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

第 45 章

黎曼起身組織了下紀律,揚聲說:“有作業的啊,今天和最後一天二十張速寫畫,其他時間三十張,風景和人物都可以。”

學生一陣哀嚎,臉上挂着苦相。

有一個學生喊:“去年還是一天十五張啊老師。”

黎曼笑了笑說:“去年你高二。”,她說完坐下,戴着耳機閉上眼不理學生的吵鬧。

陳屋雨坐在過道,車開上高速車裏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平緩的呼吸聲,車外倒退的風景,她看着眼暈,打開包想拿帽子,包裏一堆瓶瓶罐罐。

她拿出手機點開付夜禮的對話框,發了兩個字。

陳屋雨拿出頂帽子蓋在臉上,靠着座椅沒有睡意。

過了一會,手機震動,陳屋雨沒有管,緊接着又震動幾聲,她拿下帽子點開。

付夜禮:這麽客氣?

付夜禮:那幫我看好付嘉樹。

黎曼說他體貼真是沒說錯,她回了個好,陳屋雨閉着眼睛再次嘗試入睡,一路平穩可就是睡不着。

三個多小時後,車下了高速向風陵開去。

車外一望無際的大平原,逐漸荒涼,土路颠簸,車上的學生轉醒,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經過一個看起來有點年頭的大招牌,柱子上已經斑駁的看不清原來的油漆顏色,上面寫着風陵兩字,招牌後面只有一條長長的主幹道。

兩邊基本都是二層小樓,一層開着商鋪,統一的古鎮門頭,好多家擺出來形狀各異的水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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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中心點就是他們這次落腳的酒店,高二的兩輛車開到停車場。

黎曼剛醒還有點兒迷糊,陳屋雨繞開她說:“你先在車上醒醒吧,我先下去拿房卡。”

黎曼含糊的“嗯”了一聲。

陳屋雨面向學生說:“不許下車,等着我回來。”,說完她轉身下了車。

風陵的溫度比臨宿熱很多,也沒有臨宿那麽潮濕。

學校提前聯系過這家酒店,提前收過學生的戶口本發過照片。

陳屋雨跟幾個老師在前臺等了一會,工作人員遞給了她們房卡。

她走出去回到車上,兩個人一間分發下去,房間剛剛夠住。

陳屋雨說了下午的集合時間把學生安頓進去,她和黎曼拖着行李箱找到房間。酒店攬了他們的一日三餐,盒飯很快送過來。

陳屋雨開門接了盒飯,其中一盒放到她面前。

黎曼對着扁平的包裝吐槽:“又是盒飯。”

陳屋雨打開看了看菜還可以,安慰她說:“比上次好多了,這次可以點外賣。”

去年她們連吃了七天一樣的飯菜,在個偏遠鄉鎮外賣都點不了,最後兩天看見盒飯就要吐了。

回去之後,一人瘦了幾斤。

吃完飯下午兩點半集合,陳屋雨看時間還早,懶得收拾東西,躺床上打算睡覺。

黎曼看了眼她,問:“你車上沒睡夠?”

陳屋雨:“我就沒睡好吧。”

黎曼沒再說話,放輕聲音進廁所。

陳屋雨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出來的,再醒來是被她叫醒,黎曼拍了拍她,說:“時間快到了。”

她坐起身去廁所洗了把臉,重新塗了層防曬,跟黎曼一起出門。

到了一樓大廳,已經站了很多學生,手裏抱着速寫板,神情懶洋洋的,顯然也是剛睡醒。

等學生都下來集合完畢,陳屋雨點了下名,一群人向鎮子邊上的園林出發,到地方後,陳屋雨感覺更像是沒開發完全的公園,叢林茂密。

黎曼也看出來,繼續吐槽說:“跑這麽大老遠跟臨宿的公園一摸一樣。”

陳屋雨點點頭。

帶着學生爬上一段坡路,有一個涼亭,前面是處寬敞的空地,風景正好有樹有建築有遠山,黎曼也懶得再走,對着學生說:“就這兒了。”

她跟黎曼在一旁對着遠處示意畫了一張後放下筆,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去畫。

學生找好地方各自打開速寫板畫了起來。

百無聊賴的坐着,有學生看不得她們悠閑,出聲說:“老師你們怎麽不畫?”

陳屋雨看了看他的板子,這麽長時間只畫了一張,“我們是公費旅游,你有意見?”

