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050章

這夜裏, 嘉善仿佛是累極了,展岳活生生地折騰了半宿才消停。

她委實沒料到,展岳不過是第一次,竟然能将她弄得那樣倦。看來鄭嬷嬷之前的憂心, 實屬多餘。

聽說展大人當年秋闱奪冠, 許多人因此贊他英勇無匹。

也許是真的, 足夠英勇吧?

嘉善身上全是粘膩的汗液,眼皮子半垂不垂地。她似是困了,很想要睡上一覺, 可才吃飽喝足的展岳, 卻不知又在作什麽妖。

嘉善迷迷糊糊地回頭去看他,發現展岳披了件中衣下床, 另打了一盆清水來。

“別睡着。”展岳拿着巾帕,要親自替她擦身子, 他波瀾不驚道, “夜裏溫度低,真這樣睡下去,明早起來只怕要着風寒。”

嘉善此時還未來得及穿衣, 剛才的喜服,全被他粗魯地扔到了床榻的另一頭去。

她的皮膚光澤, 在黑暗裏顯得尤其白嫩。

嘉善用喜被遮住了赤果的部位, 她身上的某些地方,還十分疲軟,帶着一晌貪歡後特有的溫潤。

嘉善接過帕子,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出于什麽別的情緒, 也不看他一眼,只說道:“我自己來便好。”

展岳一笑, 他慵懶地站在床邊,像頭酒足飯飽的大狼,他面部平靜地望着她。

屋子裏的香案上,加了宜睡眠的安神香。那香味沁人心脾,聞起來就讓人有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醉生夢死。

安神香與洞房夜裏某股暧昧的氣氛,交雜在了一起,直直地湧進了展岳的五髒六腑中。

他摸摸鼻尖,道貌岸然地地下了頭去。

Advertisement

嘉善擦完身子,見展岳還未清理,便打算俯下身去,将巾帕重新換洗幹淨後,再交給展岳。

然而,她現如今還正保持着不着寸絲的狀态,小小的一個彎腰動作,胸口前便走漏了一陣迅猛的涼風進來。

嘉善始料未及地用手捂住了,展岳的行動卻比她還要迅速。

他挑開被子,仔細地将嘉善裹成了一個見臉不見腳的“大蠶蛹”。

展岳替嘉善撩開了擋在她眼前的碎發,屈指在她鼻尖輕輕點了一下:“怎麽還與我這樣見外?”

“好好睡覺。”展岳的口吻裏不無命令。

嘉善瞪着他。

展岳似笑非笑地道:“莫非,是還不覺得累?”

他意有所指,那語調不輕不重地,一如适才鼓搗她時的力道。

嘉善的睫毛輕顫,她香腮泛紅,轉了個身去,不再搭理展岳了。

展岳卻從善如流地覆上前,在她嘴角若有若無地碰了一下,他溫柔地摩挲着她臉蛋上白嫩的肌膚。

“早些睡,明早我喚你起來。”展岳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緩緩地說,“以後,我會照護你。”

嘉善本來已經閉牢了的雙眼,聽到這句話後,又無聲無息地睜開了一條縫。她慢吞吞地回過頭。

展岳卻已經端着水盆,自發地去了隔間清洗。

他的背影高大颀長,肩背厚實而寬闊,一如自己想象地那樣有安全感。

嘉善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往上悄悄勾起了一些,随後,又沒明白自己是在樂些什麽。她欲蓋彌彰地伸手,人為性地将那上勾的嘴角,往下扯了扯。

她側過身躺好,努力地将氣息放平靜,引着自己踏入安詳的夢鄉。

少頃後,展岳才從隔間回來。

見嘉善已經閉上眼睡着了,他輕手輕腳地踩上床畔。似乎仍是覺得有哪裏不得勁,他瞧了眼打起小呼嚕的嘉善,又小心翼翼地一手圈過她,一手輕緩地将她扒拉進了自己懷裏。

溫香暖玉徹底入了懷,展岳方感覺到踏實許多。

他撲在她的一頭青絲間輕輕嗅了嗅。

大概是經年的執念和妄想得到了滿足,總需要耗費比旁人更多的精力去克制。

這一夜,展岳輾轉難眠,直到日頭漸亮的時候,才終于添了幾絲睡意。

可惜,還沒等他完全睡熟,門外便突兀地響起了鄭嬷嬷幾人的聲音:“公主、驸馬,時辰不早,該起了。”

