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玫瑰

玫瑰

孟硯辭簡單去浴室沖澡，換好西裝從卧室出來，阿瑾坐在沙發上撓貓的脖子：“怎麽不換衣服？去醫院。”

“我這樣怎麽換。”

孟硯辭走去阿瑾的衣櫃，除睡衣和內衣外，她自己的衣服偏修身版型只有兩套，下過雨後南城更冷了，像入冬。

孟硯辭從自己衣櫃中翻找出一件袖口不收緊的毛衣外套，衣服拿到阿瑾面前時她仰着下巴說：“那幫我把衣服脫了吧。”

孟硯辭把毛衣穿在那件黑色襯衫的外面，阿瑾抗議：“很醜。”

衣服很大很長，遮住了阿瑾的臀部：“你有照鏡子看過你自己嗎？”他把從阿瑾衣櫃中拿出的淺色直筒牛仔褲遞給她：“自己穿。”

“幫我把裙子拉鏈拉下來，我一只手不好操作。”

孟硯辭手被毛衣蓋住繞到阿瑾的腰上往下拉隐藏拉鏈。

“要不要摸一把啊，我覺得我——”

“快穿，我還要上班。”孟硯辭用牛仔褲蓋住她的頭，轉身去廚房泡燕麥吃。

阿瑾穿好褲子，孟硯辭早飯吃好，他把碗端給阿瑾：“吃點。”

“我想喝咖啡。”

“沒有。”

“那我不吃了。”

“随便。”孟硯辭穿着皮鞋說。

阿瑾赤着腳站在他面前：“我的鞋。”

“襪子呢。”

“穿着很麻煩。”

孟硯辭聽出阿瑾的潛臺詞，是想讓孟硯辭給她穿：“那就光着腳吧。”

“鞋。”

孟硯辭去鞋櫃找阿瑾的鞋，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他想到阿瑾好像就只帶了一雙鞋，那雙鞋現在在林蕭的酒吧裏。

光着腳又不能讓她再穿昨晚那雙露腳背的矮跟皮鞋，孟硯辭想到許薇，家裏好像有她的鞋。他去大衣帽間找，找到一個鞋盒，裏面的運動鞋還是新的。

“穿這個。”孟硯辭覺得她和許薇的腳差不了太多。

阿瑾直接把腳踩進鞋裏，腰都不彎，鞋舌縮在鞋子裏，孟硯辭實在看不過去，握住她的腳踝幫人穿鞋。

不經意看到她的腳底，上次被玻璃紮的位置隐約淺痕，孟硯辭起身去拿阿瑾的襪子，給她耐心的穿襪子最後幫她穿鞋。

“你人還怪好的。”阿瑾用食指碰碰孟硯辭的嘴唇：“可以給我一個早安吻嗎。”

“你刷牙了嗎？”

“好惡毒。”

上午十點公司有大會議，孟硯辭趕時間。路上開車他照平常快了不少，到私立醫院，專人負責專人接待，醫生說阿瑾的胳膊恢複的不錯，給她拆了石膏，她那只胳膊得以重見天日。

石膏拆後，肘關節僵硬，伸不直也彎曲不大，醫生讓阿瑾來康複治療幾次，畢竟醫院專業。

從醫院出來，孟硯辭開車把阿瑾送回家樓下，好巧不巧碰見華姨走進樓裏，孟硯辭心稍稍放下，他掏出錢包，從裏面取出一張銀行卡給阿瑾：“去買衣服。”

阿瑾接走：“可以刷多少？房？車？游艇？”

“你試試。”孟硯辭語速悠悠：“別在家悶着了，讓華姨陪你出去走走。”

“你不怕我給你惹麻煩？沒準那老頭又找我。”

孟硯辭閑散道：“那讓他也來試試吧。”

阿瑾飛速在孟硯辭臉頰落了一個吻，聲音很大：“果然有權勢的男人最帥。”

孟硯辭嫌棄般的擦去臉上的口水：“別親我，下車。”

“那你早點回來。”

“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是你的人啦，你就是我太陽，沒有太陽的向日葵就不會轉動了，只會保持低頭的姿勢，會死掉的。”

“咱倆到底誰包誰？現在看着像你包我，總在對我提要求。”孟硯辭不客氣道：“下車。”

阿瑾順從的下車，孟硯辭離去不留猶豫，透過後視鏡能看見阿瑾一直在看着他的車，他沒止住笑意，逗她玩還挺有意思的。

孟硯辭九點五十五到會議室，人都到齊了。會議開到一半，孟硯辭的手機震個不停，他疑惑的拿起看，是消費提醒，阿瑾的卡是孟宴臣的主卡，他沒時間給阿瑾辦一張小三卡之類的卡，華姨手中的卡有上限，這張卡沒有，她又能花多少呢？孟硯辭的錢是花不完的。他在手機上簡單操作取消銀行卡的短信通知。

