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這是密碼箱?”

看到有東西出了,艾清源立刻忘了剛剛被吓的事。

不遠處的雲盼猶豫了一瞬。

解夕朝擡頭叫他:“盼盼你也過來一下。”

于是他立刻跑了過來。

三個人一起圍着一個小小的密碼箱,解夕朝試着轉了一下,發現上面的密碼鎖确實不是道具,每一位也都可以轉動。

眼下,四位上都是歸零的狀态。

艾清源抽了抽嘴角:“四位,這怎麽猜?”

“肯定不是猜吧。”雲盼小聲道,“應該是要在客棧裏找線索。”

解夕朝沒說話。

他盯着密碼鎖思索了一會兒,先試了四位數。

齒輪轉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艾清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顯現出了興奮和不可置信的光:“你猜到了?”

話音落下,解夕朝轉完四位。

密碼鎖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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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才開了口:“沒。”

“先試試。”他解釋道,“碰碰運氣。萬一呢。”

艾清源:“……”

他有些失望。

随即悚然。

他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解夕朝在他心裏已經成為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這件事簡直比這個破客棧還可怕。

解夕朝不知道身邊的人又開始思維活躍胡思亂想,他正專心致志地猜密碼。

他第一個輸的是節目組的開播日期。但是密碼鎖沒有反應。他想了想,又換了一串數字,這回輸的是第一次錄制的日期。

也不是。

第三次,第四次。

艾清源起先恹恹的,看到後面又有些震驚:“這又是什麽日子?我怎麽一點沒印象?”

“導演生日。”解夕朝淡定地輸數字。

艾清源:???

一旁的雲盼嘴巴又張成了“O”型。

“不是。”艾清源回過神,“你這也記得,你是暗戀導演嗎?”

解夕朝:。

“不要說這麽驚悚的話。”他評價。

然後才解釋,“偶爾聽人說到過。”

他倒也不是猜到了現在會用上這種數字,只是習慣了收集記錄信息。當然,記性不錯也是他一貫的優勢。要不然當年高考也不會進top大學學數學。

只可惜,他想要走捷徑早點下班的願望破滅了。

這一組密碼依然沒成功。

他又試了幾組,就把密碼盒放了回去。

沒意義了。

如果密碼是跟節目相關,那麽它大概率不會生僻。他把能想到的日期都試了一遍依舊不對,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密碼需要現場尋找線索來破解。

他說:“盼盼說的應該是對的。”

他頓了頓:“你們剛剛找到什麽了嗎?”

說到這,艾清源就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眼。

他膽子本來就小,這間客棧的恐怖細節做得很逼真,以至于他根本不敢伸手多翻什麽,剛剛就一直在興致缺缺地摸魚。

他開始思考措辭,卻沒想到另一邊雲盼舉起了手。

“我找到了這個。”他說。

他把一封信遞給了解夕朝。

-

解夕朝三人在裏面解密碼箱的檔口,客棧外卻是鴉雀無聲。

今天跟組的是副導演呂燕。

來之前,衍生節目這邊的導演組就跟她交流過這期節目的內容。

相較于之前的幾期,這一次的節目是上了點難度的。

衍生節目也是維持節目熱度的好工具,恐怖元素很容易出經典畫面,比如剛剛的道具腦袋。而與此同時,他們選擇在節目中加入适量的解謎內容。

這不是針對某些選手,只是娛樂向的期數做多了觀衆難免疲憊,總要調劑一下。

只是誰都沒想到,哪怕是這樣的節目,發揮最出色的居然還是解夕朝。

為了方便掌握進度,節目組是在裏面安裝了相當數量的監控的,剛剛解夕朝輸密碼的場面被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作為老搭檔,馬鴻平的生日呂燕也很清楚。

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沒多驚訝,甚至被逗笑了,搖了搖頭:“這孩子。”

“真挺聰明的。”她嘆了口氣。

“那燕姐,要進去給提示嗎?”身旁的工作人員問。

時間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其他組都有人幫忙給了提示,以免錄制進度拖着。解夕朝這組已經算是進度最快的,可是考慮到後面的難度,他們還是有些擔憂。

“先等等。”呂燕道。

然後她想了想,“老馬今天是不是去見了解夕朝的經紀人,見完了嗎?”

“好像結束了。”工作人員道。

“我跟他通個電話。”呂燕道,“你們在這看一會兒。有什麽事來找我就行。”

旁邊的人忙不疊地應聲。

呂燕又看了眼監視器,然後離開了客棧門前。

而此時此刻,房間裏已然有了新的進展。

*

雲盼是在一個抽屜裏找到這封信的。過程很不容易。

抽屜上了鎖。鑰匙在櫃子最頂上的花瓶裏。花瓶裏頂上蓋了一層“血水”,其實是海綿,小孩兒很勇敢地掀了海綿,從裏面拿到了鑰匙。

來之不易,得到的線索就相對明顯。

信中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封信裏提到了唯一一個數字5。

解夕朝沒有立刻把數字代入密碼。而是帶着兩個人又在屋子裏繞了一圈,然後在一旁的酒桌桌角發現了另一封信。這是一封出自于外國友人——至少信裏的落款是這麽表示的。

這一封信裏,他得到的是一個字母:a。

而到此為止,屋子裏的所有有攝像頭的地方已經被他們全部找到。

解夕朝盯着兩個組合看了一會兒,就把視線放向了唯一一個還沒有被使用的條件:櫃臺後面的矮櫃。

書櫃邊上也有攝像頭。

作為理科生,他對數字再敏感不過。

字母顯然不能放進密碼鎖,但是字母+數字,可以很好地作為坐标來指示方向。

他思索了片刻,走到了矮櫃邊上,取走了第一層裏的第五本書。

這是一本很奇特的書。

不同于其他的道具書,這本書中只有一個薄薄的書殼。打開來才發現裏面只有四頁是可以抽動的,這四頁剛好畫了四幅工筆畫。

解夕朝微微垂了眼,看向了畫上的內容。

“這又是什麽?”艾清源湊了過來,“這畫的什麽,好像都是女孩子啊?不是我說,這上面一個字都沒有,算什麽線索啊。”

解夕朝頓了頓:“你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

“文科啊。”艾清源道。

解夕朝未置可否,問一旁的雲盼:“盼盼呢?”

