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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副人格叫霁寧，打火機燒臉、剃頭、劃臉、塗牆，全是她幹的。

用我的身體。

這麽看來，那群人把矛頭對準我倒也不奇怪了。

霁寧很漂亮，比我高。

第一回見面的時候，她居高臨下地觑了我一眼，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了，我趕緊上去把她攔住。

她擰着眉頭不耐煩地問我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但我覺得她把我叫進來應該是想和我說點什麽的。

我們相逢在一個狹小的屋子裏，牆面黑漆漆的，中間放着一張床，旁邊是一道通往二樓的樓梯，最上面是一扇窗。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房頂很高，窗子開得太上面了，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漏下些淡光，照得屋子更為昏暗。

霁寧說，這是裏世界，她的房間在二樓，叫我別上去。

沒錯，雖然很不情願，但後來霁寧還是和我說話了，當然，是我先開的口。

我問她，那些人是你收拾的嗎？

她冷笑：“難道不明顯嗎？”

我又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受欺負的是我又不是她。

她看上去越來越不耐，罵我“蠢貨”。

我緊接着說，那你能不能保護我？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說不清是輕蔑還是難以置信，冷笑一聲就走了。

再然後……我就醒了。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得我暖融融的。但胸口還是一抽一抽地疼，可能留下後遺症了。

幾天過去，校方已經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壓下來了。或許是鬧鬼的事傳得太廣，也或許是這事多多少少和我有些聯系，那群平時冷眼旁觀的看客竟在這時挺身而出，為我正名，揭發那三個男生平日的暴行。

不少同學特地跑到我座位旁邊，義憤填膺地大罵那三個男生，去辦公室為我作證時，昂首挺胸，就像拯救世界的英雄。

當然，說安慰也不完全，每說到最後，他們總是要有意無意，隐晦地提上一句暗語，說通俗了就是讓我行行好，看在他們為我說話的份上別讓鬼找上他們。

他們的眼神充滿了不平與憤慨，好像先前的袖手旁觀和他們無關似的。

人總是在觸及自己利益時才舍得出面，我不怪他們，因為我也是人，我也一樣。

那三個男生沒再找過我麻煩，連帶着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害怕，平時都躲着我走。

哼哼，他們當然不敢再來打我的主意，我可是霁寧護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