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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曉美秋也仍未想通那日為何在提到諸伏景光後氣氛會急轉直下。

松田陣平氣在心頭不願再提，他又抱有僥幸心理有意逃避，結果就是這個話題最後不了了之，換房依舊穩坐當下頭等大事的寶座。

但，攢個休息日一起去看房的計劃又雙叒叕落空了——伊達航受理了一起大型兇殺案，曉美秋也被安排去追蹤一名網絡詐騙犯，松田陣平穿上防爆服跑去拆炸彈，三方忙的齊開花。

抓網絡詐騙犯對曉美秋也來說是非常簡單的小任務，原以為最多三天就能結束這插隊的事務，卻沒想到他拽着最上面的觸須直接拔出了一個泥窩；這還不算完，泥窩掏着掏着噗嗤一下整個塌了，露出了其中一方新洞天，探頭進去一看——好家夥，捅到大本營裏去了！

抓一個詐騙犯用三天的時間足矣，但拔出蘿蔔帶出泥的曉美秋也用了三個月，直接搗毀了一個跨國詐騙集團，逮捕涉案人員上百，追回涉詐金額上億。

曉美秋也因此出了大風頭，連帶着資料班也雞犬升天，犯人一個一個押回來審，表彰大會一個一個不停的開，相關案件受害者為年齡大的群體居多，這一次僅憑警方力量取得的案件大勝利讓警視廳面上有光，線下流傳的關于曉美秋也的負面言論随之收斂了不少，甚至隐隐透出了一些風聲，說曉美秋也提前升職有望。

另一邊，帶隊連續破解數個爆/炸/物埋藏點的松田陣平接受了媒體的正式采訪，畫面裏的他不卑不亢、談吐有度，在介紹案件信息的同時完美的宣傳了日本警方的正面形象，雖然脫掉防爆服的他被汗水打濕了頭發、讓他看起來略表現的有些不修邊幅，但仰仗他那張帥臉和他極富有磁性的聲音，互聯網社區裏掀起了一股與衆不同的狂潮。

幾乎要007的伊達航就沒那種好運了，他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既沒有獲得表彰也沒有接受采訪，不是在跑外勤，就是在跑外勤的路上，身累心更累。

警視廳想要推幾個典型案例和功臣出去籠絡人心，這波天時地利人和就像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他們毫不猶豫地把曉美秋也和松田陣平就推了出去，反響很好，普通民衆并沒有多少人會發自內心的憎恨警察本身，他們只是憎恨警察的不作為罷了，兩位功臣經過一輪蓄謀已久的宣傳造勢，獲得的社會反響比警視廳上級預想中的還要好太多。

網上辱罵警察是稅金小偷的言論急劇減少，換來的是……

“為什麽陣平的采訪下就是‘好帥、好帥’的，我這邊就全是‘可愛這種評論啊？”曉美秋也氣餒到想揪自己的頭發：“我以前應聘過的很多打工場所可都是看在我這張臉的份兒上才破例把我留下來的，按理說我也是個帥哥才對吧？”

他曾經為自己制定的相親作戰計劃裏，臉可是列在優勢款項裏的啊！

正在研究一份新型炸彈拆解圖的松田陣平随口道：“哦，可能是因為你眼睛大、皮膚白，看着年齡比較小吧。”

“……說這話的時候照照鏡子好嗎，陣平？”曉美秋也很無語：“你自己也是冷白皮、大眼睛，甚至還是稀有的天然卷，為什麽你就是帥哥……好吧，陣平确實是帥哥，但你和我的條件也差不了多少，怎麽沒人刷你可愛啊？”

松田陣平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笑。

“那就是氣質呗，”他說：“雖然本人很極端、記仇、小心眼、還有不良癖好，但你看起來太乖了。”他沖曉美秋也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且金色瞳很漂亮，又漂亮又乖，喜歡你的女性網友至少有一半。”

心情幾度起落的曉美秋也沒好氣的瞪着他：“一半？這麽精準的數值是你調查的嗎。”

松田陣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還用調查？剩下的一半都是喜歡我的。”

曉美秋也：“……”

曉美秋也：“……哼↓。”

