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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萩原研二說的的确是要去飙車對吧?

曉美秋也看着面前明顯是暴走族風格的改造摩托陷入了自我懷疑。

“怎麽樣,很帥吧!”

不同于神色古怪的曉美秋也,萩原研二倒是興奮的雙眼閃閃發光:“是我認識的老板借給我的,改裝了直通排氣能讓這輛車發出更大的聲音,看這個性的整流罩、高挑的車座和獨一無二的塗鴉!aki醬肯定也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了吧!”

不知道如何評價這個豔粉色後座的曉美秋也:“……”

剛才只是從視覺效果上腹诽這輛車很暴走族風格,結果聽這些改造手段,這根本就是哪位暴走族精神小夥的車吧???

萩原研二,你在幹什麽啊!!不說鬼冢教官了,你交通部的美女姐姐知道你帶着同學大晚上的來炸街嗎?這像話嗎??

內心在活躍度極高的瘋狂吐槽,但四肢卻顯得十分僵硬的曉美秋也被萩原研二連拉帶拽的請上了那個豔粉色的後座——在真正坐上那坐墊的一刻,曉美秋也整個人呈現出了一副“我理解了一切”的放空模樣,總之,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這句話在三分鐘後被他親自收回,因為萩原研二啓動了車。

被風吹亂五官的曉美秋也數次都想要在響徹夜空的轟鳴聲中怒罵出聲,包括但不僅限于“萩原研二你這個瘋子”、“放我下去讓我走回去”、“我要吐了”等等,只是每當他擡起頭想要吶喊些什麽的時候,呼嘯而來的晚風就會用力将他的五官從下巴開始一股腦的推到眉毛上去——從物理角度和心靈角度雙重感到窒息的曉美秋也只好将自己想象成一張貼在萩原研二後背上撕都撕不下來的餅,在閉上嘴巴和眼睛的同時将額頭死死的抵在萩原研二的背心處,化悲憤為力量,在內心開搞二進制數。

直到引擎聲從慢慢減弱到徹底停止,曉美秋也才有勇氣在變溫柔的風速中睜開雙眼,等萩原研二将車穩穩地停住,他立刻迫不及待的、逃一樣的從車上跳下,還差點因為腿軟對着萩原研二在非新年時期行一個大禮。

很生氣,按理說他應該很生氣才對,但扶着摩托車的車身顫顫巍巍的站直身體的曉美秋也在看向萩原研二的那張笑臉時,又意外的好好克制住了自己,沒有發脾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這樣吧,這可是萩原研二啊。

沒意識到自己這連借口都懶得找的偏愛,曉美秋也用那雙變得濕潤的金瞳看向了萩原研二——沒有任何指責他的情感,只有友好的詢問。

他認出這裏是哪裏了,距離警視廳警察學院大約有六公裏距離的一處城市公園,在這個時間點沒有任何人氣,偌大的空曠場地只有他們兩個人、以及在夜色中若隐若現的螢火蟲。

萩原研二發出了驚訝的贊嘆聲:“哇,這個季節果然會有螢火蟲哎,上次在夜晚和人一起看螢火蟲還是在小時候和小陣平一起參加的煙火大會上……aki醬會喜歡這種場景嗎?”

“陣平不會想着要把蟲子拆開來看一下構造嗎?”

曉美秋也盯着夜空中的光點輕聲自言自語:“……應該不會吧,畢竟是沒辦法裝回去的東西,而且不管怎麽說玩蟲子也太惡心了,啊,”他扭頭看向萩原研二,一點也不反省自己方才在認真的忽視對方的提問:“一想到這些光點是蟲子發出來的,就不喜歡。”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我發誓在很認真的忍耐了哦,但是aki醬你真的太會破壞氣氛了!”他學着電視劇裏的刁蠻女友壯似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這種情況下難道不該順着我的話說些什麽氣氛很好的話嗎?‘超喜歡,謝謝研二醬帶我來看這些’什麽的!”

你掐着嗓音學女孩子說話後驟然恢複本音真的聽起來很生草好不好!

在面對萩原研二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變幼稚的曉美秋也好容易克制住自己和對方拌嘴的沖動,他直勾勾的望進萩原研二的眼睛,努力讓聲音和表情同時沉下來,從而營造出一副冷淡又冷情的模樣。

“因為你帶我來這裏的目的并不是看這些吧。”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對視中妥協:“……研二。”

“當然啦!”萩原研二用輕快的語調回複:“畢竟在宿舍樓下等了aki醬很久嘛。”

“我其實以為第一個堵到我的會是陣平……”

萩原研二噗嗤一下笑了:“你要是早回來五分鐘就能品嘗到小陣平的鐵拳了。”他指了指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我和小陣平一起在樓前喂蚊子,他受不了上去取驅蚊水了,好險我沒跟着去,不然又要被aki醬逃掉了。”

曉美秋也:“……”

他只是随口感慨了一下,沒想到你們這對幼馴染真的是一起在堵他啊?一直暴躁的松田陣平也就算了,萩原研二原來你也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會的哦。”萩原研二突然說道:“因為很擔心aki醬啊。”

曉美秋也:“?”

