從學堂回來後，咱們便去鎮上開鋪子。”

長安猶豫不決道：“可是，村裏的人若是生病了可怎麽辦呢？”

長歌知道長安心善，卻不知道怎麽開導他，畢竟她是為了賺錢，人嘛，不能太為了別人着想了，可是她又不想将這些思想灌輸給長安。

林言琛突然開口問道：“長安，你從醫的本意是什麽？”

“看病救人。”

“你在這林家莊，每日守着空蕩蕩的藥鋪，又能救幾個人呢？”

“我……”不等長安答話，林言琛又道：“你去鎮上後，藥鋪每日都會來人，你便可以醫治到更多的人。”

林言琛所言長安覺得有道理，可是還是有些猶豫道：“可是村民們……”

長歌道：“要不，咱們以後每個月回林家莊兩次，免費給他們看病，這樣行不行？”

長歌雖看不慣長安這幅聖母心腸，到底還是顧慮他的心思，畢竟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她不想逼迫旁人變的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