會冷笑的曉美秋也——這倒是有些稀奇了。

頭一次感受到這麽多陌生人的喜愛，表現出嘴上抱怨、面上苦悶的曉美秋也實際上已經連續幾天下班後連網課都不上了，他劃動着網頁，穿梭在各大論壇裏篩選着與自己有關的關鍵詞，俨然一副要迷失在紙醉金迷世界裏的樣子。

難得看見這家夥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感到有些好笑的松田陣平并沒有說任何打擊他的話，反而帶着一絲看好戲的心态引導着曉美秋也去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評價他可愛已經是非常規矩的行為了，當曉美秋也看到滿目的“美人”、“請給我聯系方式”、“妻子”之類的暴言，幾乎是完整的經歷了從震驚到麻木的心态變化，警視廳出的剪輯視頻将他和松田陣平一前一後的介紹，等到進度條快走完時，甚至還飛過去了寥寥幾個寫着“真般配”的彈幕。

曉美秋也：“……”

看着明明耳廓都紅了、卻依然緊繃着面皮裝模做樣的曉美秋也，幸災樂禍的松田陣平大笑出聲：“怎麽還不好意思了啊，美人曉美警官？你翻翻論壇，甚至有人P了你長發的樣子，這下不光是女孩子喜愛你了，一部分男孩子也開始喜愛你了。”

曉美秋也：“…………”

堅持緊繃着面皮裝模做樣的曉美秋也淡然道：“那可真是糟啊，畢竟我和陣平看上去‘很般配’，小心上下班的途中被我的狂熱愛慕者挑戰哦，松田警官。”

聽他這麽說的松田陣平不但毫無收斂的意思，反而笑得前仰後合。

“行行行，讓他們來，”眼淚都笑出來了的卷毛說：“來挑戰的狂熱愛慕者來多少我單挑多少，要是有跟蹤狂就全送給班長做業績，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你趕緊召喚他們來吧！”

終于惱羞成怒的曉美秋也暴起奇襲，可惜實力懸殊，被無情鎮壓。

“民衆喜愛的大帥哥松田警官怎麽能這麽粗暴呢，”被按在沙發上動态不得，只能耍嘴皮子的曉美秋也無能狂怒：“真該讓那些用着可愛網名的女孩看看你的真面目。”

“名字可愛的一定是女孩子？”勾着嘴角的松田陣平揶揄他：“你知道當初在警校的分班名單上看見超~可愛的名字時大家是怎麽想的嗎，A-ke-mi，aki醬？”

曉美秋也：“……”

什麽除暴安良天然卷帥哥，根本就是在毒液裏泡大的嘴欠幼稚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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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統媒體開始走下坡路，自媒體逐漸嶄露頭角的時代，想要快速的打出自身的名氣，流量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眼瞅着曉美秋也和松田陣平的業績訪談視頻效果出奇的好，警視廳有意進一步扶二人做日本警察的門面，簡單地說，就是想要二人去宣傳部門兼職露臉。

宣傳口近幾年的疲軟無力和無能大家都有目共睹，否則也不會被民衆鋪天蓋地的指責警察不如偵探、是稅金小偷了，一朝幹出了點業績可不是立刻揚眉吐氣，恨不得趕緊把兩位紅人挖來供着。

雖然借着話題樂此不疲的互相調侃，但不管是曉美秋也還是松田陣平，都對跳槽去幹宣傳的提議毫無興趣。

“我的主職工作是拆彈啊，分精力在別的事情上萬一拆彈出岔子了怎麽辦？”

面對上級，不畏強權的松田陣平依舊表現出了露骨的不滿：“我去幫宣傳口工作，那宣傳口的人在幹什麽……哦，其實也不是不行，現在批準我去搜查一課的話這件事還可以商量。”

額頭上跳滿青筋的領導忍無可忍的把他和爆處班的負責人一起轟出了門。

曉美秋也那邊更絕，在安靜又認真的聽了一堆類似于“以他的業績足以撐起警方的面子、年輕有為的電腦技術精英能完美的勾起大衆的興趣”之類的話後，他對着眼懷期待的領導冷淡道：“好的，了解了，但我拒絕。”

資料班負責人面露驚訝，再一次被拒絕的大領導更是詫異：“為什麽？”