“哈哈,你沒有将心裏的想法說出口,只是我很擅長讀別人的表情。”萩原研二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更何況aki醬其實很好懂,所以并不難哦。”

……

我很好懂?

開什麽玩笑,你憑什麽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明明就連我自己都無法認識自己!

理智幾近斷弦的曉美秋也差點沖動的将那些事情全盤托出——像是動畫裏瘋狂的反派角色一樣事無巨細的告訴萩原研二,他的好友諸伏景光從數年前就在遭受着什麽,而做出這一切的是他的另一位“朋友”,在這種經典死亡二選一的場合下明辨是非的萩原研二會選擇誰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哈哈,太好了!就這樣丢下他騎回警察學校、然後告訴與他相連的其他人結束這一切吧!

只不過是在夜間步行六公裏而已,和他至今為止淌過的人生相比,這點距離又算得了什麽呢?

腦子裏充斥着未來決裂的畫面,曉美秋也沒能控制好自己逐漸滑坡的表情,也同樣沒有注意到萩原研二染上無奈的雙眼,在察覺到若是放任局勢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時,懷帶正向目的的人立刻放棄懷柔戰術,選擇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收起笑意的萩原研二問:“為什麽是小諸伏?”

曉美秋也的瞳孔因為這個問題緊縮了一下,他強作鎮定,半晌後才回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跟諸伏同學其實沒有那麽熟。”

萩原研二很明顯的輕笑了一下。

“專門帶你出來就是想聽真話的呀,aki醬。”萩原研二不依不饒:“這裏只有我們……和螢火蟲,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就像很難沖萩原研二真正的發火一樣,曉美秋也發覺自己也很難果斷的拒絕他的請求。

但那些……要怎麽告訴他……

更何況,告訴萩原研二就相當于告訴了松田陣平、就相當于告訴了其他三人,他真的做好被審判的準備了嗎?他真的有勇氣去面對審判嗎?要讓諸伏景光知道,他從幾年前就被人全方面的調查着,甚至調查者還跟着他進了警校,只是為了更近距離的觀察他、并無時不刻的在期待着他的堕落?

曉美秋也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他可以成為諸伏景光的“朋友”,真正的友情都是盼着對方一日比一日更好,但他卻從認識諸伏景光起就盼着他墜落到自己的身邊來,只是因為諸伏景光在不知情中被他選做了“家人”,所有的錯都源于他異于常人的執着——但是這些該怎麽說?

有那麽一瞬間,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曉美秋也甚至想要在這個場合下問萩原研二:如果我坦白一切并忏悔,你可以做我的家人嗎?

……但不可以,如果被選擇的家人需要被他一同拖入深淵,那麽因為這是萩原研二,所以不可以。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萩原研二貼心道:“那換一個吧——aki醬在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小諸伏和小降谷嗎?”

“……他們并不認識我。”曉美秋也終于回複道:“但是,我認識他們。”

“诶?”

曉美秋也閉了閉眼:“在一次公共課的教室前,我抱着課本和教具被人撞倒,是諸伏同學幫我撿起了大部分的課本……呃,還有降谷同學。”

萩原研二:“。”

雖然聽上去都幫了忙,但總覺得降谷零根本就是被順帶着提一下而已,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吐槽這點了,難得曉美秋也願意開口說點什麽。

邁出了第一步,就容易邁出下一步,曉美秋也在最初的為難感淡化下去後幹脆一鼓作氣:“因為發生這件事,我變得非常想認識諸伏同學,但我們的專業不同,平時很難碰見,所以我——”

“你找到和小諸伏同專業的同學打聽他了嗎?”

“不。”曉美秋也咬了咬牙,用發澀的聲音直接自爆:“……我查了他。”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他可是曉美秋也……雖然是大學時期的曉美秋也,但他可是曉美秋也!是可以憑計算機技術在大多數公共系統裏閑庭漫步的曉美秋也!他說查了,查的是……

萩原研二忐忑道:“aki醬查的是小諸伏的生日或者喜好之類的嗎?”

話已至此直接開擺的曉美秋也:“全部。”

萩原研二整個人直接懵圈,全部,什麽全部?是他想的那個全部?

“嗯,對,就是那個全部。”眼神死掉的曉美秋也慘笑着:“原來我也能做到光看表情就知道一個人在想什麽啊……哈哈,也不算很難。”

萩原研二:“……”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作為一個預備警察,你剛在另一個預備警察面前承認了自己的犯罪史吧??