隔着門簾,鄭嬷嬷的音調有些輕,但展岳是習武之人,對一點蚊蠅聲都極其敏感,聽到鄭嬷嬷在叫,他即刻睜開了雙目。

見嘉善還毫無所覺地在睡覺,他又安心地喘平了氣。

不知昨晚,嘉善是覺得熱,還是她一向睡覺就不老實。此時,上半身的被子她還蓋得齊整,唯獨一雙赤足不規矩地露在了外頭。

那塊膚色潤澤如玉,在紅團錦衾下,顯得白皙又小巧。

展岳的喉結輕輕地動了一下。

未免一大早就要過度地“思淫|欲”,他不得不仔細地推了推嘉善,力道放得很柔。

“起床了。”展岳語調輕松,他不緊不慢地貼着嘉善的耳側道,“新媳婦貪覺,可是要給人家笑的。”

嘉善睡得正熟。

她其實很少能睡得安生,夜裏的時候,她極容易做夢。

夢裏似明似暗,什麽偷雞戲狗的人都有。有牽牽扯扯、早已說不清的上一輩子,也有晨光熹微,好像皎潔灼爍的這一輩子。

或許是昨夜,身側躺了一樁閻王都不敢惹的保護神,嘉善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一夜安眠至天亮。

多半是因為睡得好,嘉善的神情也透露出了股輕松惬意。她轉過身去,看展岳已然醒了,便睜大眼睛問:“什麽時辰了,怎麽不早些叫我?”

展岳撐着下颔看她,笑一下道:“看你睡得熟,于心不忍。”

“不急,還早。”他道。

門外又再次響起了鄭嬷嬷的聲音:“公主,老奴可能進來?”

聽到鄭嬷嬷在叫起,嘉善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還早”之論,便趕忙要爬起來,她道:“哪裏早了。等會兒就要認親,別讓府上的人說閑話。”

嘉善嫁進來,有眼色的人,自然願意敬她的公主身份。可若是沒眼色的,只怕還是管不住那張說三到四的嘴兒。

這才第一天,往後的日子還那樣長,傳了什麽閑言碎語出去。即便嘉善以後搬去了公主府,也住不安生。

展岳道:“這府上,沒人會說你閑話。”

嘉善觑他眼:“你又知道了?”

“你是我的妻子。”展岳眼睑輕擡,卻恰巧見到了她光滑的背部,他啞着嗓子道,“誰若是說你閑話。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嘉善抿了抿唇,伸手去,學着他平日裏捏自己的樣子,也親昵地捏了一下他的臉。

而後,她才傳了鄭嬷嬷進門。

鄭嬷嬷身後,還跟着臉龐通紅的素玉。素玉是個仍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展岳和嘉善明顯沒有要将她收為通房的意思,因此,她昨晚沒在隔間守夜。

陡然見到只着裏衣的展岳,素玉和鄭嬷嬷多少都有些不自在。素玉低着頭,全程只聽鄭嬷嬷的吩咐,她按照嬷嬷說得那樣,先伺候公主穿上了外裳。

國公府的丫鬟小厮們,方才魚貫而入,為展岳更衣。

展岳成了婚以後,聞老太君又另外為他的房裏添了些人。展岳原先,一直不習慣有丫鬟伺候,也是怕聞老太君借口為他添通房。

直到嘉善入了府,展岳才松口,任由祖母放了些新進的丫鬟來。

看嘉善換了身海棠紅的五鳳朝陽服,展岳的眉目間極溫柔,他點頭道:“紅色很稱你。”

展岳今日自己也是一身朱紅的錦帶衣裳,除了昨日成婚時,見他穿了一次紅衣外,嘉善還沒見過他着過紅裳。

他的官服是玄色,平日裏的常服也是素雅那一類,幾乎不會這樣穿紅戴綠。

嘉善笑笑,嗔道:“你生得白,穿紅色一樣好看,別老是着死氣沉沉的顏色。過幾日添夏衣的時候,我讓人幫你做些其他樣子吧。”

展岳順從地道:“好。”

房裏的丫鬟們均是一怔。

正在為他整理衣角的丫鬟,名叫劍蘭。劍蘭在被分來以前,是聞老太君院子裏的二等丫鬟,也聽府上的人說起過四爺的種種事跡。

印象裏,四爺應該不是一位好相與的主子。可四爺剛才應和公主的時候,隐隐地透出的那種溫和,實在是讓人如沐春風。

四爺可能,是真的很喜歡公主吧?