那學生被噎住,憋不出話來。

一個下午陳屋雨沒有過多給他們改畫,風景畫不比人物,一人一個表達方式,沒必要千篇一律的樹葉和磚頭。

畫的快的學生,沒一會敷衍的交了差。

臨回去,黎曼怕他們玩瘋了,再一次提醒他們,“記住啊,明天開始三十張了,最後我們要數的。”

回去後,黎曼不吃酒店的盒飯,對着鏡子化妝,陳屋雨從行李箱裏拿出買好的鉛筆,和一些日常的畫具。

“我出去一趟。”

黎曼“嗯”了聲,從鏡子裏分神說:“快點回來啊。”

陳屋雨按照中午分房卡的房號,走到那扇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兩秒,門內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周藍的臉出現在門內,看見是她,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老師。”

陳屋雨看向她背後的房間,問:“一個人?”

“嗯。”

周藍讓開路,讓她進去。

陳屋雨提着東西走進去,“不出去看看?”

周藍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陳屋雨把手裏的東西給她,話到嘴邊,她改了口,“從家裏整理出來一些用不上的鉛筆,你看看你用的上嗎?”

周藍接過來的一瞬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她拉開袋子一看,房間的燈照進袋子裏,鉛筆的棱角上閃着光澤,晃着她的眼睛。

周藍抿了抿嘴唇,頭低的更厲害,不知道該說什麽。

房間內突然響起音效不好的音樂聲,像是老舊的碟片,卡頓又頑強的響着。

陳屋雨順着聲源處看去,桌上放着一個老舊的按鍵手機,在她的印象裏最起碼是十多年前的款式,她上高中的時候都很少有人用。

早已停産。

她回過頭,周藍像是僵住了一般,手指緊緊捏着袋子邊緣,深深喘着氣。

第一通電話挂斷,很快響起第二通來電。

“你接電話吧。”,說完她朝門口走去。

門關上之後,陳屋雨沒有立刻離開,盯着緊閉的房門。

那通會讓人不自覺顫抖的電話,她不用聽大概都能猜到會是什麽內容。

陳屋雨回去黎曼已經準備好,急匆匆就拉着她走出酒店,要去附近那個放水燈的湖邊看看。

夜晚的街邊都亮起了燈,與白天看是截然不同的感覺,白天像是定格的老照片,晚上一開燈煥發了生機,一切都鮮活了起來。

街頭的人也不少,黎曼挽着她走邊走邊看,一路上路過的都是賣水燈的商販,陳屋雨的注意力被前面的一對情侶吸引,那對情侶正放着孔明燈。

燈從他們手中脫離,慢慢升向空中,陳屋雨看見有一面好像還寫了字,炙熱的誓言。

黎曼注意到她走路的遲緩,順着她視線看了過去,問:“想放孔明燈?”

陳屋雨搖了搖頭,說:“不想。”,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放孔明燈了。

黎曼繼續挽着她走,說:“過兩天水燈節,滿天都是,還用自己放。”

繞過古鎮的幾條商業街就是放水燈的湖邊,風陵鎮不大,他們走過的幾條街差不多就是全部,湖邊更漂亮一點。

之前陳屋雨看見的照片栩栩如生在眼前,湖邊的盡頭是亮着燈的古建築,燈光給它上了一層奪目的顏色,輝煌盛大。

湖邊已經開始了預演,湖面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水燈,照亮了冰冷漆黑的湖面,染上了溫度。

黎曼剛說的話自己忘了,興沖沖的走去前面的一個商販處,買了兩個水燈。

陳屋雨被她拉着下了幾個臺階,走到了湖邊,此時還沒到水燈節那天,周圍人還不是很多,她跟着黎曼一起蹲下。

黎曼拿起水燈,頓了一下突然說:“忘了買個打火機了。”,說着就要起身去買。

陳屋雨拉住她,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伸手遞給她。

黎曼接過去,說:“還說你不想放,打火機都備上了。”

陳屋雨沒反駁她的話。

黎曼拿着點燃,把水燈慢慢放在了湖面上,水燈逐漸飄遠,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一會後睜開。

陳屋雨看着眼前的打火機,把手裏的水燈遞給她,說:“你一起放了吧。”

黎曼推辭,“別呀,許個願望。”

陳屋雨搖了搖頭,“我沒有願望,你放兩個加深一下願望。”

“怎麽會沒有呢?”

陳屋雨把水燈塞她手裏,說:“真沒有。”

說完她起身不再占着位置,向後退了幾步,湖邊的一排人跟黎曼一樣,閉上眼許心中的祈願,陳屋雨心裏空落落的,沒有感染到一點此時的氛圍。

黎曼放好後,朝她走過來,離開了此地。

兩人在外面吃過飯,回去的路上碰見好幾個學生,其中就有付嘉樹一群人。

幾人走上來打了個招呼,陳屋雨對着付嘉樹說:“早點回去。”

付嘉樹點了點頭,跟同學離開。

黎曼見狀,說:“這麽快就開始管了?”