曉美秋也的回答冷冰冰的：“宣傳口遇到難題關我什麽事？要是他們沒辦法解決困境，那就開了他們招有一批有辦法解決問題的人進來不就好了。”

大領導被氣了個仰倒，資料班負責人見勢不妙，在被轟出去之前帶着曉美秋也溜溜球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資料班負責人在逃亡路上感慨：“你跟松田住在一起後真是和他越來越像了，說話的風格變得這麽……呃，”他停頓了一下，最終決定說實話：“變得這麽毒。”

“有嗎？”看來曉美秋也本人并不覺得：“我只是聽從陣平的建議，直白的表達自己喜歡什麽讨厭什麽而已。”

負責人尴尬一笑：“哈哈，原來是建議你表達真實的自我……”

大夥還以為你去進修了毒舌呢，你曉美秋也的本性原來是這樣子的嗎？！

想起那些對着曉美秋也喊乖寶的網友，負責人的心中五味雜陳：“松田那邊的借口勉強還算有理有據，你根本就是在攻擊人吧？我們資料班完全有條件放你去兼職，其他的不說，上面主動抛下來的橄榄枝，你是聰明人，知道這個信號意味着什麽吧？”

當然知道了，意味着服從命令聽指揮的話，就有機會賭到上級的另眼相看，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但是……

“不用了，前輩。”面對負責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曉美秋也依舊選擇了拒絕：“我有不能這麽做的理由。”

早在互相打鬧後，他和松田陣平就讨論過類似的事情——萬一他們兩人的熱度居高不下，甚至越來越火了該怎麽辦？

“最好不要，”松田陣平難得表現的憂心忡忡：“我這邊還好說，主要是你，秋，‘釘子’一定在哪裏看着這一切，繼續張揚下去對你後續的行動百害無一利。”

享受着暴露在喜愛自己的民衆的目光下，也就意味着自身的一舉一動會被無數雙眼睛盯着，對于一個擅長用電腦技術處理暗線的警察來說，這和斷送職業天賦毫無區別，曉美秋也和松田陣平出名的原因都是因為将自己的本職工作幹到了極致，這才是他們該堅持的初心。

更何況，已經被報複過一次的曉美秋也不能再将過多的視線聚向自身，否則難保對他下過一次手的田代忠嗣會心血來潮，對他再一次出手。

“這些都是從理智出發得到的說辭，”吸着香煙的松田陣平在吞雲吐霧的間隙模糊道：“從感情上出發的話……因為那些言論太礙眼了。”

那些言論？哪些言論？

然而，壞心眼的松田陣平在吊足了胃口後卻不願再談，他一邊彈着煙灰，一邊沖曉美秋也痞裏痞氣的笑：“這可不是什麽小寶寶該聽的東西，乖哈，等你長大點再跟你說。”

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身高還被穩穩壓了一頭的曉美秋也只能瞪着眼睛氣呼呼的跑去隔壁吃書了。

在他離去後，松田陣平掐滅了煙。

……

事到如今，他喜歡曉美秋也這件事，已經不需要打問號了。

回想起幼時追着萩原千速跑的自己，松田陣平本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最開始在警校生活中冒出這個念頭時，他一度以為自己是瘋了，就算為他出頭的曉美秋也有那麽點帥氣、計算機用的很好的曉美秋也有那麽點聰明、鼓起腮幫子控訴他們刺頭行徑的曉美秋也有那麽點可愛——但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男性。

況且，淡然地坦白自己原本的計劃是在畢業後通過相親迅速組成家庭的曉美秋也，雖然開過“喜歡男孩子”的玩笑，也掩蓋不了他的性取向優先是女性的事實。

而他松田陣平喜歡過萩原千速，這件糗事甚至不是秘密。

所以松田陣平真的一度以為自己是搞錯了，哪怕會因為曉美秋也在今天的訓練中進步了些許而感到欣喜、哪怕會因為看到曉美秋也被欺負時而感到憤怒、哪怕會因為hagi和曉美秋也親親熱熱的摟在一起時而感到酸澀、哪怕會在看到曉美秋也那沒有厚度的檔案時，心髒細細密密的跟着刺痛，松田陣平依舊固執的堅持——是他搞錯了。

