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冷戰（上）

那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的離開後，長歌僵住了一般，愣了半晌，才轉身回了堂屋。

看着自己準備的一桌子酒菜，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人家在外面酒樓吃香喝辣的，身旁還有孟美人陪着，自在着呢。

不知為何，長歌感覺心口有些堵得慌，悶悶的。

看着一桌子飯菜也沒了胃口，一想到林言琛那混球和孟樂那小賤蓮卿卿我我，長歌陡然怒了，她又不真是他娘子，憑什麽要做一桌子菜在家等他回來啊？

姑奶奶也出去浪去！

這樣想着，長歌起身換了身男裝，來到了怡夢苑。

越到了夜晚怡夢苑越熱鬧，樂曲聲，嫖客花娘輕佻的笑聲不絕于耳，

二樓圍欄上，一個個穿着暴露的花娘媚聲吆喝着，好不熱鬧。滄瀾正熱情的招呼顧客，見長歌來了不禁一愣，快速上前道：“姑娘怎麽來了？還穿成這樣。”

“一個人在家太悶，來你這找點樂子。穿成這樣不是怕被人認出來麽。”

有人偏就抓着她在怡夢苑待過不放，她再來可不要小心些。

滄瀾微微蹙眉，帶着長歌來到了她的房間，将門關好後才道：“姑娘有心事？”

“沒有啊。”長歌笑道：“我如今生意恢複的差不多了，那林二傻也被縣令禁足了，我能有什麽心事？”

滄瀾一語道破天機：“該不會是因為林公子吧？聽說他最近和孟樂走的挺近？”

長歌一愣：“這你都知道？”

滄瀾笑道：“我這怡夢苑人多口雜，每日從那些嫖客口中聽到的雜七雜八，也讓我對鎮上事了解的差不多了。”

“也是。”長歌笑自己糊塗，道：“瀾媽媽，有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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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滄瀾說着，命人拿了壇上好的女兒紅來。

長歌笑道：“你生意很忙吧，忙的話不用陪我了。”

滄瀾道：“那些花娘們都有接待客人的經驗，她們應付的來。”

長歌倒了杯酒：“那多謝你陪我了，鎮上有什麽好玩的事，瀾媽媽給我講講吧。”

“也沒什麽，不過是些家長裏短的。我倒是聽說林公子考中舉人了？姑娘怎麽不陪他一起慶祝慶祝？”

長歌切了聲道：“人家有孟小姐陪着，哪用我啊。”

長歌語畢，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像個怨婦一樣絮絮叨叨道：“你說他和孟樂在一起就罷了，我又不是不讓，問他還不和我講實話，你說氣不氣人！”

滄瀾搞清楚了長歌的來意後，嘆了口氣，她在此處見慣了風月之事，一眼便看出長歌這是吃醋了。

見長歌不停的一杯一杯的給自己灌酒，滄瀾猶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

“娘娘！”

長歌的動作猛的頓住，二人沉默了良久，長歌才緩緩放下酒杯道道：“你果然認出我了。”

“是。”

話已挑明，長歌問出了一直想問的：“滄瀾，我沒想到你也能重生，你怎麽會做老鸨的？”

滄瀾道：“前世娘娘死後，奴婢和伺候您的宮女都被榮貴妃下令處死了，可是沒想到奴婢居然會重生在這怡夢苑的老鸨身上，這老鸨也叫滄瀾，為了不被人看出破綻，奴婢便一直做了下去。”

“原來如此，既然已經轉世了，你也別一口一個奴婢了，來來來，陪我喝酒！”

滄瀾突然道：“娘娘是借酒消愁？前世的時候，陛下寵幸其他妃子，也沒見您這樣子。”

長歌不明所以：“和白钰有什麽關系？”

滄瀾道：“奴婢是說，您對林公子動真心了？”

長歌聞言呆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後和炸了毛的貓一般，大聲反駁道：“你開什麽玩笑？怎麽說我上輩子死的時候都二十四了，林言琛今年才多大，我怎麽可能會對他動心。”

滄瀾也不反駁她，她知道長歌聰明，有手段，但遇到男女之事時，腦子裏就是一坨漿糊。

滄瀾道：“沒有最好，我猜的不錯的話，娘娘之所以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和前世有太多牽扯，林公子年紀輕輕便考中了舉人，将來前途無量，會入朝為官也說不定，娘娘若是真動了心，莫非要再走一遍前世的老路麽？”

滄瀾的話讓長歌清醒了許多，前世她就是因為對白钰一時心動，盡心盡力輔佐了他七年，将自己的自由，喜樂安穩都搭了進去。

這種日子她可不想在重來一遍了。

長歌道：“滄瀾，你放心，這一世，我不會為了任何感情将自己搭進去了！”

……

最後長歌喝的有點多，在怡夢苑宿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回到了家中。

一進門，便被坐在堂屋的林言琛吓了一跳。

林言琛面有倦色，眼下微微發青，看樣子是一夜沒睡，見長歌回來了，快速起身上前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夜。”

長歌看見他就不痛快：“關你屁事！難道就許你不回家啊？”

林言琛聞言，放緩了語氣道：“對不起，昨日我回來的晚了些，桌上的那些酒菜，是你為了替我慶祝準備的麽？”

長歌道：“反正你有孟小姐替你慶祝了，還問我做什麽？”

林言琛一愣，沒想到長歌都知道了，“這個我可以解釋，你昨晚去哪了？還穿成這幅樣子。”

“我去怡夢苑了。”

林言琛聞言微微蹙眉道：“娘子怎麽又去那種地方了？現在鎮上對你不好的傳言大多是因為你曾在怡夢苑待過，你怎麽不知道和那地方保持距離？”

長歌一聽有些火了，“怎麽，嫌我給你丢人啊舉人老爺？嫌我名聲不好你便找名聲好的孟小姐去！”

林言琛覺得長歌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和孟樂出去終究是他理虧，林言琛解釋道：“我是怕孟小姐再來找你麻煩，她應允我陪她十日，以後便離你遠遠的。”

長歌聞言愣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态了，就算他和孟樂約會，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林言琛見她冷靜了，試探着握住她的手道“娘子這是吃醋了麽？”

看着眼前的俊顏，長歌突然想起昨晚滄瀾說的話。

“娘娘若是動了心，莫非要再走一遍前世的老路麽？”

長歌猛的抽回了手，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道：“方才是我太不冷靜了，其實按理說，你如今考中了舉人，也該娶個媳婦兒了。要不，咱們兩個假裝成親的協議，便到此為止吧。”

林言琛臉色瞬間發白，空氣仿佛凝住了一般。

安靜了半晌，林言琛啞着嗓子開口道道：“那，我追求你的事……”

長歌深吸口氣，努力用自己最冷漠的語氣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喜歡你，我當初承諾過你陪你到功成名就的時候，現在，應該可以算了吧。”

林言琛神色冰冷的可怕，：“那，娘和長安那裏，你又該怎麽解釋？”

長歌道：“這也是我要求你的，你我先暫時在這裏住着好不好，只是你別再對我做一些奇怪的事了，等你有了心儀女子後，我再離開，到時候便說将我休了罷。”

林言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