她突然想起什麽,問:“對了,你跟對面的那個帥哥怎麽樣了?”

“最近沒看見你們在一起啊。”

陳屋雨不知道怎麽定義她跟李康時的關系,李康時看樣子沒有再打算跟她在一起,他真的想在一起不是這個樣子的。

陳屋雨知道他愛人是什麽樣子,年少那些年體會過,重逢後再也消失不見了。

她實話實說:“聽說有女朋友了。”

黎曼聽後“啊”了一聲,可惜道:“那還跟你吃飯,長得帥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屋雨笑了笑,說:“你說得對。”

一起回了酒店,陳屋雨剛洗澡出來,黎曼笑着指了指她的手機說:“一直響。”

陳屋雨剛拿過來還沒看,黎曼又說:“還是付夜禮靠譜。”,說完她起身去廁所洗澡。

陳屋雨解鎖手機,付夜禮來了兩個電話,她給付夜禮回撥了過去,打開免提放在桌子上,拿毛巾擦着頭發。

沒響兩聲,那邊接通。

付夜禮的聲音傳來,他問:“今天付嘉樹怎麽樣?”

說話聲音回響在房間裏。

陳屋雨說:“很乖。”

聊了幾句付嘉樹,付夜禮問起別的。“風景好嗎?”

“挺好的。”,陳屋雨摸了摸頭發不再滴水,伸手把毛巾放到一邊。

說了沒幾句,黎曼出聲讓她幫忙拿個毛巾,付夜禮聽見,說:“那就先挂了。”

“好。”,陳屋雨起身從她的行李箱裏拿出毛巾,走到廁所門口給她遞了進去。

到了第三天,學生們已經沒了剛來的新鮮勁,機械的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一筆筆畫畫。

陳屋雨看向周藍,表情很認真,專注的畫着,脫離了顫抖害怕的神情,她覺得周藍是很好看一姑娘。

黎曼閑着無聊,正給游客畫着肖像畫。她特意從家裏拿出來個小音響,一邊畫着畫歌曲循環播放。

陳屋雨掃了眼她的畫板,看向對面的游客,剛擡眼游客的身後走上來個熟悉的人,是齊衡,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今天他們來了另外一個園林區,多了不少游客,下午這一塊人來人往,不少人過來打量學生的畫板。

此時黎曼的音響緩緩輕柔的男聲,緩緩唱出:“十年之前……”

齊衡看見她也一副詫異的表情,呆呆的站了好幾秒,身旁的女人推了推他才反應過來。

齊衡走上臺階,身邊的女人問了他句話,齊衡不知說了什麽,那女人站到一旁,齊衡獨自向她走過來,陳屋雨見狀站起來。

齊衡打量了她幾眼,問:“你怎麽在這?”,話語熟絡的好像昨天剛見過。

陳屋雨已經想不起上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她擡手指了指旁邊的學生說:“帶學生寫生。”

齊衡聽見她的話,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學生,還有個女老師正畫着畫兒。

那女老師身旁的小音響的一字一句,唱的他一瞬間失神。

轉回來的時候還是沒聽見她的下文,齊衡眯起眼盯着她,“啧”了一聲,想不通的問:“你怎麽一直這樣,也不問一下我?”

陳屋雨順着他的話問:“那你呢?”

齊衡斜了她一眼,說:“過來進貨。”

他直接一次性說完,“開了個孔明燈廠子,正好趕上水燈節就過來看看。”

齊衡其實長得很有少年感,沒有李康時那麽鋒利。

這些年他倒是沒有前些年那麽鋒芒畢露,人看着柔和了不少。

陳屋雨點了點頭,說:“挺好的。”

齊衡似是讓她敷衍的無話可說,定定的看了她幾秒,突然問了一句,“跟李康時見面了?”

“嗯。”

齊衡有點聊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說:“走了。”

其很轉身跟那女人繼續朝着臺階上,陳屋雨剛坐下,感受到旁邊灼熱的視線,她轉頭,齊衡身邊的女人轉頭看着她。

視線相撞的時候,那女人對着她笑了笑。

陳屋雨點頭回應了下,轉回來,黎曼正好畫完肖像,遞給對面的人,朝她走過來,問:“誰啊?”

“高中同學。”

黎曼轉頭看着上面男人的背影,冷不丁的問:“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陳屋雨咽了咽口水,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浮想聯翩,同樣都是學畫畫的,她有時候真的跟不上黎曼的思維。

陳屋雨歪了歪頭,額前的頭發從簪子裏跑出來,給她的臉上平添了一絲妩媚,“你怎麽看誰都喜歡我?”

陳屋雨吧掉下來的頭發掖在耳後,解釋了句,“他是我前男友的朋友。”

黎曼若有所思道:“啊?這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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