劍蘭在心裏默默地想。

兩人換上新衣以後,攜手去了主院那邊。

展岳此次是尚主,名分上,嘉善雖然是展岳的媳婦兒,也能算是安國公府的四太太。但是到底君臣有別,她的公主身份尊貴。

等兩人到了正廳的時候,嘉善發現,安國公府上下,竟都到齊了。

為了以顯重視,甚至連安國公的外家,聞老太君的娘家人也來了。

聞老太君坐在頭把太師椅上,左手邊才是安國公。

展岳的大哥展泰、三哥展華,以及張氏、餘氏等也是一字排開坐好,至于展少瑛,因為輩分低了些,只能站在展泰身後。

嘉善今日挽的是個盤疊式的雙螺髻。發髻裏別有用心地釵上了,展岳送的那支白玉簪子。

她的耳垂圓潤飽滿,上頭佩戴了一雙紅寶石般的金累絲燈籠耳環,襯得她如朝霞映雪,好似窈窕神女下凡間。

嘉善一進來,無論是坐着,還是站着的,都起來先行了個禮。嘉善是公主,只卻之不恭地應了。

聞老太君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實打實地,還是對這樣端莊的孫媳婦很滿意。

展岳與嘉善向她問完安以後,聞老太君便看了眼在跟旁站着的盛媽媽,盛媽媽會意,很快遞了一個繡着蘭花的荷包過去。

聞老太君從荷包裏,取出了一個赤金足面的九龍戲珠镯,認真地幫嘉善套在了她的白腕上。

“這個镯子,與你頭上的簪子是一對。”聞老太君的氣度平和,她臉上也着了淡淡的妝容,看起來要比平日少了點威儀,多了些格外的高貴與慈祥。

聞老太君道:“好事成雙。你雖是公主,可日後,為他紅|袖|添|香、綠衣捧硯,也都是你的應盡之事兒。”

多少人礙于嘉善的身份,只敢挑不刺耳的好話說。恐怕也只有少數幾個為展岳考慮的人,才願意将這番肺腑之言宣之于口。

告訴她應夫妻和睦。

想到她是展岳最敬重的祖母,嘉善恭敬地對聞老太君屈膝做禮,她含笑道:“是,請祖母放心。”

聞老太君聽嘉善喚自己祖母,默默颔了下首,又從手上摘了個祖母綠的戒指來,套在了嘉善的指節間。

“好孩子。”聞老太君和善道。

那枚戒指上鑲的翡翠,足有花生米般大小,又是十分通透的祖母綠色,呈着天然的寶石光澤,一看就知不是俗物。

恐怕是伴随聞老太君多年的東西了。

嘉善心裏感慨,又躬身行了個禮。

聞老太君是府上最年長的人,其餘的小輩們也是跟着她的意思,給新婦送上或輕或重的禮物。

安國公只送了套金面的首飾。聞老太君事先沒有與他通過氣,任誰都沒想到,聞老太君出手會這樣不俗。

張氏憶起自己過門認親時,聞老太君只是給了一支累絲珠釵和鑲金花钿。她便暗暗地揉了揉手帕,一雙眼裏又酸又妒。

等與長輩和平輩之間認完了親,自然還要與小輩見禮。

小輩裏頭,展少瑛是安國公府的長孫,合該由他打頭。

不知是不是存了要和展岳比較的心思,展少瑛今日穿了一身寶藍色的絲綴,腰間系着根清白玉帶,瞧着倒也有些疏朗俊秀。

只是與展岳比起來,到底不如他龍章鳳姿,多少還是稍遜了一些。

見展少瑛站到了自己跟前。

嘉善不由雙眼微眯,她明眸皓齒地一笑,揚聲道:“這位,想必就是瑛哥兒。”

她從鄭嬷嬷那裏拿了個封紅來,一雙瞳孔的顏色極亮:“還沒正式見過呢。”

嘉善轉而面向展岳,仿佛是真誠地發問說:“按輩分,瑛哥兒是不是得換我一聲四嬸?”

展岳遂她的意“嗯”了聲,他慢條斯理道:“是該如此。”

展少瑛猛地擡眼,面部有清晰可見的憔悴。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