臨下班前，助理在他身邊等着他吩咐：“這幾天如果有人說在林蕭的酒吧見過我，你去安排他個項目，讓他少說話。”

“明白了。”

“你下班吧。”

孟硯辭加了會兒班，把文件全看完。乘電梯去停車場，左肩被拍了下他往左看，無人。

正回頭要看另一邊，紅玫瑰擋在他眼前，香氣撲面而來。玫瑰花沒有被裝飾物點綴，只是13支簡簡單單的花。

孟硯辭推開擋在眼前的紅玫瑰才看清面前的人，阿瑾穿一件米色長款風衣，腰帶捆着，頭戴深色棒球帽還戴了一個白色口罩，她把花塞進孟硯辭的手中。

“拿好，一只手操作不便。”

她左手掏着兜，做了一個往天上抛的動作，粉色的玫瑰花瓣短暫的營造出花瓣雨效果，又極其快速的落在地上。

“你幹什麽？”

“送你花呀，來接你下班。”阿瑾左右謹慎的看：“放心，沒人看見我。”

“你這樣會給保潔增加工作量。”孟硯辭公司的保潔大部分是殘疾人，聘用殘疾人可以有效的提高公司的聲譽，促進良好的企業形象，還可以為殘疾人提供可持續的收入來源，為政府節省社會保障支出。

“你不高興嗎？”

孟硯辭把花還給她，拿出車鑰匙打開鎖，車燈亮了：“你去車裏等我。”

阿瑾走去車邊，孟硯辭在垃圾桶邊上找到掃把和簸箕，去掃地上的粉色花瓣。掃着掃着他笑了，阿瑾是把孟硯辭當成女人了嗎？只有女人收到鮮花才會開心，他怎麽會。

孟硯辭坐上車，阿瑾有意沒意的晃着紅玫瑰玩。孟硯辭把她帽子和口罩摘了扔在後座，她化了妝，頭發也卷成波浪。

阿瑾很少化妝，妝容豔麗把她五官的優點都放大，有種異國風情，但孟硯辭不喜歡，他本就不喜歡濃妝豔抹，況且阿瑾不化妝也很漂亮，臉上的小雀斑并不是她的缺點，反而在她這樣過于精致冷洌的臉上頻增俏皮。

她表情很落寞，像是做了錯事。孟硯辭差點忘了，他現在是孟老板，不是從前那個她想用頭撞就可以撞的孟硯辭，他出了錢，一個億。離開孟硯辭以後，阿瑾可以用這些錢自由一輩子。

“你怎麽這個樣子？”

“你不是讓我照鏡子嗎？”

“以後別畫了，不好看。”孟硯辭開車離開停車場。

“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

“有沒有可能是你左手畫的不好。”

“可能吧。”阿瑾喪氣道：“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

“沒不高興，也不高興，沒什麽情緒。”孟硯辭停車等紅燈。

“孟硯辭，你看我。”

他轉頭一眼，腦袋嗡嗡的響，阿瑾敞開風衣外套，裏面什麽都沒穿。他急忙替她合緊衣服包住身體，勒緊風衣腰帶，左右前後的看周圍，全都是車，如果其他車裏的人打開窗戶瞧是一定能看見的。

不，孟硯辭又看路邊的監控攝像頭，保不齊攝像頭給阿瑾這幅樣子拍了下來：“你瘋了？”

“那你這樣高不高興？”

“不高興。”孟硯辭不放心的把她風衣打了一個死結，又問：“你怎麽來的。”

“出租車。”

“你穿成這樣坐出租車？”

“我又不會給別人看。”

孟硯辭腦中缺氧，一時半會都沒說上話，心髒跳的快極了：“瘋子。”

“那你現在有情緒了吧？好的壞的都可以，我本來希望你有好的情緒，沒想到只能讓你有壞的。”

“耍我玩？”

“沒有啊，只是人怎麽可以沒情緒呢？那不就是行屍走肉嗎？”

“你真是瘋了。”紅燈變綠燈，孟硯辭緩緩啓動車子，開出一百米，他覺得還得再強調一遍：“以後出門穿衣服。”

阿瑾沒答。

“聽見沒有！”

“我穿了，這不是嗎？你的錢，9680。”

“我說穿全套，穿全了！”孟硯辭難以抑制內心情緒，聲音較以往都大了。

阿瑾和孟硯辭到家後，只聞飯香不見華姨：“華姨呢？”

“我讓她回家了。”

“為什麽？”孟硯辭拖鞋，接着道：“你趕緊回屋穿衣服。”

“孟、老、板。”

阿瑾沒骨頭的倒在孟硯辭身上，孟硯辭踉跄兩步貼在牆上：“又要發瘋。”

（作者說有車來，有人看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