轉折點出現在曉美秋也坦白自己所作所為的那個夜晚。

在曉美秋也道來自己用盡手段、處心積慮只為靠近諸伏景光的那瞬間，松田陣平的大腦驀的一片空白，他冷眼旁聽曉美秋也一字一句的說，諸伏景光是他選擇的“家人”，而他在判斷諸伏景光不是能被他推下去的存在後，選擇了放棄。

與暴怒的降谷零不同，松田陣平幾乎是沉默的聽完了這些話，他第一個産生的念頭并不是應該生氣，而是——他媽的，只是幫你撿了一次書而已，你就能為了諸伏瘋成這樣？

那些聽起來足以讓人膽寒的犯罪行為落在松田陣平的耳朵裏卻是不痛不癢，搞到最後，信息量爆炸的那晚最讓他怒不可遏的理由竟然是聽到曉美秋也為了贖罪，決定去退學。

他記得幾乎沉默了一日的自己幾乎是立刻爆發，但當他沖着話筒咆哮時，內心的憤怒居然被後起的無措生生壓了一頭。

——“曉美秋也，你這混賬東西！給我立刻滾回來！”

他罵罵咧咧，只是因為害怕那句“退學”，曉美秋也是沒有根的浮萍，是掙紮在垃圾堆裏茍活的老鼠，一旦放任他剪掉結緣的線，此生恐怕很難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就一定得是諸伏嗎！你選擇的‘家人’，只有諸伏嗎？！你的眼裏就只看得到諸伏，看不見其他在意你的人了嗎？！”

就一定得是諸伏嗎？

在揪着曉美秋也的領子，在看向那雙似乎永遠清澈的雙眼時，這脫口而出的質問聲已然為他隐秘的心思下了沒有退路的判決書。

叫嚣着要毆打警視總監的松田陣平實際上不是真的笨蛋，相反，他是典型的粗中有細、思維敏捷的那類人，即使是號稱自己的處事原則唯有粗暴的踩油門，他也并不是單純的魯莽到樂于送人把柄，所有做下決定要去沖到底的事，他都會做好擔起全部責任的準備。

很幼稚，但同樣，他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所以，在确認好自己的心意後，松田陣平不再自欺欺人，決定直面并擔下這份感情。

他原本打算在工作穩定後先将這件事告訴萩原研二，一方面，他們是無話不談的摯友，他不想做無用功的隐瞞，何況被敏銳的萩原研二看出來是遲早的事，不搶先承認到時候絕對會被笑話到死，幹脆早點告訴他得了；另一方面，萩原研二是個情商極高的絕佳助力，再加上他在曉美秋也的心裏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和幫助，一定會事半功倍。

但是命運就是殘酷且不講理的東西，沒搞到他樂子的萩原研二就這麽走了。

原來人在劇烈的情緒對沖下真的會失語——正當覺得自己可能很長時間都緩不過來的松田陣平這麽想時，他有幸見到了曉美秋也歇斯底裏的樣子。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還給我————！！！！”

那一聲比一聲凄厲的哭喊聲灌入耳孔，将他的大腦攪得天翻地覆，等意識再一次變得清晰時，他已經沖上前去從身後死死的抱住了曉美秋也的腰，阻止了他向停屍房沖擊的瘋狂舉動，在那陌生的嚎啕大哭聲中，他突然找到了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自己繼續前進的理由。

——“我們兩個一起來為他報仇。”

松田陣平和曉美秋也一起來為萩原研二報仇。

所以別哭了，站起來握住我的手，一起去做吧。

後來，失去了萩原研二的松田陣平只好靠自己笨拙的推着理想中的進度條，新年、廟會、花火，眼看着他們之間的氣氛悄悄生出些許暧昧的嫩芽——

卻差一點再一次全部毀滅在爆炸裏。

吵架後負氣獨自追蹤犯人的曉美秋也。

被推入搶救室的、命懸一線的曉美秋也。

與死神擦身而過時固執的護着證物的曉美秋也。

蘇醒後，虛弱的向他道歉的曉美秋也。

想要拖着全世界一起毀滅的瘋狂沖動消失了，當那雙金色的眼瞳重新睜開，滿腔的恨意全部轉化為了感激，在曉美秋也昏迷不醒的120個小時內，這是松田陣平二十三年來第一份向從未認真信仰過的神明祈求的奇跡。

