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陳屋雨第二天就去了學校,緊接着高二最後一場考試來臨。
出了教室,樓道裏碰見李康時,他問:“考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
下樓梯時,李康時問:“我教你?”
“我要學畫畫了。”
他問:“決定了?”
陳屋雨點頭。
假期裏,畫室是她唯一想長時間待得地方。
八月份的一天晚上,她手機突然亮起來,陳屋雨點開,是湯若菱發的消息。
湯若菱問:“很久沒見你給我發特點了。”
“研究好了?”
陳屋雨手指向上滑,翻動着聊天記錄,多半是她發的,有時是一個詞,有時是一句話。
湯若菱前半年忙着高考,偶爾回應一句。
心血來潮
脾氣來的很快,過後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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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主義×2
獨斷專橫
性格分裂
現在再看,有些像是她往上套的概念一樣,簡直魔怔。
翻動幾下看完,陳屋雨對着聊天框打字,表情柔和。
“不研究了。”,一不一樣都不重要。
升入高三,陳屋雨前半年沒怎麽出現在學校,畫室家裏兩點一線。
她不是很有天賦的那種人,只能靠勤能補拙,考試之前畫到淩晨三點是基本。
有時畫得魔怔,擡頭一看日光已從窗簾外照進來。
李康時也忙着複習,有一天晚上給她打來電話,問:“睡了嗎?”
當時已經淩晨兩點,他說他在看書。
就這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電話一直通着。
他在那邊看書,陳屋雨在這邊畫畫,只有筆摩擦紙面的聲音。
陳屋雨見她爸媽的時間越發的少,陳父依舊天南海北的談生意,陳母依舊追随,這一年陳屋雨的銀行卡裏多了一筆又一筆的錢。
十二月底考試,陳屋雨跟随畫室住進了考點附近的酒店,跟另外一個女生一起。
考試前一天晚上,陳屋雨核對着各種畫具,手機震動起來,是陳母的電話。
陳屋雨接起。
陳母在電話那頭問:“都安排好了吧?”
“嗯。”
陳母在電話那頭好一頓叮囑,說着各種關心的話。
陳屋雨一直“嗯”聲以對。
房間門響起敲門聲,開門同住的女生回來。
陳屋雨側身讓她進來,手指了指外面,出了房間門,向酒店大廳走去。
電梯裏陳母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楚。
陳屋雨舉着手機出了電梯,正對上了一樓大廳舉着手機的李康時。
穿着一身黑,衣服上還有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
看見她之後,視線落在她的手機上,随即他放下手機裝進口袋裏走過來,站在她面前停下,眼裏一貫的神采奕奕。
陳屋雨絲毫不熱絡的态度讓陳母的關心也接近尾聲。
她電話挂斷後,李康時說:“我說給你打電話打不通。”
“你怎麽過來了?”
李康時伸手從衣服裏拿出一個紅色布袋,最上面還串着紅繩,“給。”
“哪來的?”
“我姐高考的時候我奶奶去求過,今年我跟着我奶奶提前去求了兩個。”
陳屋雨拿過來,紅繩饒了繞纏在手指上,“這個能保兩次嗎?”
李康時眼睛掃了掃她,不高興的說:“啧,你少烏鴉嘴啊。”
那晚,陳屋雨把那個紅色布袋小心收好,她家裏從來沒有過這種儀式,還是第一次在考試前收到。
第二天出門前陳屋雨從包裏拿出來,裝在了身上。
高三最後一天在學校的上午,徐廣桐在講臺上說了兩小時,語氣中涵蓋着不舍。
等他終于講完,這三年只差臨門一腳劃上句號,樓道裏的腳步聲都帶着輕快。
陳屋雨站在樓道上面向遠處,眼前一只手晃了晃,手腕上帶着個顏色不一的玉骨串,纏繞兩圈,晃動時發出“叮叮”的聲音,很淺。
随之而來薄荷的清涼的味道。
陳屋雨含笑看過去,李康時收回手,微微低着頭,語氣緩緩道:“不是說怕曬黑?”
“我在補鈣。”
相視而笑,畫面美好不忍打擾,不容進入。
蘇錦落後一步站在旁邊,只隔了一步,卻像隔開一道屏障一樣。
前面李康時伸手要搶陳屋雨的準考證,陳屋雨硬是不給他看。
這兩年的種種,她心裏跟明鏡一樣,李康時快速且契合進入陳屋雨的世界,乖的像抱在樹上的樹懶一樣。
龐然大物悄無聲息,從未有過的長情認準了這棵樹。
李康時突然說:“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陳屋雨看了看四周,是一處偏僻的公園,一眼看過去沒看見什麽人影。
跟着他越走越黑,陳屋雨眼前漸漸一片虛妄,前面的人還沒有停的意思。
陳屋雨出聲問:“還要走啊?”
李康時等了一下她,伸手過來拉着她的手腕,“不怕。”,擡手指了指黑暗處,“到了。”
陳屋雨眯眼看了看,還是什麽都沒看見。
李康時放開她的手突然走開,遠處想起“嘩啦”的聲音,陳屋雨看見他打火機亮起,點燃另一只手裏的東西。
陳屋雨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着那邊,李康時身旁的地上堆着一摞孔明燈,還沒拆開。
她照着路走過去,問:“哪來這麽多孔明燈啊?”