雲盼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我沒讀高中。”

解夕朝愣了一下。

其實娛樂圈高學歷還是少數,但是只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也不算太多。他剛剛那句話只是看雲盼內向想給他cue個話題,卻沒想到小孩兒這麽誠實,也沒想到他只念完了初中。

話都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直接轉了話題:“沒事。”

“這算是個歷史小知識吧。”他道,“其實這四幅圖就已經是提示了。”

他頓了頓,“看到第一幅圖裏畫的,河裏的魚了嗎?”

雲盼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了,它好像不會游泳。”

圖上的魚沉在河的最底層,确實有些魚不像魚。

解夕朝被他有點兒可愛的形容逗笑了,然後解釋:“不是不會游泳,是因為岸上的這個在浣紗的女孩子太好看了,水裏的魚看她的樣子看得過于入迷,忘記了游泳,所以沉到了水底。”

雲盼瞪大了眼睛。

而此時,一旁的艾清源已經反應了過來:“古代四大美人啊。”

“嗯。”解夕朝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個詞對應一個線索,一個線索對應一位密碼。找到這四個數字,我們就能出去了。”

話音落下,空氣裏的氣氛驟然一松。

-

其實不止是艾清源和雲盼,解夕朝在這裏呆得也挺不舒服的。

倒不是害怕,就是單純地壓抑。他比較喜歡陽光幹燥的地方,平時也不喜歡玩這種恐怖元素的游戲。

與此同時,他覺得節目組在線索上也算是花了工夫。

用四大美人來做主線索,一方面,這個典故不說人盡皆知,大部分人多少也都聽說過。而另一方面,這四個意象可以着手做的文章還是挺多的。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在一樓找齊了兩樣線索。

一樣是沉魚。

客棧的後院有一口井,這是整間客棧唯一和水相關聯的地方。

井邊挂了一根竿,上面晾了一排小魚幹。

數量是7。

解夕朝拿筆記數字,艾清源打量小魚幹:“得,這下不是呆住了,是徹底沉睡了。”

雲盼被這個笑話冷得哆嗦了一下。

另一樣是羞花。

通向二樓的樓梯下藏着一棵室內的觀賞花。上面剛好有六個花苞。

至此,密碼鎖的四位數字已經齊了兩個。

而此時此刻,距離他們剛剛被關進這個密室也不過過去了五十多分鐘。

解夕朝他們松了口氣,而等在外面的節目組卻實實在在地麻了。

作為出題者,這些線索設置的時候節目組自己就提前找人測試過。說難不算難,說簡單也絕對不算見到那。最重要的是聯想能力。

但是他們沒想到,最難的一關,對于解夕朝來說就好像根本沒有設難度。

他的腦子實在太快了。

知道得多,又敢想。

從最開始的a5代表方位到後面的四個意象,從他嘴裏說出來輕輕松松,絲滑得好像某巧克力品牌,但節目組背後不知道廢了多少腦細胞。

要不是整個衍生節目的導演組都是第一次接觸解夕朝,他們都要懷疑是有人透題了。

導演面如死灰地盯着屏幕,已經完全失去了成就感。

而屋內,解夕朝的目光放到了樓梯上。

他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闡述了一個事實:“落雁和閉月的意象都是在天上的,我估計應該在二樓,上去看看吧。”

話音落下,身後的二人不約而同,齊齊後退了一步。

解夕朝:。

*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滞。

片刻後,解夕朝先開了口:“那我去。”

艾清源:“……”

他是這麽想的,但是解夕朝這麽一說,他又覺得自己很慫。

慫爆了。

眼瞅着解夕朝就要往樓上走,他咬了咬牙:

“我跟你去。”

雲盼也默不作聲地跟在了他後面。

解夕朝腳步頓了一頓:“确定?”

他頓了頓,繼續平靜地闡述自己的猜測,“可能會有真人NPC。”

艾清源:“……”

伸出去的腳又想縮回來了。

“沒事。”解夕朝嘆了口氣,“不用勉強,我一個人可以。你跟盼盼在樓下等我就行。”

他這麽說了,艾清源也不再堅持。

“加油。”他道,“有什麽事随時叫我倆,我倆就在樓梯口等你。”

這已經是他在義氣和恐懼之間所能達到的最佳平衡了。

解夕朝笑了笑。

雲盼還有些堅持,艾清源一句話把他哄了回來:“別去了,一會兒腿軟還得你夕朝哥哥把我倆拖回來,犯不着給他拖後腿。”

這話非常有自知之明,解夕朝滿意地往樓上走。

一直走到二樓,他停頓了兩秒。

紅衣的長發女子和他四目相對,相距不過十公分,片刻後,那雙鬼氣森森的眼睛裏流出血淚,血淚底下,是一個誇張到詭異的笑容。

樓下,艾清源的聲音傳過來:“怎麽了?”

他現在緊張兮兮,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解夕朝的停頓。

解夕朝看着面前的“女鬼”,沉思了兩秒,答複:“沒什麽。”

“就是突然感覺。”他若有所思地道,“出去之後,你倆真的應該請我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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