幸而上天垂憐。

既然上天垂憐，那麽他就不再客氣了。

忽悠別人不一定有效的方法卻對曉美秋也非常有效——打着照顧傷患的名義實則誘惑他接受同居，一旦給曉美秋也一個家的雛形，他就很難逃脫了，松田陣平非常、非常、非常的了解這一點。

正如他所料，曉美秋也一步一步的沉淪進來，他開始抱着愧疚的心态用心運營這個在他看來随時可能會散夥的“家”，開始唾棄自己在萩原研二死後趁虛而入了松田陣平的人生，殊不知——這一切的運轉，實際上都是圍繞着他運行的。

如果萩原研二有嘲笑他的機會，一定會笑到一百歲吧，松田陣平想。

小陣平，說好的只會踩油門呢？怎麽在aki醬這裏扭扭捏捏的玩溫水煮青蛙呀？這不是你的風格诶，你難道不該沖過去告白求婚一條龍安排上嗎！

“白癡hagi，”松田陣平嗤笑：“我倒是想踩油門……”

但不行，抛開觀察至今姑且判斷不會變成障礙的家人和性取向，他和曉美秋也之間的問題依舊很多——

同期、同性別、同樣的警察職業，有形的枷鎖尚且能靠時間軟化，可無形的枷鎖又該怎麽辦？他們中間橫着死去的萩原研二、以及活着的諸伏景光，尤其一想到諸伏景光和曉美秋也之間維持的異常的氛圍，松田陣平就不知道自己肚子裏的酸水該往哪裏倒。

一邊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摯友，一邊是想要共赴生死的戀人……雖然還不是戀人，但怎麽就不能提前這麽說了呢？畢竟只要諸伏景光的事業穩定步步高升，等他帶着功勳光榮歸來時一定來得及為他們送上真摯的祝福。

想要給曉美秋也一個家、并且正在給曉美秋也一個家的松田陣平對此非常的自信，他美滋滋的等着感動到一塌糊塗的曉美秋也開竅——

但是，對方就是不開竅。

不開竅也就罷了，最恐怖的是曉美秋也會給他到處拉郎，擅自假定萩原研二和他同居也就罷了，松田陣平是真的搞不懂，這白癡是怎麽能問出他是不是喜歡諸伏景光這種魔鬼問題的？！

曉美秋也哪裏像是有聰明的腦瓜啊？！根本就是個呆瓜吧！

心很累的松田陣平只能寬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今日所受的委屈來日必将連本帶利的讨回來雲雲，被搞得有些心灰意冷的他本打算休整一下放緩進度，說白了，就是想調整一下自己被曉美秋也快搞崩的心态，卻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面對網友傾倒來的發瘋似的贊美，曉美秋也居然表現出了不高興的情緒。

直覺告訴松田陣平，這是個非常好的訊號。

借着打鬧在行為舉止和言語上都做的略顯過線的松田陣平驚喜的發現，曉美秋也沒有表現出半點負面的情緒，仔細回想一起走過的日子，那雙在警校期間總是帶點淡漠的金瞳如今鮮活的閃爍着駁雜的情緒，喜好游離在人群之外的、擅長逃避的曉美秋也真的認真聽進去了他的每一句話，并在小心的、努力的、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

……哈，這家夥真的是有點可愛的，對吧？

“得趕緊搬家了啊。”仰靠在沙發上的松田陣平喃喃道。

短期內的出名無傷大雅，但還是小心為上，招來狂熱粉絲并不是什麽難題，就怕招來一些不長眼的東西——

比如該死的田代忠嗣，以及詐騙團夥的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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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這兩個人牽手，松田不主動完成大部分的自我說服，是注定沒結果的。

如果讓秋桑來主動那這輩子就完了，不然你猜他的志願為什麽是流入相親市場，而不是發展一個戀人走正常的路線戀愛結婚生子？因為秋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被選擇，他把自己當商品，是商品的話只要具備性價比，那就不愁被挑選。

不過，我努力站在松田的視角用松田的人設去思考目前已經發生的事，感覺走到這一步還是可以算水到渠成的，不過……對誰産生好感這種事本就是不需要強行解讀緣由的。

一切解釋權——都在魔石精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