各懷心思的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我其實知道很多關于外守一的情報。”不顧萩原研二的死活,曉美秋也繼續開口:“但也只是知道罷了,即使是我也沒找到過關于他是兇手的直接證據。”

嗯,确實沒有直接證據,只不過因為情報面實在是太廣、情報面又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離真相只缺一根将這些串起來的線……這麽算的話,知情不報也算是他的另一項罪名了吧。

想起曉美秋也确實曾精準的說出過外守有裏的名字,萩原研二艱澀道:“aki醬,你能告訴我,關于小諸伏你都查到什麽程度了嗎?”

……

說實話,這是當下階段曉美秋也最想逃避的話題,但思及在這四下無人的場所裏,他面對的是最善解人意、性格最好最開明的萩原研二,既然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不如就告訴他吧?最多就是在這裏挨一頓揍、或者走回學校罷了,左右他都準備退學,就當是最後一次縱容萩原研二……好了。

曉美秋也深吸了一口氣,将自己的視線移開到了旁邊的樹幹上。

“我知道諸伏同學的生日、身高、血型、家庭住址、興趣愛好……”

也還算好。萩原研二很樂天的想着,這些都是學生檔案裏的基礎信息,哪怕關系不好的人也有機會從教務系統裏查看,沒什麽大不了的。

“曾就讀學校、各個時期所在班上的學生名單、課表和社團排期、校園飯卡餘額……”

呃,這些顯然查起來會費工夫一些,但也不是什麽敏感的東西,對吧?

萩原研二依舊樂觀的想着。

“諸伏高明的信息、諸伏高明名下銀行卡的流水、諸伏景光的心理醫生就診記錄……”

萩原研二:“。”

“長野慘案的始末、警方的全過程出警記錄、走訪記錄、諸伏家詳細的人際關系——”

萩原研二:“喂!”

曉美秋也頓了頓:“其實,關于諸伏同學的事情,能查到的我基本都看過了。”像是沒看到萩原研二崩塌的表情管理一樣,他再次重拳出擊:“不止提到的這些,實際上還要更多一點。”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連萩原研二都沉默,坦白這件事一定可以是他真正的死刑了吧。

既然已經是死刑,那不如數罪并罰死到死透——這麽想着的曉美秋也反而開始變得輕松,他甚至微笑起來:“這些不是一個警校生該幹的事兒對吧?沒關系,研二,我絕不會讓自己這種人玷污你們崇高的理想,我打算遞交退學申請——”

幾乎死去的萩原研二立刻活過來一蹦三尺高:“退學???”

被他吓了一跳的曉美秋也:“?”

他穩住下意識後退一步的動作,在擡起眼和萩原研二對視的時候甚至向對方友好的發出邀請:“嗯,對,我打算退學。所以如果研二你想要揍我的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以後我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吧。”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他感覺這輩子都沒今晚沉默的多。

“有沒有一種可能。”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的萩原研二在夜色中突然笑了起來:“aki醬,想揍你的人不止我一個?”

曉美秋也:“?”

沒聽懂萩原研二在說什麽的曉美秋也露出了直白的疑惑,然後,他就看見萩原研二慢吞吞的從上衣內側口袋裏摸出了一臺非常眼熟的備用機——

正在通話中的。

在曉美秋也震耳欲聾的沉默中,松田陣平的殺意切切實實的從聽筒對側傳了過來。

“曉美秋也,你這混賬東西!”

兵荒馬亂的背景音裏夾雜着其他幾人勸松田陣平冷靜的話語聲,在可憐的桌子搶先體驗了被爆捶的痛苦後,再次響起了磨牙齒的聲音:“給我立刻滾回來,我不打到你姓松田我就不姓松田!”

萩原研二差點笑的把手機丢出去:“小陣平都氣到胡言亂語了哈哈哈哈,aki醬,自求多福咯!”

曉美秋也:“……”

曉美秋也:“…………”

在萩原研二愛莫能助的同情目光中,他閉上眼,直直向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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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略號和問號含量極多的一章。

溫順漂亮但等着你落魄後将你撿漏回家(甚至不介意親自推你一把)的stk秋桑大家喜歡嗎。

hagi是對秋桑的真話特攻手,說是色令智昏(?)也可以,反正面對hagi,秋桑會很容易妥協。

景光是真正意義上的被查完了,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誰,但秋桑知道哦~

說起來,如果你對那麽大一個手機藏在衣服裏怎麽會看不出來有疑問——因為這裏本來寫的是竊聽器的,但缪桑說“哇他們還是警校生就這麽刑不太好吧”,于是就改成備用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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