“齊衡那剩的。”,李康時說完,手裏的那個孔明燈冉冉升起。
李康時擡頭看着升高,轉頭,“你上次不是說怕不能保佑兩次麽。”
陳屋雨無奈道:“我只是随口一說。”
李康時又拆開一個,“我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祈願的事情不能馬虎。”,他這個時候無比較真。
腳下的路被照亮一小塊,李康時不停的拆,不停的點,打火機“啪嗒啪嗒”的響。
陳屋雨站在一旁看他忙活,十分鐘內,扁平的孔明燈一個個化為了實體,升向空中完成它們的使命。
剩最後一個時,陳屋雨聽見他說:“這下看得見了吧。”
陳屋雨點頭,确實看得見了,像是除夕夜煙花照亮夜空一整晚一樣,
李康時把最後一個遞給她,“你來放。”
陳屋雨拿過來拆開,拿走他手裏的打火機,對着那個白色燭塊。
李康時在另一邊捏着上面的棱角,有了熱源,軟塌塌的布袋漸漸支起來,一寸寸成形。
陳屋雨松開手,孔明燈在他們身前停留了一下,緩緩升高。
兩人的視線跟着一起向上看,夜空中,或大或小的孔明燈飄在天空上,身旁的路徹底被點亮,黑漆漆的樹林有了顏色。
被燭火籠罩的下面,陳屋雨聽見他說:“來許願吧,總有一個能聽見。”
陳屋雨擡頭看了許久,想把獨屬的一幕永遠記住。
很多年後,她再看見孔明燈時,不管是立體的還是平面的,都能一瞬回到這晚。
有個少年,讓她許願。
甚至後來不顧一切幫她實現願望。
見她一直不動彈,李康時伸手過來蓋住她的眼睛,睫毛碰到阻礙劃着他的手心。
李康時繞着站到她身後,胳膊垂下環繞住她脖頸,手掌稍稍用力把她的臉往上擡了擡。
陳屋雨沒有動順着他的力氣往上擡頭,她一直沒有閉眼,手指縫隙間,還能看見一角。
感覺身後他站的近了些,陳屋雨頭抵到了他硬邦邦的肩膀上。
李康時微微俯身,眼睛看着數不清的火苗,湊到她耳邊說:“閉眼。”
陳屋雨緩緩合上眼。
耳邊的溫熱更加明顯,他說:“跟我說許願高考順利。”
陳屋雨輕笑一聲,跟着他說:“高考順利。”
李康時問:“還有呢?”
“希望所有人永遠善良。”
“嗯。”
“希望……”
李康時出聲打斷她:“我。”
他聲音很好聽,那種厚重的水聲,帶着這個年齡特有的輕狂肆意,離的近了輕柔才會顯示出來。
陳屋雨抿了抿嘴沒說話。
李康時繼續說:“早幾天還是晚幾天?”
他手一直沒放下去,陳屋雨掙開眼睛,眼睛觸及到他皮膚,李康時手往後移了移,松松的蓋着。
陳屋雨聽見自己聲音說:“那就……”
兩個人忘乎所以,專注問着問題,回答着答案。
話音剛落。
沒注意到旁邊的樹叢上突然亮起星星點點的紅光,等他們發現時,一輛閃着燈的巡邏車已經停在面前。
他們此時跑也來不及,李康時放下手站直,車上下來穿着警服的幾人,走到他們面前。
中年男人擡頭看了一眼,面色緊繃,壓不住火氣,“你們這怎麽回事?放孔明燈還專門跑樹多的地方來放。”
“還點了這麽多。”
“你們知不知道這行為會引發火災。”
這人越說越生氣,“你們這行為涉嫌縱火了,跟我們去趟派出所。”
李康時直接掏出幾百塊錢遞給警察,懶洋洋地說:“到了派出所也是罰款,直接給你們吧。”
那中年男人臉色又繃緊幾分,似是不滿意李康時随意的态度。
“先跟我們走。”
李康時無奈跟她對視一眼,伸手過來攬着她的肩膀說:“沒事。”
陳屋雨上次報了警沒來到警察局,兜兜轉轉因為這種原因來了。
那個中年男人看了他們身份證,才剛成年,在一旁說:“你們這情節特別嚴重,不想拘留讓人過來接。”
李康時首先給他姐打了電話,那警察看她一直不動,催促她趕快。
陳屋雨想了想給陳群打去了電話,過了半個小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陳屋雨一擡眼看見來人,頭又低下去,眼裏是深深的焦躁。
她拿出手機,看見了陳群給她發的消息,“我爸聽見了,給你爸打電話了。”
李康時剛才已經賠了錢,陳父上前交談幾聲走過來,居高臨下的掃了他們倆幾眼,在李康時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李康時擡頭淡定的跟她爸對視,就聽見她爸移開視線沉聲說:“起來。”
陳屋雨默不作聲的站起來,有個年輕女人走進來,直接朝着李康時走去,路過她時,兩人眼睛對上。
那女人深深皺着眉頭,快速打量了陳屋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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